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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听着好像还是不少人,隐隐还有人在嘀咕着什么。
阿素立刻止了说话声,和似玉、张岚莺对视一眼,三人皆是疑惑地伸着脖子从柜台后朝街头看去。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张晓羽和张青莲从街头往石桥这边走来,行至阿素家外头的时候张青莲转头朝店里看了一眼,不过因为张青莲她们在太阳底下,而似玉等人在屋内,阿素家铺子本就有几级台阶,外头又挡着高高的柜台,张青莲显然看不见柜台后坐着的三人。
张青莲对身边的张晓羽低声说了句什么,似玉和张岚莺直觉那二人是在说她们,想都没想直接将身子往下坐了坐。
张晓羽果真朝这边看了一眼。
阿素也不是傻子,低声跟二人道了句:“她们在看你们,你们先别出来,我出去打探下情况。”
刚准备起身,阿素又坐了回来,认真道:“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似玉。”
“岚莺。”
二人先后报了名字,阿素起身朝外面走去。
似玉皱眉道:“岚莺,青莲这是卖完绣品了?怎么卖个绣品身后还能有这么多人追随?是别的事情吧?”
张岚莺脸色也不太好,“我倒是希望她是因为卖绣品被这么多人追随,就是看她们这模样,多半是晓羽要干点什么。”
张岚莺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小竹管,那是装蛊虫的小竹管。
思及阿素刚才说的事情,似玉瞬间明白,很是不可思议道:“你是说青莲和晓羽这是去给四凤解蛊?”
似玉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的惊讶却溢满了阿素家的米粮铺子,“青莲家不也是虫草人吗?还有晓羽,虽然她阿婆是草蛊婆,可如今她家不是她大姑在正经习蛊吗?”
张岚莺抿了抿嘴,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道:“张晓羽家的事情我原本不想说的,那事情当初在我们寨里闹得挺大的,只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传出去,如今你既然也是黑冲寨的人了,我告知你一番也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这番开场白一出,似玉直接竖起耳朵连连点头,直觉有大故事。
“晓羽她阿婆原本是想将蛊术传给她二姑的,因为她大姑在蛊术方面真的特别没有天赋,同样的口诀,她二姑学会没几天就能运用起来,她大姑却不行。可是你也知道,她阿婆是黑冲寨的草蛊婆,蛊术要是传给她二姑的话,她二姑就只能留在黑冲寨,不能外嫁。可晓羽她二姑在一次赶边边场的时候跟夯沙寨那边一位阿哥对上了眼,那阿哥是家中独子,自是不愿意来黑冲寨当上门郎的,晓羽二姑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嫁过去了。起初几年都没与家里联系,后来生了孩子,才又渐渐重新与家中走动。那年农忙的时候,晓羽阿婆让她二姑把两个孩子送回来,她二姑正愁孩子小没人带,家中又缺田地里忙活的人手,就把孩子送来黑冲寨了。你猜最后怎么了?”
似玉摇头,别说是她了,就是原主也没听说过这事,她都不知道怎么猜。
张岚莺道:“结果两个娃全死了,死于蛊。”
“死于……”似玉一时间没有压住声音,吞了口口水,才又继续低声道:“蛊?!”
张岚莺点头,再次肯定,“对,蛊!”
似玉心中大骇,“晓羽的阿婆,哦,对那两个娃来说,应该叫外婆了,他们的外婆是黑冲寨的草蛊婆,他们在黑冲寨怎么还中蛊了?黑冲寨的守护蛊都是几位草蛊婆布下的,就算是误中了蛊,大家都是一个寨的,难不成别的草蛊婆还能不愿意解蛊?”
张岚莺叹息一声,道:“他们中的不是黑冲寨的守护蛊,而是晓羽阿婆下的蛊!”
“嗯?”似玉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错愕与震惊,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对自己外孙和外孙女下蛊的?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蛊都是有蛊气的,炼蛊的人之所以能炼出蛊,也是因为她可以蓄积蛊气。这种蛊气需要定期排解,不然炼蛊者会憋得难受,也是因为总蓄着些蛊气,所以草蛊婆的眼睛才会变成红色。”
“不是,憋着蛊气难受那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啊?那还都是她的血脉呢!”似玉很不理解,忽又想起之前张岚莺说过的话,“你之前不是说,草蛊婆为了释放蛊气会随便抓几只虫子放蛊气?晓羽她阿婆为什么不用虫子?”
“你肚子饿了的时候愿意喝凉水充饥还是干一碗有腊肉、腊肠的米饭?”
“这,这能是一回事吗?”
