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献计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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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祺看着眼前的少女,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这种策略并非有着十足十的考量,但出自她口中便有些不同的意思,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有几分不一样。
带着几分,爱恨交织?
“你怎么知道七日内他们会递交降书。”南宫祺突然问她。
“直觉。”
沈慕烟避重就轻,低着头含糊过去,不肯抬头看南宫祺,所幸他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后便重新漠不关心的转过头去。
上一世的时候,她亦是在战事结束之后才知道,北疆的几个手里有兵权的首领突然开战,死伤惨重,皇上因此后悔不已,已昏庸无知的罪名治了南宫祺的罪。
而此时,南宫祺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抿紧了唇。
北疆内乱的事昨晚他才收到密报,而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少女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皇上就下了决断。
“大将军率援军北上,南宫祺任副将,左都御史江滨随行,一路各府府尹竭力相助,务必尽早将北疆战事结束。此事不得有误,违者,格杀勿论!”
沈敬谦上前接过兵符,神色恭谨,“臣接旨。”
“儿臣接旨。”
王姝带着女儿先行出来,南宫祺目光落在沈慕烟的背影上,她一身素色广袖长袍,又束了一根青色腰带,衬的纤腰不及一握,极是好看。
他望着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边沈家的人刚踏进马车,王姝便立刻冷了脸色,对着沈慕烟开口,声音冷厉,“回去到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
沈敬谦舍不得女儿受委屈,赶紧揽住自己妻子的肩膀,“她还不懂事,你又何必这么恼她。”
王姝的声音都气的发抖,“你知不知道那是皇宫!能要你命的地方!”
沈慕烟低着头,知道自己刚刚莽撞了,自古以来擅自揣摩圣心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自己也不例外。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沈家全族百数人口,一旦灭族便是由人命来填补,与其到时候白白悲怮,她更想要现在织下一张细密的网,牢牢实实的套住自己要护的东西,谁都动不了。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沈家的祠堂素来闷热,四面无窗且灯烛常燃,熏得沈慕烟的头一阵一阵的涨疼,可这次阿娘是动了大气,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着人把她关进了这里。
黎清候在外面,一脸心疼的看着沈慕烟,指望着大将军能早些把小姐救出来。
“今日我不是让你去端王府报信吗,怎么最后来的是他?”
沈慕烟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抬手把黎清唤进来,“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奴婢确实去了端王府,但是段王爷当时在城外修术阁练兵,并未见到他。”说到这里,黎清四下里看了看,小声说道,“姑娘可是与三王爷有什么交情?”
沈慕烟眸光一颤,淡淡的摇头道:“自然是没有的。”
黎清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放下心来,自家姑娘还未出阁,别叫人传了闲话才好。
正当主仆二人默默相对的时候,沈慕烟眸光一闪看向远处,沉下声来喝道,“什么人?”
黎清警戒的抬手握住腰间的软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两人回身,便见月光半映的祠堂门前,有抹玄色身影站立。
少年双手抱胸,眼底厉色逼人,俊俏的恍若天人的脸上却又微勾唇角,周身气场深沉如京城的夜,带着凛冽繁风。
正是南宫祺。
“你是何人?”黎清上前护住沈慕烟,但眼前的人气质过于出众,并不像有什么歹心的人。
“黎清,你出去,在门口守着。”沈慕烟紧紧的盯着来人,开口吩咐。
“小姐,这样会有损你的清誉……”黎清有些犹豫。
“出去候着。”沈慕烟的语气有些强硬起来,微皱眉的样子倒是分外严肃,气场在无形中直逼人心。
黎清只得走了出去。
“三王爷这麽晚了来闯将军府,是有什么大事吗?”沈慕烟闭了闭眼,收起心中的杂念,抬眼望向面前神色不动的少年。
将军府的看守在京城中除了皇城算是最为紧密的地方了,他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这里,高下立见。
南宫祺眼底的光似剑刃一样锋利,笑容不达心底,到底不是养尊处优的其他皇子。
“沈姑娘才貌双全,皇后正着手择佳婿,本王来说声恭喜。”少年玉碎般的声音微微沙哑,又不知什么时候离她很近,身上的松木香气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沈慕烟垂眸,不动声色,“那还真是劳烦王爷挂心了。”
“寻常人怎配的上大将军府的嫡女呢?更何况将军府的势力都伸到北疆了,当真是兵权在握呵。”南宫祺懒得与她做样子,话里话外说明自己的来意。
“将军府就不怕引来皇上忌惮吗?”
听到这里,沈慕烟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中掺了几分狠绝,“三王爷管的未免有些宽了吧?”
这种话一旦外露,沈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帝王家的猜忌和薄情本就比比皆是。
“一句调笑而已,你倒如此紧张。”南宫祺又懒洋洋的靠在了一旁,一脸的玩世不恭,“但是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北疆内乱的?”
沈慕烟闭了闭眼,面沉似水,抬手送客,“三王爷若是没有要事,还请自行离开吧。”
如今京城形势未定,很多事她还没有把握,几家老氏族蠢蠢欲动,大将军府提携的几个官员都被不明不白的顶了下来,左廷尉不久前仅仅是上奏要求减轻民赋就被免了官,如此动荡不安的情形下,她怎可说太多。
但,她终归还是不忍——
“南宫祺,无论如何,北疆战事一定要赢。”她在心底苦涩一笑,轻而坚决的开口道:“必须要赢。”
不然的话,他的路就会愈发难走了。
看她不肯再多说什么,南宫祺眸光微冷,紧接着又缓和了几分下来,“不说也无妨,我今日过来,实则只是有句话想亲口对你说。”
“对于你,本王倒是有几分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