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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再次见到傅延的时候,他就不想待在那位刘哥的身边了。张玉知道自己毫无能力除了一身皮肉和omega的性别,靠着别人存活虽然是下下之策,但是选择一位好主子有时候也能有滋有味活着。
他从第一眼就知道傅延不是那种爱好**狎昵之人,但是跟着他找到全新居所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当刘哥他们试图丢下自己逃走的时候,张玉并没有大声呼喊。
他全身哆嗦的在寒冷夜晚等候,目睹傅延跟吴遂的厮杀。随着轰然的爆炸,张玉终于看清了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脸,火光中,不曾被玷污的冷白皮肤上雕刻精致无匹的五官。
俞砚确实难得一见的美人,除却不好相处的性格和暴力行为,放在嗜omega为追求的alpha种群中,这种姿色也会让人趋之若鹜,张玉如是想着。
他自以为隐蔽的行为,其实早被傅延发现了。
傅延小心扶着回过神的俞砚,同时警惕吴遂发难,出声道:“进来吧,别冻死在外面”
张玉确定傅延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缩着身子进屋。
这是一间工人的临时住所,四面透风,但是里面生了柴火不算太冷。俞砚用食指抵着太阳穴思考什么,他指甲和眼睛的异样缓缓褪去,指着张玉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想跟他走”
这个他自然是“傅延”
俞砚有点不高兴,他摸摸回温的身体,钻石还在闪闪发光,心想“这个omega不会喜欢上傅延了吧?”
“你不能跟他走,跟我走吧”
张玉有点没摸清楚状况:“去哪里?”
“去我家”,俞砚道。
傅延一听不乐意了,心说“这刚出狼窝怎么又要进去”,念在俞砚失去记忆的份上,他大力之气咔嚓一声掰断木桌角。
木屑从指尖扑漱漱落下,傅延把掰下来的桌角踢开,鞍前马后的照顾俞砚,又是烧热水又是递东西,就差捏肩捶背伺候洗脚了。反观吴遂则是一副别人欠他五百亿的臭脸,双手环胸,斜着眼睛说:“父亲叫我出来找你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嗯,我知道”
吴遂咂摸了一下嘴巴,觉得心中不是啥滋味,可能俞砚反应太平淡了,“无趣”
失忆的俞砚简直就是父控,一看见吴遂他就猜是俞静山叫过来的,果不其然。青年半张脸掩在昏暗的光线中,起身道:“我们回去吧,不要让爸爸久等了”
傅延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还差跟尾巴就能摇起来了。有着这么个人形巨物相随,俞砚老是往后边看,惹来吴遂不耐烦的啧啧声。
他打掉吴遂伸过来欲阻拦的手臂,大步跑向傅延。
自己的omega细细的呼吸中都是甜美的味道,傅延眼睛一眯笑起来,“小砚,你来啦”
“我来了”,俞砚回以浅笑,在傅延纳闷的视线中执起对方右手,用手指在掌心划拉几下,最后笑容明媚的跑回去。
这番动作自然一步不落在映入吴遂眼中,只是俞砚究竟写了什么字,吴遂也不得而知。他只晓得傅延后面没跟了,笑得跟多花似的愣在原地。
兜兜转转,俞砚还是回到了白房子里面,前面几日便是在禁闭室里面度过的。张淮前来采血取样本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每次一抽完血,张淮双眼放光的样子不禁让俞砚怀疑下一秒对方会不会拿把手术刀把自己解剖了。
这一日,吴遂忽然心血来潮说要给俞砚安排保镖,他提溜了十个身体精悍又长相出众的alpha来让俞砚挑选。
黑色的西装皮一裹,别说都还挺俊帅。俞砚啃着馒头漫不经心走过,最后回身随意一指,“就他了”
吴遂露出居心叵测的笑容,吩咐被挑中的alpha,“好好伺候我弟弟,他可是我和我父亲的宝贝”
“宝贝”二字一出,俞砚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他含着半块馒头皮扬长而去。
吴遂在后面笑得老奸巨猾,不知道脑补什么。
清晨,俞砚还在被窝里面,外头刚养的金丝雀就开始鸣叫,悠扬婉转的啼声随着俞夫人上楼的步伐而慢慢停止。
刚招募的保镖接过佣人手中的食物敲门,他站在房门口看着俞夫人进到二楼书房。
“大少爷,该起床了”
“哦”,俞砚迷迷糊糊睁眼,含糊不清说:“门没反锁直接进来”
alpha将拖鞋从床底下拿出来整齐摆好,然后用手背试了下衣服的温度,开口的声音醇厚:“大少今天要穿哪件衣服?”
