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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孟嬴的狐疑目光,王后笑得灿烂,“公主有所不知,前两日左庶长上呈奏书,为他家大公子求亲,左庶长乃朝廷重职,求娶公主也堪堪匹配,我和大王都觉得这门亲事正好。”
“为什么没人告知我一声?”孟嬴望向了嬴籍,口气七分震惊,却也带着三分怒意。
“现在不告诉你了吗?”嬴籍见孟嬴这语气,先有不悦了,“寡人也是等着你回来问询你意见,现在看你这样子,哪有点王家公主风范?”
王后适时打圆场,“大王稍安勿躁,这事关女儿家的终身大事,难免激动了些。公主想必不知道这左庶长家公子的人品相貌如何,要是知道了的话,也定然会同意的,臣妾看着就是极其般配的。”
“王后这般撮合我与左庶长家,恐怕别有居心吧!”孟嬴打断了王后的话,心中也开始明白了。
看样子王兄这么心仪这桩亲事,想必王后吹了不少的耳边风。
天下皆知,秦国四庶长之中,唯独左庶长不是王族大臣担任,而王后为了拉拢势力,极力促成这桩亲事,孟嬴岂会不知?
王后沉了下来,也严肃了起来,“公主莫忘了,当初可是你允诺由本后替你张罗终身大事的,现在难道公主想反悔。”
“我让王后张罗,可没让你做主。”说着,孟嬴朝着嬴籍跪拜了下去,“请王兄明鉴,这左庶长为国尽忠不假,但是其下大公子名声就连孟嬴身在后宫都有所耳闻,流连花街柳巷,还曾听闻杖死姬妾传闻,声名狼藉,孟嬴绝不可能下嫁于这种人。”
她是记得之前承诺过王后张罗的话,但是当时却没想到王后竟然会这么着急,竟然只在自己出宫这短短几天就说得大王都同意了这事。
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嬴籍闻言,却是狐疑的望向了王后,“此事当真?”他倒是不曾听过这种传言,王后说得百般好,此刻却是有些矛盾了起来。
王后连连辩驳,“大王,传言未必是真,何况这左庶长唯一不是王室大臣,陛下难道不想收拢掣肘?再说了,母后三年孝满,公主也到了适嫁年纪,总不能长留宫中吧?”
嬴籍听着,又陷入了沉吟当中。
孟嬴见王兄有所动容,这下更是急了,“王后你不要巧言善辩,你美其名想替王兄拉拢朝臣,谁不知道你家族与左庶长不同伍,想借我拉拢两边关系……”
王后听闻孟嬴的指责之后,忽然向嬴籍跪下,语气中尽是委屈,“大王,妾身从没生过此心,朝堂之事妾身从来不敢染指。公主不满意这桩亲事倒罢了,还这样陷害臣妾与母家之人,大王明鉴啊!”
“孟嬴。”嬴籍怒喝了一声出来,“平时任由你胡闹就算了,现在朝堂大事,岂容你胡言乱语?”
孟嬴面对秦王的怒意,她确实刚才着急了,但是却也知道这是王后有意为之的,“王兄,如果真要答应这门亲事的话,我宁愿宫中自行了断,也绝不遂了王后之愿。”
“混账。”秦王这下是这的动怒了,重拍了一下书案,“这就是你长公主之德?竟然这样让寡人失望?”秦王粗喘着气,由此可见愤怒,“去,罚你在佛堂抄写经书半月,不得出佛堂,否则重刑。”
“大王,那这亲事……”王后见秦王惩罚了孟嬴,却是担心起这门亲事来。
孟嬴却是不顾王后,径自叩首,“孟嬴领罚。”叩首完之后退出了这宫殿,只带着齐姬一人朝着这佛堂走去。
齐姬候在宫外,听得里面隐约传来秦王的怒吼声,听得心惊胆战。随侍在孟嬴的身边,不禁有些担忧,“公主,您何必惹得大王不快,本来王后就等着下绊子的……”
“我这次如果不惹得王兄重罚,只怕推不掉这门亲事。”孟嬴徐徐说,“只有重罚了,王兄才会知道我有必死的心抗拒,才会重新考虑这件事。”
可是,即便是如此,孟嬴的心里却也开怀不起来。在隐约之间,脑海之中浮现的是那个朗风霁月般的男子,持萧而立的身姿。
孟嬴脚步停顿了下来,侧身吩咐齐姬,“齐姬,你不用跟我一起到佛堂去了,我在佛堂半月,你就留在我宫中照看,有什么事情你即刻通知我。”
齐姬一时担心孟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领了声喏,按照孟嬴的吩咐做了。
大殿之中,秦王盛怒之后是死一般的清寂,没人敢开声,王后脸色也难看得紧。随后将那卷求亲的竹简拿过来,不安的说了句,“那陛下,这桩亲事?”
