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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轨站台,在余笙和林欢坐上直梯后,人群也散开,各走各的,各聊各的,于他们而言,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个新奇的谈资,不过是一件,也许明天会上头条的八卦。
果不其然,第二天,在医院躺着接受检查的余笙,从言雄安口中得知了这些被压下来的头条新闻:
《女子欲跳轻轨被阻止并遭拘留》
《相关报道:欲跳轨轻生女子疑似......》
被压的原因,是因其女子尿检呈阳性,涉嫌沾读,已不是一件单纯的社会新闻,且牵扯到某军人,其行为举止还有损形象。
言雄安把余笙骂了一通,说他当成了什么兵,说话做事不知道注意点,说他轻手葬送了自己的生涯,说家里费心费力托关系让他负伤当上兵还让他去最好的部队都是白费了,说他怎么跟他父母交代,说他到底值不值得......
他回了一句话:“人命和尊严不值一提是吗?”
...
那之后,林欢进了戒du所,部队给余笙在轻轨站的所作所为将进行处分。
处分结果还没下来,在办理出院后,言雄安把病房门关上,问余笙:“还想走这条路吗?我跟那边求个情,看能不能撤销。”
余笙收拾着包,沉默片刻后才回:“舅,您能求得部队的宽恕,能求得人民的理解吗?
我当时的举动是很不好,很不符合一个有素质的兵,无论怎样的处分,我认,但我不会改,重来一次,我一样骂他,一样砸他手机,如果他们说得再难听些,我想我还会揍一顿。”
言雄安气得跳起来就给他头上一掌,又唠叨起来:“啧,你这点牛脾气真是跟你妈一个样,平时你处事都谨谨慎慎的,怎么真有事了,你倒冲起来了?当兵没把你棱角给磨平,倒给你长刺了!你用脑子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一个了!你说你救人就救人,非得给自己档案上贴个疤,你当时就没想过会影响你升干部吗?啊?”
余笙把收拾好的包置在床上:“我当兵,不是为了给家里多谋一个体面,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混个官当!”
“那你为了什么?我倒要听听,你为了什么!”
“上战场!”余笙斩钉截铁的回道。
言雄安有那么一丝震慑,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一个人这么肯定地说这个答案,以前也问过许多新兵,回答这个问题时,答案什么都有,但也有说类似“保家卫国”的,但因为如今是和平年代,上战场之类,听起来很遥远,他们的回答,还都不够肯定,久而久之,说起来的感觉,反倒像是一句“口号”。
言雄安郑重其事地说:“好,好一个上战场!不怕死?”
“怕啊,谁不怕?但我更怕死得不值!”
言雄安露出笑容,拍了拍余笙的肩,上下打量了他:“到底是年轻,血性方刚啊!不过有我言氏的骨气,我很欣慰!”他叹了口气,“要是阿次有你一半儿热血,就好咯。”
“他也不差。”
“不差?上个警校还改不了吊儿郎当的毛病,读两年,我被他老师叫去四次,一学期一次,你说丢不丢人?!”
“......他可能想你了吧。”
言雄安眼皮抽抽:“想我?想晚晚还差不多!”
出院后的当天下午,余笙收到部队来的信息,说给的处分,是开除军,籍!
当时,余笙有种部队胡闹的感觉,就这事儿,开除?
是是是,有损形象,很严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到开除了吧,又没杀人放火的。
军,籍开除了,即是部队不承认他当过兵,3年内不能进阵府部门,临工都不允许,不能进国有企业,不能从商,不就相当于入社会都是个黑户了?
他接受处分,不代表他接受不合理的处分。
便立即给自己部队去了电话,得到的回答竟是:你的行为造成了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给部队抹了黑,给人民群众带去非常不好的印象,不配再继续做一名军人。
当时,极度不能理解的他在家里找出一包早已回潮的烟,从最先抽起来呛口,抽到喉咙干疼。
他摊开手里一颗像薄荷糖的琥珀,竟感觉烫手,后天就是方策西的生日,他想在这一天,将这颗琥珀送给她。
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平时很清晰的大脑,此时,他却理不清头绪,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下一步怎么打算。
他捏着琥珀,一直抽烟,一直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也不敢给妈打电话,不敢给言雄安打。
上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言雄安说了一通,最后落得这么个结果,实在可笑至极。
但到下午四点时,言雄安却给他打了。
他甚至都不敢接,可他的电话比什么时候都执着。
到第五次响起铃音,他按免提。
言雄安刚一通就说:“反省得饭都没吃吧?到我这儿来,舅请你喝酒。”
余笙挺意外,言雄安居然没有骂人,脸皮便厚了,回:“没心情。”
“行了行了,屁大点事儿,舅找你,是要跟你说说你上午出院那会儿跟我提的林欢的事,来不来?”
余笙想起上午他送言雄安上车时,他跟他请求一定盯好林欢的事儿,务必要将伤害林欢的每个人都绳之以法,不然他就不认他这个舅舅了。
余笙:“来,怎么不来,我也有事儿跟您说。”
到言雄安家,余笙以为言鹤次也在,没想到,这不是叙旧局。
圆桌坐了三个人,除了言雄安,其他一个也没见过,其中一个是看起来和言雄安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另一方坐着个姿色极佳的女人,虽是短发,模样却不失妩媚,穿着打扮轻浮,像某个舞厅的舞女。
余笙诧异言雄安竟与此等人接触,但未表现出来,不过言雄安怎会看不出来,笑着招呼他坐,说道:“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缉毒大队副队长李刚。”
此来头一说,余笙更为疑惑,眼睛在李刚脸上转过,听言雄安介绍起女人,他又再看去。
言雄安:“这是妮子。”随后再无其他话。
妮子笑着站起来伸出手:“你好。”
余笙垂眼看向她的手,迟迟未回握,可对方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言雄安拿筷子打他手臂:“臭小子,愣着干什么呢?没礼貌!”
余笙这才伸手虚握了下,也不问好。
入座十来分钟,桌上菜品吃了一半,但言雄安却始终未入正题,与李刚聊的也只是些家长里短。
余笙心烦得有些坐不住,放了碗筷,问:“舅,你找我来,不是说林欢的事吗?”
言雄安与李刚对视一眼,他们等的就是他主动提,如果他今天不问,那说明林欢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能还没有他自己被开除军籍来得重要,既如此,之后的话题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李刚看向妮子,偏了偏头,示意让她来讲关于林欢的事。
妮子正色起来,竟没有了之前那种风尘感,开口第一句便是重点:“我急需一个搭档。”
余笙虽疑惑,但未发一言,等着下文。
“听说你想上战场,我这儿有一场战要打,敢不敢试试?”
余笙仍未搭话,李刚递出一张照片:“蛇七。”
“什么意思?”余笙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着一头黄色圆寸的发型,面相不善。
妮子:“这是林欢指认的人。”
“抓到了吗?”
妮子瘪了下嘴,摇头:“难抓。”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