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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一定会有一个人,你总是会输给他。』
我们坐在他的轿车里,他依然是正驾驶,而我是副驾驶,只是车子并没有发动,静静栖止在漫长的黑夜里,唯有路灯斜照过来的晕黄灯光伴着。
「你真的那么有兴趣吗?关于我的事情。」我试图憋气,不让抽气的习惯上我的肺和我的指尖。
「或多或少,其中还有关心、好奇,零零碎碎的因素参杂着。」我先听见檀亚青的笑声,才听到他的回答。
「其实……」
「好吧,其实你不想说,那也不打紧,本来就是你的私事。」他淡淡地道,又一副好像不太有兴致。
我笑了。「那你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他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才说:「你知道吗?这很复杂,也很为难,我是真的想多了解你,但又不想侵犯你,甚至让你觉得不舒服。」
「你能了解我的这种矛盾吗?」
他充满善感的眸子扫过来,虽然不是像带有强大杀伤力的连发枪械,却也是具有近距离即可杀伤对方的低威力手枪。
我不安地环抱住双臂,搓了搓。
是夜了,气温下降的速度很快,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从心里冷到身体外,还是外来的冷空气侵入到体内和我最脆弱的心脏。
「冷吗?」他问。他总是能注意到小细节。
「是有一些。」
他俐落地褪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吧。」
我推开他递来的外套。「不用,还没冷成这样,把车窗关紧就好了。」
「又来了,你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笑咪咪地说,彷彿是件很甜蜜的事。
我咬牙,真的是得寸进尺的傢伙啊。
真是不该每每臣服在他的羽翼,虽然对他有恼也有怒,倒也常让他的仔细和话语给弄得心暖呼呼的,然而更多时候,是有一种又输给他的错觉。
「穿就是了,别老提那天的事。」我接过他的外套,一边觉得不妥。「那你呢?不冷吗?」
「还好,开个暖气就好了。是你太单薄,快把外套披上吧。」他说得一派轻松,坐挺身子,发动他的车。
我没把他的外套穿上,只是盖在身上。
外套里,还残存他暖烘烘的体温,穿透我皱巴巴的白衬衫,大举入侵我每一个微小的毛细孔。
我一时没由来起了鸡皮疙瘩,颤了颤身子。
「还冷?」他的手探到冷气口。「已经暖和多了。」
「欸,不冷了。」我赶忙摇头。
「那就好。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什么话题?」
「你不是要说……」他搔着头,刚才大男人的模样在这一瞬间完全崩解,孩子气才是他的真面目。
「说什么?」很想整整他,也只有这种他突然无措的状态下,我能小小赢他一把。
「啊……你这样太贼了,话题一过就带不回去了。」
「我是真的冷。」
「算了,这样也好,你真的不想说,我也好像松口气。」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把问题丢回我身上。
「我没……」我没不想说--这种话,让我吞了回去。
因为我想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能还是退开的,退开檀亚青、退开过去、退开所有的人群。
他似乎不在意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径自对我道:「于真,人终究是要面对的。面对后,你反而会开始觉得轻松坦然,更可以真真切切做自己,没有人会再有能力伤害你,也应该说你将更有能力保护自己,因为那些会干扰你的是与非不过只是一场云淡风轻。」
这段话,他说得轻轻松松,却又好似他也曾经歷过,字字深刻。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我歪着头,打量着他。
「勉强算是。」换他转过头,审视我。「要不然你觉得我看起来就像是一帆风顺的人吗?」
「不知道,也无心猜测,你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们……真的不熟……」我将头转正,我害怕与他四目相对。
「你真的很固执。」他边说,边伸手将我身上快要滑落肩头的外套拉好。「这样怎么找得到人疼你呢?」
这样怎么找得到人疼你?
咚--咚--
我听见了,我的心在他言词间漏了两拍。
没错,不是一拍,也不是一点五拍……是两拍,果真就是两拍,我很确定。
「你觉得我需要人家疼的吗?」我心虚地故作镇定。「你看不出来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我说过一个人一点都不好,能过日子不代表是不需要被依靠,不需要有一个伴。」他认真的语气,听得我心惊胆跳。
有时候不是我想对号入座,像檀亚青这样的男人,拥有很不错的条件,不然李伊秀不会倒追得这么勤快。可是他总流露对我深感兴趣和主动关切的态度,叫我怎么能不想他对我的意思是有带那么点曖昧的含糊,只是我并不想自己跳入这个位置,我不是小女孩了,对于爱情与人性不再怀有童话故事的色彩。
我果断地摇头。「你真的错了,我一个人很好,非常好。」
「好、好、好……你说好就好。」他举高双手。
「是吧,你认输了吧,一个人真好,又轻松又自在,不用讨好谁,也不用特别配合谁。」我得意地扬起嘴角。
「你就是这点可爱,永远不想认输。」他伸出他的鹰瓜,顺着我的发。「在怎么武装,你还是有淘气的一面。」
我翻了翻白眼,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不适合的称讚。
「檀亚青,我觉得你弄错了,我不是你说的这样。」
「那又如何,你看到的自己和我看到的你,当然不同。」
他怎么可以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我再度败阵下来,输给眼前这位过于自我的对手。
「于真……」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嘟嚷着,心里早是气急败坏。好不容易心如止水,毫无波纹的时候,他总来搅乱。
「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我和你的可能,你陪我,我伴你……我想,我们的一加一应该是大于二的。」他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看来挺满意他的总结。
话题怎么又兜回来这里,早知道我就该把过去发生的不快乐全部倒出来,避免他把话转回上我们任何的可能性。
我终究没有回他话,只是楞楞地低头,盯着覆盖在我身上,充满异性味道的西装外套。
虽然外套的尺寸对我来说是大了点,却更能将我的上半身紧紧里住。
甚至里头还充满极大的、连我都抗拒不了的安全感。
对我而言,他是这种诱惑吗?
在他这种软包装下藏着强硬的保护,所有的不愉快也可以变得没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