张岚莺却道:“等你将来炼蛊了,憋了一肚子蛊气的时候就知道是不是这回事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大姑就是这么说的。”
“对啊,巴代为什么眼睛不红?她在成为巴代之前红过眼吗?你知道巴代怎么缓解蛊气困扰的?”似玉问道,她不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第29章
“能成为巴代的都是打通了蛊脉的, 蛊气自然不会在体内蓄积,也就不存在被蛊气所憋的事情了。有的巴代在成为巴代前,眼睛曾红过, 但是我大姑没有,大概是她天生就是练蛊之人吧!”张岚莺道。
似玉点点头, 好像有点儿懂了,随即又将话题拉回了张晓羽阿婆的事情上, “当时是怎么确定那蛊是晓羽阿婆下的?”似玉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真实, 至少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真的发生。
“这还需要确定吗?那姐弟两就在我们寨子里没出去过,要中蛊也只能是中了我们寨子里草蛊婆的蛊,不是另一个草蛊婆下的蛊, 自然就只有晓羽阿婆这个草蛊婆了。而且那对姐弟中蛊后,有人看见了, 另一个草蛊婆生怕是自己的守护蛊的毒,赶紧跑来看了, 辨认过后,一言难尽地看向晓羽阿婆,然后就走开了。那眼神就差没指着晓羽阿婆说, 是晓羽阿婆下的蛊了,可晓羽阿婆根本没反驳, 只将两孩子抱回家,放在她家外头的石板上,等着晓羽二姑来收尸。晓羽二姑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大的那个孩子还有一口气,晓羽二姑跪着求她阿娘救救孩子, 你猜晓羽阿婆怎么说?”
“怎么说?”似玉很是配合地道。
张岚莺学着晓羽阿婆老太的声音道:“他们两个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如今人走了, 你也该回来继承我们家的蛊术了。”
似玉听得“嘶”地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道:“晓羽阿婆施蛊,就是为了让晓羽二姑回来继承蛊术?”
“一半一半吧,还有一半应该是蛊气胀得难受。”张岚莺低声道,“当然,这都是别人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觉得只有当事人知道。不过自从晓羽阿婆做了那样的事情,晓羽二姑反正是与她彻底决裂了,这些年再也没回过黑冲寨了。寨子里的人见了晓羽阿婆也都是远远地避开,毕竟连亲生外孙外孙女都能下手的人,大伙心中还是很惧怕的。”
似玉点头,这种人确实可怕,怪不得每次张岚莺她们找草蛊婆都是找同一位,从未找过晓羽的阿婆。
眼瞧着外头阿素找了几个人打听了情况,正转身朝自家米粮铺子过来,似玉低声道:“岚莺,这次的蛊,莫不是晓羽下的?”上次阿素求蛊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张青莲和张晓羽提起过,谁知道张晓羽后来会不会偷偷下山呢。
蛊毒本就是谁下的谁解,别说是张晓羽,就是她阿婆怕是也还没那个本事能解别人的蛊毒,不然张晓羽的阿婆早成了巴代了。
“我也是这么猜的。”
张岚莺的话音刚落,阿素就跨过门槛进了铺子,“哎,刚才过去那两个阿妹,是上次和你们一起来的吧?她们真的可以解蛊?听说她们能解四凤的蛊?真的假的?你们寨的蛊术这么厉害?”
