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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微信,谢桥又没回他了,来消息的是他们隔壁栏目一个姓叶的同事,五十来岁,是个挺关系小辈感情状况的热心大姐。丁纷纷对渣男们深恶痛绝,决定这次要找个奔着结婚去的,纪真宜于是托叶姐给她筛选相亲对象,她十分上心,隔一阵就发几张条件相符的适龄男青年照片过来。
纪真宜看了看,存了又给丁纷纷发过去。
田心说,“我跟你说申圆喆这个月就走,原本下月有个专题长片派他去,他这么拍拍屁股一走,又得落我们身上。”
纪真宜啧一声,申圆喆这人滑头又嘴碎,当初告诉瘦猴纪真宜不当组长的就是他,纪真宜有时候都要琢磨,一个男的舌头怎么那么长呢?
他放桌上的手机嘀嘀响个不停,一看全是丁纷纷发来的。
“!!!!!”
“我宣布相亲成功,我是他的未婚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个金窝里淘到这种高级货色!?”
……
纪真宜滑到对话框最上头才发现错手把谢桥照片发过去了,眉毛挑了一下,心说低调低调,“对不起发错了,这是我老公。”
今天周一,下午五点例行开会,好在丁纷纷和成余出采访去了,纪真宜逃过一劫。
开完会也才五点半,他和孙中一起下楼,孙中是大男孩性格,闹了两句勒他脖子,纪真宜拽他小臂试图挣脱,“勒死了爸爸你即将永失父爱!”
孙中威胁,“我才是爸爸!”
两个男的在一块儿,不就争着当爹吗?
幼稚缠斗着出了大厦,孙中嬉嬉闹闹,强硬地和他勾肩搭背,不防备视线一投,看见外面站着个人。是个西装革履的帅哥,五官特别出挑,但因为气质冷,丝毫不显得阴柔,沉隽冷厉。
孙中看见这帅哥眼神阴鸷地扫到他胳膊上,眼底明明白白写着——三天之内,杀了你。
他呼吸一凛,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纪真宜粗莽地一把掀开了。纪真宜蹦蹦跳跳跑到谢桥面前,眼睛甜蜜而有神采,笑意盈盈,“你怎么来了小桥?”
这是谢桥第一次来电视台。
谢桥说,“你太慢了。”
明明才五点多。
“因为今天开会嘛。”纪真宜没管呆若木鸡的孙中,小尾巴一样跟着进到谢桥车里,欢欢喜喜地把手里提着的麻薯球给他,“我也每天给你礼物。”
谢桥把包装好的绿松石给他,“昨天你没给我。”
还欠一个。
“那明天多补一个!”
谢桥哼了一声,纪真宜工作群有人发消息,他点进去一看,是有人误发了段海绵宝宝的剪辑。
谢桥开着车扫他手机屏幕一眼,状似无意地问,“在看什么?”
“海绵宝宝。”
“海绵什么?”
纪真宜毫无防备,“宝宝。”
谢桥冷着冰雪漂亮的一张脸,端庄矜持地应了一声,“嗯。”
纪真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确定地又喊了一声,“宝宝?”
谢桥脸上没绷住,溢出些薄红来,还是应了,“嗯。”
纪真宜深呼吸数下,还是没憋住,“停车,停车,停一会会就好了!”
谢桥不明就里地把车泊在了路边,纪真宜解了安全带扑过去亲得他一脸口水,又虚脱般软在副驾上,“小……宝宝,今天的可爱光波暂时收敛一点好吗?否则我可能挨不到约会就猝死了。”
谢桥薄唇抿一抿,“谁可爱了?”
两人去餐厅吃饭,因为纪真宜手刚缝针,吃得很清淡。纪真宜好整以暇地看谢桥吃麻薯球,这个麻薯球大得有点不同寻常,比成年男性的拳头还大一圈,里面是满满的红豆咸蛋黄肉松。谢桥吃相斯文利落,但偶尔也会咬一大口,腮帮子稍鼓出来,可爱得很。
戏曲七点半开场,是新编秦腔剧目《游西湖》,观众很多都是老票友,对台上的角儿极富热情。谢桥的票是别人赠的,听说今天表演的是个秦腔大家,他对戏曲没什么研究,只是问纪真宜说想看,他就收下了。
两人座位挨着,看的时候黏糊糊地牵着手。《游西湖》这出戏大致讲的是南宋一对互许终生的爱侣,遭奸人强抢杀害,导致阴阳两隔,九天玄女怜其不幸,使之还魂再续前缘。
谢桥越看脸越冷,神色阴沉,人物还魂的时候腾地起身,纪真宜迷迷瞪瞪跟上去,“不看了吗?”
谢桥驻了脚,偏头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纪真宜哪花了心思看戏,随口诌道,“很好啊,剧情很意思,我很喜欢。”
谢桥的脸更冷了,眼神黑沉沉地俯视他,“你就这么喜欢人鬼情未了啊?”
抽身就走。
纪真宜愣在原地,赶紧追上去,“什么人鬼情未了?我不知道,我压根不知道演的什么,我就想着和你约会了。”他拖住谢桥的手,不让他走,“我只知道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后第一次约会,你牵了我的手。我没有想人鬼情未了,我想这场戏完了以后,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谢桥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有些羞惭,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纪真宜笑了,古灵精怪地,“你是我男朋友,不把你放在心上放哪啊?”
又说,“但是你以后生气之前提醒我一下好不好?不要直接走掉,我有时候笨一点,看不出来,你告诉我,我来哄你好吗?”
谢桥不说话,纪真宜仰头问他,“那亲一下可以吗?”
谢桥木着脸,把颊凑过去,纪真宜狠狠亲了几口后,顺势攀着肩膀蹦到他背上,得寸进尺地探出头问他,“吃宵夜去吗大帅哥?你男朋友饿了。”
谢桥真就背着他,好一会儿才闷声说,“我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懂,发脾气。”
纪真宜哪里舍得下心怪他,“没关系没关系,我别的不会,和你谈恋爱堪称一绝。”他垂着颈,贴在谢桥耳畔说话,温温柔柔的,“再说那也不是发脾气,这么小的事怎么能叫发脾气呢?宝宝就是委屈了是不是?”
谢桥到现在都是这样,拧巴又幼稚,什么也不愿意说,就要人哄,好在纪真宜知道。
谢桥委屈地点头,把他端抱到身前来,垂着眼,“嗯。”
纪真宜想这确实不怪他,怎么能怪他?谢桥不安,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和一个死人较劲多憋屈,过去那么多年每天都这么憋屈。
他只这么想一想,也要替谢桥难过,如鲠在喉,想把这些年浸在苦水里的谢桥捞出来,用牛奶和甜食给他盖一个城堡。
他和谢桥面颊相贴,亲昵又温柔,“宝宝。”
作话:还是得赶紧写完才行,这章写起来特没手感,本来应该写到肉的,明天更下
只有十来章了
第五十六章(下)十个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