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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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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婤回到沈家之后,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神智不清。

罗绬急得又是请大夫又是求神,“只要婤儿没事,我情愿短寿十年。菩萨,求求你救救婤儿吧,救救她吧。”眼见得沈明婤没什么起色,她是嘴唇也起泡了,眼睛也无神了,三魂不见了七魄。

沈相知道高元煜当众向林沁求婚的事之后,便明白沈明婤没有用处了,对沈明婤这个孙女失望透顶,对郑氏、罗绬等人失望透顶,恨恨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书本、笔架等物,全部砸了个粉碎!

沈相那张本来还称得上儒雅的面庞变了形。

他的计划全部被破坏了!他本来想的很美,只等沈明婤做了楚王妃,之后他便会集合沈家、柏家之力,将高元煜捧上太子宝座。将来高元煜登基为帝,他便是皇后的祖父、一言九鼎的人物,虽然名义上还是臣,但这个王朝实际上的统治者却是他。现在,因为郑氏、罗绬和沈明婤的愚蠢,他的计划泡汤了,全部泡汤了……

沈相独自关起门发了回疯,再出门的时候脸色阴沉能滴的水来。他一阵风似的去了内宅,将所有的侍女逐出,疾言厉色将郑氏训斥了一番,骂她胡乱惹事,不知所谓,郑氏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要替罗绬善后么?难道当着外人的面,我能不帮着她么?”沈相根本不肯听她解释,发狠道:“你不是要和镇国公夫人比么?你便和她一样吧,以后不许出门,更不许进宫!”郑氏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我不出门,不进宫,丢的难道不是沈家的人?”沈相冷冷的,“你丢人也比树敌惹事强多了!”沈相拂袖而去,郑氏扶着门骂了许久,“当初不是我娘家提携,你能有今天?你得意了,我娘家势力不如从前了,你便翻脸不认人了?你不得好死!”

沈相和郑氏这对老夫老妻翻了脸,沈雍和罗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开始沈雍只顾着替沈明婤请医延药,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上责备罗绬,后来沈明婤一直没有起色,大夫摇头,“七小姐如果自己不想好起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沈雍这才意识到心病还需心药医,把当天发生的事一一问清楚了,勃然大怒,质问罗绬:“你这不是坑自己亲闺女么?看看你把婤儿害成什么样子了?”罗绬梗着脖子和他犟嘴,“婤儿是我亲生的,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她生下来,我不比你疼她?她这个样子,最心疼的人是我啊,你还好意思冲我大喊大叫?”沈雍眼睛红通通的,似有火焰熊熊燃烧,“罗绬,你如果真的疼婤儿,就不会这么害她了!是你当众侮辱阿沁,给了楚王借口,让他有机会当众求婚,断了婤儿的念想!你难道不知道么?”罗绬当然不服气,和他大嚷大叫,两个人吵翻了天。

他俩吵成这样,沈明婤依旧无知无觉,软软的躺在床上,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沈雍虽恼怒罗绬,毕竟还是关心女儿的,叹道:“为今之计,只有去求岳父了。”

除了晋江侯之外,他想不到可以救沈明婤的人。

“求我爹做什么?”罗绬不懂。

沈雍一声长叹,怜悯的看了眼床上毫无生气的沈明婤,“岳父如果想救婤儿,是可以帮她达成心愿的。”罗绬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过来,沈雍也不理会她,吩咐侍女好生守着七小姐,他径自出了门,奔晋江侯府去了。到了晋江侯府,罗简出来接待的他,也不请他坐,也不命人上茶,冷着个脸,“沈大爷来了?沈大爷,你的母亲和夫人、女儿好本事,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的小外甥女啊。幸亏我小外甥女聪明机灵口齿伶俐,要不然,岂不是被她们三个人给害了?”沈雍心里装着事,自然不会跟罗简深究这些事,陪着笑脸问道:“大舅兄,请问岳父在么?我有事求见。”罗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找我爹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沈雍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苦笑道:“小女一直没有精神,想请岳父他老人家去开导她几句。”罗简不乐意了,“我爹是应该哄孩子的人么?沈明婤有祖父祖母,有爹有娘,怎么就必须得让外祖父去开导她了?”沈雍深深一揖,“大舅兄,婤儿最崇拜的便是外祖父了,还求大舅兄替我转告一声,求岳父务必去看看婤儿。”

罗简大喇喇,“成,我替你说一声。”