阿素的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以至于话都说得有些反反复复。
“听说你们是黑冲寨的?外面的人都在说,黑冲寨有好几位草蛊婆,还出了位巴代,这是真的吗?”阿素将刚才在外面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抛了出来。
听说牵扯到了巴代,似玉和张岚莺对视一眼,张岚莺明显有些不悦,皱眉道:“出没出巴代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那个张晓羽是寨中一位草蛊婆的孙女,你可以去跟外头人说说,既然她能解四凤的蛊,你赶紧让四凤家里人去黑冲寨求一求张晓羽的阿婆吧。”
张岚莺那话就差没说四凤的蛊是张晓羽的阿婆施下的了。
阿素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她直接转身去了隔壁几家邻居铺子里说了一通,然后就笑眯眯地折返了回来,朝张岚莺和似玉道:“任务完成,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我还没见过别人怎么解蛊呢。”
似玉也挺有兴趣,她也没见过解蛊呢。
张岚莺道:“行,去看看吧,不过咱们站远些,省得惹了麻烦。”
阿素点头赞同道:“确实,这些天我家铺子天天被四凤家闹,我如今算是怕了她们家了。”
说话间,三人出了阿素家米粮铺子,阿素将搁在一旁的木板一块块镶在铺子外头,直接关了铺子。
三人赶到四凤家门口的时候,四凤家外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不过因为涉及蛊虫、蛊毒,大伙都不敢靠太近,在四凤家外头远远地观望着,有几个胆子大些的时不时上前打探一二又迅速退回去。
好一会儿,四凤家中传出惊呼声,有胆子大的赶紧上前去探听。
好一会儿,那人才出来,“哎呀呀,那个黑冲寨的小阿妹了不得啊,真的取出了四凤肚子里的蛊虫,是一只黑蚂蚁,从四凤肚皮上钻了出来,血呼啦的,真是吓死人了,这会儿,那黑冲寨的小阿妹正在给四凤肚皮上的伤口上药呢!四凤已经不疼了,那小阿妹可真是厉害啊!听说她阿婆是黑冲寨的草蛊婆,这黑冲寨的草蛊婆孙女都这么厉害了,那草蛊婆还不得比巴代厉害了?我看明年的斗蛊大赛啊,巴代怕是要换人了……”
“走吧走吧,都是些胡说八道的。”似玉见张岚莺脸色有些难看,便拉了张岚莺离开。
张岚莺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的,可张晓羽突然来这么一出,谁知道她们家是不是想去争一争巴代呢,想当巴代很正常,可用这种下作手段去博名声,张岚莺很是瞧不上,这会儿脸色臭得不行。
连阿素都发现了不寻常,忍不住道:“岚莺,你怎么了?”
张岚莺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知道有些人干了不要脸的事情,我就特别不爽。”
阿素一把挽住张岚莺的胳膊,很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姐妹的意思,道:“是吧,我也觉得,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不要脸!”
张岚莺狠狠地点头。
……
似玉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哭笑不得,显然这两人说的“不要脸”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却丝毫不影响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米粮铺子。
三人刚一起将阿素家米粮铺子的木板门一块块打开,人刚进米粮铺子,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小石桥那边就呼啦啦跑来好几个人,神色慌张,还一边喊着:“四凤死了,四凤没了……”
刚要坐下的三人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阿素更是直接朝外头喊道:“刚才不是说已经取出了蛊虫吗?怎么突然又死了?”
那人见问话的是阿素,显然平常认识,停下脚步道:“是啊,取出来一个蚂蚁蛊,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四凤肚子里还有一只蛊虫,本来那蛊虫还没发作,取蚂蚁蛊的时候惊动了那只蛊虫,那蛊虫好生厉害,直接开始啃咬四凤的内脏,四凤已经疼断气了,如今那黑冲寨的小阿妹被四凤家里人扣住,要她给四凤偿命,四凤家里这会儿正闹呢,那蛊虫还在四凤肚子里乱窜,都能看见四凤肚皮在动,太吓人了,我先走了,可别被那跑出来的蛊虫再伤了人,阿素,你赶紧关了铺子吧。”那人说完就跑走了。
陆续有人从小桥上跑来,阿素已经开始将铺子门口的木板镶上开始关门了,似玉一时没了主意,“岚莺,怎么办?”
张岚莺想了想,取下腰间一个小竹管,拔开塞子,一直蜜蜂从竹管里探头探脑地爬了出来,打量了一番四周,小蜜蜂直接爬出小竹管振翅而去。
张岚莺转头对似玉道:“走,我们去看看,我大姑收到消息,大约傍晚能赶到这边。”
似玉点头,有巴代在后头,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只管大胆地去看看蛊虫到底有多厉害。
正在关门的阿素动作一顿,“你们还要去看?要是那蛊虫伤了你们怎么……”话未说完,想到这二人也是黑冲寨的,便止住这话,道:“你们是不是也会蛊术?”
似玉摇头,张岚莺直接道:“不会!”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停留。
阿素眼见这两人就要走远,咬咬牙,一跺脚道:“你们等等我!”说着加快了手里关门的动作,很快就追着二人去了。
张岚莺带着似玉和阿素刚赶到四凤家门口,四凤家里人正扭着张晓羽和张青莲要去见官。
“朝廷不是正好派了大官来这边吗,走,见官去,见个大官去,看看大官要不要你们偿命!”说话的妇人头发都散了,显然刚才少不了一番撕扯。
被四凤家里人扭压着的张青莲和张晓羽,此刻也好不到那里去。
张青莲冷声道:“你们家四凤本就中了蛊,若不是晓羽好心来解蛊,你们家四凤迟早也会没命,凭什么要我们偿命?”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若不是你们动了四凤体内的蛊虫,她这会儿还活着呢,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们总有机会找到厉害的巴代来解蛊,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连草蛊婆都谈不上,不过是懂些皮毛,就敢来骗银子,如今害了我家四凤的命,休想逃走!”
