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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然是为了自己。成为了红颜祸水,顾心钺心又酸又甜的,心疼沈鹤立这么苦苦支撑,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又高兴他寸步不让的态度。让曾妈炖了大补汤,想沈鹤立回来后能吃完睡觉,结果等了半天沈鹤立一回来就往床上一躺,呼呼的睡觉了。
顾心钺用手撑着头,在柔和的台灯光下看着他的脸,怎么看都不腻,一眨不眨的,天就亮了。顾心钺看着沈鹤立闭着眼起床穿衣,衣服扣子还没完全扣上就往外走,迷迷糊糊走到半道又转回来,顾心钺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温热的嘴唇在唇上短暂停留后离开,再看沈鹤立又往外走了。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顾心钺的脑海里,他不是心血来潮的产物,但是顾心钺想,一定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机。
理智是这样想,但是一想到真的要离开,心里就翻江倒海的。顾心钺撑着额头,还是再等等,也许沈鹤立能熬过这次呢。
不知不觉天平已经向沈鹤立倾斜,而他不想改变。
沈立堂的情况有点严重,中原州总共有八个沈立堂的点,每个点都有人恶意捣乱,寻事滋事,打架污蔑,哄抢仓库,许多客户见沈立堂麻烦缠身,送到他船上还没送的货物要回来,要赔偿,已经送到的货也会有人说时间太长耽误事了要赔偿。
沈鹤立远在京都鞭长莫及,一个个人派出去,一个个指令电报出去,但收效甚微,你一个商人,再厉害又能和手握兵权的人相比?
沈立堂的损失,尹叔比沈鹤立更心急更心焦,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朝沈鹤立吼道,“你辛苦十年得这么一个沈立堂,你准备就在京都坐着看他被挤垮吗?”
沈鹤立疲惫的捏捏鼻梁,“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要动手,一点胜算都没有。”
尹叔又何尝不知道这点,但他本说这话就是有别的意思,“大丈夫何患无妻。”尹叔终于说出来了,当初沈鹤立说娶贵族老婆便于打进京都上流圈,现在好处没看到,坏处先来了。
“尹叔不要再说。”沈鹤立喝止道,“沈立堂被挤垮了我还能从头再来,若因为受人逼迫,就把妻子出让,那我这一辈子有何脸面立于天地。”
“这不是出让,这是权益之计。”尹叔劝说道,“刘备当年也曾抛妻弃子,等他成就宏图伟业,就是大事者不拘小节。”
“尹叔再说,休要怪我不顾情面。”沈鹤立冷言说。
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些天对顾心钺多有冷落,沈鹤立路过一家西点屋时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想好好陪陪顾心钺。
顾心钺在石青源源不断的报告下,对沈鹤立现在的情况了若指掌,只沈鹤立笑着当没事人一样和他相处,他也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应和。两人温馨的度过难得悠闲的时光,吃完饭后,沈鹤立把顾心钺的脚捧在怀里给他剪指甲,顾心钺给他读报。
上床就寝,沈鹤立想求欢,顾心钺只牢牢的钉在他的胸前不配合,“不想做就不做。”沈鹤立摸着他的后脑勺,宠溺的说。
片刻后想要做的人就呼呼的熟睡了。顾心钺从他胸口起来,调整一下姿势,把他搂在自己的胸前,即使在黑暗中,在顾心钺的眼里他的轮廓也像白日里一样清晰。沈鹤立不知道的晚上,顾心钺就这样一宿一宿的看着他不睡觉。
顾心钺投贴去王孙下榻的地方,想要见一见王孙。王孙拿着帖子对身边的苏公公说,“现在我这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竟然还有人来见我。心诚和那些军阀的手下们都要偷偷的从后门进,他投了帖子,总不会是想从前门进吧。”
“顾大人的嫡孙,自然和旁人是有区别的。”苏公公说,“顾大人一心为国,他的孙子这个时候才来觐见陛下,奴才觉得他有些怠慢了。”
“心诚不是一直在左右随侍。”王孙摆摆手说,“他要来就来吧,反正我无事。”
顾心钺自然是要从前门进的,也不屑蒙面,从车子下来后,在石青花青的护卫下,穿过示威的学生,径自走到前门。顾心钺长的太好看,表情又太冷冽,学生们看到他都纷纷愣住,等回过神来,他早已经进去了。
顾心钺先被带到一个偏厅坐了一会,不久后有太监唱喏,‘皇上驾到——’
顾心钺起身,等王孙进来,王孙才十八岁,穿着常服龙袍,头上束着龙冠,虽然板着脸装严肃,但还看的出青涩来。
顾心钺微一点头,“王孙。”
“顾首孙。”王孙称呼道,还解释说,“顾首相的孙子,顾首孙。”
顾心钺点头,并不在意称呼问题。苏公公不乐意了,“顾公子,为何见了皇上不行礼?你是忠臣之后,也要效仿那乱臣贼子不成?”
顾心钺不说废话,直接问王孙,“如今被堵了大门进出不易,王孙有何对策?”