沈雍一则相信罗简的为人,二则惦记病床上的沈明婤,再三道谢之后,匆匆走了。

沈雍病急乱投医来了晋江侯府,罗绬却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沈明婳最聪明能干,命人去康王府知会了沈明婳。

晋江侯到了沈家的时候,沈雍热泪盈眶,“岳父,有了您,婤儿就有救了。”也来不及细说什么,便急急忙忙把晋江侯请到了沈明婤的病床前。

晋江侯身材高大,一袭玄色暗银蝙蝠纹蜀锦长袍将他映衬得愈加威严英武。他看了看床上清瘦无力的沈明婤,坐在床畔的椅子上,默默注视着她。

沈明婤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外祖父。”

晋江侯怜悯的看着她,“婤儿,你怎么了?”

沈明婤竭力挤出丝微笑,却比哭更难看,更令人心酸,“外祖父,我没有力气活着,我想死……”

“为了什么?”晋江侯稳稳的坐着,声音也是稳稳的。

沈明婤神色哀凄,声音低不可闻,“他,他要娶阿沁了……”

晋江侯眉头微皱,目光严厉起来,“婤儿,你暗中恋慕楚王,是么?”

沈明婤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

她的脸孔已经瘦得只有巴掌大了,憔悴不堪。

晋江侯见她这般痛苦,神色缓和了些,沉声道:“婤儿,两情相悦是佳话美谈,一厢情愿却是惹人厌烦。楚王这些时日天天上长樱街,百般讨好你姨父姨母,可见对阿沁是如何的爱重。他心里没有你,你忘了他吧。”

☆、第166章

晋江侯说的全是金玉良言,沈明婤却完全听不进去,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婤儿,楚王对曾你表达过爱意么?”晋江侯问道。

他声音不高,语速很慢,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很是清楚。

沈明婤更加哀伤,“没有,从来没有。外祖父,长大之后我很少能见到他,小时候……小时候总是他跟在阿沁身后跑,我跟在他身后跑……”沈明婤眼前仿佛出现三个小小的身影,最前面的小女孩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总是笑嘻嘻的,很讨人喜欢,一个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小男孩儿拼命追她,口中蛮横的叫“林沁,等等我”。他只顾卖力的往前追,却不管在他身后有一个没那么聪明伶俐、没那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惶急的叫着哥哥,一心只想追上他,和他玩耍……

“我也是外孙女呀。”沈明婤悲从中来。

“既然楚王从来不曾对你表达过爱意,也就是说,你只是单相思罢了。”晋江侯的声音平稳又冷静,“婤儿,你这样是病,得治。不过,治这病不能靠大夫,得靠你自己。”

“岳父,您别这样。”沈雍一直站在门口的,这时却忍不住了,出言央求,“婤儿是您嫡亲外孙女,您要替她做主啊。”

晋江侯冷声道:“沈雍,楚王是暗中勾引过她,还是向你和罗绬求过婚?”

沈雍愣了愣,道:“都没有。”

晋江侯冷哼,“既没有勾引过她,又没有求过婚,你让我如何替她做主?沈雍,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楚王就一定要娶她么?”淡漠看了沈雍一眼,“怪不得你和罗绬能把婤儿教成这样。罗绬蛮横,你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以为这世上之事都由着你们予取予求么?”

沈雍很是羞愧,却还是舍不得沈明婤受苦,低声哀求,“岳父,您看婤儿多可怜……”

晋江侯声音冷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敢不爱惜?闺阁中的女孩儿家,为了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便糟蹋起自己来了,把父母家族亲人全都抛到脑后。这样的外孙女,你还让本侯可怜她,为她做主?”

沈雍脸色煞白。

他没想到晋江侯说话会这般不留情面。

“婤儿还小……”他手足无措了,慌乱的辩解。

“就是因为还小,才要你这做父亲的教导。”晋江侯声音低沉,眉宇间闪过痛色,“若是已经像罗绬似的,大了,也嫁人了,生儿育女了,做父亲的再想管,还管得了么?”

