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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笙把报纸放下, “白家是开明的家庭, 亲事还要看白小姐自己的意思。”
“哥, 高省长家的二公子央人上门提亲, 还有我们学校的几个男生天天追白妤薇, 哥, 你就不怕白妤薇那天动心, 答应了?”
陈道笙正色道;“说说你自己,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念哪所大学,我看你还是跟白妤薇念一所大学, 你们关系好,彼此有个照应。”
“哥,我跟白妤薇好, 我们都是女孩子, 我要跟方崇文在一起,他念哪所大学, 我就念哪所大学, 他要出国, 我就跟他出国留学。”
陈道笙站起来, 走到窗前, “方崇文喜欢的不是你。”
秋风瑟瑟,窗下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凋零。
“哥, 我喜欢方崇文,我以后要嫁给他, 除了他, 我谁都不嫁。”
陈蓉对方崇文的感情坚定而执拗。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这间书房只有东窗和南窗,没有西窗,东窗对着后花园,夏季花园里亭台楼阁,池水湖石,名花异草,风景优美,西面颜色单调,楼下是临时停车场。
背后传来妹妹陈蓉的声音,“哥,你帮我得到方崇文好不好?。”
“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对你是一种伤害。”
你懂爱吗?等你懂了,一切都晚了。
窗外,一片肃杀萧瑟,满目凄凉,他揉揉眼睛,眼眶酸胀。
“哥,我不觉得是伤害,我爱他,我愿意。”
不知道妹妹陈蓉什么时候出去的,屋里光线渐渐暗淡,他一直站在窗前,耳畔回响着,“我愿意。”
陈蓉从小书房里出来,白妤薇等在门口,陈蓉拉着她去自己房间,进屋把们关上,白妤薇紧张地问:“怎么样,道笙哥怎么说?”
“我哥什么都没说。”
白妤薇拉着她,“你看你哥表情高兴吗?”
“好像不太高兴。”
“又好像心不在焉,没听见我说什么。”
白妤薇听见前面那句话,刚一激动,陈蓉后来的话,她又茫然,喃喃地说;“道笙哥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
“我哥这个人平常不爱说话,心里想什么,谁知道?不过我倒有个主意,能试出来我哥的心。”
白妤薇满怀希冀,“陈蓉你快说,怎么才能试出来道笙哥的心。”
陈蓉仰脸,“你帮我把方崇文拉进小剧社,我就有办法帮你试探我哥。”
两人耳语。
督军府
许妈从外面回来,林沉畹正穿校服,许妈赶紧上前帮她把校服衣襟抻平,“今天外头冷,小姐多穿一件衣裳。”,
几场秋雨过后,气温寒凉。
小楠从衣柜里取下一件深蓝呢大衣,林沉畹穿在校服外面,跟小楠去偏厅吃早饭。
昨晚,几位姨太太玩麻将到深夜,刚睡下不久,偏厅里,佣人已摆好早餐,只有冷大奶奶坐在桌旁吃早餐,林家的主人作息时间不一样,早饭,随时吃。
林沉畹走过去,叫了一声,“大嫂早!”
“六妹早!”
小楠给小姐盛粥,林沉畹掰了半个馒头,顺口问;“我大哥不出来吃早餐?”
大堂兄林庭铭她有一阵子没看见了。
“你大哥能吃家里的早饭?”
冷大奶奶冷哼了一声。
林沉畹立时后悔,她忘了这个茬,顺口问了一句,倒勾起大嫂的怨愤。
赶紧岔开话题,“百货公司秋季时装降价,大嫂不去逛逛。”
冷桂枝放下碗筷,拿手绢擦擦嘴,“我一年到头不出门,有几件衣裳够穿了,多了也穿不过来,六小姐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回屋了。”
冷大奶奶站起来走了。
她走到门口,跟进来的五小姐林秀琼走了个碰头,冷大奶奶出去,林秀琼在背后看了她两眼,“六妹,她怎么了?一大早就不高兴。”
林沉畹揪着馒头,“我说错话了,问她大哥怎么没出来吃早饭?她就不高兴了。”
五小姐林秀琼坐下,“六妹,她那个性子,你别往心里去,她跟咱们不亲近,以为咱们都看她笑话。”
“我看见大哥昨晚坐车回来了,难道又出去了?”
