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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穆景行心里的别扭,则是出于一种挣扎。他既已下定决心赴北境,便明白自己不应在这时再招惹什么。可是这会儿,无论他睁眼闭眼,脑子里全是那个白花花的画面……
朝思暮想之人,如此直白的坦露于眼前,这种冲击足以令人冲昏了头脑,再不被任何礼教与理智缠缚!何况她此刻里里外外穿的都是他的衣衫,他每看一眼,都更添莫名的亲密感。
想及此,穆景行不自觉的暗暗握紧了拳头。若是可以,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如今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当穆景行满心满眼被邪火烧灼着看向佩玖时,却看到了她悄悄抹泪,他旋即又醒了过来。越是情之深种,便越是顾虑良多。他可逞一时之快,却要将一个姑娘家推进万丈深渊,令她万劫不复!更何况还是他赌誓发愿要守护、要疼爱的姑娘。
就见那青筋暴起的拳头,渐渐放松开来,舒展的垂在身侧。
“待得过会儿衣裳烤干,我便与你先回京城禀报父亲母亲,留这两百人继续在此搜寻,同时也回京再调拨一些人手来搜远一些。”
佩玖闻言抬头看了看穆景行,见他神色笃定,便乖巧的应了声:“嗯。”再低头时,她复又紧张起来,想到过会儿怕是还得更一回衣。
因着佩玖所乘的马车已被洗劫时砍坏,军中又无马车,故而回京时佩玖也只得与旁人一样乘马。
下了山,穆景行率先翻身上马,骑到他的那匹碧骢驹上等佩玖。佩玖自行去隐蔽处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回来时,站在马下将那件外袍递还给大哥。
穆景行接过衣服准备亲手放回衣厢内,却发现只有一件,随口问了句:“还有一件呢?”说话同时,他垂眸看向马下的佩玖。
他原也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妹妹觉得那里衣贴身穿过了,便不适合再还回来,于是随手给扔了。可他话问完,却见佩玖不自觉的伸手握紧了自己领褖,眼神慌张。
穆景行旋即明白了些什么,将佩玖上下打量一番,心下便有了定论。佩玖这是被在野外更衣的意外状况吓着了,故而未敢再如先前那样全部更换,面是保留了里衣又套上了她自己的裙子。因着她身姿荏弱纤细,这才不易被人察觉。
“行了,上马吧。”穆景行不忍看到妹妹再露窘态,打断了问话伸手拉她。
佩玖被大哥拽上马去,老实拘谨的坐在前头。就见大哥双臂环在她的身侧紧紧拽住缰绳,然后她耳边炸起一句:“驾!”那马儿便奔腾起来!
大梁的女子们是极少有骑马的,虽佩玖身在镇国将军府这等武将之家,却也自小守了贵女礼仪,出门只坐香车软轿,从不曾骑马,更莫说是与人同骑。白日逃命之时,佩玖是头一回上了府里侍卫的马,而当时因着追兵就在身后,加之没跑出两步就被打落下来,故而并未有何深刻体会。这会儿,却是人坐在如此高大的马背上,一路猛颠着奔驰起来!不禁心下又觉刺激,又觉紧张。
似乎是感觉到佩玖的害怕,穆景行稍将马速放缓,使得颠簸轻了许多。这行进速度一放慢下来,穆景行便时不时的走个神儿,比如那绸滑的长发撩在他脸上时,比如看到那男子的里衣领边儿从裙中露出时,都能让他无法自抑的心乱一瞬。
子夜时分,穆景行带着佩玖回到了京城,随行只有恭六护驾。穆景行勒住马,命恭六想法子去找辆马车来。
时已至深夜,马车自是不好找的,但辗转了几条街后恭六终于找到了一辆送完远程客正回家的。付了重金,那马夫便拉上佩玖往镇国将军府送去,穆景行则与恭六骑着马在一侧伴行。
恭六不蠢,不必问也知大公子这是用心良苦。将军既已明了大公子的心事,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是在这种要命的关口,也是能避嫌着些就尽量避嫌。
到地方后,恭六唤了门房来开门,直到府中有多个下人看到小姐是乘坐马车回来的后,他才打发了马夫离开。
府里正是灯火通明,穆庾氏带着两个丫头一早便去南山上香,至深夜都未归,穆阎自然知道出了事,早已命人沿途追去,可惜那些人粗心大意的,只顾着往南山寺去问,却不知沿途多留意着些异样。故而几番查找下来,也是没有个眉目。
这会儿穆阎正与夫人在正堂等着一波又一波的回报,每每等来毫无进展的回报后,便失望的直叹,穆家今年是流年不顺啊!接二连三的出事。
菁娘这厢偶尔劝上几句,也是心急的不住向外张望。这会儿远远眺见穆景行和佩玖往这儿走,登时提醒穆阎道:“景行和玖儿回来了!”
