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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别被欺负就行!
岑枳困惑:【成绩,怎么收呀?】
戚舟知道她又只能理解字面意思了,换了个说法:【你就装傻,装成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岑枳挠挠头:【……我,能装像吗?】
戚舟:【……】
沈彦:【……】
小妹妹你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你觉不觉得问“我还用装吗”更合适?
岑枳也不是很理解他俩的省略号包含了多少含义,有些不情愿道:【可我这样,不是骗人吗?】
戚舟循循善诱:【哪有叫你骗人?只是让你晚点再坦白自己成绩好嘛。你也说他对你很友好很和善是不是?那他现在就看见你成绩比他好这么多,是不是会伤心?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有心理落差?你舍得让你的新同桌一开学就弱小可怜又无助吗?】
“……”岑枳想到小时候每次考试出成绩,沈彦都要在职工大院里被他爸操着晾衣杆边追边骂:你小子和枳枳上的是他妈一个学吗?!!
沈彦适时补刀:【再说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这叫善意的谎言啊!枳枳你不行啊,你又把语境训练忘了啊?】
“?”
岑枳被小小激了下,捏拳打下:【我才没有!】
戚舟:【那你听话,先和他搞好关系。】
岑枳肩膀落下来,抿了抿嘴。天人交战一番,乖乖打给她:【好哦。】
戚舟:【枳枳啊,谁叫我俩离你这么远,打个飞的都得三俩小时呢。人在屋檐下,你抱紧他大腿就对了!】
戚舟认真分析过,他们这些做大佬的,还是要点面子在身上的。就算是关系一般,但是学生时代的同桌,还是比普通同学要亲近不少。
那你同桌要是被别人欺负了,你这个做大佬的,岂不是等同于被人骑脸?
那必须不能够。
并且江湖规矩,打女人是要被兄弟们看不起的,更不用担心南边儿那个大佬对窝边草下手。
所以综上所述,让岑枳好好抱紧她新同桌的大腿,百利无害。
戚舟你真是太他妈机智了啊!
岑枳看着戚舟最后那句话,缓缓偏过脑袋。
默默盯住贺知野的……腿。
少年大长腿裹在黑色校裤下面,一条腿朝前抻着,一条大喇喇地踩在课桌横杠上,露出一截瘦削脚踝,膝盖憋屈得顶住桌肚。
岑枳视线慢慢上移。
抱紧。他大腿。
“……”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看什么呢?”
脑袋顶上,大长腿的主人鼻音浓重,突然懒洋洋地问她。
岑枳:“……”
第6章
“你的腿……”岑枳下意识顺着贺知野的问题,小声回道。
说完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和小时候一样,老老实实把心理活动念了出来……
贺知野眉梢挑了那么一下。
这么直白的回答,是他没想到的。
第一节 自习课都上了大半,小姑娘始终捧着手机搁课桌肚里。
字打得这么慢,还回复得异常积极。
小动作小表情也配合得非常到位。
一会儿迷惑挠头一会儿低落塌肩一会儿坚毅抿唇的。
要不是她突然开始研究起……他的腿,贺知野都要以为,她是在给异地早恋被迫分开的男朋友发消息。
贺知野突然挺想笑的。
头一回觉得自己看人有些拿不准。
说她胆子小吧,早上坐得那叫一个果断。
现在连看腿这种事儿,都能回答得理直气壮不带犹豫的。
说她胆大吧,偏偏早上和他对视了没超过三秒,就紧张得避开目光。
那么长的眼睫毛,颤得晨光稀碎。
脸都红了。
空气安静得像被人消了音。
直到——“诶新同学你怎么不写作业啊?”马嘉悦哐啷着椅子腿儿,动静极大地拧过身子问岑枳。
岑枳和贺知野同时看向他。
空气仍旧没有流通,仿佛还更粘稠了一些。
马嘉悦:“……”
不是,你俩表情这么迥异地盯着我,我很慌啊。
岑枳小小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认真回他:“这些作业对我来说,做不做,都一样的。”
她没撒谎。老师布置的都是基础题,她真的写不写都一样。书包里那本《走向imo20xx》她倒是很想掏出来写,可是答应了戚舟,不能让新同桌现在就弱小可怜又无助。
马嘉悦看着她,举起胳膊,在脸颊边缓缓鼓了两下掌,眼含热泪:“牛逼。真的牛逼。我这么多年没敢承认的心里话,新同学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佩服。在下佩服。”
认认真真写完了每天的作业,考试还他妈垫底的痛,谁懂?谁懂!
新同学懂呜呜呜……
“啊……哈哈。”岑枳没太听懂,但牛逼,佩服,都是夸人的,她理解。于是非常干巴地“哈”了两声,还郑重道,“谢谢啊。”
“……”贺知野听着这俩货的惺惺相惜,头疼得想捏捏太阳穴。
周遭一圈同学也默默叹了声牛逼。
不愧是敢只身勇闯大佬领地的女人。把不想写作业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马嘉悦本来还想和岑枳交流一下学渣心得,可贺知野的眼风凉飕飕得像把刀。
“……”马嘉悦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忤逆犯上了,默默转头,决定晚点再和岑枳交流。
“你的腿……”
贺知野一顿。他都肯定小姑娘绝对会把这事儿顺势翻篇了,真没料到她还敢提。
不枉她刚刚渣得理直气壮,渣得坦坦荡荡。
“嗯?”贺知野扬眉。
“你的腿,”岑枳在刚刚短暂的十余秒空隙,努力在脑海成千上万张情景对话卡里,选了这样一个挽救话题的方式,“居然能比我的,长这么多。”
她边说,边学着贺知野的样子,把右腿抬起,小皮鞋踩到课桌横杠上。
她可怜的膝盖离课桌肚还差了两个贺知野的膝盖,显得她现在说的话,特别真诚。
岑枳语调平得近乎生硬,依旧顽强解释道:“我觉得,好厉害。”
“……”
贺知野顺着她的视线,下意识垂眼过去,睫毛轻压了瞬。
今年夏天的尾巴着实像条蛇,脑袋以下全是尾巴。
白天气温不输三伏,学校却以怕他们感冒为由,已经停了空调。
所以全校同学,穿的几乎都是夏季校服。
男生白衣黑裤,女生的下装却是裙裤。
黑色的百褶小裙子,衬得她两条腿又白又直。
脚踝裹在短袜里,依旧看得出纤细形状。
贺知野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又把离她很近的那条腿,从课桌横杠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来。
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懒散道:“你最好是这么觉得。”
“……”岑枳嘴巴抿紧,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仿佛终于体验到了,什么是越描越黑。
解释不清楚一个问题的最好解决方法,就是逃避这个问题。
岑枳默默撤回自己在参照物下的小短腿,埋头,掏出物理书,预习明天的内容。
贺知野看着她放空一样的精神状态,莫名想叹气。
你他妈……看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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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铃一响,岑枳就背着书包走了。
贺知野当然不可能问她去哪儿。
就认识了一天,话没超过三句,这同桌关系还是临时的。
没必要。
天还大亮,温度却终于比白天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