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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朗辩解:“对啊, 你让你室友过来,我可以示范给你的室友看啊, 而且当时发货还是17、8度的秋天, 现在入冬了ok?”
庄临无视了前面一句话, 近乎冷漠地应道:“如果是男朋友, 想不想穿或者想什么时候穿都可以由他, 情侣才会为对方着想,但我花钱图的是买个痛快,还有必要考虑你的感受吗?”
艾朗:“……”
庄临套用他的“男朋友和金主”的言论句式, 把这话回敬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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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朗豁出去了,拎着大件小件起身往卫浴间走去,脚步一顿, 转身道:“你的账户还剩60万, 情趣装算是特殊服务项目了, 只许看不给摸, 按时计费, 一小时收你两万吧, 算是回馈老顾客的倾情价了。”
庄临眉头一皱, 略有不满:“只许看?”
艾朗不容置喙地应道:“对。”
庄临没有反对,艾朗只当他默认了。
艾朗转身走进卫浴间,平时为了方便洗澡的时候顺势来一发,浴室里的必备品一应俱全,绝对足以应付不时之需。
艾朗看着被他捧在怀里的这件情趣睡衣,当时把这套衣服加入发货清单的他有多么雀跃,现在就有懊丧。
衣服是合身的,布料是柔软舒适的,上衣是粉嫩的娇羞款的,只有下装羞耻得不忍直视。
还有一颗圆滚滚的雪白色兔子尾巴,本体是可振动(划掉)可遥控(划掉)的肛塞(划掉)。
艾朗以手掩面。
·
庄临身姿笔挺地坐在书桌前,艾朗出来之前,他面带不悦地看着手机,手机里的小视频是群里的狐朋狗友发的——把床伴当玩物,是会把艳照视频发出来共享的关系。
庄临打开手机是因为群里有人艾特全员大赏,群里还不时会有“越把她当回事她就越作”,“不听话?那都是被你惯出来的,驯服懂不懂啦”之类的令人感到反感的言论,庄临觉得观感不适的同时,隐约感觉艾朗之于他,他与艾朗的相处定位,和他人明确包养的床伴不一样。
庄临觉得自己很混乱。
要求只上床不谈情不说爱的人是艾朗,而他花钱却“不舍得”把艾朗和床伴混为一谈。
他图什么?
庄临也想知道答案。
……
等艾朗换好衣服走出卫浴间,感觉到卧室里的空调已经开了制热功能,他还微有些诧异。
庄临的注意力在卫浴门“咔擦”一声打开时,就转头黏在艾朗身上。
艾朗穿着不得体的特殊套装,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大得劲,只是庄临正当前,艾朗不许自己摆出扭捏的姿态。艾朗在庄临的目光中,落落大方地走到床尾,尴尬的是,碍着那颗兔子尾巴,他坐不得,站又别扭。他也考虑到仅剩“躺着”这一选项,心里正纠结,就听到摄像头“咔擦”一声响。
艾朗转过头去,只见庄临手机拿着手机正对着他的方向,接着又是接连“咔擦”两声响。
艾朗心中一凛,全身自动摆出抵御状态,防备地问:“你干什么?”
庄临站起身来,随手把手机丢在床头柜,没有开口,径直朝艾朗走了过去。艾朗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在庄临面前大概是恃宠而骄习惯了,从来没有意识到庄临会是危险的存在。
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任艾朗怎么挣也挣不开。
艾朗挣着手腕,道:“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庄临用蛮力捞着艾朗的腰直接往床上带,他压在艾朗的身上,说:“干什么由我说了算,学长只要早点学会‘习惯’就行了。”
“……”
那一夜,艾朗被迫试验了解锁新姿势新体验新功能的全新体验,其激烈程度不可描述,艾朗看到庄临霸道的掌控欲,也明白了庄临所谓的“你习惯就好”的具体含义。他试着反抗,但是反抗无果,在经历高潮不受控制的时候,还被庄临录了小视频。
艾朗愣了下,这几天接连不断的开张让身体吃不消,却也没有庄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受的伤害高。
庄临模拟着别人“包养床伴”的日常小情趣。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面不断自动重播的视频,屏幕上给出三个选项,从左到右是“取消键”,“编辑键”,还有“确认发送键”——他刚才顺手打开狐朋狗友的微信群录视频。
镜头里,艾朗闭着眼睛,手指揪紧了枕头,难耐地弓起胸膛,抿紧嘴巴却也掩饰不住鼻间哼出的呻吟。戴在他头顶上的兔耳朵歪了,雪白色的兔尾巴被丢在床侧,不掺杂质的白色绒毛被可疑的液体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庄临对着手机屏幕失神,屏幕上的三个按键都不是他想要的,脑子里隐约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答案,不太真切,就在这时,手机猝不及防地被躺在他身下的艾朗抢了去,手机脱手的那一刻,庄临仓惶之间大拇指误点了视频右下角的绿色钩钩——那是确认发送按钮。
!