“谁说我要逃了……”挣扎间,张晓羽忽然看见了人群中的张岚莺和似玉,双眼发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似玉和张岚莺还来不及往后藏一藏,张晓羽就开始大声喊道:“岚莺,救救我,救救我和青莲姐。”
张晓羽的呼唤显然并没有让张岚莺和似玉又分毫的动容,甚至加快了撤退了动作。
张晓羽也管不了许多了,直接朝四凤的阿娘的道:“岚莺的大姑是巴代,你去快去求岚莺找巴代,巴代或许能救四凤。”
四凤的阿娘顶着一头鸡窝乱发,有些茫然看向人群。
张晓羽赶紧示意张岚莺她们所在的方向,“呐,就在那里,那个穿蓝色衣裳手上戴着一对银镯子的阿妹!”
随着张晓羽的喊声,那个方向的人群纷纷侧身让开,张岚莺和似玉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人前。
四凤的阿娘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哪个是张晓羽口中的岚莺了,听说这位阿妹的大姑是巴代,四凤的阿娘想也不想就朝张岚莺扑了过来,在张岚莺跟前跪了下去,“岚莺阿妹,救救我家四凤吧!”
张岚莺一脸严肃道:“苗疆蛊术素来就是谁施下的蛊,谁来解,巴代是厉害,可再厉害也还没到可以解别人的蛊的地步。”
说完,张岚莺上前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四凤阿娘,指着张晓羽道:“她既然可以解别人的蛊,那么还是直接让人去请她阿婆来解蛊吧,晓羽的阿婆是我们寨中的草蛊婆,多年前曾因给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施蛊,寨中苗民从此越发不敢靠近,没想到,如今这位草蛊婆的孙女竟然能解别人的蛊了,可见教她的人更厉害。想救人,还是快去求晓羽的阿婆吧。”
张晓羽面色一白,哆嗦着嘴唇道:“岚莺,岚莺,你,你竟然……”她没想到,张岚莺居然将多年前的旧事,黑冲寨的苗民都一直瞒着的旧事,在这里就这么公布开来。
张岚莺知道张晓羽想说什么,走到她面前道:“自己惹下的事情就要自己平息,平息不了,就不要惹事,更不要胡乱攀出巴代,巴代是守护苗寨,甚至守护咱们苗疆的,不是替你平事的。”
张岚莺这话说得义正言辞,一盘围观的苗民们也都转过神来,对啊,巴代啊,什么时候见过巴代来处理这些巫蛊小事的,这种解蛊的事情自然是去找草蛊婆啊!
四凤阿娘转身盯着张晓羽,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张晓羽的鼻子骂道:“施蛊者才能解蛊,你不过是草蛊婆的孙女,还没成为草蛊婆,就能解了四凤的蛊,你说,四凤的蛊是不是你施的?是你给我家四凤下的蛊,只不过你没想到,还有别人对我家四凤施蛊,你只能解了你的蛊,却对别人的蛊束手无策,对不对?”
四凤阿娘突然这般头脑清楚起来,她的分析头头是道,更是让在场的苗民纷纷点头认同。
张晓羽被按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张青莲,见张青莲正木着一张脸,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般盯着她看,张晓羽哭着道:“青莲姐,是你告诉我的,说四凤在夜学里勾搭京城来的贵人,丢了我们苗家阿妹的脸面,我才去下蛊的,今天也是因为四凤家给解蛊的银两多,我想着青莲姐你正缺银子,这才来解蛊的,我施蛊也是听了青莲姐你的话,解蛊也是为了给青莲姐你挣银子的,青莲姐……”
“啪!”一声脆响结束了张晓羽的话。
张青莲挣脱钳制,用力甩了张晓羽一个耳光,“我是缺银子,我是穷,可我还没穷到要你害人挣银子来接济!你这是早就预谋好了吧?刚才我在那边卖绣品的时候,可没人提起四凤家请人解蛊给多少银两,是你不断跟人打听,集市上就这么些乡亲父老,在场应该有人记得你打听银两的事情,你打听完银两又打听四凤症状,我现在想着,你那会儿是装模作样打听四凤中蛊症状的吧?然后你就说你能解,我当时还纳闷呢,你叫我别担心,没事,我让你等会儿,找岚莺她们商量下,你却根本不听,现在出事了,你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张青莲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青红交加,显然,被当众说缺银子让她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