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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奇正听出她的潜台词,“丫头这是话里有话啊。”
穆弯弯哼了一声,“谁喜欢冷冰冰的商业联姻,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像我哥这么洁身自好的,选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又没有错,爸,爷爷奶奶不也是顺了你的意,你不能双标哈。”
穆奇正无奈道,“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弯弯打小就喜欢缠着她哥,兄妹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她突然这么大方到是奇了。
穆老夫人从回廊过来时,一眼便看见屋内多出的人,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秘书,没想到……
穆清烨拉着温雅的手晃了晃,笑意温柔,“奶奶,您要的生日礼物。”
儿子身边的秘书穆奇正自然认识,总裁和秘书之间的桃色新闻他听得见得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没有例外。
穆家几位大家长的表情并不怎么好,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温雅抛开门第差距带来的紧张,极力露出恬淡真诚的笑,“穆奶奶好,伯父伯母好。”
穆奇正咳了一声,“清烨,跟我上楼一趟。”
穆弯弯默默腹诽:还真让她哥说准了。
第七十四章 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穆奇正只淡淡看了一眼穆清烨以守护姿势护在身后的温雅, 脸上看不出是何情绪。
穆清烨低声道,“等我回来。”
许白韵勾了下嘴角,只是分开一会而已, 两人表现的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 她是不是也应该一同入戏,演绎一回恶婆婆。
许白韵正想调侃自家儿子对温雅过度在意, 穆弯弯先站了出来,“奶奶, 温姐姐是不是特别漂亮, 别的不论, 这样光是看着都觉得特别养眼, 而且她的美没有攻击性,我一个女孩子都特别喜欢。”
穆老太太拍了下穆弯弯的手背, “客人头一回上门,怎能让人干站着,让佣人上茶。”她头发已全白, 身形虽透着年老者的佝偻,那双眼却不显浑浊, 看向温雅时既无凌厉, 也无慈爱, 更多的是将她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招待。
“我年纪大了, 不喜欢太醇厚的茶叶, 自己随意倒腾了些花瓣晾晒做茶, 温小姐是年轻人, 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您太客气了,花茶最是解腻,又透着花瓣独有的清香, 泡水喝既美味又有情趣,摘花晒花都是兴致所至而为,光是这个过程都让人享受,您一定是心境开阔之人。”
穆老夫人抬手示意她坐下,“温小姐到是生了张巧口,只是人哪,活的年头长了,经的人事也多,别人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我一看便知,温小姐或许是个好姑娘,但是不一定适合我家清烨。”
穆弯弯刚想开口替她解围,许白韵按住她躁动的手指,“我头有些不舒服,去把我房间里的清凉药膏拿出来。”
“妈?”
许白韵声音略低,“感情不能只有一个人努力,你奶奶只是随便问些话,温雅若当真对清烨用情至深,不会这么轻易被吓退,你总要相信你哥的眼光。”
穆弯弯抿了下嘴角,看向另一侧面对奶奶发难依旧应对自如的温雅,她悄声问,“妈,你支开我不会想和奶奶一起欺负温姐姐吧。”
许白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来没有这个想法,你要是再这么拖拉下去,就不一定了。”
穆弯弯犹豫了片刻,想着这俩人那种心有灵气的默契,她默默离开。
哥哥担心温姐姐无可厚非,她也能从旁插科打诨不让家人为难温雅,但是如果不能让奶奶和妈妈从心里认可她,有些疙瘩便始终存在。
穆弯弯攥着拳头,温姐姐,你可一定要撑住。
“温小姐脖子上的项链到是漂亮。”见到温雅的时候,先是她那张脸引人注目,下一瞬视线便会被引到配饰上,钻石的华彩反射出的璀璨亮光难以忽视,到不存在谁盖过谁的风头,美人与美物相得益彰,同样令人瞩目。
钻石有些凉,手指触碰到切割面有种转折的生涩,温雅只知道项链价值不菲,只是看穆老夫人与穆太太的眼神,它好像还有非同一般的含义。
“是穆总送的。”
穆老夫人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儿子肖父,追求女人的时候大方的很。”
这话许白韵没法接,在她和穆奇正结婚后,因为她早年拍过的一场戏,他甚至买下一座庄园送给她做礼物,穆家的男人在金钱方面从来不会吝啬。
温雅手指描摹着钻石中间镶嵌的那颗水滴,“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得知这颗项链背后的故事?”
