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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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恒闻言,忽然耳朵一红,抬起手指挠挠下巴。
洪新:
你脸红个屁啊,我是在威胁你啊!
洪新面上不好看,这小子怕不是瞧不起自己!
被他揣测得越恒忽然拔下酒葫芦的盖子,灌了口酒,辛辣地酒水落进肚子里,一下子点燃他的五脏六腑,他嘶哈一声,脸色爆红。
话好多,赶紧打!越恒面红耳赤,着急道,他忽然抹了把脸,拿着葫芦的手一松,脚下跟着踉跄起来。
他,他在洪新面前喝酒,还喝醉了?路人实在看不懂这走向,心想要不要趁机跑,洪新杀了人,怕不是要把他们灭口!
然而不等他们跑路,越恒跟洪新动起手来。
拳掌相撞,拳拳到肉。
越恒丢开酒葫芦,脚下摇摇晃晃,分明就是一个喝醉酒跌跌撞撞的大汉。
洪新见他自寻死路,想赶紧了事,不料他挥出的掌落空不说,反倒被越恒袭来的拳头打得吐血。
这不是拳头!洪新被一拳打弯腰,吐出血,心道,这分明是铁块!
嘿嘿嘿。越恒咧开嘴,端杯的手指反手抓住洪新袭来的胳膊,两指一掐,只听一声惨叫,洪新的骨头竟是让他生生掐断。
围观的众人吸着气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手臂。
两人带着内力的拳掌在矮小的地方挥动,周遭的一切在内力冲撞下碎裂开。
洪新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拧断他的手臂,他还有另一只手,没了手他还有脚,自己吐血,也拼着一股狠劲要扯下越恒的肉。
烦死了!打又打不死!越恒皱起眉头,细小的红线跃跃欲试,被关住的巨兽咆哮着要冲出来。
滚回去,这才哪到哪!越恒低呵,巨兽徘徊一阵,方才不甘心地躲进丹田内,红线凋零的花瓣般消失在皮肤下。
洪新看着越恒的眼带着置之死地的恨意,他冷笑道:是,这才哪到哪!
他安好的那只胳膊从背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想也不想扎向越恒袭来的拳头。
去死吧!
越恒感觉指尖微痛,下意识将那根刺破皮肤的银针震碎。那边洪新咧开血盆大口尖声大笑,没用的,针上有百毒草,见血封喉,十息之后你必死无疑!
越恒啧了声,一拳把他另一个胳膊锤断,将这阴狠小人踩在脚下。
旁边盛九月听到百毒草,心下一跳,抱着酒葫芦冲过来,扶住越恒的胳膊,你中毒了?
越恒搓搓指尖,举起手指给盛九月看,没有哦,他说大话!
怎么可能!我分明噗
洪新只觉踩在身上的脚一重,厚重的压得他无法呼吸的内力仿佛山一般压下来,他惨叫一声,吐出血,竟是全身经脉俱断!
好,好狠的人!好强的内力!
洪新难以置信,眼前的人分明只弱冠年龄,哪来这么强的内力!
我真的没事。越恒看着抓着自己手上下查看的人,又踩住脚下肉泥般瘫软的人,你看这都好几个十息了,我好好站着呢。
盛九月闻言,忽然挑起青纱,露出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仔细观察。越恒微笑,恋恋不舍地与烟雨中的山水对视。
见他面色红润,还能再打十个洪新的样子,盛九月方才放心,放下青纱。只是心中尤其不痛快,他是魔教教主,怎么能有人比他还无法无天,他冷声道:杀了他。
越恒挠下巴的动作一顿,磕磕巴巴道:杀,杀了?
盛九月恨铁不成钢,他想杀你,你还留着他?
额越恒想说我已经废了他的经脉,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的突然冲上来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红衣似火,焦急道:刀下留人!
片刻后,二楼只剩下越恒三人与红炉庄众人,洪新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红炉庄大小姐王袖目光落在越恒脸上,讶然道:我记得你。
越恒点头,学着盛九月抱起手臂,他酒劲未散,懒洋洋道:说罢,怎么赔?
淡淡阳光落在男人英俊眉眼上,带着几分落拓和随意,但是就是如此俊美的青年,竟能将江湖颇有威名的洪新伤至如此。
王袖探究的目光渐渐变为惊叹。
青纱斗笠慢慢飘到二人中间,盛九月重复道:怎么赔?