正负手面壁的穆阎闻声惊转过头,果然见到一双儿女往这处走来,便急急迎上去,不待二人进屋便眼中放光的问道:“樱雪和你们婶母呢?”
佩玖正想从头到尾的复述一遍,却被穆景行抢一步道:“父亲,玖儿已是受了极大惊吓,不若让她先回房洗漱更衣,孩儿先将事情经过讲与您听。”
佩玖闻言先是一怔,心想大家生死未卜的,她哪还顾得上更衣洗漱这些。不过看到大哥扫量她身上的眼神,旋即便明白过来,大哥这是让她先回房换下他的里衣去。
穆阎与菁娘也点头,佩玖便不多言,匆匆行了个礼回汀兰阁去。等她将里里外外都换好,又简单梳拢了几下头发后,便急着又返回正堂。而此时大哥已然将事情的所有经过,都与父亲母亲禀告完毕。
穆阎与菁娘人在家中虽早猜到了她们遭遇不测,但眼下听完事件事,更觉凶险与后怕。菁娘两眼含泪的过来握上佩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就默默的望着女儿流泪。
眼下她也的确不适宜说什么,一不能庆幸二不能感怀,因着穆庾氏与穆樱雪尚生死未卜。
父子二人在一旁规划搜寻方案,菁娘就抱着女儿哭,哭着哭着,菁娘听到穆阎说要去报官,再多调度些人手。她便止了哭声,回头提点道:“将军,玖儿既然说那些劫匪是光天化日的杀人越货,且手法老道,相信定不是干了一回两回这等买卖!之前京中也有不少富户家中走失过人口,多是指向南山方向,而官府多年来却根本破不了案,想来那帮人也暗中给了孝敬钱!”
妇道人家虽是大门少出,但因着心思缜密精打细算,也时常能有些独道的见解。被菁娘这一提醒,穆景行当即赞同道:“母亲说的极是!”
他又回头看着穆阎,继续道:“父亲,此事若假手于人,倒不知找来的是帮手还是信使。若真是黑白勾结,官府指不定会先去给那些人通风。届时樱雪与婶母的处境更加危险。”
第76章
夫人与儿子皆有此一虑, 穆阎也感觉有理, 只是想到在茫茫南山搜寻两个人, 如同大海捞针!
一时急道:“你的两百余人手, 加上府内的百余杂人, 想在诺大的南山范围搜找樱雪与你婶母, 也是难如登天!既然不能找官府, 那便以我的令牌去调动军营旧部!”
“父亲切莫急昏了头!眼下您是在京师之地,天子脚下,不是战场唯您独尊!”穆景行适时的一盆冷水, 将穆阎浇醒。是啊,他险些冲动铸成大错。
穆景行接着提醒道:“官府许与他们有勾结,但父亲与孩儿的知己好友却不会!”
“你意思是要将此事广为宣扬, 联合众府的私兵?”穆阎当即有些忐忑, 若如此做了,那些人卖了他的面子定是会出人出力, 但待人找寻回来, 怕是两位女眷的名声也要闹坏了。
穆景行自是看出了父亲的顾虑, 然他心下有底。赵德海的舆情网早已布满京城, 京城的舆论如何搅动, 基本可由他来轻松掌控。
说通俗些, 若是赵德海想搞坏谁的名声,便是那人只上街买了回菜,也能被他胡扯出花儿来, 沦为荡妇人人唾弃。反之, 若是赵德海想帮谁挽回名声,即便那人流落风尘一点红唇万人尝,他也可尽情讴歌,将她塑造成明珠蒙尘的侠女红拂。
故而这口舌相传的闺誉之说,倒也不是穆景行最在意的。再说以那些劫匪的习惯,想是也无心女色,只一心劫财杀人灭口。
但要说动父亲,他便只有换一种说辞:“父亲,眼下搜山的那两百余人,也并非孩儿的心腹。即便我们不再刻意去张扬此事,也是纸里包不住火,与其如此,倒不如拼尽全力先将人给救回。”
“好!”穆阎终是被儿子说动,再无半点儿顾虑,“为父这便逐府去搬救兵!”说罢,穆阎便出了门。
随后穆景行也写了几封亲笔信,派人以急报形式连夜送往各府。短短一个时辰,父子二人便又集结了四百余人手,一百多马匹,就着夜色奔赴南山。
整整六七百人,在南山经过彻夜的找寻,终于在天亮前,将穆庾氏带了回来!而穆樱雪,却仍是未能找着。
天刚亮,柳家的人便来了。柳公子和父亲母亲皆听到了消息,担心的赶来。
穆景行和穆阎皆去了南山,家中只余女眷们在。柳家人听穆阎说穆樱雪还未找回,便表示要在将军府等待,直到事情有了结果才能安心回去。
等到太阳落山时,穆阎和穆景行回来,准备报官再争取些人手。事到如今,已派各府私兵搜了一夜,那些劫匪早听到风声了,回避官府已然无甚必要。
而就在此时,突然门房来报,穆樱雪回来了!
