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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曹达的病房出来之后,佘月跟着胡路又拐去了孟娇娇的病房。
推开门进去,马特和孟娇娇正毫无形象地对医生进行再三确认。孟娇娇关心的是“伤口真的不会留疤吗?”,而马特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追着医生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要不要再对他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真的觉得好像哪里被咬到了,浑身都疼,医生!”
医生一脸无可奈何,“刚刚全身都给你检查过了,的确没有伤口。”
马特仍然疑神疑鬼:“会不会有漏看啊?医生你刚刚看得太快了,我担心你都没看仔细。”
医生:“我是专业的……你不放心找别人给你看,诶,那边的是你熟人吧,让他俩都给你看看,多个人你多一分安心。”
虽然明白医生是被马特给烦透了,但是早早地预查到医生要往这边指的佘月依旧不讲社会爱地选择了躲开。
医生愣愣地看着落手空空的地方,再抬头看向佘月的时候双眼燃起了熊熊斗志!对不起了兄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好牺牲你一个幸福我自己了!只见他挥动食指迅速朝着佘月所在的方向追踪而去,整条臂膀发力,单薄的一指却舞出了华山论剑的凶险紧张。
而另一位参赛选手也丝毫不落下风,他灵活地转动身体,或简单地挪步,或大鹏展翅,一招一式尽显武学风采。在这场比拼中,他有自信不会落败,正是因为他知道,武侠的道义最终还是要回归本心,在拒绝帮助马特检查的意志上,他绝不认输!
5分钟后。
马特已经削好了两个苹果,他“咔嚓”一口咬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比拼继续。
10分钟后。
孟娇娇收起了手机,胡路靠着门框打了一个哈欠。
而这场赌上尊严的决斗最后也以双方力竭告终。
医生揉着酸痛的胳膊,对佘月抱拳道:“阁下身姿灵活,功夫扎实,在下佩服!”
佘月像模像样地回答道:“只因年轻尔!”
接着两人相视一笑,低头凑过去互相加了微信。
医生自我介绍:“我姓白,名木昆,今年26,单身。”
佘月恍然:“木昆,棍也。你这名字很别致啊。我叫佘月,少余多日,今年20,未婚。”
白木昆笑笑说:“你是没见过我其他几个兄弟的名字,和他们相比,我这个已经不错了。不过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解释。”
佘月大笑:“说文解字就是主观活动,还不是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哇!”白木昆上前握住佘月的手,“天涯何处觅知音,咱们真是太合适了!”
胡路只觉得头皮长草,拽住佘月的衣领向后拖,“什么合适?你们俩年龄就不合适!忘年交有意思?”
白木昆戴着口罩,只能看到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又圆又亮,若不是他自报26,可能都以为是大学新生。而白木昆的确就长得显小,长这么大最烦恼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弟弟,现在第一次有人把他当叔叔,这种心情怎么说呢……还不如弟弟呢!
“我有那么老吗?!我才26!”
在家在学校在工作中,就没人不把我当宝宝的!虽然并不希望这样来着……
胡路戴着一个黑口罩,一双桃花眼半眯起来还真有几分俾睨的气场,他指指佘月,“他虚岁20,也就是说真正的年龄才十几岁。而你26,四舍五入都要30了,一差都快差出个一半的年龄,还不叫忘年交?”
白木昆:“我数学不好,你等我算算……”
马特坐在孟娇娇的床边也开始掰手指,还不忘拉孟娇娇进学习小组,“30多减去十几,好像就是十几,胡路说得没错吧?”
他挠挠头,“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胡路冷哼一声,“本来就没说错。看你俩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佘月乖巧地和屋内三个忙于数学作业的小朋友说了句“拜拜”,就被胡路拖走了。
几乎是门刚关上,白木昆就从病房里冲了出来,指着胡路说道:“不对啊!你误导我,做减法的话直接拿我俩年龄相减就行了,你加那么多条件,算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正确答案!”
护士长本来是听到声音要过来警告的,听清楚之后一脸慈爱地对白木昆笑着说:“昆昆好聪明!你哥之前还特意嘱咐我说你数学差,不要让你碰数字核算,我看哪有他说得那么夸张,比我家李明强多了!”