“就蓝色的吧”
“嗯”,他把浅蓝色的上衣从衣架上取下码放在床头,进到浴室里面准备洗漱用具。
俞砚翘着一缕头发看着镜中人,含着牙刷跟泡沫,口齿不清:“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保镖像保姆”
男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能伺候少爷是我的福气”
俞砚呵呵哒,拖着鞋子回到卧室,欲要换衣服,突然指着门口说:“你出去”
alpha眸光闪烁,“又不是没看过”
“出不出去?”
“好”,男人念念不舍的再看一眼,“这就出去”
俞砚臭美的比划一番,头上那缕头发压不下干脆把脑袋凑到水龙头下面,他草草用毛巾擦干,踩着点出门。
青年带着高大的保镖路过客厅,看向正在看书的俞静山,语气撒娇一般:“爸爸,我今天想去外面玩一个小时,好不好?”
俞静山虚扶眼镜,微微抬首,不咸不淡道:“可以”
“谢谢爸爸”,俞砚步履轻快的转过长廊一角,从严防死守的守卫处出去。
他心情很好的跟守卫打招呼,后者瞬间将身板挺得更直如同标枪。
“延哥……啊不,小傅”,俞砚半捂着嘴巴小声说话,眼睛还在滴溜溜转着,“差点就暴露了,幸亏我机灵改了称呼”
扮成保镖的傅延带着宠溺笑意,“大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请问少爷接下来想去哪里玩耍,小的好打点一切”
“打点就算了,你别露馅就成”,俞砚抬手捏住傅延的脸蛋,眼前这张脸少了几分硬朗多了少许温和,手下触感仔细摩挲能察觉到丝丝不同。
“一张“皮”能顶几个小时?”
俞砚撑着下巴,“我看说明书上面写的是一周”
“老是捂着会不会长痱子毁容?”
“我从张淮哪里拿过来的,他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东西还是不错的。听说这款易容产品在末世之前隐秘流传,随着产出减少,现在张淮的存货也不多了”
傅延疑惑:“隐秘流传?”
俞砚卖了个关子,他跑进所谓富人区,坐在木制长椅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打量这一主一仆,俞砚接过傅延手中的手帕擦汗,话题急转:“被感染的人有没有治愈可能?”
傅延愣了片刻,“应该有,你就是例子,而且还是自动治愈的”
“所以张淮才频繁采取样本”,俞砚让阳光从手指的缝隙中穿过,曲起一个指节,“谁能想到这双手在一周以前是冰冷如死尸的”
“俞砚,要不要跟我离开这里?”
“现在不可以,我不能离开爸爸”
傅延克制住挠头的动作,压低声音:“俞静山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那个张医生现在简直就把你当人形供血机器,你爸爸也不阻止,说明他并不反对这种损害你身体的行为”
俞砚摇头:“或许爸爸不知道”
“你就自欺欺人吧”,傅延有点气馁道。
“我们不说这个”,俞砚站起身继续上前,“张玉昨天跟我说想要做些轻快的活来抵消每日食宿,所以我把他安排过去种地了”
“种什么地?”
“妈妈在周围开采出一片荒地想要种点耐储存的粮食,最近还在招募手脚不便的无业人士。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撒点种子施些肥总可以,既不是白吃白喝也能造福未来居民”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俞砚貌似无意:“他那天说要跟你走我到现在还记的”
傅延有点不明所以。
俞砚继续说:“我要防着,万一真的喜欢上要死要活非要嫁你怎么办?安排得远远的,让他想见也难见”
傅延:“……你吃醋了”
“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我也是勉为其难才答应的。我知道omega比beta吃香,但是你既然都亲过我了,就不能再随意喜欢上什么其他人”
青年抿着嘴角,用一副直白无辜的语气宣告情愫。
傅延快要被滔天的欢喜掩埋,但是他不得不保持作为保镖的操守,时刻保护少爷的安全不对少爷动手动脚。同时,为了不让人抓到破绽,傅延表情平淡像是在闲话家常,但是语气真挚:“戒指都给带上了,其他人连浮云都不是”
俞砚莞尔一笑。
那一刻,傅延的胸腔在砰砰震动,连空气水分阳光都不及眼前片刻笑意。他从没有见过俞砚这般纯真的模样,唇角挑起的弧度朦胧中透着一股学生时代的青葱稚气。
年岁增长心境不同所展示出来的神情也会有些微改变,傅延不知道这种纯稚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这次失忆事件中,傅延唯一高兴的便是还能看到俞砚的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