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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婉也焦急不已,忐忑不安的望着李德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李公公侍奉皇上多年,一向深得皇上的信任。李公公应该知道皇上对熙嫔娘娘的用心,皇上是万万不会忍心这般伤害熙嫔娘娘的!”
方婉说到此处,忽然双腿一弯,结结实实的跪倒在李德全的面前,不住地恳求道:“奴婢也知道依照宫中的规矩,皇上在御幸嫔妃之时任何人都不准进殿打扰。但若是当真置之不理,依照此种情形,只怕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都会有危险!等不久之后皇上回过神来,必会对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心疼不已。只怕皇上盛怒之下,翊坤宫内所有侍奉熙嫔娘娘的奴婢们也都会受到皇上的惩处!”
芳婉说到此处,接连对李德全磕了三个响头,才又继续急切的说道:“奴婢不敢连累李公公,只求李公公放奴婢进殿去。若是日后皇上怪罪,李公公便只推说是奴婢私自闯进寝殿便是,与其他人毫无关联。奴婢就是拼尽性命不要,也要进去阻止皇上。如此不仅可以救下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也等于救了翊坤宫内所有侍奉的奴婢们!”
李德全仔细的将刚刚发生之事在头脑中想了一遍,却是拧紧了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皇上突然一反常态,硬要熙嫔娘娘于此时侍寝,实在是古怪之极,只怕另有别情。”
李德全微微眯起双眼,询问道:“木槿精通医道,又熟悉各种毒物。她此时身在何处?刚刚为何不见她陪在熙嫔娘娘身边?”
“木槿昨夜着凉受了风,今日清晨起身之时便发热的厉害。因此熙嫔娘娘特意命宫人前往太医院为木槿取来治疗风寒的成药,命木槿好生卧床静养,令她今日不必前来伺候。木槿此时已经服了药,应该正窝在床上发汗。李公公如此问,莫非是怀疑皇上……中了药?”芳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芳蔺也难以置信的慨叹道:“宫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皇上身上下药?真真是不想活了!”
李德全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宫中找死的妃嫔也多着呢!岂不知皇上虽然一向仁德,却生生的被她们磨平了耐性!最后她们却倒打一耙,埋怨皇上心狠绝情,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德全略一思索,便对芳蔺吩咐道:“你赶紧去将木槿唤来,只假装没有听到寝殿里的动静,拿着刚刚冲泡好的六安瓜片,去为皇上与熙嫔娘娘上茶。倘若木槿能够趁机查出皇上究竟中了什么药,并且有解毒的办法,或许还可以将一场危难化于无形。”
芳蔺、芳婉连连道谢,赶忙分头行动,泡茶的泡茶,找人的找人。李德全听着寝殿内的动静,在心里默默的算着时间,越发拧起了眉头,心中的忐忑与不安愈发强烈。
木槿服了药,正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发汗。急性子的芳蔺一脚踢开房门,一阵风般冲到木槿的床边,红着眼睛哽咽道:“你赶快起来跟我走一趟,皇上和娘娘出了事,只怕是中了其他人的算计。如今皇上不顾熙嫔娘娘与腹中龙胎的安危,硬是要娘娘侍寝。李公公也心急不已,命咱们两人以上茶为由进入寝殿查看情况。倘若你能够及时分辨出皇上究竟身中何药,或许还来得及救下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
木槿一听此事竟然如此严重,只觉得原本昏沉沉的脑袋立时清醒过来。木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子,匆忙之间只穿了一只鞋便跟着芳蔺向着寝殿跑去。
此时,寝殿之中年兮兰的情况很不好,她实在是低估了康熙所中之药的药力。年兮兰撑着身子,勉强服侍了康熙两次,没想到康熙不但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动作之间反而越发激狂。
年兮兰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深知倘若继续这样下去,她与腹中的两个孩子便只有死路一条。两个孩子如今尚未满七月,倘若此时早产,必定难以成活。而她的身子经过此番磨难,只怕也会有性命之忧。
被逼至绝境、满心绝望的年兮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被佟贵妃命人灌下堕胎药的时候,她在挣扎之间曾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那血液的味道竟是十分特别,除了并无多少血腥之气,还带着淡淡的甜香。
年兮兰心中重新涌起一股希望,既然那位神秘道长承诺赠送她三样礼物,不知她除了自身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之外,她的血液是否也有解毒的功效?
