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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然伸出被抓伤的手腕:“还有这里疼。”
白纪川放在灯光下看,几道抓痕露出来,虽然已经消肿结痂,可他还是心疼,心疼昨晚没有人安抚一然,后悔明明察觉到不对劲,他却不多问一句。
“来,老公抱抱。”白纪川张开怀抱,把心爱的人搂进怀里,捧着她的手,从她被抓伤的手腕一寸寸吻下去,惹得一然痒痒发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其实我已经不疼了,我也没害怕,就是一想到我抱着儿子做这种事,万一伤了糕糕怎么办。只有这件事,让我后怕紧张,特别后悔,至于那个人,就是把她打残了被抓起来,我也会求可欣爸爸把我捞出来,再去打她一遍。”
“如果不是遇见张悦,你肯定抱着儿子就走了,不会再回去打她的。”白纪川说,“那么巧,老天安排好了,绝不让你憋着,不要后悔,也不要后怕,糕糕什么事都没有。”
“要是你在,你会劝我吗?”一然问。
“她敢吗?”白纪川道,“她过去欺负你欺负惯了,还以为现在是从前。如果我在,她还嘴巴这么贱,我们就一起打她。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坏人变老了吗?”
“我真的把她打得很难看,也不想想我这一年天天抱儿子,两只手的力气变得多大,我想下次她再碰到我,不会再犯贱了。”一然说,“当然了,最好这辈子别再碰见她,看见她我就恶心。”
“蒋诚联系过你吗?”白纪川问。
“嗯,昨天立刻就打电话来,问我和孩子怎么样,向我道歉,可我不稀罕。”一然说,“我反而可怜他,他要怎么办才好,我离婚了解脱了,他这么办呢,王梅就是个疯子。”
蒋诚这边,今天借口工作忙,让傅瑶不要在家等他,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但毕竟没正式同-居,他今天心烦意乱的,怕傅瑶担心,就不想见面。
可是半夜时分,傅瑶还是来了,她自己开门进来,见蒋诚坐在沙发上,家里空调什么的都没开,阴瑟瑟的冷。
“你怎么了?”傅瑶担心地问,“公司里出麻烦了吗?”
蒋诚疲倦地摇摇头,伸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傅瑶摸摸他的额头,摸摸他的手,关心道:“可以跟我说吗?”
蒋诚轻轻一叹,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傅瑶听得目瞪口呆,傻了半天问:“你妈妈怎么样了?”
“估计要懵上几天,她就是吃软怕硬的。”蒋诚说,“可我连看都不想去看她,做儿子做成我这样也是够绝了,亲妈被打,自己无动于衷。”
“那就别去看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傅瑶声音弱弱的,像是在试探蒋诚的心情,然后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妈妈有任何瓜葛,我妈妈跟我说,她和我奶奶关系不好,那就索性少往来,没什么可愧疚不好意思的。老人有老人的生活,不饿着不冻着她们,不让他们无家可归就好了。特别是我们这一代,历史上唯一一代独生子女,本来责任就重,就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什么情感陪伴精神陪伴,都是道德绑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能人人都照着标准去做呢。”
蒋诚苦笑:“妈妈没少给你洗脑啊。”
傅瑶道:“因为我傻嘛。”
蒋诚摇头:“你才不傻,现在还能有几个人像你这么简单。”
傅瑶嘿嘿一笑,问:“陆小姐没事吧?”
“她没事,我问过了。”蒋诚道,“她的个性从来不弱,看起来软绵绵的,其实不会轻易被人欺负,当初是为了我才一再忍让。瑶瑶,你也不要被人欺负,特别是我妈。”
傅瑶点头:“你放心。”
蒋诚眼中露出冷漠的光芒:“我想好了,她再敢欺负你,我就和她断绝母子关系,从今往后生老病死我都不管,我会给我爸爸钱,让他请保姆让他随便怎么花,但我不会再管我妈。瑶瑶,我不想把我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我以前太自私了,可自私错了地方,毁了自己的婚姻。既然老天让我遇见你,我就要重新活一遍,好好活下去。”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她不是我妈妈,跟我没关系。”傅瑶说,“我只想你开心。”
蒋诚觉得心里舒坦多了,亲了一口瑶瑶:“我还想瞒着你,跟你说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傅瑶呢喃了一声,窝在他胸口:“那今晚我就住这里吧。”
蒋诚笑道:“不怕妈妈骂呀?”
