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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起,冉姒和季倾墨两人,忽然就开始冷战了,对方都不愿意搭话。
季倾墨一连几日宿在了书房中。而冉姒,秋忆等人一提起季倾墨,她就开始瞪她们。
起初,秋忆她们还以为,冉姒是在怪季倾墨没有和她商量,就私下处置了秋然。
那日回府后,季倾墨就单独见了秋然。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只是后来听说,秋然去得极其痛苦。
用来煮秋然的那口大锅,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每每提到这件事,都不免让世子府的下人感到胆寒。
这件事,冉姒是事后才知晓的。她沉默了许久后,只淡淡地吩咐了秋雪,把秋然的尸骨带回她的故乡安葬。
当晚,冉姒和季倾墨还一起用了晚膳,起初也没什么不妥。可是晚膳后两人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季倾墨就黑着脸出来了。
在秋忆她们的记忆中,季倾墨哪里是会生冉姒气的人?这次却是真的恼了。
冉姒这几日的心情也不好,暖阁里气氛压抑得很。秋忆她们也不敢多问。
就这样过了好些天,也见到两人和好。
秋忆将茶放在一旁,轻声道:“世子妃,雪夫人来了。”
冉姒绣着衣袍的手未停:“请她进来。”
秋忆瞧了一眼她手中绣的东西,在心里偷笑。
看来,世子妃和世子和好的日子不远了。
雪夫人由秋忆领进了屋内。看见冉姒忙着,没有打扰,静静地在一旁站着。
过了许久,等冉姒收了线,才发现雪夫人还在一旁站着。
“坐吧。”
冉姒起身,把绣好的衣裳和装针线的竹篓拿回里屋放好,才坐下同她说话。
“这小狐狸倒是特别。”雪夫人从一进门开始,就发现了冉姒肩上趴着的雪狐。
冉姒淡淡一笑:“在闺中之时,三哥在雪山里抓回来的雪狐。”
说着,伸手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阿瑾,下来。”
小狐狸听到冉姒的话,“哧溜”一下就蹿了下来,窝在了她的膝上。
雪夫人怔了怔,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她好像记得,季倾墨的字就是“司瑾”。取谐音“思瑾”,是季王为了悼念苏贵妃所赐的字。
“你想清楚了?”冉姒低头抚着小狐狸的皮毛,漫不经心地问道。
雪夫人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妃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吗?”
“你愿意当那是真的,自然就还是算数的。”
雪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妾身想明白了,还望世子妃能够成全。”
冉姒听了,这才抬头看着她,轻轻一笑:“你可还要再思虑一番?”
雪夫人看着冉姒,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凳子上起身,跪在她面前,缓缓磕头:“民女请世子妃成全。”
冉姒静静看了她许久,才淡淡开了口:“秋忆,雪夫人得了顽疾,明日便送到郊外的院子中修养吧。”
雪夫人闻言,又朝冉姒磕了个头,才退了出去。
“世子妃,世子回来了。”雪夫人走后不久,秋江一脸笑意地跑进来汇报。
冉姒一怔,轻哼一声:“回来就回来。你让厨房给他准备晚膳就是,告诉我做什么?”
