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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儿子满脸失落和难过,还有眼底深处的执着,她是又气又心疼,更多的是无奈。
她拍了两下白玉成的肩膀,示意人坐下,然后对白一鸣说:一鸣,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你先上楼休息吧。
白一鸣如负释重,对着父母礼貌点头:谢谢老妈。
走到楼梯间,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被他气到不断深呼吸的父亲,满是愧疚地说:老爸,你也别生气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夫妻俩露出真面目。
白玉成烦躁地扒拉下头发,嘴里嘀咕道:能不能别总让我装恶人。
赵婉彤坐下来,双臂交叉放在胸口,盯着茶几的某一处,一脸严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她看向旁边的丈夫,眼神示意。
俩人多年的默契不用多言语。白玉成心里明白,点头道:我明天就去找靖宇。
一提到这人,赵婉彤眯起双眸,冷冷道:我早就说过,让一鸣离那个花心萝卜远一点,现在好了,儿子被他拐成了同性恋。
她满目不悦,瞥一眼楼上,接着抱怨,闻靖宇不适合一鸣,不仅是年龄和身份,主要是人也不行,换男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勤,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也太过分了,亏我们以前对他那么好。
不是,怎么就不行了,白玉成下意识为自己的好兄弟辩解,别这么说靖宇,谁还没有过风流不羁的青葱岁月,靖宇以前是花心了点,现在不是踏实下来了嘛,最近几年一直单着,也没有绯闻,浪子回头金不换。
所以?赵婉彤斜了他一眼,你觉得他踏实下来,愿意把儿子送给他?
白玉成脸上的表情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瞬间改变话风,一巴掌拍在茶几,怒道:放屁!当然不愿意,明天我就去砍了他!
赵婉彤:........
*
这天晚上,白一鸣睡得还算安稳,他心大的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还不断演练当面表白的说辞,就连做梦都是跟叔叔一起开车兜风。
他挺开心的,并不知道他老爸砍人的决心有多强。
白玉成一大早就拎着菜刀找上门。
昨晚工作到深夜,闻靖宇没有回别墅区,而是在公司附近的阿玛尼公寓休息了一晚上。
他刚起床洗漱完毕,整个人倚在门口,慵懒倦怠到了极致,头发半干,身上还飘着沐浴露的清香,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找上门的男人,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嗓音还是微哑的,成哥,这么早。
门外的白玉成愣神了两秒,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王八蛋果然有资本,真会放电,怪不得把一鸣迷的不要不要的。
但现在不是酸的时候,白玉成阴沉着脸,将掖在腰间的菜刀陡然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在闻靖宇的脖子上,压着嗓子怒道:王八蛋,你有没有良心!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你怎么样,你自己说!
???
闻靖宇觉得脖子冷飕飕的,下意识往后躲,被这阵仗搞得一脸懵逼,不过还是笑了笑:成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至于吧。
误会你大爷!白玉成攥紧菜刀,一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气到飙脏话,我他妈拿你当好兄弟,当做亲弟弟!你竟然背着我搞一鸣,你个王八蛋找死是不是!
闻靖宇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沉睿智,但也只是一瞬,立刻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微微偏头,躲过那把锋利的菜刀,哭笑不得道:成哥,有话好好说。
别他妈叫我哥,我不是你哥!白玉成真恨不得一刀砍下去。
闻靖宇也不躲了,轻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肩膀,语气缓和:成哥,到底怎么了,惹你发这么大火,弟弟好像没抢白家的生意吧。
白玉成抿了抿唇,理智逐渐回归。
说到底,这件事闻靖宇一直蒙在鼓里,他拿着菜刀找上门,如果真伤了闻靖宇,那岂不是他没理。
何况还有白一鸣,如果被白一鸣知道闻靖宇受伤了,还不得借此机会以身相许来赎罪。
白玉成冷静下来,将菜刀从闻靖宇的脖子上挪开。
见状,闻靖宇轻笑一声,往屋里退后一步,邀请道:成哥,进来坐。
白玉成愤恨地看他一眼:不进了,说完就走。
闻靖宇笑容微敛,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白玉成又想拿到砍人,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一鸣说他喜欢你,当着我的面表白,你听听,这像话吗?