“六部中堂已经在来的船上了。”王孙说。
“王孙借什么名头来的京都已然忘了。”顾心钺说,“虽说是司马昭之心,但遮羞布都不扯到底,以何立足。”
“对了,要祭祀皇陵。”王孙说,“可是现在都被围着怎么出去?”
“时人重孝,你说要祭祀,就能从东临岛到了京都。难道现在你说要祭祀,会从这小小的宅子出不去?”顾心钺说。
“对对对。”王孙对苏公公说,“找个黄道吉日去祭祀吧。”
顾心钺到现在才有些真正的无奈,看着王孙如同孩童般天真期待的眼神说,“祭祀不是轻省的事。祭祀流程怎么订?祭祀需要的太牢金器谁准备?祭文谁写谁唱?仪式官谁来?”
“一事不烦二主,现如今懂这些东西的眼前只有顾公子了。”苏公公说,“王朝明日如何就要仰仗你这样忠心的人。”
“可在东门城楼上举行公祭,祭前十年中为保卫京都而死的官兵战士,无辜受死的平民。”顾心钺说。
“都交给你了,你做主便是。”王孙说。
该说的说完,顾心钺起身,“那我便先告辞了。”
“苏公公,送一下顾公子。”王孙说。
苏公公送顾心钺到园林出口,“顾公子慢走。”
“苏公公。”顾心钺叫住他,“公公的忠心无人质疑,只是眼看江山永继无望,保留莫家这一点血脉才是旧仆该做的。当年吴妃把王孙托付给你恐怕也不是希望你把他拱上皇座。”
“老祖宗说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若王孙有个三长两短,公公得想好了说辞才好去地下和旧主交代。”顾心钺说,“且好自为之。”
顾心钺走后,苏公公在原地站了很久后才转身回王孙身边。
“公公,那个顾心钺长的这么漂亮,我能让他能当我的皇后吗?”王孙双眼放光的问问。
“恐怕不能。”苏公公说,“这个顾公子已经嫁人了。”
“哎,恨不相逢未嫁时。”王孙不无可惜的说。
在回家的车上,顾心钺看着窗外,“过几天会回顾府住。把梨子巷的宅子收拾出来,我在沈家的东西先搬到那里去。”
行驶的车厢里寂静无声。
☆、第59章 小修改一下
顾心钺回来说要收拾行李,曾妈摆手让黛眉她们下去收拾,自己坐到顾心钺身旁,“少爷,怎么这么突然?”
“已经拖了很久了。”顾心钺的表情有些苦涩,“有些事避无可避,再拖再伤。”
“姑爷现在正在紧急的时候,你在这个时候走。”曾妈说,“姑爷的心该伤透了。”
“不是沈鹤立,别人也会是一样。我的婚姻从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当时让他走近一步是我错了。”顾心钺说,“这样到了分别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痛苦。”
“少爷。”曾妈说,“比起顾家,我相信太太更希望少爷能过的幸福快乐。老爷对你的不管不问,苏青照对你的迫害,少爷不报复是少爷宅心仁厚,怎么还要为了收拾顾家的烂摊子牺牲自己的幸福。少爷,就跟姑爷离开京都吧,顾家以后是好是坏,总算不到你一个出嫁的男妇身上。”
顾心钺凄然一笑,“我爹待我不管不问,但爷爷对我没有半分对不起,如今顾家半壁家业在我身上,我却说要和男人远走他方。真这样我的余生不会安宁,到了死后也无颜去见爷爷。”
“那少爷等姑爷把这坎过了再走不成吗?”曾妈急道,“姑爷对少爷一片赤诚,少爷如此伤透姑爷的心,日后怎么破镜重圆。”
“等我走后,这个坎对沈鹤立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他现在如此被动,都是因为我。可是我却不能跟他走。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我只能现在走,他才会放我走。肯定也有人劝过他放弃我。”顾心钺说,“已经打碎了的镜子,圆也圆不好,不如不圆。人生有取舍,自古两难全,他做不了的决定就让我来坐吧。就让我做个负心薄幸的人。”
沈鹤立结束一天的疲累回家,在锦绣园门前拍拍自己的脸,使劲咧嘴笑两下,好让神态看起来轻松一点。进去发现摆了一桌华丽的菜肴。
“还没吃饭?”沈鹤立奇怪道。
“等你一起回来吃。”顾心钺说。
沈鹤立在黛眉端来的铜盆里洗手,“不是不让你等我吗,饿惨了吧。”
顾心钺笑着摇头,两人对坐在餐桌边,顾心钺给他斟酒布菜,沈鹤立受宠若惊,顾心钺要和他碰杯,他举起杯子傻傻的笑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顾心钺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些苦涩,“是我的好事。”
“太太的好事就是我的好事。”沈鹤立一仰而尽杯中的酒,又重新给两人倒满,“来,再喝一杯,为好事。”
顾心钺依言也干了两杯,他不怎么喝酒,酒入喉的辛辣刺激的眼圈发红,他用力的眨两下,继续笑着看着沈鹤立。
一顿酒足饭饱后,沈鹤立想起来问顾心钺,“到底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我要回顾家去了。”顾心钺说,“成亲前说好的,随便找个人结婚后再离婚,回顾家去掌权。最近顾心诚攀上王孙的关系,在家里有点得意忘形,我叔叔让我别磨蹭早点回去。”
沈鹤立笑容不变,“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顾心钺从旁拿过来一张纸,“这是和离书,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你签字就可以了。”
沈鹤立好似在听一个笑话的接过纸去看,看着看着神色变暗,眼睛盯着最下端顾心钺的签名,想要把字看穿,他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有这么荒谬的幻觉吗?
