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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蝶并未多想,松开手,也没说别的。
城月缩进被窝里,心跳得有些快,其实还有一点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刚躺下没多久,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城月脑子里还乱着,又有些隐隐的兴奋,故而又困又睡不着。
这种状态实在折磨,城月只好想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她想起她的帕子,今日也没做,这样怠惰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她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今天和楚星玩耍的画面上。
原来孩子是这么生的吗?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会很快就有孩子吗?
城月喜欢小孩子,故而对孩子也很期待。
后来思绪又乱七八糟地飘远,后来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是被一阵嘈杂吵醒的。
城月打了个哈欠,发觉她们已经穿好了衣裳。她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
好在衣裳的领子高,大家又各忙各的,也无人发觉她的异样。
城月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有人瞥见城月,便道:“她昨天是不是没回来?她不是去冷宫打扫吗?要我说,冷宫哪里需要打扫啊?只怕是找了个好借口偷懒吧。”
她的语气有些厌恨,在这地方呆久了,多少都有些厌恨。
城月低着头不做声,揉搓着自己手里的衣服,重复而麻木。
她好像确实是在玩,那个人也没说错。
那人切了声,又说起别的:“傻子真好啊。”
城月还是默不作声,另一个人说:“你少说两句吧,真要你当一个傻子,你也不见得愿意。”
……
城月听着她们说话,又开始走神。她在心里叹口气,自我安慰道:“虽然她确实傻,可是她认识楚星,她们不认识。”
她这么想着,又高兴起来。
·
楚星从冷宫里出来之后,又沿着宫里走了一圈,从一处门,走到另一处门。冷风吹在脸上,人才逐渐地冷静下来。
他今天回来得很晚,刘培恩有些着急。好容易看见他的身影,刘培恩简直松了口气。
“陛下可算回来了,可要用晚膳?”他还不知道楚星叫暗卫从御膳房拿的东西。
楚星摇头:“不用了,不想吃。”
已经吃饱了。
“好嘞,那陛下可要先休息?”刘培恩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宫门,“陛下,今年的祈福似乎日子快到了,陛下可要命人着手准备了?”
刘培恩提醒了他,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天坛祈福。
楚星跨过门槛,在龙椅上坐下来,沉吟片刻。
“照常准备吧。”他抬手,叫刘培恩下去。
“是,奴才马上叫人去准备。”他起身走进书房,那里还堆着折子。
又是一堆,需要他处理。
折子上的内容,大多也是说起祈福的事。
每一年冬季,皇上要去天坛祈福十三日。这是大昭的传统。
天坛设在京郊青台山,自皇宫出发要一日,加上来回的时间,每年要折腾半个月。
又是冬天,山上气温偏低,其实并不舒坦。
大约是觉得,这样才态度虔诚。
楚星虽然并不认同这传统,不过也没什么必要反对。不过是去一趟的事情,于他而言,没什么差别。
不过现在似乎有些许的差别了。
楚星合上手中的折子,余光看见桌上的蜡烛轻晃,这一去半个月,他的小猫应该怎么办呢?
小猫又吃不上饭,这么冷的天气。
楚星又沉吟,唤了个暗卫来,吩咐道:“孤不日要去青台山祈福,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暗卫低头听吩咐:“属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楚星笑了声,放下折子起身,“倒也不必你去赴汤蹈火,不过是一点小事。孤在冷宫有个相识,你每日带些吃食去给她,只说是楚星让你帮忙的。”
这个暗卫正是不久之前替他去御膳房办事的那一个,一听便明白过来。
“属下明白。”
只不过,听见陛下说出自己名讳的时候,还是心里惊了惊。
但是他的职责并不包括询问为什么。
“嗯。”楚星应了声,在阶前踱步,“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的话,属下阿一。”
“好了,下去吧。”
“是。”
阿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楚星这会儿觉得稍稍放了心,又回到椅子上,继续处理政务。
冬季有许多讲究,除去祈福,还有后宫的活动。如今后宫中,以李珠位分最高。
李珠还是派人来邀请楚星,毫无意外的,楚星拒绝了。
十几个女人凑在一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人轻声感慨:“咱们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被其他人呵斥,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应当谨言慎行。
这一顿饭吃得没什么趣味,散得也没什么趣味。最后各回各家。
临走的时候,李珠听见有人说:“陛下这辈子,会有宠幸我们的一天吗?”
李珠其实也这么想过,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今夜乌云密布,月亮并不明显。
琉璃劝道:“娘娘一直没有行动,这样下去当然不可。”
李珠睨她一眼,她收了声。
李珠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李珠还在犹豫纠结。
“再说吧。”
·
楚星临走前,告诉城月这事儿。
“陛下要去青台山祈福半月,这半月,我也要一起去,故而不能写和你相见了。”
城月点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楚星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的帕子肯定也做好了。”她举起手里的手帕,给楚星看。
她今日把手帕拿了过来,一边玩一边绣。
虽说楚星不懂绣花,但看她艰难地绣花,和歪歪扭扭的针线,也忍俊不禁。
城月撇嘴,“楚星是不是觉得太难看了?”
楚星摇头:“没有。只是月儿的刺绣,觉得和月儿很像。”
简单,又有些可爱,甚至有些滑稽。
城月听他这么说,当然高兴不已,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楚星道:“我托了一个朋友给你带饭,这半个月,你还是可以过来这里。”
“嗯,好。”城月的注意力全在她手里的帕子上,并未认真听他说的话。
他们安静地坐着,篝火安静地烧着,什么也不必说,就已经很安宁。
外面的风声很大,随着冬天的临近,京城的风也越刮越大。
或许过几日便要下雪了。
城月打了个哈欠,突然没了绣花的兴趣,她放下东西,靠着楚星,像黏在他身上一样。
“楚星。”
“嗯。”
“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她换了个姿势,抬起头来,“楚星,楚星,楚星,我觉得你的名字好好听。”
“为什么?哪里好听?”楚星顺着她的话问。
城月摇头:“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好听啊。”
因为喜欢,所以觉得好听。
城月靠着他的肩,头发披散下来,落在他胸口。他伸手,卷曲她的头发,盘在手指上,盘满了就松开。
很无聊的重复,但是乐此不疲。
按照他所学的,这是无所事事消磨时间。
城月靠了会儿,又爬起来去玩水。
水玩够了,又回来接着绣花。绣花绣累了,就靠着楚星睡觉。
城月头靠着他的腿,眼皮已经有些沉,“楚星,宫外是什么样子呀?你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