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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醒,嗓音沙哑混沌。
“用体温计量啊,”慕瓷担心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陈医生在楼下,我叫他上来……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大手扣住后脑勺往下压,正贴在他唇上。
慕瓷微微启唇,沈如归的舌头就滑了进去,他在发烧,口腔里温度很高,这个吻明明很轻,却像着了火一样。
口腔里的津液被他卷走一并吞下去,那火一样的温度烫得慕瓷口干舌燥,他却还含着慕瓷的舌尖吮吸,慕瓷觉得,他大概是渴了。
沈如归的伤在腰上,慕瓷为了避免压到他,整个人几乎折成了直角。
很难受。
慕瓷轻轻推他的肩,“我晾了一杯白开水,要喝吗?”
“先放着,”沈如归把人拽回来,从她的手心吻到她唇边,“让我看看你嘴里是不是藏了糖。”
慕瓷睨了他一眼,“我减肥,不吃糖。”
沈如归恍若未闻,舌头探入女人口腔,扫荡式寻找他所谓的‘糖’。
“糖呢?”
“分给我尝尝。”
慕瓷被他吻得喘不过去,故意拿捏腔调,“贺昭在门外哦,门没关哦,他都能听到的哦,他个大嘴巴用不着五分钟你那些兄弟们都会知道你生病了会撒娇的哦。”
沈如归被逗笑。
“傻样,”沈如归捏了捏女人的脸,她很瘦,但脸上有点婴儿肥,捏着手感极好,“就算他在外面,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听我的墙角。”
贺昭下午出去之后,到现在都没回来,慕瓷是在编瞎话。
“还笑,”慕瓷低着头,闷闷的,“疼不疼啊?”
“不疼,”沈如归坐起来,靠着床头,“你熬的粥呢?熬到现在,已经是米饭了吧。”
“粥啊,它……它糊了。”
“……”
慕瓷拿了个枕头垫在男人腰后,帮他把睡衣扣子扣到第三颗,只留出伤口的位置,方便医生换药。
“别看,真糊了,你就饿着吧,”慕瓷站起身,也不看沈如归,“对,我就是这么一个冷血又无情的女人。”
沈如归,“……”
053.红丝带~(3500)
沈如归虽然在养伤,但他还是很忙,每天都有好几波人神色凝重地进出家门。
他们谈事情,慕瓷会避开。
贺昭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小兔子给安萝,安萝好像很喜欢,佣人今天早上买菜的时候带回来几根胡萝卜,慕瓷和沈如归都不爱吃。
傍晚,几个男人敲门进屋,都是慕瓷眼熟的几张面孔,个个都笑着叫声‘小嫂子’,但上楼之后脸色就严峻起来,贺昭也来了,没有一个小时肯定结束不了。
慕瓷穿了件外套,带着那几根胡萝卜去找安萝喂兔子,哑巴阿姨告诉慕瓷安萝在阁楼上。
安萝在种花,脸上沾了泥,衣服也是。
从她来这里那天开始,就是一个安静的木偶娃娃,这样一幅脏兮兮的模样慕瓷看了忍不住笑。
“这种花儿要剪掉一些老掉的分枝才会长得好,剪刀很锋利,如果划伤了手很疼的,要我帮你吗?”
安萝看了看花盆,又看了看慕瓷,然后拍拍手上的泥,站起来往旁边挪,把地方让给慕瓷。
她会说话,只是不愿意开口而已,慕瓷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先教你一遍,另外一棵你自己来。”
慕家别墅被封之后,慕瓷和老太太就搬到老房子住,别的没有,后院的花倒是不少,都是她们自己种的。
慕瓷出门的时候没扎头发,手腕上也没有头绳,头发总往泥里掉影响她发挥。
安萝洗干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丝带。
她还是不习惯亲近外人,本来是想把红丝带递给慕瓷让慕瓷自己绑头发的,但看到慕瓷一手的泥,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了。
安萝抿了下唇,慢慢走到慕瓷身后。
“谢谢,安萝你真好。”
慕瓷蹲着没动,她发量多,安萝手劲儿小,怎么弄都会有几根拢不起来,慕瓷也不摧,等着安萝慢慢弄。
安萝没拿住红丝带,掉到了慕瓷身上。
慕瓷多看了两眼,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是沈如归那个死变态偶尔系在手腕上那根?
绑过她的眼睛,捆过她的手。
“安萝,这条丝带,你哪儿来的?”
安萝指了指窝在软垫子上打盹儿的猫。
“原来是猫叼来的啊,”慕瓷懂了。
这根红丝带很旧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不是用来绑头发的,没有头绳就算了,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弄好,回去洗澡。”
慕瓷让安萝把丝带先放桌上,打算晚上悄悄放回去,免得沈如归发现,那只猫遭殃。
却没想安萝很认真地看着她,小声说,“可以的,这就是发带。”
“发带?”
“嗯,发带。”
安萝固执地坚持,用手里那根红丝带给慕瓷绑了个高马尾。
头发扎起来,方便多了,慕瓷修剪好一盆,安萝学着,修剪另一盆。
天气太冷了,搬到阳台会被冻死,只能养在阁楼。
慕瓷去洗手间洗手,安萝拿着一盘切好的胡萝卜条在后院喂兔子。
傍晚,夕阳落日,慕瓷微微偏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丝带隐没在黑色发丝之间,毫不违和,仿佛它本来就是一根普通的发带。
慕瓷好像……想起了什么。
脑海里闪过七零八碎的片段,最后,凭凑成一段模糊的记忆。
……
十年前。
那个时候,慕家破产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早已被人们渐渐遗忘。
为了躲避债主消失了一年的宁倩突然回来,头发烫成波浪卷,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高跟鞋上还镶着钻。
她带了很多东西,破旧老屋的客厅都被堆满了。
慕依哭着扑到她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乖乖,妈妈也想你。”
这娘俩母女情深的时候,慕瓷就站在奶奶身后,冷眼看着院子里那辆车。
车里还有个男人,车窗放下了一半,在抽烟,手腕上戴着的表她爸以前也有一块,比车还贵。
那块表被她弄坏了,她以为爸爸会生气,结果爸爸晚上回来后并没有批评她,而是无奈地把她抱到怀里,笑着说:【手表再贵,也没有我们家的瓷宝贝珍贵,坏了就坏了。】
爸爸的胡子很硬,扎得她又痒又疼,‘咯咯咯’地笑。
“妈,您收着吧,”宁倩从包里拿出厚厚两叠钱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沉着气,问道,“倩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妈,我实话实说,我这次回来是接依依走的,她跟着我才会有个好未来,这些钱够你们花一阵子了,那些债我也没办法,我知道您心里有怨言,一心觉得我愧对您儿子,但我告诉您,是他对不起我,是他毁了我的人生!苦我受够了,我还年轻,有权利追求新生活!”
老太太气得脸色惨白。
“妈妈别吵架,”慕依眼泪汪汪,轻轻握住宁倩的手,“奶奶身体不好。”
宁倩深呼吸,情绪稳定下来,“嗯,不吵,乖乖去收拾行李,没用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