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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气得砸了碗,怒道:“居然还算这种花样?!”
要照昭怀太子所说,三百里一份解药,送三次,自己都退出九百里开外了。
天黑时分,有人悄悄送来密信。
殷少昊捏开蜡丸,看完上面的蝇头小楷不由变了脸色,----父皇让自己顺应太子按兵不动,说什么静候佳音。父皇这是……,已经挖好坑给昭怀太子跳了?仔仔细细把信又看了一回,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如果能不打仗就除掉昭怀太子,当然是最好的。
殷少昊吃了一粒定心丸,转头去看长孙曦,那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她了。的确不敢让章太医配药冒险,太子想逼自己走得更远,想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在沧都就藩,那就先顺着他来吧。
呵呵,什么无诏不得入京。
只要父皇不死,下个诏,不就是诏书了吗?再说真到了嘴坏的地步,父皇失手,甚至被太子弑父驾崩,也无非是一仗一仗打回去罢了。
打就打,又不是头一次打仗,更不会像上次一样中了太子的奸计!
殷少昊眼中闪过冷厉之色,将信点燃,然后化成了灰。
如此一退再退,三百里一次解药,分三次,楚王的队伍足足退出京城九百里,已经进入沧都境内。昭怀太子的人,终于送来了最后一份解药。但却要求楚王先举行了就藩仪式,然后才给解药,并且要求,“还楚王殿下交还太子妃和皇长孙。”
没想到,太子妃却坚持道:“等灵犀醒了,我再走。”
不然的话,实在是放心不下。
殷少昊让人把最后一份药丸化开,给长孙曦喝了。
太子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希望这一次,丈夫没有再耍什么花样,表妹可以真正醒转好起来,不然自己就是那个罪人!“灵犀,灵犀。”试着轻声呼唤她,握着她的手,“你赶紧醒过来罢。”
殷少昊和许玠亦是紧张不已,目不转睛。
怎么睡了这么久?长孙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边众人,脑子里还是一团迷糊,记忆出现了断片空白。看着殷少昊、太子妃、许玠等人围在身边,一张张欣喜的面孔,却头疼的想不起来缘故,“我……,我这是怎么了?”
“灵犀!你终于醒了!”太子妃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她,哽咽哭道:“都怪我,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眼泪婆娑,温热的滴答在她的手背上面。
长孙曦终于想起点什么,如烟刺杀太子妃,自己上前,然后被如烟刺中了手背,就昏迷过去了。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问道:“这是哪儿?”不像皇宫,也不像东宫,更不是楚王府和舅舅的院子。
“以后再说。”殷少昊安抚道:“你先休息,别说话,养足了精神再说。”
“是啊。”太子妃擦了擦眼泪,笑道:“你先歇着。”不敢说已经到了沧都,也不敢说自己就要离开,哄得长孙曦重新睡下,方才出去。
殷少昊挥了挥手,“走罢。”
不是他大方,而是对于昭怀太子那种人来说,太子妃和雪里份量没那么重。即便自己扣住太子妃和雪里,将来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候,拿出来威胁太子,也是没用。留在眼前还不够心烦的,早走早好。
父皇既然已经有了安排,那就稍安勿躁。
太子妃和许玠都是一阵沉默,带着雪里,复又踏上归途。
殷少昊坐在外厅沉默,等着长孙曦睡个好觉,再次醒来,然后好跟她把情况说清楚。哪知道,还没有等到长孙曦睡醒,才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人飞快来报,“殿下!不好了,太子妃的马车路上遇袭!”
“什么?”殷少昊不由大怒,“那些接太子妃的侍卫都是死人吗?!”
“不、不是。”那人回道:“正是接太子妃的侍卫里面,有人行刺,因为不防备,所以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太子妃和雪里可还活着?!”