傅瑶狡猾地说:“我妈已经睁一只闭一只眼啦。”
夜渐深,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晚,白纪川上班前,和一然吻别,答应她今天一定早些回家。
一然眼眉弯弯,心情甚好:“你安心工作,赚好多钱给我花,我还等着做总裁夫人呢。”
然而白纪川到公司后,让助理推迟了今天上午所有安排,把一些紧要的事立刻处理掉后,他就给清歌打了电话。清歌还不知道她们前天分开后一然和王梅大打出手,听完气得不行,而白纪川向她请求的事,也让她很惊讶。
中午前,白纪川拎着水果篮,出现在了蒋诚曾经的家所在的小区,照着清歌给的地址,在楼底下的门禁前,打算一家一家问过去。
清歌知道蒋诚家的门牌号码,他妈家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楼对面大概的方位,好在白纪川和清歌都很聪明,一下子就对上了。
白纪川问的是:“请问是蒋诚家吗?”
蒋盛昌愣了愣之后就回答:“你是哪位?”
白纪川说:“我是陆一然的丈夫,我来看望一下蒋阿姨。”
蒋盛昌很意外,王梅听说陆一然的老公找来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他来干什么?”
但蒋盛昌还是把人放进来了,白纪川拎着水果篮,彬彬有礼:“伯父好,我是陆一然的丈夫,我叫白纪川。”
王梅躲在房间里,贴着门听动静,听见白纪川在问:“我可以探望一下蒋阿姨吗?”
蒋盛昌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她在睡觉,我去看看她怎么样。”
老公进房间来,王梅生气地轻声说:“你把他放进来干嘛,快弄出去,别让他进来看我。”
蒋盛昌叹气:“我也没多想啊,就开门了,人家斯斯文文的,不会闹事,你现在知道怕了?”
他退出去,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她不太方便,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白纪川道:“听说一然把蒋阿姨打伤了,我想来看望她一下,这是医药费,伯父你收下吧。”
他一面说,一面掏出信封,放在桌上。
隔着门,王梅听得云里雾里,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蒋盛昌连连摆手说:“用不着,真的用不着,你拿回去吧,她没什么事。”
白纪川说:“这是应该的,你们收下,我也就安心了。”
蒋盛昌从没处理过这种事,白纪川个子那么高,比儿子还高出很多,虽然他温和有礼,可是跟他说话,压力特别大。
“伯父,我可以和蒋阿姨说几句话吗,隔着门也行。”白纪川道,“说完我就走,我还有工作要忙。”
蒋盛昌完全被动,哦了一声:“你说吧,她醒着呢。”
王梅贴在门上,暗暗骂老头子蠢,忽地传来白纪川的声音,吓得她往后一退。
白纪川淡淡地说:“蒋阿姨,我今天是来认认门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也好方便找过来。”
王梅呆呆地听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蒋阿姨,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隔着门,白纪川说,“估计等我们有机会见面,就该是在殡仪馆里,我去给你送终了。”
王梅惊得一声冷汗,这边白纪川对蒋盛昌微微一笑:“伯父,我先走了。”
她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家里房门关上了,她才敢偷偷开一条缝,蒋盛昌折回来说:“没事了,人家走了。”
王梅吓得声音颤颤:“他什么意思?”
蒋盛昌冷笑:“你说什么意思,来警告你,别再欺负他老婆,人家把话撂下了,门也认好了,你下次再遇到然然再欺负她,这个人就不客气了。”
王梅死撑着:“难道他还敢杀了我吗?他来耍流氓啊?”
蒋盛昌道:“人家有的是办法对付你,现在只不过放你一马,你拎得清点,不要再搞事情了,管好你的嘴巴。”
王梅瞪着丈夫,愤愤不已,看到地上的水果篮,踢了一脚,又看到桌上的信封,怒问:“他送的钱?你怎么不还给他。”
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信封,赫然抽出一叠冥币,吓得她手一抖散在地上,接着破口大骂,气得几乎爆炸。
蒋盛昌弯腰默默捡起来,对老婆说:“下一次,人家就是要烧给你了,王梅啊,你不要在作死了。”
老太太身体颤抖,嘴唇哆嗦,话也讲不利索,扶着墙转身去房间找手机,哭着说:“我要找儿子,我要找蒋诚,儿子,人家欺负妈妈,儿子……”
蒋盛昌收起满地纸钱,走进厨房点了把火把那些东西扔在水池里烧掉了,真有一天要给老太婆烧的话,他的人生也解脱了。
白纪川离开这里,回银河继续上班,清歌答应他暂时不会告诉一然,白纪川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也特别混蛋,他竟然会做这种事。可没办法,他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能等下一次一然被欺负时再出手。
车子到停车库停下,刚好收到一然的消息,发来儿子的小视频,她在逗儿子,说爸爸不要他了,糕糕立刻就哭了,然后她说爸爸回来了,儿子立刻就睁大眼睛找。
白纪川嗔道:“你别吓唬他。”
一然嘿嘿笑:“拿他当玩具玩,可好玩了,会互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