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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丛夏顿了顿,说:我是方丛夏,你哥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去。
你来接一下他。
我哥怎么了?你谁啊?阮北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键盘敲得飞起,还分神同旁边的人讲了一句干死这个狗比。
......方丛夏看一眼阮南参,没有感到不耐烦,淡声回答:我说我是方丛夏,你哥喝醉了,我送他回你家,你来接他。
哦。
阮北川的声音仍然散漫,随口答道:阮南参喝醉了你带他回你家呗,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听到培养感情,方丛夏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十几分钟前的那个吻,和阮南参听起来像是醉话的表白。
醉话。
方丛夏走神几秒,扭头看着仍在熟睡中的阮南参,心下一动,匆匆对阮北川说: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快点过来接你哥。
挂断电话,方丛夏警惕地抬头扫一眼前座正在开车的司机,又回神看了阮南参三秒,靠过去,抬手晃了晃阮南参,叫他的名字。
阮南参很轻地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醉酒和睡意朦胧让他感到头晕和不适,他眨了眨眼睛,转头呆呆地望着方丛夏,声音沙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方丛夏没接话,他看着阮南参,问:我是谁?
阮南参的表情依然呆呆的,嘴巴却回答得很快,你是方丛夏。
那你...那你......方丛夏停顿几秒,低声问道,喜欢我吗?
喜欢啊。
阮南参拧眉闭上了眼睛,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方丛夏还是听清楚了。
你真的喜欢方丛夏么?
真的,我是很喜欢方丛夏的。
阮南参的意识渐渐开始混沌,声音低下去,像是在梦呓。
方丛夏长长地吸了口气,松懈下去的肩膀紧绷起来。
这时候,司机的导航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阮北川的电话也刚好打进来,方丛夏盯着手机屏幕愣了愣,接起来。
你和阮南参在哪呢?阮北川的语气不太好,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再不来我走了啊。
到了,马上来。
司机停稳车,方丛夏拉开车门走下去,冲站在小区门口的阮北川挥了挥手,在这里,蓝色大众。
阮北川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
我哥呢?
方丛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抬手指了一下,阮北川没什么好气地瞪他一眼,一面走过来,一面埋怨道:你怎么不抱着他?喝醉了多难受啊。
他嘴上这么说,自己也没有很爱惜阮南参,伸手推了两把,阮南参没有反应,阮北川又坏心眼地捏住阮南参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三秒之后,阮南参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张大嘴巴大口呼吸。
他刚醒,脑子不是很清醒,只是呆呆地坐着发愣,也不知道叫阮北川松手。
方丛夏看不下去,拍掉阮北川的手,没有看阮南参,没什么表情地教育阮北川:不要总是欺负你哥。
切,那你干嘛带我哥去喝酒啊。
阮北川轻哼一声,白了方丛夏一眼,矮身钻进车里,扶住阮南参的肩膀,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拉着阮南参下车。
阮南参根本站不住,斜倚着阮北川往下滑,阮北川只好让他趴在怀里。
这样折腾了一通,阮南参的酒好像醒了一些,虽然还是呆呆傻傻的,但至少知道牵住阮北川的衣角自己站稳了。
最后方丛夏离开的时候,他用很乖的、柔软的眼神看着方丛夏,像商场门口的招财猫,有节奏地冲方丛夏招手,说再见。
而阮北川好似习惯了阮南参的奇怪举动,没说什么,蹲下来朝阮南参喊了一声,阮南参就乖乖转身,自己趴上阮北川的后背,像是触发了某项开关,他安静地闭起眼睛,不出声了。
接近夜里十二点的时候,阮北川收到了方丛夏的短信,提醒他阮南参的行李还在他家,让他抽空取走。
阮北川感到不解,心想方丛夏这人恐怕有点那个大病,阮南参的东西为什么让他去拿?这样想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第六感让阮北川感到不对劲,他忍不住发消息问方丛夏,但方丛夏没有回复他。
阮北川心里咯噔了一下,某个想法缓缓浮上心头,他略一思索今晚方丛夏对待阮南参的态度,直觉大事不妙。
不过现在人生第一次醉酒的阮南参已经躺在床上沉睡不醒,就算叫醒他,大概也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于是翌日清早,刚过六点,阮南参就被大力蹦上床的阮北川晃醒了,他慢慢张开眼睛,眼神有些发懵,神色恍惚地盯着头顶的吊灯发怔。
宿醉令他身体非常不适,然而没等他缓过神,阮北川就猛地拽着他坐了起来,火急火燎地问他:阮南参,你是不是和方丛夏吵架了?