“世子妃,世子说他已经用过晚膳了。”秋江说完,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冉姒的神情变化。
“那就罢了!”冉姒这股气来得毫无来由。
不过秋江都已经习惯了。
这几日来,暖阁里的这两位主子,脾气都怪得很。时好时坏的。
“秋江,更衣!我要休息了。”
“是。”秋江忍住笑,随冉姒进了内室。
世子妃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呕起气来,跟华章少爷有的一拼。
冉姒躺在床上,心下有些烦躁。
这几日她和季倾墨闹了别扭,其实也只是为了一件小事情。
好吧,起码对于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季倾墨却真的因为这个恼了她。
在刘府那日,她早就知道了刘娇的一切计划,只是为了以牙还牙,跟着她的步子走罢了。
刘娇让秋然在她的饮食中下药,想让她整个人变得癫狂,最后发疯而死。
那她就顺着她的计划,随了她的意。不仅因为小事惩罚了秋雪,更是和季倾墨演了一场失和的好戏。
那个药是刘夫人从玄阁,花了千金求来的,刘娇和刘夫人自然对那个药的药效深信不疑。
后来她罚了秋雪,秋然自然对秋雪又是一番撺掇,企图让秋雪背叛她。那样,她们的计划才能进行得更加顺利。
可是刘夫人和刘娇,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秋雪是玄阁中人,自然对玄阁的东西了如指掌。在秋然第一次下药的时候,秋雪就知道了。
后来在刘府,在刘娇房里,她中了迷药,是不假,却早已让秋雪偷偷在外接应了。
这件事她没有提前和季倾墨说,导致了最后将昏迷的她抱出那间房的,是脸比厨房里的锅盖还黑的季倾墨。
她原本只想解决了刘娇,没想到,季倾墨的动作比她还大。
不仅把刘娇给处理了,顺带着设计了季倾染,还把刘琚和季倾水通通推了进去。
第二天,季王的圣旨就下了。将季倾水许配给刘琚。季倾水虽然寻死觅活,却也只能认命了。这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刘家呢。
这下,刘家不仅把肖后给得罪了,顺带着和季倾染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季倾染怕是再也不会再全心全意相信刘家了。
毕竟刘娇不仅仅是季倾墨的侧妃,更是从刘家走出来的女儿。
这几天她细细想了一番,前几天她为了这件事和季倾墨抬杠,也是不应该。
季倾墨责怪她为了一个刘娇不仅以身犯险,更是没有将这件事只会于他。事后他生气时,她还责备他小题大做了。
其实他那样生气,也只不过是出于担心她。
可是,冉姒转念一想,季倾墨居然敢那么多天都不搭理她,那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歉意又烟消云散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人掀了被角,钻了进来。
冉姒先是一愣,之后赌气地侧了身子,面对着里面躺着,只留给了来人一个背影。
季倾墨刚开始确实是生气了,可在书房呆了一晚上之后,他就气消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找她,就被习羽阳带来的消息给绊住了。
季倾染和陈国暗中勾结,为了王位,甚至不惜承诺陈国,事成之后,愿将靠近陈国的五座城池,全数拱手相让!
他和习羽阳这几日都在为这件事奔波,还没来得及顾及冉姒。他估摸着,她大概要十分恼他了。
“阿四,之前是我错了。”季世子认错态度良好端正,语气万分温柔。
“……”冉姒仍旧背对着他,可是之前衍生出来的歉意,却是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我不该因为那件事跟你生气。是我不对才是,我应该自己去了解你的计划,而不是等你来告诉我。”
“……”冉姒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尤为明亮。
她怎么觉得,季倾墨一点儿也不像是忏悔,倒像是在揶揄她?
季倾墨就那样不说话,定睛看着她。看着她的眼里倒映着的他,看着她眼里只有他一个的专注神情。
“阿瑾……”
冉姒刚启唇,就被季倾墨封住了声音。
季倾墨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唇触碰着她的唇瓣,细细地亲吻起来。有些笨拙,有些紧张,却十分温柔。
冉姒伸手抓着他的里衣,感受到他逐渐炙热的呼吸,手心里头都是汗。
渐渐的,冉姒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季倾墨伸手触到她里衣系着的带子。
哑声低语:“阿四,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冉姒认真地看了他半晌,主动亲吻了他的唇。
夜,还长着……
☆、匿名来信
第二天,冉姒起床的时候,季倾墨已经不在府里了。
其实她比季倾墨要醒来得早些,只是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又缩回了被子里,继续装睡。
好像一下子,整个人变得胆小了。连看一眼他的勇气都没有。
季倾墨起床之前还把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她还听见了他的闷笑声。
冉姒十分坚持,就算被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也绝对要演到底。
只是在季倾墨离去后,她还真的又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接近晌午了。
秋忆察觉到了房里的动静,端了洗漱的水进房。
她把水盆放到架子上,笑着问:“世子妃可要先沐浴?”
冉姒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看了秋忆好半会儿,才悠悠地吐了个字:“好。”
“可要唤秋江进来伺候?”
“不必了……”冉姒这次反应倒是出奇的快,“你也不用伺候了。把换洗的衣裳放在池子边后,就到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秋忆看着床上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冉姒,笑得十分善解人意。又把换洗的衣物安放好后,就退出了房间。
等到秋忆出去后,冉姒才从床上起身,进了内间的浴池。
看着身上的痕迹,冉姒的脸又不禁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