王袖脸微红,心里暗怪自己看一陌生男人看了这么久,又瞥了眼躲在一旁假装不在的王有京,叹了口气,道:此事我已打听清楚,李世等人借我叔叔和红炉山庄的名声索要保护费三年之久,我会好好赔偿大家。
盛九月冷笑:我管他们。
王袖微微皱眉,看了眼越恒,心想他的枕边人,怎么是这种性格?然而越恒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盛九月斗笠上的花花,甚至手蠢蠢欲动,还想摸一摸。
王袖失望地收回目光,道:对于三位的赔偿,红炉山庄奉上十两黄金,以滋补偿。
十两黄金?众人听出盛九月语气中的不屑。
十两黄金还不够?你十两银子都没有呢!越恒认真地盯着青纱。
盛九月忽然背着手拍了他一下。越恒连忙抬起头,板着脸说:不行。
王袖只好道:那你们想如何是好?
清月宝藏藏宝图。盛九月开口,在座诸人皆是一惊。
听闻长洲城近来有清月宝藏藏宝图的线索,分享给我们,此事便罢。不然,盛九月勾起嘴角,缓缓道,我就将红炉山庄窝藏包庇恶徒的行径告知全天下。
二楼得知洪新消息的众人皆被王袖打点并记录下来,众人碍于红炉山庄威名,不敢声张。
王袖很想反问一句你能告知全天下?然而越恒再侧,她实在不知二人底细,面色凝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请,明日黄昏前,若是大小姐不上门,那此交易作废。盛九月淡声道,我们的住处,想必大小姐也知道。
王袖点头,叫人抬着洪新转身离开。
待人一走,越恒一个跨步挡在盛九月面前。
盛九月头上冒出问号。
干嘛呀?
哟,小九好威风啊。越恒笑眯眯道,就是不知道,你打听清月宝藏,做什么?
盛九月心中一咯噔,他与越恒相处太过熟稔,竟有一种他是自己人的错觉。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手指不安地蜷缩。
嗯,问你呢,又不说话?越恒不满道。
宽大的斗笠遮住盛九月精致的眉眼,越恒等了片刻,刚想说算了,忽见斗笠往前抵在他身前。
原是某人上前一步,贴在他身前。
粉色的衣袖下伸出一只玉白的手,纤细的指尖捏住他的袖角,斗笠下的人轻拽他的袖子,斗笠跟着他的动作低下去。
是,我想要。软软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好像有人贴着越恒耳边吐息低念。
哥哥,我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越恒:说错了。
盛九月:嗯?
越恒:是我想要哥哥。嘻!
*
盛九月:这人还有用,不能死!
越恒:他心疼我!!!!!!!嗷嗷嗷他心疼我!!!!!!!
*
盛九月:糟了,他不是我的人!
越恒:no,i撇m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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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有钱花
秋日悠长,太阳懒洋洋坠在地平线上,火烧云大片铺开,人间一派橘黄。
正是黄昏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无论田间还是城中,老老少少脸上挂上终于自由的了表情,回家干饭。
原本这个时候,也是饭馆酒楼最忙碌的时候。然而富贵楼今天不知走了什么霉运,到这会只有一桌人用餐。
酒楼掌柜沉默地站在柜台旁,面无表情看着门口。一群小二眼观鼻鼻观心,把干干净净的桌子翻来覆去地擦,生怕触到掌柜霉头。
门口,有想进来用餐的客人还没迈腿,就被旁边饭馆的小二死死拦住,大谈特谈今天富贵楼出事啦,死人啦,血流了一地不要进去招晦气啊!。
呵呵。掌柜冷笑一声,心道要不是王大小姐给得多,老子这酒楼真死人也得把尸体往你家门口抬过去走两圈。
不过王大小姐给的确实多,多到这个月富贵楼不用开张。有钱堵嘴,富贵楼只当今日楼里是江湖中人闹事,红炉庄拉架便罢,既能赚银子还不得罪红炉庄。
实在是她给得太多啦。酒楼掌柜眯眯眼,对着小二招手小声问,楼上吃完了吗?
