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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逻鶻沉凝道:“剑南节度使也是我们的人,本王今日收到他的密报,他按照苏伯玉假传的圣旨杀了南诏王,并取下首级送给了南诏大王子。”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凤耀灵那日朝堂上,听到南诏动乱时就隐隐猜测出了这种可能,平静运筹帷幄道:“郡王安心,不过是崔元仍然在伪装,死了个南诏王,但还动摇不了我们的布局安排,我只要崔元和他夫人平安无事,我们的军队除了郡王的,就只剩下剑南道,你告诉他切记谨慎,这些时日注意自身安全,不可大意,南诏王此事,不像表面如此简单,苏伯玉极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史那逻鶻颔首:“本王回去后立即照你所言飞鸽传书。”
话音落后,凤耀灵见阿史那逻鶻还是眉头紧锁,微微笑了笑和缓气氛:“郡王还在担心什么?”
☆、第64章 局势明朗
第六十三章
阿史那逻鶻舒展开了眉头,看向他叹息摇摇头:“没什么,本王走了。”
凤耀灵颔首,亲自去送了他秘密离开。
十五日后,皇宫中紫宸殿,苏伯玉正服侍商凌月用午膳,信使传回了南诏平乱的情况的消息,信使气喘吁吁得入殿行礼,商凌月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急忙放下竹箸:“免礼,把信呈拿来。”
苏伯玉眸光暗凝,早在她说话时就走近信使,接过信转呈给她。
商凌月迫不及待打开,看到前半截面露喜色,南诏之乱终于平定了,可看到后面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眉心骤拧:“皮罗奴被杀,剑南节度使也被乱箭射杀!”
说着转向苏伯玉,难以置信:“皮罗奴怎么会死?崔元怎么可能会被流矢射杀了!朕派人保护皮罗奴,是为了让他平安无事,不是为了让他送命。”苏伯玉不是保证过此人一定能平乱么,究竟是他错估了人,还是其中有什么问题?
苏伯玉面色也是大吃一惊,向来一切都在掌控的面上浮现沉思,凝视她问:“信中可说了详细过程?”
商凌月本能晓得他这表情必然是假的,他能提前知晓南诏动乱的消息,必然也早就晓得了崔元被杀,却迟迟不说,不动声色将信直接给了他:“说了,他是攻入南诏王宫时中了孟舍龙的埋伏,被乱箭射杀的,后来孟舍龙提出和议,崔元的副将暂时代替他参与。”
苏伯玉接过细细看去,完了后面有沉重凝向她:“还请陛下节哀,战场上生死瞬间,谁也不能保证出战能万无一失。至于皮罗奴之死,信中也没有提及只言片语,如今孟舍龙已然自封南诏王,要继续效仿南诏先代各王誓死效忠陛下,在信中还表示要入京朝见,接受陛下册封,臣以为不如答应他,等他入京后再详细询问皮罗奴的死因。”
商凌月眉心蹙得更紧,生气道:“你这是要朕承认阴谋篡位的孟舍龙,朕怎么能答应!皮罗奴还是朕刚封的侍君,朕若不处置杀死他的人,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朕的威严何在?”
苏伯玉急忙恭敬道:“还请陛下息怒,耐心听臣说完。”
商凌月咬了咬牙,死盯着他:“你说!”刚刚看信她脑袋糊涂,苏伯玉支持孟舍龙,这皮罗奴只可能就是他暗中指使人杀的,亦或是孟舍龙。
苏伯玉冷静分析道:“商姒帝国需要的是南诏,只要其王臣服于商姒帝国,臣服于陛下,那孟舍龙和皮罗奴,谁做做南诏王又有何区别?如今皮罗奴已死,不论是怎么死的,他都对商姒帝国没有用处了,孟舍龙成为南诏王已是既定事实,他自封南诏王,还立即表示要忠诚于陛下,主动停战,要求义和,还南诏和帝国的西南边陲太平,这些才是陛下和商姒帝国所需要的。陛下不应感情用事,当为大局着想,皮罗奴死了,还可以挑选其他人为侍君服侍陛下。陛下想要为皮罗奴报仇,虽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但绝不能有损于帝国利益,陛下想要给天下交代,给郡王的死一个结果,也该本着对帝国有利的前提去做。”
说完恭敬弯下了腰:“臣斗胆直言,若所言不敬,还请陛下恕臣之罪。”
商凌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而且她冷静下来,也只能采取和他所言一样的办法,可此时她该露出愤懑不悦的脸色,沉默不语,也就这么伪装着。
良久后她似乎才想通了,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起来吧,你劝谏的对,朕是不该感情用事,甚至于置帝国利益于不顾。朕不该生你的气,阿兄不要放在心上。”
苏伯玉这才站起身子,恭敬凝向她:“刚才臣还有话没说,皮罗奴之死,只怕不必陛下询问,届时南诏大王子孟舍龙就会给陛下一个交代,陛下只需耐心等待他来京。”
商凌月眸光暗凝,这肯定是他和孟舍龙商量好的,皮罗奴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只是他想让她知道的死法,真相要永远被掩埋,故作被点醒,点了点头:“是啊。朕刚刚没想到这里。”
说完后,商凌月又想起了崔元,凝视他道:“他和他夫人为国捐躯,朕要好好赏赐,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白白牺牲了,此事交由你去处理,拟好了赏赐和封号拿来让朕过目。另外这职又空缺了出来,该由何人顶替,阿兄可有人选?”
