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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冷笑着骂了宋今一通,赐他一杯毒酒。
霍夫人犹豫不决,被长公主呵斥几句“心软看不得就回去,我长公主府处置一个勾三搭四的荡夫,不值得放在心上。”
两人都把罪名堆在宋今头上,完全不问缘由。
宋今被两个大汉按着,那杯毒酒就要强行灌下之时,霍夫人去而复返。
她手里拿着一封刚刚拆封的信件,是从家兵手里截下的。
信里的霍渡突然认真,情真意切地写了一番对宋今的思念。就是这封信,让霍夫人想到,或许,霍渡是真的爱宋今。
霍老将军一辈子就娶霍夫人一个,不曾有妾室通房,膝下唯有一独子。这是霍家人的一贯作风。认准谁就是一辈子。
将心比心,儿子到底是亲骨肉,霍夫人动了恻隐之心,想放宋今一马。
但是宋今哪怕是谁都好,男子也好,偏偏是霍渡的舅妈!京城那么大一座牌坊竖着!霍夫人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渡和宋今乱伦,活成一个笑话,这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宋今可以留一条命,但必须忘了霍渡。
霍夫人派人洗去宋今的记忆,让两个家丁带着宋今出城,四面八方随意行,只要离京城远远的,办完这件事,家丁也不用回来向她汇报行踪。
要一个人失踪,就要彻底绝了所有后路。
霍渡的反应超乎所有人预料。
一去沿海便是两年。
霍夫人后悔了,反正已经被指着骂了,如果宋今在,霍渡是不是就能回京?
霍夫人暗暗派人找宋今,她不敢告诉霍渡,比起上天入地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宁愿霍渡留在沿海不回京城。这件事还被长公主知道了,母女两第一次有了嫌隙。
……
宋今冷汗涔涔地从梦里醒来,他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他背着手趁所有人不注意把一个镯子的花纹使劲往手臂上按,按到出血,拼命刻下永久的印章。
随后镯子被人抢走,再接下去,一切模模糊糊。
宋今一直以为这到底是原身留给他的记忆……可是梦里一切那么熟悉,仿佛亲身经历一般。那种慌张悲痛急切想留下什么记号的感觉,就像抱恨而死的人不愿喝孟婆汤,人间还有牵挂,宁可带着记忆往生。一回想便灵魂震颤,好像有人用锤子敲击他的脑袋,迫使他回想起来。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狂风,鬼哭狼嚎地,屋顶快要被掀开一样。
以宋今的估计,至少强台风上限。
他在屋里不敢出门,渐渐渐渐有了尿意。
而且居然没有尿壶!
尿急,但随地大小便显然不是现代文明人所为。
宋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风声,觉得小了,开了一小缝,猫着腰出门。
哪想这风只是停歇一阵,一鼓作气刮得更猛。
宋今一出门,一股强烈的气流便裹挟起他,把他从建在坡上的客栈门口直接刮了下去。
高处,瘦,衣服穿得又飘。
宋今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秋风扫落叶一般,几秒之内,脑子只剩下自己即将惨烈的死状。
诸事不宜!他就不该来沿海!
就在他准备头着地的时候,突然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坚硬的盔甲咯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叫疼。
宋今:???
正在督促军民修葺屋顶随手一接的霍渡:?!!!
老天爷开眼把他媳妇刮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第15章
宋今还未从惊吓中醒神,腰间骤然传来一道强硬的力道,差点把他勒成两段。
更糟糕的是,他,一个现代文明人,差点当众失禁!
“放,放手!”宋今顾不得其他,使劲掰开霍渡的手,一脸绝望。
不要按他肚子,他真的忍不住了!
若说霍渡刚才还以为是幻觉,或者只是恰巧碰见了和今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一开口,霍渡确信,这就是他媳妇。
放手,怎么可能放手!
霍渡按下宋今的挣扎,叫来副将继续指挥,扛着宋今往将军府走。
风很大,宋今风中凌乱,虽然你救我了两次,但他马上就要憋炸了!
“放我下来,我要如厕!”宋今喊道。
很遗憾,风太大,将军听不清,只听见了宋今说要下来。
霍渡脸瞬间阴沉,为什么都到了云泉城还躲着他
如果今天不是风把他吹下来,是不是他明天去海城巡防,离开这里之前都不打算见面,偷偷地来,悄悄地去,当没有霍渡这个人?