既然此时已被逼到绝境,年兮兰索性决定放手一搏。倘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她与孩子们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年兮兰想到此处,干脆利落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力的回过头去,脸上露出一抹虚弱而妩媚的笑容,眼眶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康熙,软糯的声音娇媚的乞求道:“请皇上怜惜,亲一亲妾身……可以吗?”
康熙望着泪眼凝住的年兮兰,锐利的视线划过她满是冷汗的苍白的脸颊,停驻在她染有血迹的唇瓣上。混沌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康熙望着眼前面色苍白、唇瓣染有血迹的女子,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情。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捧住年兮兰的脸颊,低下头去,如她所愿般吻上了她的唇。
霎时间,康熙只觉得一丝香甜的血液被他允入口中,康熙觉得这甜美的血液仿佛杨枝甘露一般,使他原本燥热不堪的身体舒爽起来。
康熙渐渐回过神来,不过片刻,竟然已经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康熙震惊的望着眼前的情形,只见年兮兰衣衫凌乱的被他压在身下,原本俏丽的芙蓉面此时却苍白得吓人,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红肿的嘴唇上沾着斑斑血迹,竟连呼吸都有些微弱起来。
康熙慌忙松开扣住年兮兰的手腕的右手,只见莹白如玉的皓腕上竟然留下几个清晰的指印,生生的刺痛了康熙的双眼。
康熙连忙披衣起身,轻柔的为年兮兰整理好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心疼的为年兮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恢复明澈的凤眸之中满是歉疚,“你觉得怎么样?可有觉得腹痛得厉害?你不要害怕,朕马上派人去太医院请刘声芳过来为你诊治。你和孩子们都不会有事!朕金口玉言,答应你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绝不会对你食言的!”
年兮兰见康熙终于清醒过来,心中一松便有些支撑不住了,只来得及给了康熙一个虚弱的浅笑,便昏了过去。
康熙顿时被吓得心惊胆战,立刻转头对殿外大声唤道:“李德全,马上去太医院将刘声芳叫来翊坤宫为熙嫔诊脉。芳婉、芳蔺,赶快取些热水进来服侍熙嫔。”
康熙略微停顿片刻,锐利的凤眸之中精光一闪,又吩咐道:“命木槿即刻前来寝殿侍候,不得有误!”
事实上,刚刚康熙嘴上虽然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年兮兰,然而脑海中却一直忍不住想起年兮兰白皙的双腿上殷红的血迹,心中虽然慌乱至极,却又担心年兮兰受到惊吓,因此才会小心翼翼的隐瞒着。
寝殿外正端着茶杯打算不顾一切的冲进殿中的芳婉、芳蔺与木槿三人听见康熙的吩咐,顿时喜极而泣,连忙按照康熙的旨意各自行动。芳婉与芳蔺忙着去取热水,木槿则直接走入寝殿中侍奉。李德全也擦了擦眼角,赶忙一溜烟儿的亲自跑去太医院传旨去了。
康熙见木槿走进殿中,便直言询问道:“你即刻过来看看朕与熙嫔的手上,可否沾有什么不洁之物。”
木槿走到康熙面前,仔细的查看了康熙与年兮兰的双手之后,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冷,忐忑不安的跪下回禀道:“启禀皇上,皇上与熙嫔娘娘手上残留的药物乃是极为霸道的催情之药。无论男女,中药之后只有行房数次方可彻底解除此药的药性。”
木槿心中虽然对康熙能够如此快速的清醒过来疑惑不解,但深知在宫中生存法则的木槿十分清楚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毕竟,在后宫之中,知道主子太多秘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只有那些安守本分,知道何时该张口、何时该闭口的奴婢,才能够活得长久。
康熙听闻木槿的解释,顿时大怒不已。立即命宫中侍卫前去永和宫将穆常在捉拿起来,关入慎刑司严加看管,等候他亲自审问。
由于李德全知道此事十万火急,因此拼了老命狂奔到太医院,匆匆传了康熙的旨意,之后便拉着刘声芳一路飞奔回翊坤宫。
大内总管李德全拉着康熙最为器重的御医刘声芳在宫中飞奔的景象十分罕见,顿时引得后宫之人纷纷侧目。看见这一幕的宫人们私下里纷纷窃窃私语,心中有着诸多揣测。
尽管李德全在路上已经简单的对刘声芳提及翊坤宫中发生之事,然而当刘声芳亲自为年兮兰诊脉之时,依然被她虚弱的脉象吓了一跳。
康熙目光灼灼的盯着刘声芳为年兮兰诊脉,右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沉声问道:“熙嫔的情况如何?她与腹中的龙胎可否平安无恙?”