五小姐林秀琼看饭厅没人,悄声说;“大哥昨晚回房了,俩人又吵了一架,大哥半夜又走了。”
“难怪大嫂心情不好。”
五小姐林秀琼喝了一口粥,“六妹,少理她们的事。”
林沉畹先吃完,等五姐吃完一起上学。
学校后院操场的篮球架子旁,方崇文在等林沉畹,左侧的图书馆和一幢教学副楼维修,施工材料堆了一操场,外面顾的工人出出进进,校园里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不过快要完工了。
教学楼维修外墙,图书馆里面整个修缮。
看见林沉畹走过来,方崇文迎上前,两人站在篮球架子旁说话,方崇文说;“白妤薇找我,要我去她们的小剧社,我没答应,班任老师,学校负责老师都来找做工作,你说什么办?我去还是不去?”
林沉畹没替他拿主意,而是顾左右而言它,“陈蓉好像加入了小剧社。”
方崇文人老实,还想到这一层,经她颠簸,一下明白了,“那我告诉她们,我不去。”
林沉畹口是心非,“崇文哥,我看你还是去吧!不然得罪了老师。”
方崇文很坚决,“我不去,我回去就告诉她们。”
林沉畹期期艾艾的,“那你……你喜欢演剧吗?”
“我无所谓喜欢。”
林沉畹就放心了,其实她不愿意方崇文接触陈蓉,但如果方崇文喜欢演剧,另当别论。
放学时,下课铃一响,林沉畹跟唐昀玉一起走出教室,五小姐林秀琼来教室找她,探头往教室里看,六妹林沉畹跟放学的同学一起走出来,拉住六妹,“我方才还想你是不是又去老师办公室补课。”
林沉畹被她扯着往楼梯走,边说:“教授国文的沈老师已经把我落下的国文课补完了,五姐,你拉着我走这么急,要去哪里?”
“百货公司。”
林沉畹脚步一涩,“五姐,我还要回家改稿子,我没有时间逛百货公司。”
“二姐说百货公司新进一件洋货。”
“时装?”
林沉畹被她拉着极不情愿,二姐穿戴新潮,是引领潮流的摩登女郎,她们是学生,怎么比得了。
五小姐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林沉畹顿时脸红,禁不住诱惑好奇心,乖乖地跟着去了。
门口停着督军府的汽车,程东林今天没来,车里就司机刘师傅,五小姐林秀琼告诉刘师傅去易登路的大新百货,大新百货是外商开办的,卖洋货,时装摩登,旗袍是改良的,她二姐经常光顾这家店。
大新百货打烊晚,百货公司里顾客不多,少数顾客都是穿戴时髦的贵妇,有钱人家的小姐,林秀琼拉着她去时装柜台,妇女解放运动后,这家百货公司是头一家雇佣女性售货员,售货员会讲英语,礼貌客气,“请问两位小姐要买什么?”
柜台里贴着一幅画,一个摩登女郎穿着一件胸衣,光着胳膊和大腿,看一眼林沉畹脸红心跳。
林秀琼来时,风风火火,现在却有点难为情,指了指那副画,“我要这个,有吗?”
