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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
沈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姐,姐,老头儿死了,老头死了!!!我,我心里快活着呢!呜呜呜……他早就该死了,”沈云泣道,“但是我恨,我恨……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死?”
沈曼一直替妹妹顺着后背,直到沈云渐渐停止了哭泣,这才低声说道,“阿云,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起昨天夜里的种种不堪,沈云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哭泣,慢慢地将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曼。
昨天曾老头把俏俏拐出了门,曾妈妈也跑出去找却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只是当时太着急了,曾妈妈也没在意,只是飞快地爬了起来就继续到处去找……
后来俏俏被找了回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曾妈妈直到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整条小腿全部都是於青!而且还有越来越麻木,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
于是,曾妈妈在自己的屋子里,大声叫着虎生的名字,让儿子过来给自己涂抹药油。
当时已经夜深了,沈云也不以为意,带着小豹子继续在屋里睡觉;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一双冰冷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云一睁眼,就看到了面目狰狞的曾老汉……
他狞笑着骂道,“……你他妈的都想老子死,是吧?你们一个二个地躲着老子,就是想把老子甩掉,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是吧?我告诉你们!老子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这个家是老子的,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云被吓坏了,奈何曾老汉的力气比她大,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想呼救却又根本发不出声音,所以她的两条腿就开始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就在沈云百般挣扎的时候,也不知怎的,曾老汉突然就兽性大发了起来,他撕毁了沈云的睡衣裤以后,一手按住了沈云的胸脯,一手开始解他自己的裤子……
当沈云的颈脖不再受制,她立刻发出了凄厉又尖锐的叫声!
虎生很快就冲回了房间。
见此情景,虎生简直瞋目裂眦!
他咬着牙上前一把就揪住了曾老汉,把他往门口一扔……
这时,曾妈妈也闻声而至,见曾老汉光着腚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站在门口,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曾老汉心知自己敌不过虎生,于是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对着曾妈妈就捅了过去,大骂道,“你想老子死?女表子!我告诉你,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后头!你女马x,你以为老子死了你就能过好日子了?我宰了你我宰了你……”
曾妈妈一闪,却没能完全避开,手臂上顿时被老头戳了一剪子,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的;曾妈妈疼得大叫了起来……
虎生又连忙过来解救母亲。
一家人之中,曾老汉也就是见到了人高马大的虎生会稍微有些顾虑;此刻见强女干沈云未遂,又没能一剪子捅死曾妈妈,就把阴鸷凶狠的眼神对准了正畏畏缩缩地躲在旁边小床里的小豹子……
曾妈妈和曾老汉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自然知道曾老汉阴毒的想法!当下她就眼明手快地抱住了曾老汉的腿,任凭他怎么踢怎么跺,就是死也不松手!
曾老汉急了,手里的剪子就朝着小豹子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沈云顿时发出了一声惊恐又短促的尖叫声!
情急之下,虎生拉住了小豹子的小床,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死命地把沉重的小床挪开了……
那把剪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豹子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小床的围栏里,可怜的小家伙放声大哭了起来。
虎生连忙抱起了儿子,把儿子送到了沈云的身边;可当他回头再看的时候……曾老汉已经把曾妈妈推倒在地,此时不但骑在曾妈妈的身上,还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剪子,看样子正准备拿着剪子去捅曾妈妈的脖子!
眼前的这一幕,令一向老实内向到甚至有些胆小怯懦的虎生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的母亲,妻子,儿子……都被这个恶魔深深的伤害着。
虎生二话不说就夺过了曾老汉手里的剪子,随便往桌上一扔;然后,他就拎起了曾老汉,把他提溜了起来以后,对着墙壁就是狠狠地一扔……曾老汉的身体撞到了木桌,木桌一震,那把剪子就从桌上跌落了下来,直接戳进了曾老汉的眼窝里!!!
曾老汉抽抽了几下以后,就,就死了……
听着沈云断断续续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沈曼的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
“那啥,”沈曼鼓起勇气问道,“老头……老头没有,没有那个你吧?”
沈云含着眼泪摇摇头。
“没有,我只喊了一声虎生就跑过来了……”
“姐,我听姐夫跟警察说,说,说……”说到这儿,沈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含糊,“……说老头想,想强女干我,然后就有个女警察就把我的睡裙和内裤都用个透明塑料袋装起来带走了……姐夫跟警察他们说,说虎生是正当防卫,属于过失致人死亡什么的,但那些警察什么也不说……”
“姐,”沈云又哭了起来,“虎生他,他会不会有事?他没有想杀老头!是,是那把剪子自己滑下来,戳中了老头的……跟虎生没关系!”
沈曼心乱如麻。
她顺了顺妹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担心了,咱们去请最好的律师来为虎生辩护,虎生他不会有事的!”
赵飞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买了点儿早餐回来,你们吃点吧!”
说着,他拎着一个装满了一次性饭盒的塑料袋进来了。
沈曼看了看地上的那滩血,皱眉说道,“你拿到外头去,我们去外边吃……”
听了她的话,赵飞白又拎着那个塑料袋出去了。
见沈云一副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沈曼劝道,“阿云,走!咱们吃早餐去,你就是不想吃也要去吃一点……现在虎生不在,你不用管小豹子?你不用管你婆婆?她俩老的老,少的少……你再倒下了,她俩可怎么办?”