白木昆眼看着护士长堵在他面前也追不上胡路二人了,就面向护士长听她说话,只是听到最后又很尴尬:“姐姐,李明今年才9岁……”
耳朵很灵的佘月走远了还是听到了这段对话,顿时笑得直不起腰。
“快快!”佘月扶着腰让胡路帮他一把,“刚刚高手过招舞得太厉害,闪着腰了。”
胡路哭笑不得,“那也难为你装这一路云淡风轻。”
佘月架在胡路肩膀上,“你见电视里哪个大侠比试过后显露伤势了?不都是快吐血了还得偷偷咽下去!这可是我们江湖人士的风度!”
“哎,不过我跟你说,”佘月偷偷往胡路耳边送消息,“白木昆应该就是楚州白家的小儿子,我妈之前和他家父亲那一辈打过交道,听说是特别大的家庭,很团结,而且特别护短。你小心他那十九个哥哥过来找你算账。”
快到电梯口了,胡路从佘月的包里掏出一个鸭舌帽戴上,“楚州白家?就是那个拳脚功夫特别厉害的白华山的本家?你怎么确定这个白医生就是白家的?”
佘月笑眯着眼,“你想听真话假话?”
胡路:“我想听废话。”
“错!正确答案是真话,因为‘佘同学从不说假话’!”
胡路:“这句话就是假话吧。”
佘月看了一眼电梯快到了,就不为难胡路了,干脆给他解释道:“他们家起名字太个性了,知道一个就能提溜出一串。就比如白华山,他本家兄弟五个合称‘五山’,没错,就是你语文课背诵的那个‘五山’。念出来有种浓浓的《笑傲江湖》的即视感。到他们的子辈,也就是和咱们年纪相仿的这一代,直接把兵器谱搬上来了,我手机里正好有其中一个的微信,痴迷考公务员,现在在市区街道办事处,叫白剑。”
胡路数了数,觉得不太对,“刀枪棍棒斧钺钩戟,棍排第三,白木昆上面怎么来的十九个哥哥?”
正好这时电梯到了,佘月趁势混入人群,也不知道是怎么灵活的走位,居然能在一众爱推搡的大妈大爷里挤到了电梯最深处。
佘月:“嘻嘻。”
胡路:“呵呵。”
出来的时候胡路接了个电话,他的经纪人小k得到了节目组通知,已经匆忙派车过来接他了。他们约好在地下停车场碰面,胡路就带着佘月坐电梯坐到负一层。
出电梯时,胡路说:“其实就算白医生有十九个哥哥我也不怕,我这不是有你呢么。”
说完,勾住佘月的脖子,“走了!大靠山。”
……
总导演从病房里出来,其中一位执行导演看大家情绪低沉,就撑起笑容说道:“还没那么糟糕嘛,几位嘉宾都算是小伤,咱们自己的工作人员也都没发现大问题,这些都是好事啊。咱们的节目还能继续拍,当务之急是一定要瞒住媒体,千万不要走漏消息,接着和几位嘉宾商议一下重新开拍的时间……”
“暂时没法拍了,”总导演打断他的话,“咱们这个节目有点邪性,这个问题得先解决了,不然再开拍又出事怎么办?”
“咱们都二十一世纪了,就别讲那些封建迷信……”
“我们不讲,其他人讲,其他人信怎么办?他们都不来,只有我们几个又能做什么?”
总导演烦躁地摆摆手,“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跟在后面的候导突然开口说道:“总导演,我一直在想曹达老师刚刚说的话。”
总导演转过身,“你是说,他建议咱们找佘月,说他能解决?开玩笑的吧。”
候导凑过去,“您别不信,佘月好像真的有些本事。听跟拍他的杰克说,佘月其实已经替咱们挡了一灾了,不然这次可能真的要丢命。”
“那,”总导演想了想,“试试吧。”
候导应了一声,就去联系佘月,走之前,总导演问他:“佘月那个人满嘴胡言乱语的,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对他印象挺好?”
候导想了想,回答道:“我也说不清楚。嘴里什么都能扯到一块去,还经常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按理说这种人怎么看都是很不靠谱的类型。但是很奇怪,和他稍微相处过之后就会隐隐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就是那种遇到问题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的人。所以我觉得,联系他没什么坏处。”
说完这番话,候导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这个社会,随意对别人交付一份信任是件很傻的事情,他也是在娱乐圈染缸里滚过一遭的人了,竟然还说这么天真的话。想到这里,候导的耳根发热,急忙低头找出佘月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终于被人接到。
“喂,你好。”
候导听着对方好像不是佘月,就问道:“你好,请问这是佘月的手机号吗?”
那边等了一会儿,回道:“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现在正在接受询问,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候导:“请问……您那边是?”
“这里是城东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