刘声芳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恭敬的回禀道:“熙嫔娘娘怀有双胎已近七月,此时实在不宜为皇上侍寝。如今熙嫔娘娘劳累过度,腹中龙胎亦受到些许影响,略微动了胎气。好在熙嫔娘娘身体底子好,此时虽然胎象有少许不稳,但却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了熙嫔娘娘与腹中龙胎的平安,接下来的半个月,熙嫔娘娘需要卧床静养。奴才再重新为熙嫔娘娘开一副安胎药,必定可保熙嫔娘娘与腹中龙胎平安无恙!”
康熙听到年兮兰并无大碍,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略微松开紧握的手,催促道:“既然如此,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将熙嫔的安胎药煎好,然后赶紧送过来!”
刘声芳被康熙催促得乱了阵脚,赶忙应诺着匆匆退出殿外。
然而,被殿外刺眼的阳光一晃,刘声芳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听李公公刚刚的暗示,可是让他在为熙嫔娘娘诊过脉后,再仔细的为皇上诊诊脉。自己刚刚怎么会偏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刘声芳拍着脑门,想起康熙适才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的模样,又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其他,匆忙按照康熙的旨意煎药去了!
刘声芳熬好了安胎药,亲自试过药以后,只将安胎药送到了寝殿外,交由芳婉端进去了。
然而,只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芳婉又走出殿外,轻声道:“刘大人,皇上请大人即刻进殿回话。”
刘声芳不敢耽搁,连忙跟随芳婉放轻脚步走入寝殿。
只见康熙正坐在床榻旁边,左手握着年兮兰的手,右手正接过芳蔺递上来的锦帕轻柔的为依然昏睡不醒的年兮兰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床榻旁边的桌子上责放着一只空空的药碗。
刘声芳赶忙低下头去,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既然熙嫔娘娘尚未苏醒,为何刚刚喂药会如此顺利?
康熙瞥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刘声芳,沉声道:“熙嫔仿佛有些发热,你再过来给她诊诊脉。”
刘声芳不敢耽搁,连忙上前重新为年兮兰诊脉。片刻之后,刘声芳微微松了口气,恭敬的回禀道:“熙嫔娘娘之所以有少许发热,乃是由于疲劳过度以及受到惊吓所致。适才奴才所熬的汤药中,已经适量加了些安神的药物,有助于熙嫔娘娘安眠。接下来的半天内,只要熙嫔娘娘没有高热不退或腹痛等其他症状,便并无大碍。”
康熙神色略缓,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凝视年兮兰片刻,将她的左手放到锦被里,又仔细为她掖了掖被角,并且嘱咐芳蔺、芳婉好生照顾年兮兰,随后才起身对刘声芳吩咐道:“你随朕来前厅,朕有话要问你。”
刘声芳跟着康熙到了前厅,康熙并没有立即问他什么问题,而是先让他为自己诊脉。
刘声芳诊过脉后,面露惊疑之色,“从皇上的脉象来看,皇上先前似乎中了极为霸道的毒药。原本若要彻底解除药效,只有多次与女子同房一种办法。然而,即使用此种方法化解了药效,也会极为损伤身体。然而奴才刚刚为皇上诊脉,却发现皇上不但脉象平和,且沉稳有力。从皇上的脉象看来,倒像是刚刚已经及时喝下了解药。”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猛然间想起自从他吻了年兮兰带着血迹的唇瓣以后,他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康熙心中大震,暗想莫非年兮兰除了自身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以外,她的血液竟然还能够为其他人及解毒?
