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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署先行一步,马雄飞跟着,跨出门槛时轻哼,“灭口的速度真快。”
“兵贵神速嘛,”蔡署背着手很悠哉,“这一点他们永远是佼佼者,其实,只要是利益共同体,处|决速度都是瞬间完成的,你要习惯。”
“为什么保我。”
“程爱粼的原话,you are my good eye,and you just can’t beat the person who won’t give up. 我想通了,被说服了。”
阿勒茵满头大汗,姗姗来迟,顶着圆肚骂咧咧,从马雄飞车后拿出三瓶矿泉水,灌完最后一滴才开口,说那妇人招供的羔羊线路是假的,根本走不通。”
她哪里敢说真话,她女儿的命就捏在这村子里。
马雄飞侧头看着远处伫立在祠堂口的村长,村长也定定望着他们,身后是十几个粗鄙的男人,头上扎着白|条,他们的情绪很露|骨,都噙着统一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走吧,胳膊拧不动大腿,哎呦,哎呦我得好好歇歇,”阿勒茵大喘粗气,“劳驾,把我送回脱雅。”他大屁股沉,直接挪近马雄飞车子后排,哼哼唧唧地躺下去,直唤舒服。
先送阿勒茵,再送蔡署。
马雄飞到家时已是21点。
走廊上,门口的猫眼望进去黑黢黢,“阿粼?”他转着钥匙推门而入,唯有一片死寂沉沉。
马雄飞提着满满三兜子战利品立在玄关处,被这静谧招呼得有一瞬的失神。
囫囵脱靴,他迅速在屋内勘查起来。
厨房冰箱上贴了张便利贴:【我出去走个突发,有带药,环境也安全,勿念,你按时吃饭,记得开冰箱】。
是她的字迹无疑。
冰箱门一拉开,在第二三层上醒目地放着做好的四大盒半成品,加热便能下肚。
一份椰浆饭,一份海南鸡饭,一份猪颈肉盖饭,还有盆胡椒猪肚鸡汤。每个饭盒都写着加热的具体时间,蘸料也被密封在小袋里,规整地码放在饭盒上。
马雄飞看得直落汗,程爱粼像是在照顾着一个残疾的傻子。
他掩下心虚,兜去客厅、书房和卧室。
少了个双肩背包和程爱粼所有的换洗衣物。
她本身就没有太多私人的贴|身物件留在此处,这一走,留有的气味也消失了大半,只有家具彰显着她存在过。
马雄飞拉开药柜,医院开的药程爱粼带走了大半。他压下幽幽钻他心脏的焦炙感,徐徐摁了摁眉心,把从关丹买回的礼品和食物一一归位。
风暴瓶放在阳台,夜灯放在床头柜,香薰摆在书房,他绕了一圈不满意视觉效果,又将风暴瓶和香薰揣进卧室,努力靠近她的美学追求。
琢磨了15分钟,终于满意了。
又提着东阁包点的袋子装冰箱,锲而不舍地给程爱粼打电话,依旧是关机,思虑了片刻,马雄飞将手机号发给了小罗,要求他追踪关机前程爱粼身处的具体地理方位。
程爱粼远在掸|邦南部的abner寨子里连打了5个喷嚏。
掸邦在中缅老泰交界处.
因早年奉行土司封建割据,交通极不便利,犬牙交错,零星分布,一个个山间盆地自成一小型经济体系。又因矿场规模庞大,储量丰富而吸引了诸多纷纷杂杂地劳工。
abner是景渡拉镇区的地头蛇,也是羔羊产业的中控人。
程爱粼和葛兰来之前他就收到了风声,有人想挤占七郎河的羔羊产业,直接跟他做生意上的对接,这不痴人说梦吗。
下属问他意见,abner没表态。
他戴着花色的圆方形小帽,留着飘逸的羊角胡,长得很俊朗,眼窝极深,看谁都带着股揣度的样态。
他正拿椰奶咖喱熬煮的khow suey宴请着远道而来的两人。
他喜欢美艳又稚嫩的女人,所以对程爱粼尤为殷勤,“have a shot?”
程爱粼又打了个喷嚏,揉搓着鼻子,想是哪个王八东西在背后这么豁命地骂她,“gin,please.”
“nonono,no gin,you need a cup of tea,and have a good sleep,”他又看向葛兰,“you?”
葛兰客客气气,“brandy.”
程爱粼抿着端上来的伯爵茶,第一轮寒暄已经结束,他们已经吃了两份主食。
“how is your father?”abner终于问到prophet.