刚才不觉得,现在她怎么突然觉得剑南节度使和他夫人死,总透着蹊跷,为何死的不是其他人,偏偏节度使就如此巧合死了?况且能当上节度使,崔元总是有几分能耐的。
苏伯玉领命后,恭敬道:“崔元的副将程德良臣以为可以胜任此职,他跟在崔元身边数年,战功卓著,亦有威望,且熟悉节度使诸多事务,能尽快任职。”
商凌月不假思索也不打算再跟其他人商量:“就用此人吧,阿兄传命让凤耀灵拟写圣旨,尽快让其上任。”
苏伯玉领命离开。
下午,到了凤耀灵给她上课的时间,商凌月将此事告知了他,苦笑道:“苏伯玉又如愿以偿了,我想不明白,他替换南诏王有何目的,你能想出来吗?”
凤耀灵早已提前两日就从阿史那逻鶻那里听到了崔元的死讯,闻言面色还算冷静,沉重凝视她:“有一事我没有告诉你,这崔元也是我们的人,苏伯玉此次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南诏王,还有崔元,要一箭双雕。”
商凌月先是震惊,随即一切疑问都有了答案:“苏伯玉还是在清除异己,稳固自己的势力!”
凤耀灵颔首,平静道:“是。他推荐的程德良必是他的亲信,而孟舍龙此后也绝对会唯他马首是瞻,从此以后商姒帝国的西南方就牢牢掌控在他手心中了,之前他只靠二十八万禁卫军和密布各地的眼线,如今又多了一只军队,崔元隐藏的深,还有人隐藏的更深。”
商凌月面上有了忧色:“防不胜防,崔元隐藏得这么深,竟然也被挖出来了,而此前根本没发现苏伯玉要动作的蛛丝马迹,现在他实力大增,等于是削弱了我们的势力,崔元训练好的军队如今落入了他手里,我们之前的布局又必须改变了,否则武力上就不是他的对手,日后要如何相抗衡。”
凤耀灵却并没有担心,凝视她微微笑道:“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程德良和孟舍龙不见得就一定会誓死效忠于苏伯玉。陛下要明白,他们会为他马首是瞻,有两个原因。”
商凌月不懂他的分析:“哪两个原因?”
凤耀灵凝视她茫然狐疑的蓝眸:“一是利益,他们和苏伯玉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苏伯玉让他们和他的利益一致,这算是苏伯玉施予他们的恩惠。二是畏惧,他们恐惧苏伯玉掌握的权力,生杀予夺,如陛下一样,他们的性命全部都由他决定。”
商凌月这下明白了些:“你说的是,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凤耀灵笑道:“你可想过苏伯玉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他们现在如此是因为没有第二个选择。如果你给予他们的好处比苏伯玉的更诱人,威慑更大,他们是会选择一直效忠苏伯玉,还是会转而忠心于你呢?”
商凌月茅塞顿开,骤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竟然还可以这么操弄人心,惊喜看着他:“你怎么想到的?”
凤耀灵微微笑了笑,恭敬道:“臣若连这点儿事情都想不到法子解决,还如何做陛下的帝师,当这个宰相,如何辅佐陛下对付苏伯玉这只狐狸。”
说话间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莫名的折服人心。
商凌月大笑起来:“得瑟!依我看,你也是只狐狸。”心中早上看到信后就有的担忧和沉重因他这样瞬间被弭平。
凤耀灵笑意微微平复,轻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透过弘文馆的窗户向紫宸殿方向望了眼:“陛下说错了,臣不是狐狸,是专抓狐狸的猎人,有臣在,纵他再是成了精的狐狸也逃不出手掌心。”
商凌月骤被逗得笑出了声,起身走到他跟前,向同一个方向望去,微微眯了眼:“这个比喻我喜欢!”