阮南参呆了呆,奇怪地转头看阮北川,声音嘶哑,说:没有啊。
没有?没有他怎么让我帮你拿行李?阮北川说着,打开和方丛夏的聊天界面把昨晚的消息给他看。
阮南参扫了两眼,觉得阮北川大惊小怪,有些责备地看他一眼,说:你是我弟弟,你帮我拿有什么问题吗?又指使阮北川倒水给他喝。
阮北川倒了水端回来,骂他蠢,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阮南参讲一讲昨晚发生的事情。
讲到高直那段的时候,阮北川突然眉心紧缩,他思考片刻,表情严肃地拿过阮南参的手机塞给他,说:你现在给方丛夏打电话,假如接电话的是高直,那他俩绝对有问题。
为什么啊?阮南参想不通。
阮北川低头看了看时间,解释道:现在才早上六点半,接电话的人如果是高直,那就证明他俩昨晚睡一起,不然大早上的谁的电话让别人接啊?
阮南参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有理由怀疑阮北川在瞎扯,不过他还是翻开通讯录,找到方丛夏的电话拨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电话的响铃时间格外长,第五十五秒过去,才被接起。
阮南参根据阮北川的要求打开免提,高直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似乎刚醒,声音有些沙哑,充满浓浓的困倦,他说:有事吗?方丛夏还没起。
阮南参顿时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
忘记问了,马上到女装情节了,现在看到作话的友友想看什么女装可以评论区留言一下~我参考参考
第47章 我现在适合谈恋爱吗
没听到阮南参说话,高直连续讲了两个喂,等待片刻,没有回应,他挂了电话。
阮北川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他看了阮南参一眼,又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情绪逐渐开始暴躁。
方丛夏这个狗比!他恨恨地看着屏幕上方丛夏三个字,痛骂道:要是在游戏里,老子特么轰他个屁滚尿流。
阮北川自己骂骂咧咧说了半晌,才注意到阮南参一言不发,蓬头垢面,呆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愣神。
阮北川心头一哽,拉住阮南参的手轻晃了下,放软了声音,说:哥,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阮北川光脚跳下床,脸色很臭地冲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他光速冲洗完成,出来一看,阮南参端着水杯,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脸欲言又止,表情看起来十分困惑和不解。
阮北川于是停下擦头发的动作,问道:怎么了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阮南参食指摩擦着水杯的外壁,想了几秒,说:方丛夏喜欢高直,可是高直不喜欢他,那高直为什么要和方丛夏睡在一起呢?
阮南参是个非常传统且保守的人,在他的认知范畴里,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的人不可以同床共枕,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像他和方丛夏在度假山庄的帐篷一起过夜的那种情况就不算在内。
你这什么脑回路......阮北川扔了毛巾,一边拿出柜子里的香水碰了两下,一边向阮南参科普:你知不知道当代关系中,有一种叫PY,不走心只走肾。
没准方丛夏和高直就是这种关系呢!
阮南参呆了两秒,慢吞吞地哦一声,低下头掏出手机飞速记下PY这个新词,准备过后去浏览器搜索。
阮北川有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阮南参又接着问:我昨晚喝醉了看起来怎么样?
?阮北川投来奇怪一瞥,什么看起来怎么样?就是醉鬼样呗。
阮南参惊奇地啊一声,他根据仅有的在度假山庄喝啤酒的经验,得出一个较为严谨的结论,他说:不可能,我醉相是很好的,耍酒疯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乱说话或者乱做什么事,也是不可能的。
阮南参的语气非常笃定,就好似他根本没有醉酒,甚至没有喝酒这回事。
阮北川觉得好笑,对着镜子抓了两把头发,转头心不在焉地顺着阮南参的话问:你怎么知道啊?万一你醉了那会儿对方丛夏做了什么呢?比如亲人家、占便
讲到这儿,阮北川突然福至心灵,他刷地扔下发蜡,瞪大眼睛看着阮南参,哥,你是不是对方丛夏说了什么醉话,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啊?