“你没看到她刚才那样子吗?”秦王的怒气显然还没消,“寡人真是太由着她来了,竟然敢这样以命威胁。”
“可左庶长毕竟……”王后还想说服秦王。
但是,秦王这次却是如同孟嬴考虑的那样,不得不重新面对此事,“此事暂时按下,”见王后还想发话,秦王又说:“寡人最宠这个妹子,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为此事闹出个好歹,先关她半个月,看有没有回心转意再做决定。”
王后语凝了下来,知道此事再多说无益了,只是对孟嬴恨得牙痒痒的。
从大王宫中告退出来,王后怒意大起,脸色如同冰霜凛过的一般。乳娘嬷嬷赶紧跟随上来,“王后娘娘,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让这孟嬴胡耍了一通。”王后愤怒说着,气得脸色都变了,“本来还看着她有些许用处,不赶尽杀绝,现在看来……”
“王后打算如何处置?”嬷嬷看着王后这般盛怒的模样,不敢妄自揣测。
却见王后神情之中带着一抹杀意,“她不是扬言要以命威胁吗?本后就如了她的愿,这不还有半个月时间吗?就在这半个月内,让她到地下去长伴佛前吧!”
嬷嬷噤声不敢言语,知道王后是下了杀心的了,只能急急跟随在后。
…………
月夜如勾,银辉洒落在宫道上,宫墙一道道的隔绝,在这幽暗之处,只见有身影一跃而起,却如鹘鸟一般,越过这宫墙上,悄无声息的潜入秦王宫。
这一夜,伍子胥奉命进秦宫查探,这后宫院墙几乎翻了个遍,也没见到那夜湖上泛舟的女子。
要她真的是公主的话,在这后宫之中应当很好找才是,可是翻了一夜,他身影在这宫墙上徘徊了许久不去,却还是没见着。
直到他想转身往回,据实禀报太子建的时候,却是不小心踢落了宫墙上的瓦片,惊动了这秦宫里巡逻的禁军,一时难以逃匿,却被越追越往这深宫里去。
宫里一片慌乱,孟嬴的宫中因为主子不在了,齐姬打理着一切,她也径自出来将灯灭了,只是在听得乱糟糟的追赶声,她也赶紧的将宫门给关紧。
在她转身的时候,却是从宫墙外面一道身影翻墙越了进来,顺势将手中刀锋抵触在齐姬的脖子上。
伍子胥威胁道:“不许出声。”
齐姬心里害怕,没想到外面在追的刺客会跑到这里来,现在孟嬴不在宫中,她一个侍婢又能怎么样,“你……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说着,抬首起来,却是见到眼前的男子面容熟悉。
忽然一下子想起来,“原来是你!”那夜岸边上和公主亲萧合奏的男子。
“是你?”伍子胥显然也认出来了这个女子,和孟嬴站在一起的,他这一趟进宫来也是为了公主的,“这里难道是秦国长公主的居住之所?”
齐姬点了点头。
伍子胥将武器收回,“冒犯了,我今夜特为此前来,”他说着,却是担忧的看着外面,“只是外面守卫赶得太急,我不得以要挟姑娘。”
他话才说完,宫门外却是有侍卫长前来敲门。
齐姬说:“我去拦下他们,你先躲躲吧!”她看得出公主自那夜泛舟归来之后的魂不守舍,这个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也担待不起。
伍子胥道了声谢之后,便藏匿在这柱子后面。
齐姬将宫门给打开,那侍卫朝着齐姬行了礼,“我等追赶一个刺客到此,怕伤及无辜,特来搜宫。”
“放肆。”齐姬怒声喝了起来,“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随随便便就让你们搜宫,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可是公主……”侍卫想再说。
齐姬却又怕他们真的冲撞进去,着急着喝令道:“现在这宫里我说了算,你们谁敢上前一步试试看?”
躲在柱子后面的伍子胥听了这话,心里却是狐疑了起来,“她才是秦国公主?”想着,忽然心里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太子建打算求娶秦国的公主,此刻方才想起这个女子那夜也确实是身着红衣,如此说来,与那夜抚琴的女子并无干系?
看来只是误会一场。
他想着却是转身,从宫里的寝室中开窗离开,不影响任何人。
齐姬在外想阻拦下来,但是奈何那侍卫长拿出大王说事,“因为今夜刺客之事,大王已经调遣了宫里精锐出来追查,你如果胆敢坏事的话,也一并处理。”
说罢,齐姬也根本阻拦不住这么多的侍卫,但是这宫里却是空空如也,也搜不出任何人。
在这些侍卫走后,齐姬却是想起了侍卫刚才的话,“秦王将精锐全部调离了,那是不是他此刻身边……并无防卫?”
忽然,她又有了一丝想法,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时?
宫里一时,波谲云诡。
却说这宫墙内出动精锐士兵来围捕今夜的刺客,伍子胥原本想要离宫的,无奈却只能往里走去。
只往越偏僻处走,有一处静立的佛堂,伍子胥为求躲得一时,便想也不想的推门进去,将门给紧闭上。
“谁?”佛堂里微灯如豆,从伍子胥的身后惊慌的响起一女声。
伍子胥转过身去将手一捂,正好捂在了身后女子的嘴上,也因此看清了她的容颜,“是你?”忽然的惊喜,他有些恍然的松开了手。
孟嬴也很诧异,居然又遇见了这个男子,“是你?”
两人同样惊,也同样喜。
但是,听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孟嬴的心里又狐疑了起来,“莫不是公子这次入宫,又为了其他目的不成?”说着,她忽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伍子胥有些不明所以。
孟嬴抬眸正视他,“我笑你大好男儿,奈何为贼。说,你今夜进宫,又是为了盗取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