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诸天神魔的团宠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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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上神没有让她到处乱滚,而是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迈步走向观星台, 身后的银丝缓缓被风吹起,柔声道:“好了, 对你而言, 为师也并未离开很久。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花兮哭得天昏地暗, 死死抱着师父的脖子不放:“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明明就是死了,是怎么飞升的?”
清净上神言简意赅:“我死后成了鬼,修为尽失,以鬼魂之体修炼了三千年,在冥界飞升成仙。”
在冥界修炼三千年,他说起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然而冥界厉鬼环伺,暗无天日,灵气稀薄,阴兵无情,想要在那样的环境中静心修炼,何其困难,何其艰辛
更何况是修为尽失,从头来过,整整三千年。
花兮吓得打了个嗝,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眼泪还挂在脸上,她不由分说伸手去探师父的脉搏,苍白的手腕拢着终年不散的寒气,果然并没有脉搏,她又趴在师父胸膛上去听心跳,果然也没有心跳。
她从前竟然并未在意这些小事,或许在意过师父身上为何总是冰冷的,但她总以为是师父性格如此,并没有多想。
花兮颤抖地伸手,想触师父的鼻息,被他微笑着阻拦了。
花兮带着哭腔道:“师父……你现在是鬼吗?”
清净上神温柔地纠正道:“我现在是神仙。”
花兮又打了个嗝,哭得嗓子都哑了:“你当鬼都可以修炼?!你当鬼都可以飞升!太厉害了!我简直从来没有听说过鬼修也可以当神仙!”
“那你现在便听说了。”清净上神并不以为意,“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天道若是认可,就算是妖是魔是鬼,天劫也会如期而至’,说得很好。”
花兮的脸腾得一下烧红了,想起自己曾经在无尘道长面前大放厥词,大言不惭,说他不懂什么是神仙,说他比不上她师父,还要教他舞剑!
花兮绞着手,低着头,嗫嚅道:“我不知道无尘道长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舞剑了。”
清净上神微笑道:“说到舞剑,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花兮:“嗯?”
清净上神道:“小七,你舞错的不止两处。”
要命,实在是丢人丢大发了。
花兮嗷呜一声,把烧得通红的脸藏在师父的衣襟里,开始撒娇赖皮道:“呜呜呜师父你就记得我的不好了,还记了这么多年,呜呜呜……”
花兮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清净上神微笑道:“我也没说你舞得不好。”
他缓缓迈上通天白玉九曲回廊,回廊尽头斜倚着一个大红色的修长身影,绣金纹的红袍松松地拢在胸前,隐约露出半侧精悍微掩的胸肌。
他的指节被无意识地掰出咔咔的声响,骨戒依次发出金色的光芒,腾升起细碎的*t萤火钻进他的眉心。
萧九辰眉宇微蹙,目光阴沉冰冷,眼底的金光愈发明亮夺目,逐渐淹没了漆黑的瞳色。
他抬眼看到清净上神,先是笑了一下,目光扫过埋在上神怀里的花兮,和搂在花兮腰间腿上的修长小臂,唇角的笑意又倏地消失了。
清净上神对他点了点头,似有所指地对花兮温和道:“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赖在为师身上。”
花兮哭得像只湿漉漉的小鹌鹑:“师父,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碧落山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死后碧落山成了怎样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何止是清净上神不愿去,连玉良葫芦,乃至其他所有与她或熟悉或疏远的师兄弟都不愿去,最终才成了一座荒山。
清净上神并未提及,只道:“你的剑不是在凡间折断了吗?”