收回视线后,她叹了口气笑问:“要怎么做?空口无凭,总不可能光靠说的就让他们相信我,好处总得来实的,威慑也是得有真实力啊”
凤耀灵闻言转眸凝向她:“好处很简单,只这点儿,即使没有威慑,他们也会忠诚,只看你愿不愿意。”
商凌月愣了下,他说的如此简单,匪夷所思问:“有什么法子这么好使?”
凤耀灵平静道:“娶了他们二人,陛下日后还要充实后宫,多他们两人也不多。”
商凌月登时石化在了当场,满脸恶寒,本能反对:“这怎么能行!”
凤耀灵却是静静凝视着她,眸光风平浪静,宛若深潭不见心绪,一言不发。
商凌月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刚刚冲动说完就后悔了,蹙着眉心咬咬牙,眼睛丝毫不退让看着他,吐露真实想法:“我实在无法接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凤耀灵凝视她叹息道:“这里不是你的故乡,你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一直把你当做商姒帝国的皇帝,也一直在教导你,皇帝不能有任何私人感情,皇帝的存在就是为了商姒帝国,你还无法做到,但我希望你有一日能做到,否则面对苏伯玉,你要如何斗得过他?他是无欲则刚,毫无软肋,月儿,你呢?你觉得自己如何?你知道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的下场,你心中也清楚。”
商凌月顿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拧眉缓缓低下了头,怔怔盯着脚尖,良久后苦笑阖住了眼:“你让我想想,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凤耀灵轻嗯一声,未再说什么。
片刻后,商凌月却忽然又抬起了头,凝视他清贵俊秀的脸,笑得复杂:“可是人的感情又岂是说控制就能控制,我若是爱上了什么人,又该如何?我对人没有感情,如何又能接纳他们的身体?我娶了他们,不可能空置后宫就能达到目的。”
凤耀灵闻言,一字一字平静道:“届时我会杀了你爱上的人,或者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眼前,后宫的任何人对你而言都一样,只能是对帝国有利的工具。”
商凌月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心头有些发冷,可又觉得他的身份,他所说的又是对的,呵呵笑了笑,本打算转身到书桌旁学习,却转头瞬间又忽然看向他,冷静而柔婉地笑着意味不明问:“如果我爱上的人是你呢?你要杀了自己么?”
☆、第65章 女皇出手
第六十五章
凤耀灵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微怔了下。
商凌月见状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许多,收回含笑的视线,到了书桌边打开书,愉悦笑问他:“今日学什么?”
凤耀灵这才回神,走到她对面跪坐下,淡定自若道:“待来日你真的爱上我时便会知道答案。”
商凌月没想到他又打太极打了回来,噗嗤笑道:“我才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凤耀灵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笑道:“你非我,又怎知我是怎么想的。”
商凌月哼了一声:“你非我,怎知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凤耀灵看着她粲然柔婉的狡黠蓝眸,大笑起来,摇了摇头未再接下去,随即开始讲解。
晚上戌时,商凌月有所改变白日的谈话内容,隐去了凤耀灵,说了同样的事情,凝视他恨恨道:“皮罗奴、崔元的死绝对是苏伯玉操纵,他想要将西南方和剑南道的军队完全掌控在手中,这才是此次南诏兵变的真相,朕真是把他想的太好了点儿,他根本不是人,之前假惺惺的劝朕接受皮罗奴的求婚,原来不过是迷惑人的把戏,朕和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他可真是一手好阴谋。”
张玄真闻言面不改色,眸光依然平和,仿佛人世间任何事情都已经激不起他心绪的波动:“陛下可看了贫道那夜写的纸?那里便可验证你的推断是否正确。”
商凌月这才想起来,今天只顾着愤慨竟忘记了,摇摇头:“朕还没来得急看。”说罢就起身走到她放的地方找到那张折叠起来的纸,回到原位后打开看去。里面所写和她的分析几乎是相同的。
商凌月暗咬牙,苏伯玉能这么早告知张玄真安排,他的真实动作便要更早,气结凝向他沉重道:“朕就不该听你的,就该早些看了这张纸,崔元和皮罗奴也死不了。”
张玄真却是叹了口气:“陛下忘了贫道那日所言么,苏伯玉既然要杀,你便该忍耐,现在还不是我们出手与他相搏的时候。”
商凌月气结,心有不甘盯着他:“难道就让皮罗奴和崔元这么死了?皮罗奴撇过不谈,崔元却不该丧命,朕想不到他被杀的理由,他忠心耿耿地做他的节度使,又怎么碍着苏伯玉了?”