果然,在门房进来后不久,一个破衣烂衫的姑娘在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搀扶下,往这处蹒跚走来,二人旁边还有丫鬟小厮照扶着。
见这幕,堂内众人皆迎了出去,穆阎扶住女儿的胳膊,慌着问道:“这……这是怎么弄的?”
菁娘则从护卫手中接过樱雪,扶着她往屋里走去,“先别问这些,先让樱雪进去坐下,喝点热汤慢慢说!”
佩玖也赶忙吩咐了厨房去准备暖胃的热汤,想到樱雪大约有两日未曾进食东西,便又嘱咐她们蒸个蛋羹,补些养分。
进屋,穆樱雪边哭着边讲述了经过。除了将三人共同经历的部分又说一遍,之后便是她与护卫骑马一路狂奔。因着将军府的马匹占优,便是两人同乘一匹,也奔了近半个时辰才被后面的两个劫匪追平。之后一番激烈厮杀,护卫终将两个劫匪杀掉,而这时他们却发现已找不到回官道的路了。
漫无边际的荒原难以辨清方向,常常是自以为向着一个方向走,实则却兜了圈子。就这样走了两天一夜,才终于见到了官道,然后返回家。
穆家人与柳家人嘴上都说着“回来便好”“人无事便是大喜”,但穆樱雪却看到未来婆母眼中不时闪过的狐疑之色。樱雪知道自己与个护卫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独处了两天一夜,这是犯了柳家的忌讳。更何况那护卫和人厮杀时衣衫全破了,光着膀子,更是给了外人遐想空间。
送走柳家人后,穆樱雪回房洗了身子,换了新衣,然后回到偏堂,见穆阎与穆景行都还在。她便上前问道:“父亲,大哥,那个护卫呢?”
穆阎以为女儿是心中挂记救命恩人,便慈爱的安慰道:“樱雪啊你放心,那护卫拼死救你立了大功,为父已请了大夫为他诊治箭伤,如今正在房中休息,已无大碍。”
可说完这放在,穆阎却未从穆樱雪的脸上看到松泛的意思,而是见她敛眉凝绪若有愁思。便纳闷道:“樱雪,你还想着让为父再做些什么?”
穆樱雪抿嘴看了看坐在椅子里饮茶的大哥,想说却又忌惮着什么似的,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穆景行抬眼间,看到妹妹偷瞥自己,便将茶碗儿放下,代她回道:“父亲,看来樱雪是想让你帮她将那人打发出府。”
此言一出,穆阎立时瞪眼看着穆樱雪,不置信道:“那是雪儿的救命恩人!也是整个穆家的恩人!怎可能有这种心思?!”
穆景行勾唇邪笑,不再说什么,只抬着眼皮儿瞪着穆樱雪,似在逼迫她亲口说。
今日柳家人的反应,父亲母亲顾不上细细观察,可穆景行却格外留意了。且连樱雪当时的焦急,与对恩人的刻意疏离,他也尽收眼底。如今樱雪这神情的找来,一开口就问那护卫下落,穆景行便猜到了,她这是想要驱人出府好避嫌,给柳家递投名状表忠诚清白!
见被大哥戳穿心思,穆樱雪也没什么再避讳的了,便如实道来:“父亲,再有几日便是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可偏偏在这节点儿上却摊上了这种祸事,柳家人心里能不生芥蒂?”
“你……”若是平时,穆阎定要开口训斥女儿,可想想她刚遭此大劫,他又不忍骂出口,只虚悬着食指微微发颤。
樱雪则得寸进尺的继续说道:“父亲,女儿自小便被您教导要知恩图报,可是您又可知,对于女孩儿家来言,性命是小,名节是大!若是因为报恩,而惹得未来的婆母与夫君猜忌,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那你想怎样?”穆阎收回手,阴深的望着女儿,语气冷淡。
穆樱雪丝毫未在意父亲的语气,只沉浸在先前沐浴时梳理的各种处置后果中,并一一分析给父亲听:“女儿的后半辈子是要生活在柳家的,若是将这人继续留于将军府中,挂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那日后女儿每回回娘家来,不去关切问候吧显得失礼无情,去关切问候吧柳家人又会心中别扭。况且不论女儿去不去,只要回娘家,柳家人就会心里犯嘀咕!”
“而他自己呢,也会自持着救主有功,说不定还会三五不时的与身边护卫下人们提起,使得这桩丑事总也过不去!”
穆樱雪转头看看大哥,又道:“可若是如大哥所说,多给些银子将他打发出府,又怕他在外面拿着此事说嘴,搞得更多人知晓女儿的丑事,甚至还有可能给将军府扣上一个恩将仇报的帽子!”