康熙想到此处,锐利的眼神如同箭一般射向刘声芳,语气冰冷的警告道:“刚刚朕的脉象,无需记录在案,也绝对不可以向外人提及。”
刘声方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连忙连连向康熙保证自己必会谨尊圣旨,严守秘密,绝对不会向他人提及此事。
☆、第45章 ,请支持哦*罒▽罒*
正在此时,李德全面如菜色、一脸惶恐的走进殿来,颤抖着身子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回禀道:“启禀皇上,永和宫的穆常在出了大事……”
李德全说到此处突然住了口,恍然想起刘声芳尚在殿内,于是又接连向康熙磕了三个响头,颤抖着声音回禀道:“奴才实在不敢说……”
刘声芳见一向镇定自若的大内总管李德全都如此慌张,顿时心中一紧,知道宫中必定出了极不寻常大事。而那个令李德全都不敢宣之于口的宫廷辛密,自己还是不要听到为妙!
刘声芳正欲告退,却听康熙淡淡地说道:“刘御医刚刚为朕诊完脉,待会儿还要仔细斟酌一个妥帖的补方为朕调理身体。刘御医的为人,朕一向是信得过的。你无需有所避忌,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康熙此言一出,李德全与刘声芳同时愣住。片刻之后,两个同样精明之人几乎同时想明白了康熙的用意。
李德全心中一喜,为自己找到一个同甘共苦的盟友而开心不已,心中甚至有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李德全暗想:这下可好了!倘若一会儿皇上知晓此事以后龙颜震怒,决定将所有知道此事的奴才们尽数灭口,那么黄泉路上,有幸能得太医院医术最为高明的刘御医相伴,自己心里多少也能平衡一些。
与李德全相反,刘声芳此时则大叹倒霉。刘声芳不禁怀疑是否由于近来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又或是犯了什么太岁,因此才会如此悲催,被皇上强留在此处,听他向来避之唯恐不及的宫廷秘闻。刘声芳心中苦笑,这下可好了!皇上哪天若是看他不顺眼,便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刘声芳心中十分清楚,康熙做此安排,表面上看是对他的器重与信任,其实却也暗藏着试探与警告。而他若是想要保住小命,继续留在太医院当差,便要绝对忠于皇上,不可有半分异心。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刘声芳索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李德全的回禀。毕竟是冒着性命之忧听来的宫廷秘闻,自己倘若不仔细听个一清二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祖先?
尽管如此,李德全依然低下头去,不敢看康熙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惶恐与不安:“启禀皇上,前去永和宫捉拿穆常在的侍卫前来回话,称穆常在衣衫不整,于永和宫偏殿缠着一名小太监……行那污秽之事……那名小太监羞愤欲死,已经咬舌自尽,然而穆常在却依然……奴才实在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如此肮脏污秽之事,实在有辱圣听……”
李德全原本以为康熙听闻此事之后,必定雷霆震怒。却没想到,康熙只是紧紧的拧着眉头沉声问道:“穆常在现在如何?可还活着?”
李德全身子一抖,小声的回禀道:“或许是由于身上的药力未能及时解除的缘故,穆常在如今已经吐血身亡。”
康熙怒极反笑:“真真是好本事、好计谋!这招杀人灭口倒是干净利落。难道朕会相信,如此精妙细致、连消带打的诡计,会是一个疯子的所为?”
康熙闭目沉思片刻,冷声吩咐道:“穆常在虽然该死,但却不能是此种死法。李德全,即刻带着三尺白绫,前往永和宫传旨,穆常在不守宫规,胆敢对熙嫔不敬,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夺其封号,贬为庶人。并御赐三尺白绫,命其自裁。”
康熙沉默片刻,又缓缓说道:“穆常在之事,朕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相关的侍卫与宫婢,一个不留。对他们的家人,倒是可以给予适当的抚恤。你这便去办吧!”
李德全恭敬的点头应诺,弓着身子退出殿外,脚步匆匆的办差去了。刘声芳此时已经满脸冷汗,偏偏又不敢擦拭,模样实在是狼狈至极。
康熙淡淡地瞥了刘声芳一眼,“去开方吧。仔细开些上好的补药,给朕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关于滋补的药方,你要仔细记录在案,以备日后其他御医查证。”
刘声芳此时方才觉得康熙的帝王心术如此可怕,既知人善用,却又时刻提防着每一个人。
刘声芳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心中暗讨:按照皇上如今的身体状况,倘若当真喝下这些补药,只怕就要虚火上升,甚至都要流鼻血了!