许白韵轻笑,“一场笑话似的悲凉爱情,不听也罢。”
穆老夫人:“前人之鉴,说出来让温小姐推己及人也不错。”
她们话中带刺,温雅立马没了刚才的求知欲。
从楼上下来的穆弯弯将玻璃瓶递给许白韵,干脆接了这个话题,“故事是希腊上个世纪流传的手札所记载,真实性不可考,我觉得就是拍卖行想抬高项链的价格故意给它编造出一个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
“这条项链叫公主之泪,公主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要远嫁他国,骑士穷尽家财让工匠打造了这条项链送给公主做嫁妆,公主抚摸着这条饱含爱人情谊的项链哭了一路,她身边的侍女被公主的真情打动,偷偷放走公主让她和骑士私奔,原本要与公主成婚的王子深感屈辱,让兵士将他们一起杀了,项链则从此当做他们的爱情象征流传下来。”
温雅:“……”听完之后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弯弯小姑娘好像不太会讲故事。
穆弯弯还在用吐槽的语气讲述,“听说上面镶嵌的宝石原本是圆形的,就是因为公主哭的太多了,宝石变成了眼泪的形状,比孟姜女哭倒长城还不科学,钻石密度那么大,公主的眼泪是硫酸吧,宝石也通灵了,还能自己选择外观。”
温雅抵唇压下唇边的笑,“是啊,都变形了宝石也没有脱落,那些金属爪也挺牢固的。”
穆弯弯深以为然的点头,“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故事只能骗傻子。”
许白韵:“你哥确实挺傻的,花了几千万将其买下来。”
穆弯弯:“……我哥那是情之所至。”
弯弯真是中国驰名双标的好妹妹。
穆老夫人喝着茶,观察着温雅的一举一动,她想给自己孙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也不会枉顾他的想法,总要看看这位温小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她家那个清心寡欲的孙子动心也是一种本事。
…………
另一边穆奇正将穆清烨带到书房。
他淡然自若的铺宣纸,加水磨墨,“说说吧,怎么回事。”
“就像您看到的这样,我喜欢温雅,想和她共度一生。”
“呵,喜欢?”穆奇正力度有些重,桌上溅落几滴浓黑的墨,“温秘书跟在你身边差不多五年,你们早先一起工作的时候我可从没在你眼中看到喜欢,现在突然动心了,咋着,你是打坐参禅呢,一朝明了自己的心,早干嘛去了。”
曾经的温雅于他而言便只是个得力下属,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挑战冰山系美人,后来有了变化的她却能轻易撩拨他的心跳,很奇怪对吧,像是换了一个人。
“因为她突然在某一日变成了我想要的那个人。”穆清烨看着那几滴分布不均的墨水,蹙着眉梢抽纸将其擦拭干净,“您要反对?”
穆奇正将墨条扔到一边,“我有什么同意的理由,你身边工作的人早先都做过调查,温雅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喜欢,你是穆氏的继承人,身边站着的人该是眼界经历跟你在同一个阶层的,温雅这种普通家庭的姑娘对你有什么帮助。”
穆清烨淡淡道,“穆氏不是薄暮西山的夕阳企业,需要我用联姻招商引资,跟另一个豪门强强联合,只是锦上添花,对穆氏发展来说意义不大,在感情方面我应该有选择让自己幸福的权利,撇开穆氏继承人的身份,我穆清烨依旧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创造另一个商业王国。”
“那是因为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穆清烨:“爸,我们大概是同样的起点,富二代嫌弃富三代不合适吧,归根结底不都是拼爹。”
穆奇正被他说的头疼,想端起严父的架子教训他,又恍觉往日对他施行散养的教育方式没有立起父权,而且他儿子的成长环境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认定的事情,他能不疾不徐的跟你分析的头头是道。
穆奇正有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你奶奶逼迫的太狠了,你学人家电视上搞什么契约婚姻,你跟温雅只是合同恋爱对吧?”