“自离异之后,双方恩断义绝割切根蒂,从此脱离夫妻关系。嗣后男婚男嫁,各听自由,互不干涉。此据两愿各无异言。恐无凭,立此离异据为证,存照。”沈鹤立一字一句的读着。
“如果你不愿意签也没关系。”顾心钺看着他说,“我登报一则离婚说明也是一样的。”
“不用问问我的意见吗?”沈鹤立眼睛充血,瞪着顾心钺,“我的意见不用考虑?你是嫁了个死人,说嫁就嫁,说离就离。”
顾心钺沉默了片刻,开口有些求意,“你就把字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沈鹤立一掌把那纸拍在桌上,“顾心钺,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顾心钺一直看着他,平静的瞳孔下是无言的恳求,求你,你快签字吧,不要逼我说出难听的话,可惜沈鹤立也梗着脖子要向他要个答案。
顾心钺笑了,此刻他不再是依偎在沈鹤立身边心意相通的顾心钺,而是重新武装成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不屑看沈鹤立一眼的顾心钺,“一个身份简单,背景单薄,我能说离就离的人。”顾心钺反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你。”
沈鹤立强忍着怒气,“就算你当初选我是这个原因,可这么久的相处,耳鬓厮磨,恩爱缠绵,都不算数了吗?”
顾心钺沉默了一下,迎着沈鹤立期盼的眼神,他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笑道,“傻子,追求权力的人怎么会舍得早死。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沈鹤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顾心钺的表情不像作伪,沈鹤立手一挥,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喘着粗气,犹如困兽。
“明天我会搬出去。”顾心钺说。
“你怎么,”沈鹤立咽下喉间的哽咽,“怎么能如此心狠。”
“我从来说过,我志不在此,我结婚就是为了离婚,当初不让你靠近,你为什么非要挨过来?”顾心钺说,“如今这样痛苦,可知我早有言在先。”
“你说即使身为男妇也会让顾家光宗耀祖是这个意思?”沈鹤立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再失望的了。“我没有顾家重要?你到底是顾家重要,还是顾家的权重要?”
“有什么分别吗?”顾心钺说,“你怎么能和顾家比,我在顾家,顾家是我的,我留在沈家,我却是你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我是男妇,但曾经的十一年我也是被当成继承人养大的。这是我的宿命,即使我身为男妇也无可避免。我是顾承肇的嫡孙,在这样的时刻,能站起来代表顾家的,只有我。”
“哈哈,哈哈。”沈鹤立突然笑道,笑的很苍凉,“原来我们相爱一场都是笑话,都是笑话,说什么宿命,代表,你贪权恋栈,我却只是是个小平民,从开始就是个笑话。可笑我,可笑我——”沈鹤立转身要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忍不住踉跄了几下,到门口有发财来搀扶他,他把手一挥,“没事,我没事。”
顾心钺板正的腰坐在原地,许久都不见动弹,曾妈和黛眉轻声的把室内收拾好,曾妈端着新沏好的茶进来,旁人都在外头候着,“少爷,就不能好好和姑爷说吗?”
“好好说就不是分开的结束吗?”顾心钺说,叹息一声,“既然要分开,宁愿他记得我无情无义,他日婚嫁,不用挂记我。”
“少爷——”曾妈心疼的说,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顾心钺又何尝好受,小脸惨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去收拾吧,明天上午和老太太告别后,咱们就走了。”顾心钺低低的说道。
“那少爷你先休息。”曾妈说。
“不用顾忌我,我想再坐会。”顾心钺说。
当夜,锦绣园的灯光未灭,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顾心钺也坐在原地一动未动,直到天明。曾妈端来早餐让顾心钺用餐,顾心钺略微的沾了两下筷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顾心钺问。
“都收拾好了,只要叫人搬出去就行,只是少爷,你不再多吃一点。”曾妈说。
顾心钺摇摇头,伸手让曾妈扶他起身,“去跟老太太告别吧。”
沈李氏见顾心钺来了招手让他坐,“昨晚你和大儿怎么了?怎么听说闹矛盾了,你那院子还一宿没关灯。”
“没有闹矛盾。”顾心钺没坐,站着说,“我和令郎已经协议离婚,现在是特意来和你辞行的,这一年来多谢你照顾,以后山高水长,再见时难。”
“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沈李氏也吓了一跳,“要是大儿做什么让你生气了,你且饶他一回,就看在他那么待你如珠如宝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