程爱粼这一次就是打着乌玛的旗号,戴着光明正大抢生意的由头来做暗访救孩子的。
她咯咯笑,“oh,same old shit,travelling the world with buccaneering boys, and was involved in looting, violence.(老样子,带着帮野心勃勃的孩子环游世界,杀人越货)
“why you come here, i’ve invited him to us,miss cheng, you godfather declined my offer.(你为什么来,我们邀请过你父亲,他拒绝了)
“he already very was old,”程爱粼笑得像个得寸进尺的狐狸,“the empire has designated me as his successor.”(他已经老了,我才是帝国的继承人)
abner挑眉,“wao!congratulate,but sometime,stable and long—term cooper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security, respect for history.(祝贺,但有时候,时间久远的合作是一种安全保障,也是对历史的尊重)
程爱粼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尖划着杯沿,她目光凝着起伏的茶包,音色缓缓放沉,“innovation can promote advance of history. and human innovation is extremely difficult and therefore considered sacred in the form of existing legacy.(创新能推动历史的前进,人类的创新往往很困难,所以才会把已有的形式视为神圣的遗产)
“however,”葛兰突然高声接口,“at the moment everything perfect, notting have is not the result of innocation.”(但是,一切完美事物,都是创新的结果)
“custom issecond nature, but,miss cheng,iwill sleep on it.”(习惯是第二天性,但是,程小姐,我会考虑)abner接过助手递来的两张门卡,“the royal pacific hotel and towers,room no.321 and 320, have a lovely night!”
出了寨子,葛兰嘟囔,“重要的事还没说呢,这老头就送客,是不是知道咱们的目……”
程爱粼凶恶地瞪他一眼,“找死!多舌。”
葛兰被她神色一吓,瞬间老实了,提着行李垂头丧气进了皇家太平洋酒店。
说是皇家,其实就是个破旅馆,粗陋得让程爱粼兀的怀念起当初和马雄飞入住港岛皇家太平酒店,两人争着在柏景餐厅付款,蔡署也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比太极,“抢什么!回去都能报销,在我面前做兄友弟恭,做上下一条心,累不累。”
回忆太甘甜,程爱粼突然笑出声。
这笑声惊动了保安,他们双眸如鹰,两个朴素的house keeping也看了过来,都是年轻飒爽的女性,一看小腿肌肉就知道是练家子。
这栋4层楼的简易旅馆全是abner的人,这就意味着,何时进出,何时起床入眠,何时就餐,何时交头接耳,都将被严密掌控。
程爱粼跟进了葛兰房间。
葛兰刚要阻拦,程爱粼眼疾手快朝他大腿一踹,比了个住嘴姿势。
葛兰霍然明了,坐地上不敢动了。
程爱粼从箱子里翻出便携式侦查仪,抽了两张纸巾擦汗,“这鬼地方真他妈热,以后跑业务,你来,我打死不来第二次。”
她知道abner断不敢在屋内放监视器,毕竟乌玛盘踞在大马多年,辐射着周边地区国家,又是黑心黑手,铁血无情。
可窃听器就说不准了,果不其然,程爱粼在灯罩、电话、电视柜和通风排气口附近都发现了它们。
葛兰恨得咬牙切齿,无声地挥臂想上前挠程爱粼,他张着口,没声音地叫喊着,身形气势很足,“就是你!这就是个狼窝,你想过后果吗?你以为这是废水厂吗,别到时候人没救出来,把自己搭进去让人骑!”
程爱粼突然开腔,神色阴鸷得越来越沧凉,“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跟你说话呢,你连腔都懒得搭,你也觉得我谈不下来是不是,觉得我在乌玛的位置坐不稳。七郎河那群老土鳖的羔羊都是下等货,咱的不一样,咱的肉质鲜美,嚼劲弹牙,对不对?”
她向着通风管道上的窃听器缓缓靠近,笑得肆无忌惮,“富喝汤,穷吃肉啊,什么影响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美啊,我们拿捏着最好的货源呢!”
葛兰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程爱粼爬上床,踮起脚,仰起头,嘴唇几乎要吻住窃听装置,“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耐,知道我们有最好的货源,对吧,abner?”
寨子酒窖里。
abner的目色顿然一凛,耳机中的声音又轻又痒,像是那蓬松头发的娇媚女孩贴在他耳边吹|气,用指尖一圈圈划他喉结,就像刚才划茶杯一般,abner用力摁紧裤|裆,龇牙骂了声,“bitch.”