“不对,你儿子有洁癖有强迫症,不想做的事谁都没办法改变,我愿意牵手的人一定是因为我喜欢她。”
穆奇正讽他,“你妻子的身份意味着无上的荣华富贵,你怎么就确定她喜欢你的人,而不是你身后代表的利益。”
穆清烨沉默着没说话,别的靠近他的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没兴趣了解,但是温雅最早一定是被他男色所迷,毕竟是他先不动声色的一步步试探,先动心的是他。
“商业联姻也是为了利益,最起码我和温雅之间有感情,法律都规定婚姻自由了,爸还用这种谈生意的方式规定我未来的伴侣合适吗,您的政治思想也该与时俱进。”
穆奇正挥毫写了一个‘静’字,“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看不出那位温小姐有什么好的,但是能得你喜欢应该也有她过人之处,我不会过多阻挠你的选择。”
“谢谢爸。”
“才刚刚萌芽的爱情而已,能不能经历住风吹雨打还不一定。”穆奇正现在的反应跟他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冷淡并不一致,他把笔搁到笔架上,背着手往外走,“毕竟爸爸是过来人,情之所至,忠于自己感情的选择在外人看来可能难以理解。”
穆清烨低头笑笑,“我知道,您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要阻止我,家里的拦路虎是楼下那两位。”
“你明白就好。”公司能发展成什么样全看掌权人能力,联姻只是下下策,想要的东西就靠自己的能力争取才是正经。
穆清烨下楼时没看到她们在客厅坐着,有些诧异,佣人正在收拾桌面上的茶盏,“少爷,老夫人她们去后面的花房了。”
“知道了。”
穆奇正说道,“就算你奶奶和你妈不喜欢温雅,也不会这时候给她难堪,她们比谁都在乎你,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温雅,无非是怕她对你不是真心。”
“嗯。”穆清烨暗忖,他要担心的该是温雅的爸妈才是,依照中国人的传统心理,齐大非偶,温雅的父母如果真心为女儿着想,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他的身份反而是种阻碍,现在的大环境下,男女结合,倘若一朝离散,吃亏的都是女孩,如果他们觉得自己对温雅不是真心的,又该怎么办?
穆清烨摸着自己的鼻尖,还没发生的事他都开始杞人忧天了。
花房的姹紫嫣红超出温雅的想象,各种品种的花栽种在符合自己生存环境的土壤中,光照温度肥料打理的很是妥帖,厚重的琉璃被花映出各种色彩,鼻息中萦绕的花香却不刺鼻,温雅看了一眼上面运作的通风扇,再次感慨美好的存在大多都需依托于金钱。
因为花种繁多,怕看起来凌乱,中间用粗壮的藤蔓搭做架子隔开,暗灰色的藤茎上也缠绕着小巧玲珑的花朵,别有一番雅趣,再配合着下面用原木打造出来的桌椅,安插在各样花色中丝毫不显突兀。
穆老夫人是个真正的惜花之人,走了一路,她拿着个小铲子,拨弄着繁复的花瓣找寻下面的草叶。
许白韵怕她身体累着,一直搀着她的手臂。
穆弯弯与温雅落后两步,小声跟她说话,“其实真正喜欢花的人是我爷爷,这处花房最开始没有现在这么大,是奶奶一年年把喜欢的花加在里面,这玻璃房也就随年扩增,变成了今天这样。”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穆弯弯耸耸肩,“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但是听我哥说他们是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在结婚前都没见过彼此,之后的相处也是相敬如宾,没有想象中炙热浓烈的情感,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独有的细水长流式的感情。”
“所谓喜欢就表现在家长里短的细节,哪怕人不在了,一言一行也带着那个人留给她的痕迹,就像这处花房。”
穆弯弯恍然大悟,“爱屋及乌?”
“也许吧。”
穆弯弯:“我奶奶也是性情中人呀,温姐姐,你跟我哥之间是哪种啊,爱的轰轰烈烈还是平淡如水?”
温雅思索了一会,发现没办法定义,“你哥有点特别。”他人前人后有两副面孔,她都挺喜欢的。
嗅出八卦的苗头,穆弯弯立马兴奋起来,“怎么个特别法,我总觉得他是那种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人,而且他洁癖特别严重,领地意识也强,陌生人和朋友之间的界限标的非常清晰。”
“他小时候还剃过光头呢,我都没法想象我哥谈恋爱是什么样,我一代入他没头发的样子,就觉得他犯了色戒。”穆弯弯抓着温雅的手,眼珠子都在放光,“温姐姐,快给我说说嘛。”
一只手将温雅从她怀里拉走,“想知道什么,不如问我这个当事人。”
穆弯弯看到穆清烨立马蔫了,“爸爸怎么那么快就让你下来了,我们才刚说到重点。”
温雅脑子里还在回荡弯弯说的光头两字,穆总的中二期过的真是缤纷多彩,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从照片上回顾他曾经的青春。
跟儿子谈过话,穆奇正才用另一种眼神打量温雅,末了他突然笑笑,“原来如此。”
“弯弯,跟爸爸去奶奶那,别在这捣乱。”
穆弯弯:“哦。”她冲温雅晃了晃手机,有些私密话题她们可以偷偷聊啊。
花房很大,两人闲散的走着,很快就被他们抛开。
看不到前面的人,穆清烨才去拉温雅的手,“没有被恶势力吓到吧。”
“当然没有,而且她们跟电视上的那些豪门阔太不一样。”
穆清烨:“因为没有甩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