小二战战兢兢道:没呢,我看着那姑娘还没放筷子。
掌柜闻言,摸摸胡子,小声道:既然如此,去端两盘子点心另加酒水送过去。
楼上用饭的爷们他们可看到了,那一出手可谓是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啊,他们可不能得罪,得好好伺候着。
好嘞。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富贵楼。
毁了大半的二楼尚有两张半桌子,越恒三人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或是颔首低眉,沉默撸鸟王天机;或是细嚼慢咽,认真干饭盛九月;或是托腮走神,时不时抽风一笑。
嘿嘿嘿越恒眼神飘忽飞出窗外,脸被火烧云晒得红彤彤。他端起酒杯,慢悠悠饮了口水,滋咂一声,又回味片刻,然后嘿嘿嘿傻乐。
揭开面纱吃饭的盛九月瞄了眼他的酒杯,心道难道白开水都能让他喝出酒的感觉,不愧是越恒么?
蠢到没边了。
面纱下耳朵动了动,点点粉红隔着青纱与天边红云争辉。
端着盘子上楼的小二脚卡了一瞬,瞧着这安静地空间不自觉敛声屏气,小心翼翼走过来把点心放没地放,桌子上满满当当全是菜肴。
这是我们掌柜吩咐送给三位的点心,您看?给您放哪啊小二垂着脑袋小声问。
越恒看向放下筷子喝汤收尾的盛九月,挑眉,还吃吗?他用眼神问。
桌上碗盘空了大半,盛九月喝完汤,又端起凉茶,慢条斯理漱口,最后放下茶盏,放下面纱,手盖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越恒目光跟着手一起落在肚子上,被面纱下飞来的眼刀戳回去,越恒轻咳一声,挥手,点心打包,我们吃好了。
好来,这就给您打包!小二吐出一口气,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瘟神要走啦!
盛九月觑着他飞扬神色,懒声道:打包做什么,凉点心不好吃,如今我们有银子傍身,还在乎这点点心?
要不说红炉山庄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大气得很,她叔叔给了十两银子,人家转头给了十两黄金,越恒半个时辰摇身一变,从路边卖艺的挤进长洲城钟鸣鼎食之家。
怎么不在乎?越恒将金银收好,伸出胳膊让吃得肚皮溜圆的人扶着站起身,笑道,我可是觉得这些钱,不知道够某些人挥霍多久。
要是看不仔细,没准今晚不翼而飞了呢。
你!盛九月扶着他胳膊的手一紧,眯起眼问:你是记仇精吗?这么喜欢翻旧账!
越恒积极调戏,勇于认错,立马低头,不翻了。
所以看来某人是打算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喽?清月宝藏的藏宝图对他很重要?
越恒心里疑问一闪而过,扶着盛九月下楼,小声道:七分饱知不知道?不就早饭午饭没吃,你看你。
盛九月面上一红,右手撑着腰,冷哼一声。他如何不知道,只是现今儿控制不住自己!之前逃跑之时没吃没喝,饿个十天半个月是常态,直到遇到越恒后才有饱餐机会,他可不想再挨饿,他受不得这个苦!
越恒指尖内力顺着盛九月的胳膊流向他的胃部,他看了眼盛九月纤细得仿佛只剩下骨头的胳膊,目光缓缓沉下去。
看来需要请个大夫
柜台旁,手里抓着算盘的掌柜手一松,目瞪口呆地看着相携离去的二人。
一,一顿饭的工夫,怎么就怀上了?
掌柜张着大嘴看看楼上看看盛九月的背影,看看背影看看楼上,惊讶道:难不成我们富贵楼要改名送子楼?
越恒把王天机送回住的地方,原本想带盛九月溜溜食,然而某人以困了为由,非要往床上躺。
吃多往床上躺容易积食,你怎么比我还懒?越恒手撑着他的背,把带着芙蓉花的斗笠摘下来丢到桌上。
盛九月不满地看他一眼,又缓缓闭上,一副任凭你撑着我就不起来的样子。
越恒好气又好笑,道:要是我师父在这,肯定揪下草鞋揍你屁股。
盛九月哼哼两声,忽然想到什么,艰难张开一只眼,看了眼坐在他边上撑着自己的越恒,道:你有师门,师父是谁?
你师门叫什么,可是江湖名门大派?不对,看你的样子不像名门贵子。
我哪里不像?越恒提着他的胳肢窝站起身把人拎起来,打定主意让他出去散散步。
我们不醉不归派能有我这么优秀的徒弟,辉煌指日可待。越恒终于把人拽下床,推着往门外走,笑道,到时候封你做我们门派的镇山神兽,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比越姬还快乐。
胡闹。盛九月心道谁去你师门,我魔教上下教众万人之多,财富数不胜数,我万人之上的教主,去你这听着就胡诌的门派名字当什么吉祥物?简直不给我魔教教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