花兮点头。
无敌被天帝一剑劈成碎片,碎片扎进身体的疼痛和爱剑被毁的心痛还残留至今。
清净上神缓缓掏出另一柄细剑,剑鞘上雕刻的纹路在星光下如水一样流淌,隔着剑鞘都能感到森冷锋锐的剑意:“所以,我想能不能造出一柄更好的、不会折断的剑。”
花兮在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真、真的?!给我的?”花兮喜出望外,颤抖地接过剑,指尖轻轻一挑,利剑出鞘,浅蓝色的寒光顺着刀刃滑出,在她脸上镀上一层如寒冬冰湖般的冷光,锋利的刀刃映出她的脸。
不用看也知道是柄削铁如泥的好剑,剑身轻盈如飞鸟振翅,切开空气的时候如鱼尾划开水流般顺滑自如。
她人还在清净上神怀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挽了个剑花,感觉这剑的材质果然不同凡响,她从未见过如此轻盈,又如此柔韧的剑!
花兮奇道:“这究竟是什么做的?肯定是很难得到的剑材吧!”
“邽山万年凶兽穷奇的脊骨。”萧九辰眸光微暗,“上神的确费了番功夫,有心了。”
清净上神淡声道:“小七喜欢就好。”
他见花兮不哭了,指尖幻化出一张帕子,仔细擦过她哭得脏兮兮的脸,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
然而擦到嘴唇的时候,清净上神指尖顿了一下,抬眸不悦地看向萧九辰。
萧九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花兮尚未察觉到,像只小狗似的蹭着帕子,呼噜噜把嘴唇和下巴擦干净,就听到师父道:“看起来也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萧九辰道:“那是自然。”
清净上神顿了须臾,道:“小七年纪尚小。”
萧九辰恭敬道:“您方才还说,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花兮还在新奇地把玩新剑,就听到两人开始打起玄机,还是她听不懂的玄机,茫茫然抬头,对着萧九辰笑逐颜开道:“你看看,师父给我的剑好不好?”
萧九辰柔声道:“好,你过来给我看看。”
花兮便想从师父身上溜下去,结果师父方才还有隐隐赶她下去*t的意思,现在竟然没有松手。
花兮的脚尖在半空中点了点,没点到地,疑惑地抬头望着师父。
清净上神的面容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清冷出尘,只是少了条白绫,眉眼能露出更多的情绪。
花兮隐隐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
花兮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试探地喊道:“师父?”
清净上神好像才听见似的,垂眸道:“嗯?”
师父的声音还是很温和,花兮又试图挣脱,结果师父反而把她往上抱了抱,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花兮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不知所措地缩成一团,只觉得萧九辰的目光钉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愈发如芒在背。
寒风萧索地从观星台上刮过,气氛突兀地冷下来。
萧九辰不说话,清净上神也不说话,两个人本就不爱多嘴,曾经是师徒却也三万年不见,此时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目光仿佛能擦出火来。
就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声音突然窜起:“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妈我头上的血要没了!!你赶紧给老子补!”
嗖嗖的步子声由远及近,一只红棕色的小动物从回廊上四足着地,狂奔而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杀了天帝那狗东西之前我还不能死你妈的花将离你快过来!!!我不要死啊啊啊!”
清净上神的目光终于从萧九辰身上挪开了,微愕地看见一只小浣熊疯了似的狂奔而来,看都不看就扑到他脚下,四脚并用往上爬,爬到花兮身上,急不可耐地一口咬破了她的指尖,胡乱将血珠涂抹在自己的头上,嘴里还在大喊着:“血!!血!!!!”
花兮这才想起来,她曾经命令过小浣熊不许擅自抹去额头上的血,还说血迹消失之前必须要找她补,否则就自杀。
当时她只是怕小浣熊将萧九辰堕魔一事到处张扬,迫不得已才这么说,倒也不是真的要它去死。
毕竟是活命要紧,看他急得跟疯了似的,花兮也没有生气。
倒是清净上神蹙了蹙眉,指尖一弹,隔空将小浣熊弹飞到地上,小浣熊一骨碌爬起来,爬起来的瞬间被腾起的铁藤蔓困住,就地成牢。
花兮解释道:“师父,他是我朋友。”
小浣熊:“谁他妈是你朋友?!”
话音刚落那铁藤蔓的囚笼瞬间向内挤压,眼看着就要以势不可挡的态势将它挤成肉饼!
