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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若不禁说了句:“装修很好看。”
郑不凡勾起了唇角,温声问道:“喜欢么?”
许东若点头:“恩。”
郑不凡轻舒了口气:“只要你喜欢就行。”
许东若抬眼看了看郑不凡,微微有些发懵——什么叫……只要我喜欢就行?这别墅是按照我喜欢的风格装修的么?可是,他装修这座别墅的时候,我也不在呀。
二楼东侧有两间卧室,一间朝北,一间朝南。郑不凡带着许东若来到了朝南的那间卧室。
许东若一走进去就被宽敞的空间和北欧式的装修风格吸引了。
这间卧室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衣帽间,郑不凡拉着许东若的行李箱站到了那个大衣帽间的门口,道:“这是你的衣帽间。”
许东若闻言立即扭头,瞬间两眼放光。
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衣帽间,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郑不凡边走边介绍:“这个也是衣帽间,不过比较小,恩……你应该用不上。这个是书房,面积也比较小,你工作的话先用楼下大书房。等三楼的工作室装修好再搬。”
皮具设计是匠人工作,需要非常多的工具和皮料,还需要独立的工作台做切割和缝纫工作,没有一个专门的房间,绝对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许东若在学府花园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一间主卧,她住;一间次卧,她弟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来住;另外一间就让她装修成了工作室。
搬来和郑不凡一起住是临时决定的事情,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今天不可能一口气把整间工作室全部搬过来,但是工作室里面的东西,她肯定是一件都不能舍弃——人在哪住,东西就要在哪——匠人的工具就好比剑客的剑,用得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自己的骨血手足,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弃,不然就相当于断手断脚。
还有,她的那些皮料全是她奔波于世界各地淘回来的,每一张都是小宝贝。
“我刚刚还在想我的那堆宝贝们应该放哪儿呢。”许东若双眼闪亮亮地看着郑不凡,惊喜道,“你竟然还装修了工作室?什么时候开始装修的?”
她还以为郑不凡是早就开始装修工作室了,刚巧被她赶上了。然而郑不凡的回答却是:“明天开始。”
“……”
显而易见,他是为了她才特意要重新装修三楼的某间房子,搞得许东若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用那么麻烦,我用这个小书房就行。”
“不行。”郑不凡态度坚决,“书房太小了,你放不下那么多东西。”
许东若伸手指了指那间小衣帽间:“那不是有架子么,我把皮料放这儿就行了。”
郑不凡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两个字:“不、行。”
许东若难以理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不行?”
郑不凡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那就让它空着。”
许东若:“……”这是什么逻辑思维?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回了句:“行,您说了算。”
“就这么定了。”郑不凡斩钉截铁,“工作室最快两天就能装好,到时候你就能把东西搬过来了。”
“好。”犹豫了一下,许东若还是说了句,“谢谢你。”最后,她又喊了声,“哥。”
整整一晚上,她都在犹豫要不要喊他“哥”。
她曾喊过他许多年“哥哥”,虽然她从未把他当成过“哥”。还曾有一段时间,她故意不喊他“哥”,而是直接喊“郑不凡”或者“不凡”,但他每次听到这种称呼都会纠正她:“喊我‘哥’。”
当着爷爷的面,她会板板整整地改正:“行,哥!”但只要爷爷不在,她的回答就变成了,“你又不是我亲哥,我凭什么喊你哥?”
这话听起来十分叛逆,相当欠揍,但她的重点不是“凭什么”,而是“你不是我亲哥”。
正因为不是亲哥,她才会肆意妄为。
但是……他却没有陪着她肆意妄为。
还有,十二年前发生的那年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道坎儿,她不确定他现在对那件事保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忘记了?还是不跟她计较了?或者,只要她不主动提起这件事,他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思来想去,许东若觉得还是把他当“哥哥”,比较保险,最起码这样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好不容易才重逢,她不敢再像十几岁时那样无所顾忌了。
郑不凡浑身一僵,仿若被人拿针刺了一下,沉默片刻,淡淡地“恩”了一声,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早点休息。”说完,他就离开了。
房门没关,他快步走了出去,推开了对面的房门,进去之后反手把门摔上了,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许东若吓了一跳,呆愣愣地看着对面房间紧闭的大门,略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说错话了么?
哪句说错了?
是“谢谢你”?还是那声“哥”?