“奶.罩是这两天新进的货。”
林沉畹难为情地躲在她身后,售货员拿了两个奶.罩给她,督军府的姨太太小姐们穿戴时髦,里面的亵衣,穿的是一种新式的前面两排暗扣的紧身束胸小衣,这个时期大多数女人内衣里面穿肚兜。
林沉畹不好意思地朝左右看看,这时,百货公司人少,她们附近没顾客,只有一两位太太离着很远看时装,香水柜台有一个小姐。
林沉畹禁不住诱惑,拿起一件看,样式新奇,比肚兜布料少,比她们现在穿的类似小背心的省布,毕竟是年轻小姐,两人不好意思试穿,尺码不知道合不合身,林秀琼一向大手大脚,告诉营业员,各种尺码拿一件,林家人多,不合身送姨太太们。
两人走出百货公司,脸都红扑扑的。
回家,林沉畹直接去五小姐林秀琼的屋里,关上门,两人迫不及待地试穿,解开束胸的背心,换上奶.罩,顿感舒服多了,合适的尺码两人留下,剩下几件,林秀琼包起来,拿到客厅,给几个姨太太。
第二天,林沉畹穿着上学了,不过有点心虚,走在校园里,生怕别人看出来,五小姐林秀琼却昂头挺胸,像平常一样。
陈蓉听白妤薇说方崇文推了小剧社,跑来找方崇文,在学校的林荫道堵住骑自行的方崇文,陈蓉往自行车前一站,方崇文的自行车晃了两晃,林沉畹等他稳了,不慌不忙地下车。
陈蓉质问对方崇文,“方崇文,你为什么不参加小剧社?”
方崇文一条腿跨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垫在地上,正色地说;“我不喜欢演剧,浪费学习时间。”
“方崇文你不说实话。”陈蓉指着林沉畹:“因为她是吗?她不愿意你参加。”
林沉畹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选择无视她,方崇文道;“是我自己不想参加,跟林沉畹没有关系。”
陈蓉道;“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方崇文回头对林沉畹说;“上车,走了。”
林沉畹跳上自行车,方崇文绕过陈蓉,骑车走了,把陈蓉晒在道上,气得直跺脚。
当班长秦谷芳站在讲台上通知,教学楼粉刷教室的墙壁,整个学校停课三天,教室里一片欢呼声,把屋顶差点掀翻了,秦谷芳从来没有这样受欢迎过。
林沉畹给新生活杂志社投的稿子已经写完,反复改了许多遍,自己觉得没有可以删减改动了,她拿着短篇小说文稿,去杂志社找高树增。
新生活杂志社就在她每天上学经过的路上,离学校坐电车只有一站地。
下了电车,走五十米到了一个二层小楼,林沉畹看了一下门口牌子,大门左右两边各挂一个牌匾,左侧牌匾狂草新生活杂志社,右侧是牌匾黑体字通力公司。
林沉畹走进去,门房叫住她,“小姐找谁?”
“高树增,高编辑。”
门房指给她二楼左拐第一间屋子。
杂志社的楼梯是红木地板,踩上去有一种古朴凝重感,
林沉畹上楼后,看左侧第一间屋子门半敞开,正好看见高树增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低头写东西。
林沉畹轻轻叩了两下门,“请进。”高树增抬起头,瞬间惊喜,站起来,“林小姐,你来了。”
屋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比高树增年纪稍大,女的二十几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
林沉畹朝两位礼貌地点点头,两位没觉得奇怪,编辑约作者正常工作,高树增拉过一把椅子,“林小姐坐。”
又忙着找杯子倒水,林沉畹阻止,“高主编别忙了。”
高树增微微愣了一下,大概对她之前称呼高先生,现在又改了高主编,随即释然,之前是两人私下里称呼,现在是公事。
高树增坐下,拿过林沉畹的手稿,林沉畹的手稿工工整整,通篇没有一个错别字,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不长,高树增认真看,很快看完了,大大出乎他的预期,不由他不刮目相看,从稿子能看出女孩的认真,文笔清新舒服。
内容是写一个女性,高中毕业到成婚经历的故事,高树增惊喜的同时,有微微疑惑,毕竟眼前的女孩才十六岁,表达出来的思想却很成熟,他抬头注视她,看见她抿着唇,表情严肃,似乎很紧张。
不由笑笑,“真的很好,比我想象的好,可以发表,几乎不用改动。”
“真的吗?真的可以?”