于是在将所开的药方呈给康熙御览之时,刘声芳又不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此药方所用的药材乃是大补之物,皇上服用之时,宜慎重。”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冷声道:“你今日便留在翊坤宫待命。朕不放心熙嫔,等会儿你再去为她诊诊脉。”
刘声芳心中暗自咋舌不已,心中对于年兮兰受宠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许是年兮兰真的被康熙累坏了,竟是整整睡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也未曾醒来。
若非刘声芳再三向康熙保证,年兮兰之所以会睡得这样沉,一是因为太过疲累之故,其次是因为所喝的安胎药中有安神助眠的成分。而她的脉象平和、胎息安稳,此时可以安稳的睡眠,对她和腹中龙胎大有裨益。否则,只怕时刻担心年兮兰的康熙还不知道会将刘声芳和太医院折腾成什么样子。
然而尽管如此,康熙依然令让刘声芳每隔半个时辰便为年兮兰诊一次脉,这让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的刘声芳再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水平产生了怀疑。
由于年兮兰一直尚未醒来,令康熙心中牵挂不已,只将一些要紧的奏折批阅完之后,便无心处理政务。就连晚膳也只是随意用了些,用膳之时还时常盯着年兮兰近来十分喜爱的醋熘鱼段和翡翠豆腐两道菜品默默的出神。
既然无心忙于他事,康熙索性坐在床边陪伴年兮兰。
康熙见年兮兰白皙的手腕上那些狰狞的指印虽然已经用了上好的伤药,但是衬着年兮兰莹白如玉的肌肤,依然显得十分刺眼。康熙皱了皱眉头,命芳婉将刚刚为年兮兰涂抹的伤药取来,又仔仔细细的重新为年兮兰抹了一遍药,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康熙见年兮兰即使在熟睡中,依然不自觉的微微皱着眉,心中涌起难言的愧疚与怜惜,伸出右手轻轻的执起年兮兰柔软的小手,摆弄着她细白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微微用力小心握住。
康熙低头看着自己与年兮兰十指交握的双手,微微勾起唇角,深邃的凤眸中满是融融的暖意。
在等待年兮兰苏醒的过程中,康熙闲来无事,索性将自他第一次见到年兮兰之日起,他与年兮兰之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重新细细的回想了一遍,除了越发喜爱怜惜年兮兰以外,又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同寻常的事情。
康熙虽然以前早已发现与年兮兰同寝之时格外畅快美妙,事后更是觉得体力充沛、精神爽利,然而却只当自己由于得了可心的美人,因此心情舒畅以致百病自然消褪之故,却从来不曾想过此事或许尚有其他的缘由。
然而自从上次佟贵妃怒赐堕胎药一事之后,康熙已经发现了年兮兰具有不同寻常的百毒不侵的体质,而经历今日之事以后,康熙又惊讶的发现年兮兰身上的血液竟然还有着惊人的解毒功效。再联系起之前的种种往事,康熙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虽然此事说来万般不可思议,然而康熙却不免觉得年兮兰似乎被他……采阴补阳了。
康熙恍然想起前些侍候,年兮兰刚刚提及想要尽快看到盛开的莲花,不成想没过几日,浮碧亭与澄瑞亭附近的莲花果然次第开放,竟比往年整整提前了一个月有余。彼时想来是天降祥瑞,如今康熙却觉得此事或许与年兮兰有着莫名的牵连。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明亮的宫灯散发着橘色的温暖光芒。
康熙坐在床榻旁边,手里正拿着一本《搜神记》看得津津有味,身边还摆着《山海经》、《淮南子》等记载神灵怪异之事的话本。
“及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喃喃低语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除却仙灵妖异之外,世间亦不乏能人异士……”
康熙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兀自沉睡的年兮兰,心中设想出无数种可能,最终脑海中却只剩下年兮兰娇俏可爱的笑脸以及向他讨六安瓜片时的调皮模样。
康熙伸手摸了摸年兮兰滑嫩的脸颊,忽然莞尔一笑,轻声低语道:“你这个小丫头笨成这样,想必不会是什么神仙的。而若说你是妖,就更加不可能了!试问世界又怎会有如此无用的妖怪,不仅不会吸人精血、修炼妖术,反而将种种好处皆给了他人,唯独却傻傻的不会照顾自己,时常被人欺负的满身伤痕……”
康熙望着年兮兰手腕上的瘀伤,眼神一暗,轻轻的抬起年兮兰的手腕,低下头去,在青紫色的指印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深邃的凤眸中满是歉疚与怜惜,还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