我没有。
阮南参再次否定了,眼含责备,瞥一眼阮北川,说:都说了我醉相很好,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
阮北川沉默了。
两分钟后,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阮南参,说:我觉得你肯定对他说什么醉话了,行李你自己去取,顺便问问他你昨晚说了什么。
阮南参不满地皱起眉头,倒不是对自己去方丛夏取行李这件事有看法。
他思考片刻,正准备向阮北川讲述他醉相良好的依据时,阮北川却像是料到他要说什么一样,大力把他拽进了卫生间,又砰的一下关上门,隔着门板在外面对他说:五分钟搞定啊哥,我们马上出门。
而方丛夏那头,氛围显得更诡异。
高直昨晚玩到凌晨才回来,他酒量很好,只是有些微微的醉意,刚进门,就看到了面色沉重,嘴里咬着根烟,端坐在沙发一角的方丛夏。
彼时已是凌晨一点,按道理方丛夏早该上床睡觉了,不过高直有些疲惫,没多问,打了声招呼就要进房间睡觉。
走到门口,方丛夏忽然出声叫住了他,用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纠结万分的口吻问他:你觉得我现在适合谈恋爱吗?
高直酒意上头,思维打结,方丛夏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没听得太清楚,只当方丛夏半夜犯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敷衍道:想谈就谈,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睡了,别烦我。
他说完,就飞速闪进房间关上了门。
然而到了早上六点半,方丛夏门都没敲,十万火急地冲进来摇醒他,让他帮忙接一个电话。
高直心里窝火,没什么好气地瞪了方丛夏一眼,接过来,没看名字,语气非常不好,对电话那头说:有事吗?方丛夏还没起。
只是他说完之后,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反应,高直耐心告罄,不顾方丛夏的劝阻,啪地挂了电话,冲方丛夏吼: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把我喊醒就为了接一个没人讲话的电话?
方丛夏却没理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屁都没放一个。
高直白他一眼,低头一看,才知道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阮南参。
你搞什么啊?高直觉得奇怪,指着阮南参的名字说:既然是阮南参的电话,你为什么不自己接?
玉盐玉盐
方丛夏没出声,愣了两秒,一语不发地拿上手机出去了。
两个小时后,高直刚起床,方丛夏又匆匆忙忙地冲进来,眉心紧锁,让他过五分钟去开门,并交代他,假如对方问起方丛夏,就说方丛夏还在睡觉,不见客。
话说完,他又一声不吭地、看上去心事重重地走了出门,房门关得震天响。
高直心里的怒火蹭一下蹿得老高,他恨恨地盯着方丛夏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五分钟过去,门铃准时响起,高直打开,门外站着阮南参。
到这儿,高直心里对方丛夏的愤怒再提升了一个档次。
见来人是高直,阮南参眼神暗了暗,声音低落,好像非常失望,说:怎么是你啊?方丛夏呢?
说着,他自以为高明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勾着脖子偷看屋子里头的情况。
高直差点没绷住,压着门柄的手忍了又忍,最后要笑不笑地看着阮南参,说:方丛夏死了,你来有什么事?
啊?阮南参睁大眼睛,半是犹疑半是担忧地问道:怎么会?他昨天还活着的。
......高直暂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问他:你是来找方丛夏的?
阮南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偏头看了高直身后一眼,又低下头绞着手指想了片刻,才说:我......我是来拿行李的,但是...也、也想看看方丛夏。
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高直终于露出今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说:那正好,他在家,我去叫他。
你先进来坐。
阮南参连忙道谢:谢谢你啊。
三分钟后,高直拽着方丛夏出来了,阮南参抬眼看过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高直和方丛夏,同款不同色的睡衣。
这套睡衣,他曾在某宝的今日推荐里看到过,商家标出的关键词是情侣睡衣、方便。
视线向下,阮南参又看到了方丛夏和高直一模一样的,黑白相间的人字拖。
他抬头,高直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方丛夏的肩膀上,他们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宛若一对被客人吵醒,不得不起床待客的爱侣。
阮南参垂下眼,攥紧了指节,来之前阮北川教他的话术,在舌尖滚了一圈,最后他说:我来拿走我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