“活是活着,不过……”那人吞吞吐吐的,“太子妃的马车被撞,外面又是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皇长孙好像被吓着了。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继续赶路,他们正在调头回来沧都给皇长孙瞧病,应该快到了。”
殷少昊缓缓坐了回去,揉着眉头,“白家,不……,是白氏吧。”
六天后,东宫内院。
昭怀太子得知太子妃和雪里遇刺一事,上面写到,雪里因为受惊过度,一直啼哭不已、饮食不耐,让赶紧送几名擅长儿科的太医过去。
“混帐!!”他先是大怒,咬牙道:“楚王这个……”下一瞬,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不、应该不是楚王。”首先楚王这样做用处不大,犯不着。自己之所以只有雪里一个儿子,不是别的侍妾不能生,而是自己等着嫡长子出世,不让她们生。
自己才得二十出头,若想要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接太子妃的侍卫反了。
不是楚王安排,那么是谁?是谁心心念念非要害了雪里?!
昭怀太子猛地想到一个人,心下微沉,当即快步冲到了白侧妃的院子。“都滚!”他大声怒喝,将下人们全部撵了出去,一把抓住白侧妃,“雪里……,是不是你下手的?是不是你要害了雪里?!”
白侧妃目光闪烁不定,不敢回答,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有了?”
“是。”白侧妃点了点头,央求道:“殿下,你放开妾身,别让妾身摔倒动了胎气。”
“你……”昭怀太子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你趁着孤最近忙乱,就擅自在避子汤里做了手脚,擅自怀孕了!”
白侧妃哽咽道:“殿下,妾身也可以生的,也可以的啊。”
“呵呵。”昭怀太子大笑,“所以,你想杀了雪里,气死太子妃,然后顺便栽赃到楚王的头上,孤就会把你扶正了。”忍不住大怒喝斥,“你发这种梦,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不、不是妾身。”白侧妃本能的连连摇头。
“不是你?!”昭怀太子气极反笑,“你当孤是傻子吗?你……,咳咳……”他心血猛地激怒翻涌,连声呛咳起来。
“殿下……”白侧妃目光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昭怀太子也察觉到了,他抿了抿嘴,感受嘴里的一丝丝腥甜味道。然后抬手,在嘴角上面抹了抹,翻手一看,上面是颜色鲜红刺目的血迹。
“哇!”他胸腔里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全都喷在了白侧妃的脸上!喷得白侧妃满脸、满身,全都是红艳艳的刺目鲜红颜色,血光一片!
☆、第82章 彼此
“太子殿下!”白侧妃惊呼,慌张朝外喊道:“来人!快来人,不不,快传太医!”她吓坏了,若是太子因为和自己几句拌嘴,而吐血落下毛病,那就算杀了自己,就算杀了白家也不够赔的啊。
昭怀太子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掏出雪白帕子,擦了擦嘴,表情仍旧很是痛苦。
白侧妃满脸鲜血交错纵横,身上也染花了,惊吓道:“殿下,你怎么了?怎么气得这么厉害?”心中忽然一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问道:“雪里……,雪里出事了吗?”
“滚!”昭怀太子抓起东西就砸,大声怒喝,“你当然盼着雪里死了!告诉你,他还没有……,咳咳……”又是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来。
白侧妃见昭怀太子气得又吐了血,吓得不敢再说话。
昭怀太子心中亦是惊骇不已。
自己就算盛怒,可是好好端端的也不该接二连三吐血啊?因怕气血再次攻心,当即闭上眼睛挥手道:“若是不想现在就气死孤,赶紧出去。”
白侧妃护着肚子缓缓退了出去。
昭怀太子努力平缓气息,压制心头怒火。
不一会儿,太医闻讯赶了过来。见状大惊,当即上前切脉,沉吟道:“太子殿下,最近是否饮食太多燥热之物,气血沸腾,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
“没有。”昭怀太子摇摇头,“孤最近饮食谨慎小心,也很清淡。”脸上不由笼罩出一层阴霾,----难道中毒了?!他本身就是在阴谋诡计中打滚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当即直言问道:“太医,孤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这个……”太医为难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是血脉过于燥热,太子殿下先让微臣检查一下最近所用的东西,再做结论吧。”
检查来,检查去,东宫凡是昭怀太子所用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
----都没有问题。
昭怀太子又是洁身自好,身边的女人只有白侧妃和陈夫人,最近大事忙碌,只偶尔传召临幸过白侧妃两次。白侧妃没有道理对他做手脚,更不用说她还怀孕了。
昭怀太子的脸色更不好了。
看来,有问题的东西在皇宫。
可是自己根本不在皇宫吃,也不在皇宫睡,甚至就连平时喝的茶水,熏得香,都是东宫的人专门送进去的。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他仔细想了一圈儿,接触的东西有限,似乎只剩下御案上的东西。
奏折、御笔、朱砂汁,那鲜红的颜色在他心里一过,猛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昭怀太子当即吩咐魏廷安,“你去宫里一趟,对外就说孤有个荷包掉落,你去拿的,然后取点御案上的朱砂回来。”
魏廷安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太子的猜疑,不由吓得呆住。
昭怀太子目光一凌,“还不快去?!”