沈云的眼泪又淌了起来。
沈曼拉着妹妹的手,走到了院子里。
赵飞白也把曾妈妈从房间里接了出来……
直到这时,沈曼才看到曾妈妈整颗头颅都被白纱布包裹了起来,像个木乃伊似的,而□□在白纱布之外的肌肤也全都是青紫交加的红肿於痕,还有她的两条手臂和两只手掌,也被包得像粽子一样。
沈曼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曾妈妈的样子这么惨。
“曾妈妈,你……”沈曼喃喃地说道。
曾妈妈的一双眼睛红肿得比沈云还厉害,她气若游丝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大伙儿都沉默了下来。
赵妈妈说道,“飞白,快把你曾妈妈扶着坐下来……老姐姐,你可得挺住啊!这家里头出了事,阿云又弱,小豹子还小……这里里外外还不都得靠你?你可要撑住了,这早餐啊,咱们吃得饱饱的,然后才有力气帮虎生想法子,是不是?”
曾妈妈呜咽着点点头,在赵飞白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沈曼在劝沈云吃饭,赵飞白照顾着俏俏和小豹子吃早餐,赵妈妈看了看曾妈妈那两只被包扎起来的手,干脆拿起了勺子喂曾妈妈吃起了面片汤。
吃完早餐,沈曼把赵飞白给拉到了一边,期期艾艾地问道,“赵飞白,你,你认识律师嘛?最好是……打官司比较厉害的律师……”
“昨天晚上我就已经跟冯律师联系好了,今天……”赵飞白看了看腕表,说道,“大约十一点钟左右,冯律师和他的助手就可以赶过来……呆会儿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住。对了,虎生不在,你还是请两个人回来帮着打理一下吧。你看看,家里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还有病着的……你一个人也招呼不过来。”
沈曼“嗯”了一声。
“赵飞白,谢谢你。”她的声音低柔而又婉转,却带着说不出的认真和感激。
赵飞白定定地看着她。
他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说道,“……傻瓜,你和俏俏的事儿,都是我的事。”
☆、43|20.17.18
这接二连三的种种突发情况的发生,让沈曼完全反应不过来。
但是赵飞白的建议是对的。
在旅游淡季的时候,沈曼不会请人,所以客栈里的大小杂事基本上全是虎生一手包办;现在虎生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客栈里留守的不是老弱就是妇孺,确实应该再请两个人回来。
沈曼赶紧打电话给原来在客栈里打过工的王阿姨和朱阿姨,这两位阿姨也满口应下了;她们住得也近,很快就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两位阿姨听沈曼说了一回曾老汉的事,很是唏嘘,去探望和安慰了曾妈妈沈云一回;跟着她俩就挽起了袖子,一个出门去买菜,一个拎起了水桶拖把,为即将到来的冯律师准备房间去了。
赵飞白蹲在院子里守着俏俏玩,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通了电话,讲了几句之后就朝着大门口走去;俏俏见状,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迈开了小短腿飞快地追了上去。
赵飞白回过头看了一眼,连忙停了下来,等俏俏跑过来以后,这才牵住了小姑娘的手,两人慢慢地一起走了出去。
沈曼坐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一大一小的和谐背影,心中暖暖的,满满的……
很快,抱着俏俏的赵飞白就领着两个西装革履,手里还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沈曼觉得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赵飞白从a市请过来的律师。
她急忙迎了上去。
果然,赵飞白抱着俏俏,向那两个男人介绍道,“冯律师,小张律师,这是我孩子的妈,沈曼。这次请你们来,就是沈曼妹夫的事儿……阿曼,这位是冯律师和他的助手小张律师。”
听见赵飞白这样介绍自己,沈曼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了。
冯律师很客气的朝着沈曼伸出了手,“赵太太,我是冯一峰,请多关照。”
一听“赵太太”这三个字,沈曼更是局促不安,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她连鼻尖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她总算是及时抿嘴一笑,又伸出手和冯律师轻轻一握,还跟小张律师打了个招呼……仓皇之中也不算太过失礼。
和两位律师打完招呼之后,沈曼趁着众人没注意,狠狠地瞪了赵飞白一眼!
可被赵飞白抱在怀里的俏俏却觉得很奇怪。
——小姑娘很敏感,她几乎可以肯定妈妈其实并没有生气;但为什么……妈妈却要露出生气的表情呢?
妈妈不高兴了……
没关系。
只要俏俏亲一亲妈妈,妈妈就会高兴哒!
于是,小姑娘就用软糯甜腻的声音喊了一声,“妈妈?妈妈妈妈……”
沈曼知道自己有抑郁症的倾向,所以她一直力所能及避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负面情绪。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确实不太对以后,她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对着女儿露出了温柔妩媚的笑意,还朝着女儿伸开了双臂,想从赵飞白的怀里把女儿接过来。
直到看见妈妈脸上的笑意,俏俏这才觉得满意了。
这才是妈妈本来的样子啊!妈妈就是要一直漂漂亮亮的,还要一直高高兴兴地对着俏俏笑才对!
不过,小姑娘并不想离开赵飞白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