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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这辈子就这样了。
人人皆道嫁入皇家何等荣耀,但又有谁问过她的意愿?问过她是否愿意与他们分享自己心爱之人?
“不说他们了。”白凝霺轻轻一笑,面色郑重道,“霺儿,我打算教你管家。”
白凝霺愣了愣,她知道现如今府中中馈由姐姐掌管,但从未想过自己亲自主持。
白凝雪平静道:“我两个月后就要出嫁了。我出嫁后,祖母年迈断然不会再插手府中事物,唯一的人选就是二婶。可二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
“祖母不会同意。”白凝霺开口打断她。她上面除了姐姐,还有二姐、三姐,怎样都轮不到她。
白凝雪摇摇头,缓缓道:“我会说服祖母。有祖母在,二婶也不敢乱来。”
白凝霺沉默片刻,说道:“……姐姐,你让我考虑一下。”
白凝雪见此,便提着空食盒起身拜别。
她不能逼得太紧,左右还有时间,不急一时。(?
*
白凝霺撑着下颚,看着窗外天边的云彩,愁容满面。
她记得前世姐姐出嫁后,是由二婶主持中馈。只是,后来哥哥不知为何原因,一怒之下,带着祖母和潇儿搬到了丞相府。为此,他没少被言官弹劾。
她微微蹙眉,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在宫中姨母有教她如何管理后宫,想来和管家也是大同小异。只是她真的不想插手中馈,祖母便摆了,二婶绝不是省油的灯。
想想就累。
只是她不主持中馈,哥哥会不会又和二叔他们闹掰呢?
白凝霺忍不住唉声叹气,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
她记得她前世在及笄前,总共就没见过几次楚澈。可是这一世,见到那么多次不说,楚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未来孙媳妇一样炙热。
天地良心,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重活一世,白凝霺只想好好守着家人、朋友,助二哥登基。
至于嫁人,她从未考虑过,也不想嫁。
皇伯伯和姨母那么相爱,依然迫于压力,宠幸一个又一个女子。
她知道楚澈待她的一片赤诚,可谁能保证这片真心走多远呢?
白凝霺忽然觉得自己好难。
正想着,檀香突然一声轻呼。
清月皎皎的少年双手撑着后院墙沿,坐在不算高的墙头上。微微偏头,笑吟吟地看着屋中少女,微风轻轻拂起他颊边的碎发,眸中似有细碎星光。
白凝霺瞪大了双眼,璀璨的眼眸中满是讶然:“楚,楚澈,你……”
现在
白凝霺:。。。我不想嫁人,嫁人太恐怖,都无法长长久久。
楚澈:qwq
后来,
白凝霺:楚哥哥,我心口疼,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楚澈:!!!
=w=
白凝霺幼时是被扔出霍府的,原因后面说~
各位就不能留个言吗?作者菌总觉得自己在单机qwq
第8章
一时激动,忘记了称呼。
白凝霺连忙捂住双唇,试图掩饰。只是心里还是满满的疑惑。
他这是做什么?有门不走,偏要爬墙?
楚澈素白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墙沿上,双腿在空中晃悠,黑亮的眸中满是笑意。
小姑娘背地里竟然直呼他的名字。唔,感觉不错。
白凝霺拿起桌上的发带随意一绑,跑到后院墙下,仰头看着楚澈:“楚哥哥,你怎么在这?”
楚澈双手撑墙,干脆利落地跳下墙,姿态潇洒。
“这面墙过去就是我的院子。”
白凝霺:……
隔壁就是头狼,她现在和祖母提出换个院子还来得及吗?
楚澈看着她一脸纠结地样子,轻笑一声,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愁容满面的。”
白凝霺揉揉额头,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发现近日楚澈特别喜欢敲自己的额头。
“没什么,姐姐说要教我管家。”
楚澈扬眉一笑:“这不是好事吗?”
“但我的身世在白家有些尴尬,”白凝霺轻轻一哂,眸中朦胧一片,“这件事我万万不能接手。可我若我不接手,我担心管家权会落入二婶的手中……二婶素日与大房不合。”
楚澈沉吟片刻,唇边挂了一丝微笑:“霺儿,你可以找一个压得住你二婶的人来管家。”
“祖母?”
楚澈摇头不语。
白凝霺明眸转动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楚澈。
楚澈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是她。”
“可是她一直闭门不出,不愿见任何人。”
“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楚澈神色淡淡,黑眸幽邃,他很想将霺儿护在羽翼之下,可有些事必须由她亲自处理,“只有你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白凝霺垂下眼睑,前世今生她都对她名义上的母亲心怀愧疚,她甚至不知该以何态度面对她。
她想,她因该是厌恶她的。
楚澈轻叹一口气,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他没法帮她。
“公子,你来了,小姐在后院。”
楚澈面色不由一变,来不及和白凝霺打招呼,跑到墙边。
衣袍翻动的悉索之声响起,楚澈的声音跟着传来,隔着一道墙,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霺儿,我先走了。”
白凝霺嘴角一抽,这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霺儿,你盯着那面墙看干嘛?”
白凝霺转身,见是白泽,唇角弯起:“我在想,这墙为何不建高点,也不怕贼人翻进来。”
白泽哭笑不得,拉着她走进屋里:“哪有什么贼人?隔壁就是楚府,府中有头‘恶狼’,旁人哪敢来?”
白凝霺在心里腹诽,要是那头“狼”自己翻墙过来呢?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泽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缓缓道:“明日傅家举办了花会,你既然已回来,便随雪儿一起去看看。”
傅家?花会?
白凝霺双眸不由一亮,那公主岂不是也会去?
白泽好笑地摇摇头:“二公主也会去。”
白凝霺眉眼弯弯,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公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霺儿,明日若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欺负回去。”白泽神色淡淡,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眸中一片冰冷,“哥哥会替你担着。”
白凝霺垂下眼睑,残阳在天边绽开了最美的花朵,细碎的余晖洒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她勾了勾唇角:“哥哥放心,我并非善茬儿。”
*
次日一早,白凝霺便起来用过了早膳,梳妆打扮,然后带着怜香、和几个姐姐一起登上府里准备好的马车,绕过半座长安城,去往傅府。
傅府坐落在城西。
那一片都是勋贵世家。
与白家、霍家不同,傅家有今天的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傅家是后族,出过多位太后和皇后,就连当今圣上宣和帝的生母也来自傅家。
长安里,有些世家为此分外瞧不起傅家,认为他们是靠裙带关系上位。可傅府门前数年如一日的门庭若市,在朝堂更是占据了一席之地。
白凝雪把帖子一递,下人便引着她们进府。
一行人从抄手游廊下走过,沿路只闻花香四溢,数种花卉摆放得错落有致,布置得倒有几分风雅精致。
进圆门去后院时,白凝雪被一宫娥打扮的婢女叫住。
“白姑娘,我家公主约你一见。”
白凝霺眨眨眼,会意一笑,推了白凝雪一把,挤眉弄眼:“姐姐快去,别让二哥等急了。”
也只有二哥,能用二公主名义请姐姐。
白凝雪双颊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娇嗔了她一眼:“休得胡说。”
又看向白凝惋:“二妹,我去去就回,你看着她们些。”
白凝惜看着白凝雪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妒意,凭什么他们大房的子女就如此好命。
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情绪,上好绸缎织成的帕子被扯得不辨纹路。
白凝霺从花厅外面走进来,扫眼一看,只见的满厅红巾翠袖、粉面朱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
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真心、或假意地问候着所谓地闺中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