庄临如同站在迷雾森林里茫然若失的心情,突然就像是被拽下水中的溺水之人一样不安地揪紧了心脏。
“你疯了吗!!?”
时隐时现的答案在这时几乎是蹦跳着跃出水面——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艾朗上床的样子,不只是态度委婉的“舍不得”,而是立场更强硬、更坚决的“不可以”,“不能够”,“不允许”,“绝不能”。
庄临几乎是吼出声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猛地抢回自己的手机,几乎是提着心脏颤着手指按住那个视频,将视频撤回。
——从发送到撤回,中间间隔不过一两秒。
艾朗被突然大发雷霆的庄临吓懵了一会儿,懵逼过后,他又奋力抢夺手机,挣不过庄临的蛮力,就挣扎着仰起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庄临的手腕。
庄临来不及跟艾朗解释,一边镇压住艾朗,一边则提心吊胆地盯着群里的动静。聊天框显示着“你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静待了片刻后,群里才陆续有人冒泡问“庄临发了什么”。确定没人看到视频,没人保存视频,庄临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与此同时,这才感觉到被艾朗咬住的手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庄临吃疼地皱眉,反应迟钝地甩开艾朗,手机也在这时被艾朗抢过去。
庄临忽然注意到艾朗的眼圈发红了,他愣了下,意识到艾朗十有八九是误会他录了艳照门的视频发给别人了。
庄临顾不上手腕上深陷的一圈牙印,俯下身摸摸艾朗的脸,指腹摩挲着他的卧蚕下面,连忙解释道:“我没想把视频发给任何人,刚才是因为你抢手机误点了发送键,我撤回了,谁也没看到。”
艾朗根本听不进去庄临的话,他百般确认视频已经撤回,群聊消息里也没有任何人提及庄临发的视频内容。
艾朗别开脸避开庄临摸着他的脸颊的手,翻着手机擅自点开相册,把自动缓存的视频和三张他穿了情趣装的照片删掉,又将照片和视频从“最近删除”的集合回收站里彻底删除。
删完这些,艾朗把手机往床下一丢,手机磕碰到坚硬的地板发出闷响。
艾朗推开庄临,轻飘飘地说出分量并不轻的两个字:“滚吧。”
第60章
这不是艾朗第一次萌生和庄临“从此不再相见”的念头, 但却是他第一次开口让庄临“滚”。
若说前者还带有“欲迎还拒”的回旋的余地,后者则是彻底下定决心。
庄临百般解释, 听起来却像是万般找借口。
“我没想把视频发给任何人”对应“所以你拍那种视频的动机是什么”,“刚手误发出去是你抢手机才按到的”对应“是因为我抢手机你才做样子删掉吧”,“我如果想这么做的话, 我还有必要做样子给你看吗”对应“因为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吧”。
一个解释不清, 一个解释不听,闹到最后, 庄临也跟着艾朗沉默了。卧室里的空调开着制暖功能, 气温不低, 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冷到直逼冰点。
两个人的冷战, 换来一室沉默。
艾朗抿着薄唇, 抬手摸到脑袋上的兔耳朵,摘下来丢到地上,赤足着地, 起身走向浴室,说:“我洗完澡出来不想再看到你。”
庄临抬头看去,艾朗身材瘦高, 臀部倒是有肉, 腰窝的阴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更深了些, 再往上些, 腰部的肩胛骨位置也零星散落着深色的斑斑点点, 那些则是他刚留下的吻痕。
庄临面无表情, 内心却烦躁到不行, 一等浴室门关上,他便低下头,单手捂着额头,拧着眉头闭着眼,连哼出的鼻息都变得更粗重。
他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看见被艾朗丢下床的手机就躺在他的脚边,“噔噔噔”的提示音在悄无人声的房间里愈加响亮,手机的屏幕上亮起屏幕光,跳出微信新消息的提醒。
庄临捡起手机,心头正乱,一进微信群看到狐朋狗友们都艾特他好奇他撤回了什么,因为有人说进群还能看到庄临发的小视频,视频的封面图片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人裸露的肩膀,但是一点视频却发现被撤回了——这惊鸿一瞥跟猫爪子挠似的折磨人,那人变着法儿地磨着庄临问他要视频。
