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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八望着身侧的蛇颈,沉默了。
这大怪兽好大的胆,居然敢蹿到她身边来,不怕她杀了他?
卿八直起身,手中宝剑对着大怪兽脖颈比了比。
大怪兽歪着头望向卿八,一双眸子清澈懵懂,犹如孩童,尽是好奇。
这便是河神?
卿八挑眉,将宝剑凑得更近一些。
河神眸子弯弯,好似在笑,它头凑近宝剑,摩挲了下。
卿八沉默片刻,将宝剑插回背后刀鞘。
大怪兽急了,头探向卿八身后,圆舌试图去卷宝剑。
卿八一个翻身,离大怪兽远了些。
她取出宝剑,剑身对着大怪兽。
大怪兽再次靠近剑身,头依偎在剑身之上,像是依偎着自己情-人。
望着这一幕,卿八心道,这宝剑,估计也与瑶瑶有关。
看来李旷所言不假,大怪兽真的喜欢瑶瑶。
不过,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神智、但本能依恋瑶瑶的大怪兽,真的会在遭到瑶瑶拒绝后,一怒之下将她杀了?
卿八没急着下决定。
今天才第七日。
她有预感,第八日,会有重大转变。
大怪兽依恋地摩挲长剑,忽而急怒,退回河里。
卿八抬眸看去,只见岸边李旷下了水,站在水坝上往河中心方向瞧。
而这时,一道霜白色的长影破水而出,似狩猎的苍鹰般俯冲而下,朝李旷疾驰而去。
李旷瞬间退回河岸,手中刀刃连连发出,似激光枪般突突打在大怪兽鳞片上,这次李旷下了狠手,大怪兽身上立马出现道道伤口,留下红色鲜血。
鲜血顺着霜白的鳞片往下滑落,形成道道蜿蜒逶迤的画迹,犹如雪地霞光,耀眼夺目。
见李旷回到岸边,大怪兽顿时从狂暴而凶猛的攻击中安静下来,再次怂怂得缩回水里。
卿八若有所思,李旷若在岸上,大怪兽不会如何,一旦李旷下水,就会引起大怪兽狂化,难怪李旷将宝剑交给她,让她下水与河神搏斗。
她低头望着这宝剑,将它收起,再次潜入水中,从另一边上岸。
之后,她‘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起身,慢吞吞地往河坝那边走。
远远地,卿八朗声开口,“李旷,那河神跑得太快,我追不上。”
李旷猛地扭头,望向卿八方向,之后大步流星走来。
他问:“你怎么在这?”
卿八无辜地开口:“我被水冲到那边去了。”
李旷视线徒然锐利,似是要瞧见卿八心底。
卿八坦然回视,并时不时呼吸加重,并辅以嘴巴呼吸。
李旷眸光转暖,道,“宝剑给我吧,河神我自己杀。”
卿八后退一步,道:“宝剑还是我拿着吧。”
“你什么意思?”李旷道,“我李家传宗宝剑,你不想交还?”
“是的呀,我不想交还。”卿八开口,“而且,这是不是李家宝剑,还说不定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旷又问。
“你不该问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心底清楚。”卿八又后退两步,道,“你联合我杀村民,不过是顺便之事吧,你最终目的,是利用我取剑。你不敢靠近石碑,而剑又藏在石碑里,所以你需要有外人替你取剑。”
李旷往前两步,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是你先找上我的合作的。你别闹脾气,宝剑你想拿着就拿着。我们目标是一致的,你想活过半月,我想求得解脱,还有八天,别闹内部矛盾。”
“你说得对。”卿八点头。
李旷眼底精光一闪,身形忽而似猿猱般猛地蹿出,朝卿八扑去,同时他手中白光凝成长鞭,缠向卿八背后宝剑剑柄。
而在李旷动的瞬间,卿八往旁一纵,跳下河水。
手中长鞭缠了个空,李旷手腕用力,长鞭甩向河面,同时长鞭拆分成柳叶刀,似激光流般追向卿八。
卿八脚踩中水面,借这一蹬之力,又往后移,同时手握上后背,拔剑,手腕连甩,将刀刃流击飞。
之后,她任自己入水,借助水力托着自己,与岸边李旷对峙。
李旷不敢下水,望着卿八面色铁青。
他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水?你确定了?在这世界,唯有我与你站在一起,若你反水,整个世界的人,都将与你为敌。”
卿八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老是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说宝剑让我拿着,结果出手抢夺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不是你先反水?”
“至于全世界与我为敌?我一外来人到你们村,本就站在你们对立面,全与我为敌,又有何惧?”