小浣熊大吼道:“她是我亲姐亲妈亲姑奶奶啊啊啊救命花将离你妈的救命!!”
小浣熊在这边撕心裂肺,吵醒了远处伏在地上沉睡的小白。
小白打了个哈欠,迟迟从梦中醒来,摇着尾巴踱过来亲昵地蹭了蹭花兮的腿,圆睁的湛蓝色眼眸里有些疑惑不解。
清净上神弯腰,把她放在地上。
花兮怜惜地揉了揉小白的头,低声道:“突然就离开了那个世界,又变成白虎了,你也感觉很奇怪是不是?乖啊小白,你做得很好。你去找萧九辰要点吃的吧。*t”
小白这才去萧九辰那边,蹲坐下来摇了摇尾巴,张着大嘴要吃的。
萧九辰看着小白,却一动不动。
花兮见状奇怪道:“你没有雪莲了吗?”
萧九辰眸光微动,道:“嗯。”
小白鼻尖动了动,像是闻到了什么,死活赖着不走,期待地看着萧九辰怀里,几乎要凑过去抢了。
萧九辰在一个花兮看不到的角度,指尖闪过了一丝警告的金光,那缕杀气微弱却真实,小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吓得掉头就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了花兮身后。
花兮以为是他没吃到雪莲,委屈了,敷衍地拍了拍道:“好啦,以后还会有的。”
清净上神俯身提起关着小浣熊的笼子,温声道:“它为什么要你的血?”
花兮急忙跟他解释起来,从罗刹妖谷埋骨之地说到妖皇之血和半副妖骨,又从魔尊府邸和数百名金影卫围剿说到情丝入体魂魄震荡人间养魂。
她语速很快,说起话来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清脆,清净上神眸光认真耐心,在她说着说着就跑题的时候,开口提醒她说重点。
萧九辰远远靠在栏杆上,低着头,旋着骨戒,目光漫不经心放在花兮身上。
骨戒间或发出荧光,钻进他眉心,每次他都会露出难忍的痛楚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用骨戒存储重要记忆,倒是个不错的方法,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一手未雨绸缪。”一个男声淡淡地穿进他耳朵里,其他人恍若未闻,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话。
萧九辰眸光微冷,抬头望去,看见远处的檐下坐着圆滚滚的明黄色身影。
“你身上分明还有不少雪莲,没给小白,不是因为不想给,而是因为不知道它要什么。”稚京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魂魄撕裂这么痛的事情,你居然也可以成功瞒着她,萧九辰,我很钦佩你。不过,我也很好奇,如今你那混乱的魂魄,到底还留着多少记忆?”
萧九辰薄唇微启,传音成线:“少管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哦,你现在若是肯乖乖睡上数万年,魂魄还有养好的可能,结果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锁魂术强行困住自己四散的魂魄,这样透支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要灰飞烟灭了。”稚京懒懒道,“你死了,她又会来找我哭,仿佛是我杀了你似的,啧。”
萧九辰冷道:“我会不会死,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天帝很快就会从人间返回九重天,他屡次失败恼羞成怒,再加上重锦被伤,新仇旧恨,必会立刻杀了花将离。
他现在若是睡过去,醒来魂养好了,她不在了。
又有什么意义?
稚京翘着二郎腿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她若是来找我算账,我该怎么说呢?她质问你,你倒是会省事,她问一句你亲一口,实在不行还把清净上神搬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她若是来问我,我怎么办?”
他眼眸微微眯起,笑*t道,“其实我倒也,很愿意亲她。”
他话音刚落,萧九辰张开手心,汹涌的血箭凭空暴起,狂风骤雨一般齐射过去,瞬间将半边廊庑震塌。
砖瓦雨落,烟尘四起,吞没了稚京似笑非笑的脸。
惊天动地的响声中,花兮吓得话音戛然而止,从清净上神跟前冲过来,抱住他道:“出什么事了?你在打谁?天帝来了?!”
萧九辰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头:“没什么,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