庄临看到这话心里更烦躁,怒火混合着妒火中烧,噼里啪啦烧成三昧真火,整个人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炸。
庄临一直都被人夸脾气好,所谓的“脾气好”,说白了比寻常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仿佛周围的人事物对于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干扰他的情绪,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动怒。
然而,群里那个跟庄临要视频的哥们得到庄临的回应却是一句两秒的语音:前一秒的沉默和后一秒的一个短促却蓄满怒气的“滚”字。
要视频的哥们懵逼之外还略感荣幸——居然能听到庄临动怒的声音,可惜没能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群里围观的其他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起哄撵着要视频的那哥们跟庄临道歉的,也有更加好奇庄临动怒的原因和那个显示“已撤回”的视频的。
庄临没有多余的闲情去搭理群里其他人,正点下退出群聊界面的返回键,看到群聊消息被赵白磊发来的消息压下一格——
「你咋回事,撤回的该不会是那个艾朗的艳照视频吧?」
乍看到艾朗两个字,庄临没来由的怒气冲天,第一个反应是赵白磊看到视频,第二个反应是想胖揍他一顿。
但赵白磊着实无辜,他只是后来进群翻聊天记录看热闹的酱油人士罢了,看到群里人对视频封面令人浮想联翩的描述,再一联想到庄临提及他和艾朗是床伴的关系便直接对号入座了。
赵白磊对艾朗在床上的表现固然感兴趣,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庄临这个隐忍不发的人为什么发脾气。
赵白磊没有意识到他及时表态“没有看到视频,我是猜的”救了自己一命,奇怪地问:「谁惹你了?」
庄临稍稍冷静下来,脑子依然搅作一团,回了句语音,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问赵白磊:“你哄过人吗?”
赵白磊:「啊,哄谁?」
庄临迟疑:“哄床伴?”
赵白磊:「……」
赵白磊:「你是指怎么哄上床?」
庄临:“是上过床要和你分手。”
赵白磊:「……」
赵白磊觉得庄临的说法有点矛盾,反问:「床伴还需要哄?上过床都完事啦,提上裤子就可以走了,女朋友倒是哄过,再说了,床伴有‘分手’一说吗,不都是有需求再联系,彼此心知肚明,又不谈感情。当然也有从床伴关系睡成女朋友的情况。」
庄临沉默了一会儿。
赵白磊八卦地追问:「所以你这到底是‘床伴’的问题还是‘女朋友’的问题?」
庄临看着赵白磊的问题,迟疑了一下,敲下三个字:“都不是。”
不是床伴,也不是“女”朋友。
·
艾朗在卫浴间的玻璃房里垫了两条毛巾,坐在地上,任由花洒的喷头喷洒出来的温水自上而下淋在他身上。
他呆坐了一会儿,大脑放空,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等他扶着墙壁起身去关花洒的开关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的指腹已经发皱了。
艾朗慢吞吞地擦干身子,穿好睡衣,站在浴室门后,盯着门把看了一眼,这才下定决心打开门。
他走出浴室,看了眼空荡荡的卧室,又扫了眼地上,庄临的手机已经不见了,只剩那个兔子耳朵的发箍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艾朗踩着室内拖鞋走出客厅,外面依然没有看见庄临的身影,他走到玄关处,看到庄临的鞋也不见了,这才确定,庄临真的走了。
艾朗木讷地转过身走进卧室,换了衣服,出门下楼。
夜里的气温比白天更低,冷嗖嗖的冷风直往脖子里乱钻,艾朗拉高衣领遮住暴露在冷风中的脖颈,拉长袖子藏住手指,遗憾的是他光着脚撂上拖鞋就出了门,双脚被冻得发紫。他在楼下的小超市里逛了逛,在不熟悉的区域里乱转,总算找到想买的东西。
他走过去,店里冷清,坐在收银台里的大妈在追剧,带支架的手机壳倚在柜台上,听到“结账”她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