林沉畹似乎不敢相信,她来时忐忑不安。
高树增肯定地回答,“故事构思新颖,可读性强,文笔细腻,非常好,这篇小说我会在下期刊物登载,这种短篇形式的故事,你可以接着写,各种题材,反应社会妇女状况,也可以尝试写长篇小说。”
林沉畹抑制住激动,“我一定努力。”
她有了小小成就感,好像人生从此有了明确的目标。
高树增又跟她约了稿,公事谈完,林沉畹告辞出来,高树增送她,从杂志社大门,走五百米,穿过马路,再走三百米就是电车站。
走出杂志社的大门,林沉畹站在台阶上,仰头看天,天空仿佛更蓝了,她欢快地蹦跳下了台阶,原地转了几圈,她今天穿了一身洋装,白绒衣、格呢背带裙,她转圈时下摆散开,极美。
高树增跟着她走下台阶,微笑地看着她。
马路两旁的人行道铺着厚厚一层黄叶,来不及清扫,林沉畹用脚踢着枯黄的落叶,走到树枝低矮处,她跳起来,扯下树上的还未及落下的枯叶。
高树增跟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面带笑容,似乎受了感染,他人高,抬头伸手揪了一片叶子,看天空飘过雪白的云,心中被喜悦充满。
林沉畹跑了几步,回身,“高主编,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过马路就是车站了。”
他找了个借口,“我在屋里写字,头晕,出来走走,不是单为送你。”
一辆汽车驶过,林沉畹突然想起来,“高主编,你前几天去火车站送人了吗?”
高树增有一秒停顿,答道;“没有。”
“阿忠去火车站送人了?”她又补充一句,“晚上。”
“没有。”这回大概有思想准备,高树增很快回答。
“林小姐大概认错人了,阿忠这几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高树增解释了一句。
林沉畹放慢脚步,心里奇怪,她没有看错,是阿忠,转念,跟高主编不熟,人家可能有不方便说出来的理由,没再追问。
两人横穿马路,林沉畹想着方才的事,突然,一辆汽车驶过来,汽车速度极快,朝林沉畹的方向开过来,高树增大惊之下,用力拉了她一把,汽车贴着林沉畹身旁驶过,林沉畹吓了一跳,半天没说出话。
直到两人过了马路,高树增还握住她的手臂,紧紧地,他攥得太紧,林沉畹吃疼,朝他的手臂看了看,高树增才知觉,松开手,一脸歉意,“对不起。”
林沉畹看着他,感激地说;“方才谢谢高主编,我走路太大意了,如果不是高主编,我刚才就被汽车撞到。”
“没什么,你以后走路要小心。”他叮嘱说。
她今天太高兴了,有点失态。
他看着她上了电车,她坐在电车靠窗的位置,朝他招手,“高主编,再见!”
他看着电车走远,心想,应该买一部汽车,或者先买一部二手车。
林沉畹哼着民间小调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客厅,六姨太云缨看见她,一把抓住她,屋里没有男佣,小声说;“昨天,你跟五小姐拿回来的乳.罩是哪里弄来的?”
昨晚,林督军到她房中用饭,她没出来,今天才听说五小姐和六小姐拿乳罩送给几个姨太太,她看了五姨太得的,很稀罕。
林沉畹告诉她在易登路哪家大新百货买的,六姨太忙出去招呼管家备车,管家陈堂一会进来,“六姨太,汽车让两位少爷和四姨太去戏园子开走了。”
“我坐黄包车去。”
六姨太带着侍女银凤出门了。
林沉畹回房,许妈和小楠都在屋里,许妈说;“小姐回来了。”
小楠问;“小姐不出门了?”
“不出门了。”
小楠拿来小姐家常穿的半旧的夹袄和散腿裤,帮小姐换上。
脱绒衣时,内衣掀起老高,许妈看见惊奇问;“小姐里面穿的什么劳什子?”