张玄真闻言一语道破天机:“苏伯玉杀他只有一个理由,崔元效忠的对象是陛下,而非他。”
商凌月方才本是试探,果真是他们分析的原因,只是不想张玄真竟然会说出来,皱了眉:“他保护的是商姒帝国的百姓,尽心职守地做他的节度使,何时效忠于朕了?”
张玄真凝视她真实心绪已经不会浮现的愤慨面容,笑笑:“陛下如此认为是因你被蒙在鼓里,并不知远在剑南道的崔元是你的人,连苏伯玉也只不过是杀了房相后才顺藤摸瓜,摸出了他,否则他还会深藏不漏,瞒过了陛下,瞒过了天下人,自然也能瞒过苏伯玉。如今剑南道到了他手里,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商凌月听罢,气得不行,冷笑凝视他不动声色眸子道:“现在说剑南道到他手里还为时过早,朕此次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会让他如愿。”
张玄真见状眸光暗凝,若有所思温和道:“陛下想要怎么破坏她的计划?”
商凌月笑了笑,胸有成竹道:“届时你就知道了,朕先卖个关子,到时你再评判朕的计策是否好,也算是朕跟你学了这么长时间的收获。”
张玄真眉心微动,想要跟他争夺剑南道么,不动声色笑道:“好。”
十五日后,正月将到尽头,孟舍龙率领着一队亲信,在南诏军队护送下平安抵达盘镐谢恩,早朝上,恭恭敬敬呈上了进贡的珍宝。
商凌月看着他那张自得的脸就想到了苏伯玉的算计,恨得牙直痒痒,强装着平和命人收下后,叹息道:“从南诏到盘镐数百里之遥,爱卿一路旅途劳累了,皮罗奴之死,朕甚是心痛,如今看到你,仿佛看到了他,朕心里才好受些。日后你就是南诏王,要替朕好好治理好南诏,平身吧,不必跪着,”
孟舍龙却是不起,依然跪着恭敬道:“能得见龙颜,臣并不觉辛苦。臣还有事禀报。”
“哦?”商凌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本能知道他想说的必然就是苏伯玉授意同意了的,听他言语探探苏伯玉的动态也可,诧异道:“说罢。”
话音落后,孟舍龙抬起头凝视正前方三大段高阶皇台上的她,痛心疾首道:“陛下不必为乱臣贼子痛心,皮罗奴不配得到陛下青睐。”
商凌月故作怔了下,不知他何出此言,皱眉道:“你此言何意?”
孟舍龙沉凝道:“皮罗奴和崔元密谋谋反,罪不可恕,臣在皮罗奴入京时发兵先下手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计划,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保护陛下和商姒帝国,所以臣才说他不配陛下挂念,他辜负了陛下的一腔信任。”
苏伯玉竟然还给他们二人安了这么个罪名,他竟要崔元连死都不得安身,商凌月愤怒,可面上只现出恰到好处的不悦:“皮罗奴和崔元已死,死无对证,你身为南诏王不可信口开河,谋反的罪名非同小可,若是你污蔑他们二人,朕绝不会姑息。”
孟舍龙赤诚仰望她:“臣绝不敢欺瞒陛下,若没有证据,臣绝不敢在此信口雌黄,还请陛下明鉴。”
如今不过是苏伯玉一已经安排好的一场戏,她该做的是要照他的剧本演下去,商凌月心知肚明,拧紧了眉心:“证据在何处?”
孟舍龙转身接过了后面侍从手中捧着的一个木匣,对她道:“二人秘密往来谋反的信件全部都在里面,还请陛下过目,除此外,臣还有人证。”
说完后,苏伯玉恭恭敬敬走下台阶到了他跟前,捧上木匣就返回了商凌月面前,弯腰行礼:“陛下。”
商凌月打开木匣,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封封信件,她明知是伪造的,但也只能全部拿出来,认认真真拆开看了看,随后递给苏伯玉:“阿兄认得皮罗奴和崔元的字么?这信是不是他们写的?”
苏伯玉接过细细看了几封,弯腰回禀:“这些字迹确属皮罗奴和崔元,二人信中言辞激烈,大逆不道,确有谋反之心,并已在谋划中。”
商凌月本还怀疑孟舍龙居心的眸色顿时生变,愤怒道:“皮罗奴他竟敢欺君还想篡国!还有崔元,枉朕那般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