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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马国胜的语文课,凌颂的那篇策论被当做优秀范文,在全班朗读。
之后马国胜又夸了凌颂几句。
说他遇到困难不退缩,迎难而上,值得鼓励,让全班同学向他学习,并一起帮助他。
并不想被当典型的凌颂:“……”
课间,温元初去了马国胜办公室。
张扬回头跟凌颂说话,挤眉弄眼地八卦他和温元初怎么补课的。
凌颂没理他,被问烦了直接将手里习题册糊他脸上去。
“再烦朕,拖下去喂狗。”
张扬顺手翻了翻他的习题册,啧啧称奇,凌颂竟然在做初中数学题。
还是温元初魅力大。
竟能让闺女将心思放回学习上。
“你那篇作文,真是自己写的啊?”
“不然呢,”凌颂把习题册抢回去,头也不抬,“朕知道你看不懂,不用特地告诉朕。”
“……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他俩正说话,温元初回来。
被他的冷眼一扫,张扬识趣转回身去。
凌颂闭了嘴,再不吭声了。
温元初坐下,告诉他:“我已经和马老师说了,他答应了你这个学期都可以不用听课交作业。”
凌颂一听顿时乐了:“那我可以不用来学校吗?在家里学习不也一样。”
“不可以。”温元初面无表情回。
“为什么?”
“在家没人盯着你会学习?”
行吧。
温元初又提醒他:“我也答应了马老师,在下学期开学前,帮你将进度赶上。”
“下学期?赶不上怎么办?”
那才几个月啊?
“那只能留级,你努力一点。”
噢。
凌颂无所谓,反正他这个皇帝不急,急死太、咳……爱谁谁。
中午,张扬王子德那俩商量着要去校外吃麻辣烫,喊凌颂一起。
不等凌颂开口,温元初先替他回绝:“他要看书,没空去。”
凌颂不情不愿:“我想吃麻辣烫。”
没吃过的,肯定好吃。
温元初没答应:“下次。”
凌颂拍案而起:“你管得真宽,我偏要去。”
他就讨厌摄政王管他,温元初怎么也这样,欺人太甚。
温元初没理他,将他刚刚课上做的习题拿过去,帮他快速改了。
“错了两道,同类型的题目再做十道,做完了就去吃。”
凌颂瞬间噎住。
张扬和王子德早跑了。
凌颂嘟哝抱怨:“不吃麻辣烫,中午饭总要吃吧,你不饿我饿。”
温元初扔出句:“半个小时,把这十道题做完,全做对了我们去吃麻辣烫。”
凌颂立刻拿起笔。
半小时后,他嘴里叼着笔头,眼巴巴地看着温元初。
温元初一题一题帮他改完,最后说:“都对了。”
凌颂一声欢呼。
他俩一起出了校门,但没去张扬他们去的西门外美食街。
从学校正大门出去,过两条街有做大型商场,里头也有卖麻辣烫的店。
走进商场,凌颂东瞅西看,见什么都稀奇。
有那只穿吊带短裙,露出白花花大腿和胳膊的姑娘家走身边过,他惊得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下意识地往温元初身边避让。
女生涂抹着艳丽眼影的美眸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留下一串香水味走远。
凌颂惊魂未定,不经意间贴上身侧人的胳膊,又赶紧退开。
温元初看向他。
凌颂干笑。
太讨厌了,这里人怎么都这般……奔放。
他好似那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温元初没说什么,带他去了商场四楼的餐饮区。
一顿麻辣烫,凌颂吃得酣畅淋漓,辣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温元初又去隔壁店里给他买了杯奶茶。
凌颂叼着吸管,隐隐觉得不对。
这人似乎对他太热情了点。
真只是因为心怀愧疚,想要补偿?
“温元初。”
温元初抬眼。
凌颂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那是年少无知,跟你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那都是闹着玩的,你别忘心里去啊,就当做都没发生过。”
温元初却问:“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凌颂瞬间无言以对。
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
可要让他说,他也说不出口。
天知道从前的凌颂都对着这厮说过什么傻话,做过什么傻事。
他可太尴尬了。
“……我跟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被温元初一句话堵回来,凌颂气到了。
算了,对牛弹琴。
他懒得再说,埋头苦吃。
温元初轻抿唇角,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咽了回去。
四五个男生进门来,路过他们这桌时,停住脚步。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瞧瞧这是谁,凌颂!老子他妈找你好久了,没想到今天搁这里碰上了啊。”
温元初皱眉,抬眼看向那几人。
一个个身上穿着对面职高的校服,来找凌颂麻烦的。
凌颂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又喝了两口奶茶,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是谁?”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为首的那个额发上挑染了一缕红毛的冷笑:“凌颂,你跟谁装呢,你他妈抢老子女朋友,老子今天非跟你算这笔账不可!”
