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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气氛诡异地正堂里,此刻的婉玲居也强不到哪去,母女二人神色各异,屋里一个贴身丫鬟都没有,只余母女二人比邻而坐。
辛梓嫣高兴的不能自己,本以为会遭到爹爹的惩罚,谁承想,传来皇上让爹爹三思的口谕,会不会是皇上对我……
肯定是这样,否则皇上怎么会下此等口谕呢?!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身穿凤袍受百官朝拜,凤临天下的美好场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自己离后位只是一步之遥……
得意忘形道:“娘看到没,连皇上都帮咱们母女,在爹爹要惩罚娘的时候,皇上的口谕就到了,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林姨娘可不像辛梓嫣想的那样简单,她心中琢磨皇上此举是为何意?她可不相信皇上是看在林家的面上才会来助她。
虽说她爹爹吏部尚书在朝堂上也算是重职,可是朝中王公重臣比比皆是,更何况,朝中大部分重权都是握在皇帝自己手里的。
虽说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不懂朝中风向,但这些最基本的她还是懂得。
就算是看在她爹爹是吏部尚书的份上,可皇上是天下人的主宰,不可能为了朝中大臣已嫁为妾室的女儿屈尊降贵为其撑腰,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嫣儿,皇上意味不明的态度我们不可大意了去,否则将会陷入万丈深渊之中。也许皇上对我们母女是有所图,才会在今日伸出援手,切记,万万不可大意。”
林姨娘郑重其事地叮嘱道,皇上晦暗不明的态度,她猜不透,往后,她只能和女儿小心翼翼行事。
“娘,您太谨慎了,皇上对我们两个内宅女子有什么可图的,就算是图也有可能是为了女儿啊!”
林姨娘听得此话诧异地看过去,看到女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心中明了一二。
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不了解呢?但怎么也不相信像女儿说的那样,只能暗暗祈祷如女儿所说的那样。
“如此更好,这样你就可以入宫获得盛宠,娘也会跟着你沾沾光。”
“真的吗?我能入宫?”辛梓嫣高兴地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的女儿貌美如花,聪明伶俐,怎么会进不了宫呢?”
辛梓嫣高兴的点点头,心中期待有朝进宫凭借她的花容月貌获荣宠的那一日。
“可是女儿,陛下的心思不是你我二人能揣测的,在陛下不曾表态之前,我们终归还是要小心行事,万不可被外人捏到把柄而毁了你的前途,这段时间你要潜心练习琴棋书画,以备将来入宫后俘获龙心。”
辛梓嫣敷衍地点点头,林姨娘看女儿敷衍的神情,就知她没听进去,还想在说点什么,可一对上女儿略显不耐烦的样子,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宠着,她也不想让女儿这么小就有了压力,以后她这个做娘的多加小心谨慎罢了,不论如何,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嫣儿周全的。
“娘,虽然有皇上做我们的靠山,以后女儿也会嫁给皇上,可是女儿总归只是一个庶女,是不能与皇上比肩而坐的,娘,女儿怎么办啊?”
林姨娘面色冷凝,身份是她的致命伤,她可不想女儿以后也如她一样,遭人唾弃。
“放心吧,娘绝对会让你成为嫡女的,你且安心。”
有了林姨娘的保证,辛梓嫣欢天喜地地回了嫣然居,只留林姨娘坐在那沉思,暗暗思忖,既然,辛文清你不主动成全我,那我只能……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嘴角上弯对着屋外喊道:“林嬷嬷……”
母女二人,一个做着母仪天下的美梦,一个正和乳娘商讨‘大计’,谁也没有去想前几日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也没有去想皇上在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她们母女的贬斥……
***
皇宫,乾清宫中。
皇帝上官宸正和清河王爷相对而坐着下棋,旁边金色香炉里缕缕香气飘散至大殿里,上官宸手持黑子,再只需一子围困的白子翻不了身之时,太监总管付公公进来禀报。
“启禀皇上,小许子回来了。”
“哦?”
慵懒清冷的声音传来,付公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更加恭敬地低下头,自陛下还是太子时,他就在身前服侍,十年有余,自认对陛下的脾性颇为了解。
谁知,自陛下登基以来,越来越让人摸不清脾性,而他虽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每每面对陛下晦暗不明的态度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上,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胆寒。
“王叔你输了。”
上官宸放下最后一枚决胜负的黑子,冰冷孤傲的双瞳中没有一丝温度,嘴角扬着胜券在握的淡笑,起身拍平黄袍上的皱褶,一举手一投足间充满了霸气与贵气。
清河王但笑不语,与上官宸下棋以来,他从没赢过,输赢在他心中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个侄子心有沟壑,是个能带领天齐走上盛世的皇帝。
“王叔,你说那丫头听了朕的口谕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朕好奇的紧呢。”
“皇上,有些事做过了会适得其反的。”
清王悠闲地抚着青须,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适得其反……宣小许子进殿。”
“奴才遵旨!”
付公公应声步出殿外,传召小许子入殿。
不一会,小许子随着付公公的步伐弓着身子进入殿中,郝然是去昌邑侯府传口谕的小许公公。
只见他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天子的询问。
良久,才传来冷漠的声音,俯首便把在昌邑侯府宣旨众人的表情都一一禀告清楚。
听罢,上官宸挥了挥手,示意小许子退下,原本没有温度的双眸此刻更显冷寒。
“这丫头越来越让朕琢磨不透了,你说是不是王叔。”
清王爷依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于上官宸的问话,不做任何的回应。
“难道真的适得其反了?”
慵懒清冷的声音久久在大殿之中挥散不去……
在以后的岁月里,上官宸每每想到今日的口谕都会恨得牙痒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