闻靖宇神色不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随即嗐了一声:成哥,听团子说喜欢我,你这个当爹的吃醋了?
你他妈少装傻!白玉成拿刀冲他的脸比划了一下,闻靖宇,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件事儿你自己掂量,我警告你,以后离一鸣远点,不然我真砍了你,我他妈就这么一个儿子,大不了牢底坐穿。
说罢,白玉成把菜刀往屋里一扔,耳畔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菜刀落在木质地板发出来的声音,他最后深深看一眼闻靖宇,然后转身离开。
闻靖宇一直盯着人消失的方向思考,情绪掀澜,除了感到震惊之外,他的内心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愉悦感。
半晌,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他回身找到电话,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团子两个字,心跳陡然加快一拍。
犹疑了几秒,他轻松地接起来:团子,今天竟然没赖床?
早就不赖床了,白一鸣欢快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叔叔,早上好。
早。闻靖宇笑着回应。
白一鸣并不知道老爸去砍人,满是期待地问:叔叔,我今天休息,等会去你的公司取车钥匙,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天,如果你很忙,我也可以陪着你,保证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团子太乖了,还很贴心。闻靖宇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只可惜...
他眼眸一暗,想到白玉成警告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仍旧笑盈盈:今天叔叔不能陪你了,最近业务繁忙,上海拍到了新项目刚刚启动,我让文泽把车钥匙给你送过去,你乖乖的,无聊可以在家里练琴,或者是找同学一起出去散心,等叔叔忙完了,再陪你好不好?
失落的情绪瞬间填满了白一鸣的身心,期盼一晚的美好幻想就这样破灭了。不过他向来懂事,尽管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点头应了,嗯,好吧,那我等叔叔忙完。
感受到他的委屈,闻靖宇心下一紧,但是没心软,轻声道句:乖。
结束通话,闻靖宇瞬间收起笑容,沉着一张脸思索片刻,然后打通了秘书的电话。
文泽,先来公寓取车钥匙给团子送过去,对了,别忘了给他买最爱吃的香酥鸭。
杨文泽连连应道:闻总,还有其他事吗?
闻靖宇捏了捏眉心,语气沉稳中透着一丝无力: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越快越好。
被告知一直疼爱的大侄子喜欢他,这件事太突然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03 11:17:17~20211005 11:4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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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晋江独家发表
叔叔去哪了?
白一鸣拿到钥匙的第一反应就是问出心中所惑,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早上,也因此郁闷了好久。
杨文泽把手中还热乎的香酥鸭递过去,笑道:闻总临时出差。
又出差?
白一鸣接过鸭子道了声谢,追着问:去哪出差了。
杨文泽说:上海。
白一鸣顿感一股郁气围绕心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闻靖宇刚从上海回来,转身又走了,偏偏是在这节骨眼,也未免太巧合了。
抱着一肚子的疑惑,白一鸣拎着鸭子在二楼书房找到正在练毛笔字的白玉成。他没进屋,就站在门口往里瞅,轻轻敲了三声门。
白玉成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说:进来吧。
白一鸣没挪步,开门见山道:老爸,你是不是去找过叔叔。
他的语气平稳,但隐藏在其中的落寞显而易见。
白玉成最疼他,心知他难过也跟着不好受,眼底有无奈,也有一丝心虚,没有正面回答: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八蛋。
.....
白一鸣低垂着脑袋,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失落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德尚一中校门口。
白一鸣下了车,跨起书包跟着大批人流往校园里走。他满脑子都是闻靖宇,毕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而且从小被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风浪,就算再怎么开朗乐观,还是会感到有压力。
他暗自决定,自习课的时候多做几道数学题来解压。
不过进入教室的第一件事,白一鸣没忘了正事,趁着还没正式开课,他找到被他误伤的蕴酒。
对方冷着脸坐在那里,一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架势。
白一鸣盯着人瞧片刻,正色道:蕴酒,那天晚上的事真抱歉,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还有车的问题,我负全责。
蕴酒抬眸瞥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与白佐尧有几分相似,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怒气腾升,离我远一点。
......