凌颂差点没将嘴里的奶茶喷出来。
温元初冷了神色。
他站起身,个子比对方还高半个头。
“想打架,去外头。”
商场外。
温元初一下放倒一个,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凌颂嘴里依旧叼着奶茶吸管,站一边看戏。
红毛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
但欺软怕硬,只敢骂凌颂。
凌颂听得不高兴,上前去踹了人一脚:“刁民,再骂朕,朕诛你们九族。”
温元初问:“抢女朋友,怎么回事?”
那红毛呸了一声:“老子追了林秋怡一年,她已经要答应了,要不是凌颂这个孙子横插一脚,她现在就是老子的女朋友。”
凌颂:“……”
胡说八道。
王子德他们明明说他之前一直追着温元初跑,怎么这又冒出个姓林的女生来?
温元初的目光移过来。
凌颂一愣,莫名心虚,看什么看!
温元初又转开眼。
他冷声示意红毛:“林秋怡的事与凌颂无关,以后少来找凌颂的麻烦,滚吧。”
那几个人心知打不过他,爬起身,咬牙切齿丢下句“走着瞧”,灰溜溜地跑了。
凌颂一脸尴尬,问温元初:“你知道他说的那个林秋怡是谁?”
温元初没理他,转身就走。
凌颂赶紧跟上去。
“你知道你告诉我啊,我又不记得怎么回事,下次碰上了岂不尴尬。”
怕温元初误会,他又添上一句:“我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真都不记得了。”
温元初还是不理他。
这人怎么回事?
等红绿灯过马路时,一路沉默不言的温元初忽然开口:“你以前说,喜欢我。”
凌颂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崴了。
温元初目视前方,轻眯起眼,幽幽地说:“你自己亲口说过的。”
……可那真的不是我。
凌颂快糟心死了。
他觉得他得把这事说清楚。
“我失忆了,从前的事情都忘了,你就当没听过吧,你要是因为这个才给我补课,那还是算了,……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这样麻烦你。”
温元初却不买账:“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没法当没听到,你说过了就是说过了,也不能当没说过,失忆了也不行。”
凌颂更糟心了。
他竟无法反驳。
总不能明着说那个人不是他吧。
“那你到底想怎样?我以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也不行么?”
温元初看向他,眼神里带上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现在不喜欢了?”
凌颂涨红了脸:“当然,我一男的,为什么要喜欢另外一个男的?那么多漂亮小姑娘我放着不喜欢,喜欢你?我又没毛病。”
“你歧视同性恋?”
凌颂一哽:“当然没有,你可别胡说。”
他家老祖宗就是同性恋。
成朝最盛世的皇帝娶的是男后,他这个后世子孙哪敢歧视老祖宗。
人行道的红灯已经转绿,温元初丢下句:“走吧。”
回教室坐下,凌颂继续做习题,拿起笔写完两道,才后知后觉想起件事。
这人一直纠结之前的凌颂喜不喜欢他,难道不是他压根不理人,害得人想不开跳了湖吗?
什么意思?!
他扔了笔,气呼呼地瞅向温元初。
温元初正喝水,目光对上他的,微微挑眉。
“温元初。”
温元初搁下水壶,手背抹过下巴,看着他。
凌颂一愣。
心道这人举手投足间还挺那什么……,用这里人的话说,帅。
难怪原来的凌颂都被他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果然还是太年少无知。
“你又不喜欢我,你管我喜不喜欢你,与你有关吗?”
温元初的目光里多了些意味深长,没接话。
凌颂兀自说下去:“反正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我尴尬得都不敢跟你说话,你怎么好意思大咧咧地问出口。”
温元初“嗯”了一声,转开眼。
凌颂大松了口气,继续去做题。
温元初心不在焉地翻着藏在书包里的手机。
发呆一阵,捏在手中写下备忘录。
他回来的第八天,他说不喜欢。
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