说到这儿,穆樱雪蹙眉起来愁道:“故而这两样都不成……”
“你给我住口!亏你还知道是丑事!”
应声,就见穆樱雪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看到穆阎一张愤然至极的脸。接着穆阎双眼一眯,眸带狠色的问道:“得人恩情,又恐人宣扬,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救命恩人灭口?!”
“没……没没。”见父亲当真动了怒,穆樱雪也怯懦起来,小幅度的挥挥手,怯生生的道:“我……我这不是把各种处置可能造成的后果给父亲和大哥说说么,然后大家一起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呀……”
“毕竟……毕竟女儿日后在柳家是否能幸福,也决定了会不会给娘家添麻烦呀……”穆樱雪低着头又小声嘟囔一句。
穆阎这厢已是气的快要吐血,就在一个‘滚’字将要出口之际,突然被儿子穆景行劫了去。
“父亲,这个人对主忠心,且身手不错,日后就让他跟着我吧。”
穆阎转头看看儿子,这倒是个好法子。做护卫无多大前途,即便赏人再多金银,也只虚华于表面。而凭着他今日与那护卫的交流,可看出那是个真正的男儿,有建功立业的志向,只当个将军府护卫到底是糟蹋了。
第77章
南山乱匪, 乃京郊多年之患, 而因着南山山势绵延, 加之作案时间无迹可寻, 回回非但不留活口且又遍寻不到尸首, 官府始终无处下手剿匪。每回富户家眷出事, 官府都象征性的派些兵去, 然而回回落空而归。
而这回镇国将军府,只两日的时间,非但将三名女眷尽数救回, 就连劫匪亦是无一漏网的擒拿回京!那些个劫匪在酷刑之下当即便如实招了这些年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一时间镇国将军府为国除害的名声大噪,京城百姓们称道不已,富户苦主们更是感恩戴德。
两日后, 处理完家急的穆景行, 向圣上秉明后,再次上路赴北境。而这回可就走的不似第一回 时那般平淡了, 甫一打开府门, 便可见京城百姓们夹道欢送, 商贾富户们更是举府前来送行。
穆景行与父亲母亲妹妹一一告别后, 走到佩玖身边, 温和又带着几分逗趣的对她说道:“家中只你最小, 日后若遇到何难事,不要总想着自己去抗,能告予父亲母亲的便告予他们, 他们总比你有主意。不方便告予他们的, 便给大哥投信,若不急的就一一记到纸上,待大哥回来了为你出气。”
大哥玩笑中透着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佩玖明白他是真的不放心她,怕她会吃亏受委屈,便笑着挑挑眉毛:“大哥放心好了,玖儿定谨记大哥教诲,也会以大哥为样,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
穆景行眉眼含笑,抬手揉揉佩玖的头,然后转身上马。随着口中的一声“驾!”便绝尘而去,身后的两百余骑兵紧紧跟随,夹道两旁是京城百姓们由衷的祈福声。
与身后的队伍拉开几十步距离后,穆景行轻勒了勒马缰绳,放缓了些速度,回头远眺一眼,见家人仍站在门外目送着他。只是他已看不清他们的面目,渐渐的只成了一个个的点。
穆景行转回头时带着一瞬的落寞,既而是勾唇苦笑。刀枪不入?这世上哪里会有刀枪不入的人?只是有的人受了伤可以将伤口展示给旁人看,并被别人医治好。而有的人受了伤,却只能捂着伤口远离人群,兀自舔舐。
慢的这会儿,恭六与另一名侍卫便追赶了上来,一左一右的骑马伴行在穆景行身侧。穆景行转头看向右侧的那名新侍卫,正是穆樱雪的救命恩人,如今他的贴身长随。
“委屈你了,明明是我们穆家的恩人,可如今箭伤尚未痊愈便要跟着我上战场。”穆景行略带抱愧之意的说道。
想到妹妹为了维护自己的闺誉,而给柳家去报了护卫箭伤命中要害,回天乏术,恩人已逝的假消息,穆景行心下更添惭仄。只想着日后定要好好提拔此人,报答他对樱雪的救命之恩。
那侍卫憨厚的笑笑,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军府才是于属下有恩,属下无父无母一人漂泊,幸得将军府收留作了名护卫,自当拼尽全力保护家主。如今属下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大公子却肯给属下建功立业的机会,这可是属下往日求都不敢求的!报个假死而已,属下又不会掉块肉。”
见他心中并不计较这些,穆景行便释然道:“那好,你日后在军中就易名为彦七,如恭六一样,做我的左膀右臂。”说罢,穆景行笑笑,猛夹了下马腹,带着身后众人加快了行军速度。
将军府门前,看着行军的速度加快,望着他们的后身儿,佩玖心下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