卿八这话说得狂妄又傲慢,望向李旷的视线,更是犹如瞧什么跳梁小丑。
对上卿八的视线与神情,李旷禁不住瑟缩,下意识想避开。
意识到自己的退让,李旷目光变得凶狠,望着卿八,好似要啮人。
卿八瞧了片刻,任水流冲走自己,在与岸边相隔一定距离后,卿八潜入水底,再次踏上河中小洲。
李旷在岸边等了片刻,转身离开。
卿八重渡河面,上岸。
秋日阳光不烈,风吹到全湿的衣服上,泛起凉意。
卿八拧干衣服上的水,再次将生活道具卡列为第一要务。
衣服干得差不多时,卿八瞧见出村小路有村民往这边走。
这是李旷与她拆伙,让村民过来杀她了?
卿八沿着河往上游走,上游那边前往河边的路也有村民,通往田里的路也有村民。
从村从河边,一大片一大片基本上都是农田,农田里种着农作物,并没多少可遮挡地余地,想要避过这些村民偷溜回村,基本上不可能。
卿八重新下水,回到河中小洲。
目前看来,河中小洲最安全,河里有河神守护,这些村民和李旷不会下水。
确如卿八所想,村民搜寻得仔细,但都只在河边,将河边树木反反复复搜寻,回去后又来到河边反反复复搜寻。
晚六点,村民祭祀。
卿八也跟着村民回到村里。
因与李旷反水,卿八愈发谨慎,在与十字街隔了两栋楼房外,遥遥望向那边。
祭祀完成,村民进行最后一次强化。
这时,李旷指指卿八所处方向,道:“最后一个外乡人,在那。”
隔着黑暗与空间,卿八明明看不到李旷表情,却又好似瞧见李旷勾起嘴角,对她冷笑。
卿八也跟着冷笑,以为这样,她就会认输?想得美!
她转身就跑。
村民纷纷扛起锄头追。
卿八跳下河堤,钻进之前挖的地洞里,一部分村民守住出口,一部分村民钻进入口,往里边追去。
穿过主道,卿八将另一条迷惑人的支道拦住,之后从另一边出口钻出。
钻出之后,卿八快脚走到田边,一扯机关,河边入口那边立即只能进不能出。
卿八又回到稻草垛边,用打火机将稻草垛点燃,从出口往里边塞了进去。
守在假出口那边的村民瞧见这边动静,扛着农具往这边跑来,卿八见了,将燃烧的稻草往前一扔,干涸的水渠顿时燃烧起来,在卿八与那些村民之间,隔了一层火墙。
原来不知何时,卿八在那干涸的水渠里,埋了干枯的野草枯枝和稻草。
脚下出口又有动静,却是因稻草燃烧,通道里边氧气减少,烟雾缭绕,村民迫不及待想要往外逃。
不过河堤那边入口被锁,所有村民只能往卿八这边出口冲。
卿八就守在出口,出来一个抹一个,尸身往旁一丢,又出来一个抹一个,尸身往旁一丢,利利索索,瞬间就十几名村民没了性命。
剩余村民躲在出口附近通道,捂着鼻子咳嗽。
卿八见了,再次烧起稻草往里扔。
躲在通道里边的村民跑回河堤那边出口,那儿还有些透风孔,没那么难受。
卿八往里瞧了瞧,用土将这个出口堵上,之后不再管通道里的村民。
她折身,扭头瞧了眼火海那边的村民,快步走向河边,做出往河里跳的假动作,实则跳到河堤上,并沿着河堤往旁挪移,借助草木跃上柳树。
这颗柳树内蛀一个小洞,约莫有一米高半米宽,洞口一半盖着残皮,一半缠着藤蔓,将这小洞遮得严严实实,若不细瞧,轻易发现不了。
卿八之前便留意过,藤蔓没有丝毫扒拉过的痕迹,说明村民从没发现过这个小洞。
她自发现之后,一直没动这个树洞,便是为着今日。
是夜月明,照得河波粼粼,卿八躲在小洞后,借助月光将村民黑影瞧得一清二楚。
先是李旷带着村民追到河边,将河堤河岸树木搜寻来回搜寻几遍后,又去田里,去卿八之前挖过的出口往里探。
见状,卿八心道果然,那挖的地道被人发现了,幸好她谨慎,挖洞也喜欢真真假假,更不喜欢一劳永逸,不然就要被他们瓮中捉鳖了。
李旷带着村民来来回回寻了几次,约莫晚十点钟,再次一无所获,李旷和村民一道回村内。
这时,走到最后边的李旷忽然手祭出小刀,击向村民。
“李旷!”村长大怒,“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