第53章
*大皮*
次日葛兰和程爱粼继续到寨子赴约。
lephet thoke(茶叶沙拉)后是辛辣的山式饭, 是将淡水鱼和姜黄米揉捏成圆盘状,佐上炸猪皮一同食用,程爱粼吃得津津有味, 嘴中“嘎巴嘎巴”大嚼脆响。
宴请进行过半, 上来一弥勒佛般的圆肚老头,两鬓霜白, 戴着细薄手套, 身着簇新的厨师服,脸上露着女人般恬谧的笑容,他低低调调, 指间转着把银亮亮地尖|刀,安静地候在abner身侧。
随着宗教低迷的礼乐声吟语。
四五个男人抬着一全羊木架子进场, 上面不是焦脆的烤羊,而是个赤条的皮开肉绽的女人, 遍布血口,比上次马雄飞伤得都狼狈, 鼻子歪斜得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张嘴大喘。头发油腻腻地搭在面孔, 依稀能辨清两眼,肿得只剩一道缝了,周遭黑紫淤青, 她像是被灌哑了嗓子, 干嚎却出不来声儿。
葛兰被这场面吓得扔筷。
程爱粼相对镇定,演绎出污秽扰了食欲得无法进食的神态,挑眉端看abner, 在abner轻盈地手势下,老头呢喃着神神鬼鬼的念白。
那把尖刀从后脖颈开嵌, 顺着脊梁骨徐徐往下直至肛|门,割出道细缝。
程爱粼嚼着猪皮托腮看,abner的目光如鹰如狼,戒备审视着她的每一次面部变化,奈何程爱粼一直是漫不经心地模样,嘬口拉茶,开始享用萨摩萨,她对油炸的食物有种天然的喜爱。
老头将女人皮肤豁力朝两侧撕拉。
她疼得在餐桌上狂野地蹦跶,桌子震得嗡嗡,女人血口中的液体嘣到了食客的鼻尖口中。
程爱粼吧唧着尝了尝,abner看她模样掩嘴笑出声,算是认定她为乌玛的人,听说老p的手段更决然凶戾,耳濡目染下,她今日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女人的背脊和两臂间撕离的皮肤粘连在一起。两个男人上前像是扒一件皮外套,彻底将左右的大皮给抻开,女人此时变形了,成了只惊天庞大,振翅欲遨的蝙蝠。
可惜皮活了,意识却死了,她头颅也不动了,就是脸上的泪嘀嘀嗒嗒往木架上流,最后被垫在架子上的菜叶给吸收了。
葛兰屏息地看着,双唇剧烈颤动,这视觉冲击太大了,女人的双|腚就朝着他,他似乎还能闻到湿漉长久没有沐浴得酸臭味道。
他根本无法像程爱粼那般,稳坐泰山似的和abner交流食物,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算瞄着女人白颤颤,粉嫩嫩地肉,也是从容不迫的。他做不到,那双腚像是夹着了他脖颈,几乎喘不上气,他只能垂头调理呼吸,可徒劳无功,他突然捂住嘴,发出了响亮的干哕声。
“盆!盆!”abner嚷着,“给葛先生来个盆啊!”
abner探身,沉静而轻缓地阖上了女人眼睛,“她是一个记者。”
葛兰手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地。
abner玩味地看他一眼,“她到这里来套情报,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个孩子的母亲。她非说她的孩子被我卖走了。我问她你的孩子什么模样,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耳,我有这么多的羔羊,她说不出来,我怎么找,我都帮她了,可她还不知足,要掐着我的命脉做证据,要捅给警方。”
abner笑呵呵,“这里谁最大,我最大,警署的人把她归还给我,我最厌弃以德报怨的人,不喜欢,他们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是要吃苦头的,他们最该死!”
两人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危机。
葛兰大睁着大眼,骇得一晚没睡,可有窃听器在旁,他只能硬着头皮打鼾,打了一晚上,次日嗓子都是哑的。
他下楼吃早餐时看到程爱粼正在角落里慢条斯理的喝白粥,全然没有萎靡的姿态,顿觉她没心没肺,“你睡得着?”
程爱粼诧异看他,“你个跑突发的,生生死死见过那么多,你睡不着?”
葛兰猝然闭眼,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程爱粼还想剑走偏锋地争取一下,但这寨子的关卡比比皆是,每一次进出都面临着繁琐的3次搜检,所有设备无处遁行。
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