过了一会儿,她长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别这么不知足,能回到他身边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关门声大可能也只是穿堂风吹得,不见得是他生气了。
轻轻地关上房门后,她先去衣帽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换上睡衣,她本来打算去洗个澡,但是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书房看看。
确实是一间很小的书房,但是装修一如既往地豪华,有股北欧贵族范。
木地板上铺着浅黄色的柔软地毯,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棕色的真皮小沙发,还有个配套的踏脚凳。沙发旁边有一盏复古式细长款落地阅读灯。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实木书架,书架前是配套的实木桌椅。
书架是空的,看起来好像没人用过这间卧室。
那张沙发看起来很舒服,许东若直接朝着沙发走了过去,打开了落地灯,正准备坐进沙发里感受一下,忽然间余光一闪。
在椅背和椅座的缝隙间夹着一样银色的东西,在落地灯的照耀下反射着明亮的光。
许东若把这件小东西从沙发缝里抠了出来,是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
这是,郑不凡的?
许东若蹙起了眉头,转身朝着书桌走了过去,一个抽屉接一个抽屉地拉开检查,但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又回到了卧室,继续翻箱倒柜地查,依旧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收拾的很干净。
仔仔细细地翻了大半天,许东若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掐着腰长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坐到了床边。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间卧室是主卧么?郑不凡原来是不是在这里住?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把主卧让给她?
还有,他竟然学会抽烟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套路深,先让小媳妇搬进自己的卧室,后面就方便了;不让媳妇儿用小衣帽间放皮料,是怕自己搬出去就搬不回来了【狗头】
……
今天发红包,祝大家三月顺利,平安喜乐!
第14章 当爱在靠近(三)
许东若睡觉认床,所以这天晚上她睡得并不熟,第二天早早就睁开了眼睛。
窗帘是深咖色,十分遮光,屋子里昏沉沉的一片,给了她一种现在还是深更半夜的错觉,于是又把眼睛闭了起来,结果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无奈之下,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惊喜地发现竟然已经六点半了,完全可以起床。
洗漱完,她换了身居家款休闲装,离开了房间。
她本以为自己起得挺早,但是打开房门后才发现对面的房门是开着的,直接能看到屋子里面——窗帘已经拉开了,卧室里一片明亮。
显然,郑不凡比她起得还早。
许东若朝着对面的房间走了过去,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叠指敲了敲门板:“哥?”
无人回应,房间里应该是没人。
犹豫了一下,她走进了房间。
落地窗宽大明亮。日出东方,澄澈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投进房间,温暖而明媚。
光线太强,许东若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残留的烟味。
窗户是开着的,纱窗很大,如果烟味很淡,按理说早就应该散了,但是现在却没有散,说明之前的房间中的烟味很浓。
紧着着,她看到了烟灰缸。
在床对面靠墙的位置放了张皮沙发,沙发前有一张茶几,茶几左侧散着点点烟灰,如同是雪山脚下的雪,烟灰缸就是那座雪山。
那是一个四方形的玻璃烟灰缸,此时此刻里面堆满了烟灰和烟头,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纪梵希打火机和万宝路的香烟盒。许东若拿起烟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只剩下一根烟了。
看来她昨晚猜的没错,他确实染上了烟瘾。
你为什么要抽烟呢?
工作压力大么?
但是很快许东若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郑不凡压根就不是那种靠着抽烟解压的人。
叹了口气,她将即将空了的烟盒重新放回了茶几上,转身朝着房门走了过去,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她又退了回来,把打火机拿走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整洁开阔。许东若一走下楼梯就看到了正站在灶台前做饭的郑不凡。
她故意放轻了脚步,想从背后吓他一下,但是她才刚一走进厨房,就听到郑不凡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老实坐着,饭马上就好。”
许东若:“……”不服气地“切”了一声,她坐到了餐桌旁,看着郑不凡的背影,问:“你还自己做早饭呢?”
“偶尔会做一次。”他的语气特别从容不迫,但实际情况是……一次都没有过。无论是不是休息日,他都是早上六点就起床,先去楼下健身一小时,然后上楼吃饭,那个时候杨阿姨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他直接吃现成的就行,吃完饭再上楼,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穿着西装去公司上班。
今天特意为了她亲手做早饭。
他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他做得鸡蛋饼。
但其实他已经好几年没下过厨了,都已经快忘了怎么做饭,所以今天就没健身,起床后直接来厨房了,想给自己多留点时间找找手感,第一遍做翻车了还能做第二遍,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起得这么早。
“你怎么起这么早?”郑不凡一边故作娴熟地揉面一边问。
许东若叹了口气:“认床,睡不着。”
郑不凡:“把你的床搬过来?”
“麻烦死了。”许东若无奈,“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家住?”
郑不凡语气坚决地纠正:“这儿就是你家。”
许东若拖着语调回答:“行,知道了,这儿就是我家。”
竟然不耐烦?郑不凡停下了揉面的动作,转过声,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来,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许东若一边起身一边问。
郑不凡没说话,等许东若走到他身边后,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这下弹得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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