白一鸣倒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可旁边一起玩的其他男同学可就不乐意了,拽着白一鸣的胳膊往后躲,阴阳怪气地说:真服了,关心他还不知好歹,一鸣,离这种人远点...
嗐,就是,多余跟他说话。
小点声,被他听到又炸毛了...
几个同学围在白一鸣耳边嘀咕半晌,后者也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性情简单,阳光开朗,心中没有丝毫阴霾,无论对谁都习惯性露出笑容,何况是他有错再先,车技不好撞了人是事实。
再者说,他对蕴酒的印象挺好的,并不认为蕴酒像表面那样难以相处,只是觉得这个孤僻的同学缺少了一些关爱,自然而然会心软。
想到这里,白一鸣暗暗吐舌头,强制自己收起那该死的同情心。叔叔告诉过他,同情一个人有时并非是善意,对于自尊心过强的人,反而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
一节化学课结束,白一鸣接收到任务,他握着几颗酸甜口味的糖果,又凑到蕴酒身边,讨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蕴酒斜眼看他:你有事吗?
白一鸣将糖果放到桌上,眼神赤诚而友好,笑说:我二哥说你喜欢吃。
下课铃声刚响,他就接到了白佐尧发来的微信消息,告诉他蕴酒身上的伤还没痊愈,需要照顾,叮嘱他买一些对方爱吃的糖果送过去道歉。
他还在心里默默夸赞二哥一番,果然是救死扶伤的医者,责任心真强。
哪成想这位毒蝎美人一点也不领情,满目嫌弃:你二哥?呵!几颗糖就想收买我,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会想到...那个谁...
我知道,白一鸣接过话头,还叹了口气,你会想到苏橙对吧。难得有机会能和蕴酒坐在一起和平聊天,他决定趁此机会解释清楚,蕴酒,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我和苏橙是好朋友,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千万不要误会。
谁说苏橙了?蕴酒眼睛瞪圆,可能是想到了谁,白皙的脸慢慢飘上可疑的红晕。然后扭头避开白一鸣疑惑的目光,开始噼里啪啦的收拾课本。
下逐客令的意思非常明显。
就在蕴酒转头的瞬间,白一鸣捕捉到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好奇问:你最近皮肤过敏吗?还是跟人打架伤了脖子?
试探性的问题,白一鸣虽然没有破瓜,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前段时间蕴酒脖子上就总出现暧昧的痕迹,很多同学在背后议论纷纷,白一鸣也忍不住想八卦几句,只是他不喜欢背地里说人闲话,干脆当着人面直接问。
蕴酒收拾课本的动作停顿,怔愣道:什么?
白一鸣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指着那处说:被蚊子咬的吗?
蕴酒这才反应过来,淡粉色的脸立刻充血,狠声道:被狗咬的!
他这愤愤然的模样,似乎证实了白一鸣的猜测。不由压低声音调侃道:蕴酒,你女朋友好猛。
......蕴酒气到无语。
白一鸣迅速搜索学校里能被称之为猛的女生,翻来覆去只想到一个人,又凑到蕴酒耳边小声问句:不会是苏橙吧?
蕴酒与他对视后,脸颊绯红,连眼尾都泛着桃色,咬牙回道:当然不是...
白一鸣却不大相信,总觉得这人脸红成这样是因为提到苏橙而害羞。
上午课一结束,白一鸣便心急地找到苏橙求证。某些时刻对某些人,白一鸣还是挺八卦的。
他拽着苏橙来到教学楼后方的凉亭里歇息,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直奔正题:橙子,你恋爱了?
哈?苏橙被他问的一脸懵逼,几秒后,哈哈大笑,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我其中一位追求者又把你当情敌了。
瞧她那自恋的模样,白一鸣却觉得挺可爱,神秘一笑:你和蕴酒,是真的?
蕴酒?苏橙张张口,一脸被雷到的表情,别闹,毒蝎美人跟瓷娃娃一样,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性感成熟又睿智的男人,比如...
她故意冲白一鸣暧.昧眨眼,笑的不怀好意:你的闻叔叔。
白一鸣已经习惯了她总拿闻靖宇调侃自己,无所谓地笑笑:那真是可惜,叔叔不喜欢女孩子。
苏橙郁闷地撇嘴:瞧把你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