小楠嘴快,“奶.罩,新时兴的,还没几个人穿。”
“奶.罩?”许妈念叨一句,“里面不穿小衣了?这不是方便男人……”
林沉畹呵斥一句,“许妈?”
许妈尴尬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这张嘴,当着未婚小姐竟胡吣。”
许妈往出走,暗自摇头,现在时代变了,大街广告牌上的女人坦胸漏背,伤风败俗,把年轻小姐都带坏了。
图书馆和教学附楼修缮完工后,学校又粉刷了教学楼,放了三天假,这几天天晴,教室墙壁基本已经干透,等学生上学后,教学楼里弥漫着一股石灰味,同学们闻不惯石灰味,整个上午都开着窗子。
深秋,气温寒冷,教室开窗子,林沉畹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中午鼻子有点堵。
下午还没有上课,秦谷芳走进来,“林沉畹,校长找你。”
“校长找我什么事?”
林沉畹真想不出来,学校的活动她甚少参加。
“去了就知道了。”
林沉畹走到校长室门口,刚想敲门,忽然,听见里面说话声,一道声线略低的声音她唬了一跳,脚步往后移,想溜走。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
原来是那个主抓学校内务的老师,林沉畹只得跟着他硬着头皮走进去。
余校长看见她,满脸带笑,“林同学,这位是陈先生,还记得吧!”
林沉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陈道笙,“陈先生好!”
陈道笙点点头。
余校长对她说;“林同学一块去看看学校新修缮的图书馆和教学楼。”
林沉畹余光瞥见陈道笙坐在沙发上,朝她这边看,她对老校长,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参观图书馆和教学楼我就不用去了吧!我下午有课。”
余校长还没说话,旁边的主抓学校内务的老师说;“林同学,我问了,你下午是自习课。”
余校长语重心长地说;“林同学,陈先生为我们学校捐助学款,我们今天请陈先生来,就是要陈先生看看学校使用助学款的成果,上回在一起吃饭,陈先生你也熟悉了,做个向导。”
难道你们找不到路吗?要我当向导。
余校长打着哈哈,“陈先生请!”
陈道笙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外走,林沉畹退过一旁,给他和余校长让路。
余校长和主抓内务的老师还有林沉畹三个人,陪同陈道笙参观他那笔捐款的成果。
林沉畹想不到,他捐个款,后续还搞出点花样,只得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离开两三米远的距离。
余校长健谈,边走边介绍,“这是学校教学副楼,学生上实验课,音乐课都在这个楼里。”
进了大门,余校长指着一间小型礼堂说;“这里是学校剧社平常活动的地方。”
学校出于某种利益方面的考虑,特意打通几个教室,扩建了一个小礼堂,划给白妤薇的小剧社。
主抓内务的老师先一步推开剧场的门,林沉畹看里面舞台上有几个学生,舞台下坐着剧社成员。
几个人都看见台上好像正排练话剧,白妤薇从后台走出来,头戴着王后金冠,身穿欧洲晚礼服。
这时,一个男生从后台另一侧跑出来,手捧花束单膝跪在地上,大概只有林沉畹看出不对劲,那个男生不是剧社的,林沉畹见过,且牢牢地记住了他,这个男生就是哪天在小饭馆盯着她和高树增看的男生。
剧情大家都明白,这是一出男向女求婚戏码。
余校长好奇,问门口一个男同学,“这是排练的什么剧本?”
那个男同学有点懵,摇头,嘟囔,“不对呀!这不是今天要排的剧本。”
男生声情并茂地表白完,台下一片哗然,剧社的人起哄,“答应!答应!”
余校长皱眉,“搞的什么?”
这时,陈蓉跑过来,“哥,我们班级的男生向白妤薇表白,不是演戏,是真的。”
林沉畹本来跟在后面,站在门口,这时,挤到前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道笙,不意与陈道笙目光对上,林沉畹挑挑眉,意思是陈先生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