“啊!”
宋今被摔在大床上,他忍了忍,缓过一阵尿急,头昏脑涨,迷迷糊糊听见霍渡说了一句:“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解释什么?他以前干过什么负心的事情吗?
霍渡沉着脸把宋今双手拉过头顶,压在床褥,整个人覆上来。
为什么活着不来找我,看见我守活寡很开心?或者,你说的等我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和长公主联合骗他金蝉脱壳?
霍渡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这两年过得好不好?长公主怎么为难你的?有没有受委屈?
还有……当初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霍渡压上来给了宋今致命一击,他气若游丝:“将军,能不能让我先上个茅房,我忍不住了。”
霍渡脸色变了变,起身从床下拿出一个尿壶:“快点。”
“你能不能转过身”宋今提要求。你看着我尿不出来啊。
霍渡眼神一横,宋今意外觉得这个眼神特别熟悉,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反抗过霍渡的强硬。怂字真言浮上心头宋今麻溜地当着霍渡的面解决了。
宋今余光看见霍渡脸色缓和,这人似乎吃软不吃硬啊。
他脸颊爆红地把尿壶放回床底,“草民谢将军两次救命之恩!”
宋今端端正正地行礼,心里想着不然干脆把他从太湖运过来的粮面都送给军营战士吧,这一趟诸事不宜,危机时全靠霍渡救命,还是散财保命为上。
然后明天就回去吧。
“两次?”
“客栈遇到歹人那次,床底的人正是草民。”宋今挠挠脸蛋,觉得自己像只三番两次落入险境的愚蠢弱鸡。
霍渡想起那晚,呼吸一窒,要是他再晚来一刻……他就该把宋今一辈子锁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草民?翅膀硬了就想装以前的事没发生过?今今,我不允许。”霍渡对宋今的称呼火冒三丈,在外面野惯了是不是就忘了当初在床上怎么叫的相公。
宋今一头雾水,以前的事?
“抱歉,将军,我们以前见过吗?”
霍渡气结,还装!他那个又软又怂的媳妇呢?怎么还学会气人了!
但宋今眼里的陌生和疑惑不似作假,霍渡眼皮一跳,他想到一个可能。
“你失忆了?”
霍渡哑着嗓音,想想也知道,京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宋今,他这傻媳妇,记忆被洗了还不知道。
“我们成亲了,今今。”霍渡抱住宋今,“那一天霍府挂满了红绸,陛下赐婚,我一个人……”
霍渡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幸好你还在,幸好。”
听不懂霍渡在说什么,三言两语就秒变已婚人士,宋今跳脚,大街上捡媳妇的是什么毛病!
可是当他摸到霍渡怀里的两圈镯子时,奇异地突然被安抚住了。
他抵在霍渡肩膀,在这个本该含情脉脉的时刻,自以为大方地提出“粮草全都送你,我明日便回西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霍渡隐隐觉得这番说辞有些熟悉,有些人就算没了记忆,丢下货物只身跑路的方式还是一模一样。
气温顿时下降到零度,宋今仿佛看见霍渡眼里有强风裹着冰渣子往他脸上刺来。
咔哒,下一刻,宋今手上陡然多了两圈镣铐,他被锁在了床柱子上。
“你……!”
霍渡眼里酝酿风暴:“我还有事,你敢跑后果自负。”
临走前在胸口啃了几个牙印做记号。
宋今摸着微微肿胀的乳尖,有些惆怅,他竟然觉得这个画面意外熟悉,并不抗拒。
我已经怂成这样了吗?
吃惊!
霍渡看出他的疑问,毫不留情拆穿:“你身体的记忆比脑子更好使。”
宋今:难不成他们真的有过一段?
霍渡点到为止,他也不指望宋今能马上想起来,有一点是一点,来日方长。
“等等!”宋今叫住又要出门的霍渡。
“嗯?”
“唔,外面风大,小心一点,我,我等你。”宋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背对着霍渡道。
“我等你”这句话说出时,有股异样的情绪弥漫,好像,他一直在等他一样。
完了,我不仅怂,还可能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