魏廷安慌忙去了。
没等他回来,白侧妃的父亲怀国公赶了过来。
“殿下。”怀国公避开了人,解释道:“你不要错怪了白侧妃,事情与她不相干,都是微臣一时脑子发热。因为听说白侧妃有了身孕,所以就……,就想除掉雪里。”他急急道:“可是微臣派去沧都的人,在半路就已经被人截杀了啊。”
昭怀太子先是恼火不已,听到后面,眉头忽然一跳,“你再说一遍?!”
怀国公重复道:“微臣派去沧都的人,在半路就已经被人截杀,根本没有抵达沧都。”
“你没有撒谎?!”昭怀太子目光冷厉,“现在可不是撒谎的时候!就算你要害雪里,孤也不可能杀了你,给孤说实话!”
“真的,微臣说的都是真的。”
昭怀太子脸色一跨,“那如果不是你的人刺杀雪里,会是谁呢?难道是楚王?不不,雪里活着至少还是他手里的一个砝码,雪里死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要杀雪里,也应该是先杀了孤以后,再动手才对。”
“雪里……”怀国公迟疑了下,“现在怎样?”
“说是太子妃和雪里返回京城的路上,侍卫有人叛乱刺杀他们,虽然没有得手,但是却让雪里受了惊吓,一直啼哭不肯好好吃奶,像是被吓坏了。”
“殿 下。”怀国公思量了下,“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管是微臣下手,还是别人下手,既然都从侍卫里面内乱了,怎么还杀不了太子妃和雪里?就算有人护着,太子妃或许 可以侥幸活命,但是雪里一个幼儿,只需要往马屁股上戳一剑,让马受惊狂奔,也就足以把雪里颠簸惊吓送了命了。”
昭怀太子也是皱了皱眉,揉着额头,“的确有点古怪。”不是相信怀国公,而是怀国公下手弄死雪里很容易,不会先现在这样只是轻微惊吓。
如果不是楚王,还有谁会在暗中动手算计?又是谁,算计的这么精准?让自己因为雪里遇险,盛怒之下气得吐了血,又并没有真正的伤害雪里,背后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悄悄拨弄局面。
魏廷安取了朱砂回来,太医检验,“没有问题。”
昭怀太子本来就被雪里的事迷惑,眼下更是迷惑,不由心中又起一把怒火,----是谁这么神神秘秘,不留蛛丝马迹?!他豁然起身,“孤不信,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皇宫,孤要亲自进宫查找。”却是脚下一软,又无力眩晕的坐了回去。
“太子殿下!!”
昭怀太子说不出话来,心头血液翻涌,“哇!”的一声又是鲜血吐出。
太医急道:“殿下,你不要再上火动怒了。”
昭怀太子忽然心中灵光一闪,这……,不正是母后用来毒害父皇的手段吗?是父皇,是父皇对自己下手了吗?父皇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难道真的要图穷匕首见?就不能顺顺当当的让自己继承皇位吗?他紧紧握拳。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已经坐镇监国,楚王又去了沧都就藩,从前准备逼宫叛乱的布置已经撤销。假如再度起事,就要再度重新部署谋划。
“太子殿下……”
昭怀太子摆了摆手,“孤没事。”让人找了一套干净衣服,重新换上,叮嘱道:“不要把孤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否则会大乱。”然后吩咐,“魏廷安,叫幕僚们都过来。”
魏廷安刚推开门,就有一个宫人惊慌失措闯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白侧妃落水溺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