沈雍不觉色变。

晋江侯淡声道:“仙居殿里发生的事,你便是当时不知,现在应该已是了然于心了。你让我来为婤儿做主,那你知道阿沁要做我如何做么?”沈雍心中迷茫,面有惭色,“岳父,我不知道。”晋江侯微微叹息,“阿沁先是让所有的人都瞒着我,后来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实在瞒不住了,阿沁还拦着我,不许我到沈家来训斥罗绬,她说……”晋江侯脸上现出温柔之色,语气也柔和了,“她说‘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要再为这些事烦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阿沁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啊。”

沈雍就算为沈明婤忧虑着,也不得不承认,林沁确实是懂事的,很为年迈的晋江侯着想。

“阿沁是个好孩子。”沈雍声音低低的,带着丝羞惭,“难怪岳父偏爱她。”

“我也是外孙女呀。”沈明婤小声的、可怜巴巴的说道。

晋江侯默默看了沈明婤半晌,站起身来,沈明婤本就显得瘦小,这时更是被他高大的身影给笼罩住了。晋江侯声音低沉又威严,“婤儿,你若是个好孩子,便想想自己的父母家族,忘记过去的事,重新做人。外祖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沈明婤哭成了泪人,沈雍不忍心,央求道:“岳父,婤儿这孩子实在太痴心了啊。反正婤儿和阿沁是表姐妹,不如效仿娥皇女英,如何?也是一段佳话。”他是一片爱女之心,虽然也舍不得沈明婤做楚王侧妃,可是这样总比她躺在床上等死强啊。

沈明婤眸中有了丝亮光。

晋江侯大怒,厉声喝道:“我罗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两个外孙女嫁给同一个男子,丢不起这个人!天底下的男人死绝了么,非要表姐妹共夫?”

沈明婤眼神又暗淡了。

沈雍急的流下泪来,“岳父,要说丢人,难道不是沈家更丢人么?我……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婤儿送命……”

晋江侯定定看了沈雍许久,凉凉的笑了,“我还以为,我罗起戎马半生,成年累月不着家,我算是最不会教养女儿的父亲了。今天见了你,我却是自愧不如。沈雍,要论起不会教养女儿,你还更在我之上!”

沈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晋江侯指着病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沈明婤,怒声道:“这如果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打醒她,骂醒她了,还会像你似的一味惯着她?莫说她只是沈家的孙女,罗家的外孙女,就算她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也不是这世上的男人她看上谁,想要嫁谁,人家就一定要娶她!婚姻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讲究两相情愿,从没有只要一方害单相思,另一方就要被逼着婚嫁的道理!”

沈雍被晋江侯训的哑口无言。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没道理的呢?不过是仗着晋江侯疼爱外孙女罢了。

晋江侯怒气冲冲的看着沈雍,看的他低下头去,没脸再面对晋江侯了。

“你父女二人好自为之。”晋江侯冷冷的扔下这句话,高视阔步,向门口走去。

“爹!”“外祖父!”罗绬扶着小腹圆圆的沈明婳,出现在屋门口。

晋江侯虽然正是满腔怒气,也注意到沈明婳身材有异,脸色稍霁,温声道:“婳儿有身孕了么?要当心身体。”安慰过沈明婳,严厉的看着罗绬,“婳儿是不是你叫回来的?她都已经有身孕了,你不让她好生保养,跑来跑去的做什么?”罗绬不服气,“她瞒得实在太好了,若不是今天见到她,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呢。”沈明婳见晋江侯脸上又有了怒意,忙笑道:“外祖父,我现在已经是五个月了,太医说胎很稳,走动走动是无妨的。而且,多走走还好呢,比总是坐着躺着要强。”

“好好保养身子。”晋江侯简短的交待。

罗绬见他还是想走,忙道:“爹,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您老人家本事大,就把楚王夺过来给婤儿吧,婤儿没他不行啊。”晋江侯气笑了,“怎么个夺法?”罗绬兴奋得两眼放光,“爹,您这做外祖父的拿出威风来,把林沁随意许给别人,不就行了?到时候楚王没有办法,不娶也得娶……”晋江侯眼光如电在罗绬脸上扫过,攥紧了拳头,沈明婳眼看着罗绬要挨打,忙挡在她身前,陪着笑脸,“外祖父,您也知道我娘这个人说话是不大注意的,您别和她计较。她的本意其实蛮好的,就是想让您阿沁另外许配一个妥当的人家,然后出面说服楚王娶婤儿。这样,您的两个外孙女都保全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晋江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才觉得沈雍令他生气,可是现在再和罗绬、沈明婳比较一下,却觉得沈雍简直能算得上是个好人了。

“好一个两全其美。”晋江侯怒极反笑,“先不说阿沁的婚事应不应该我当家,你们当陛下和太后是好糊弄的不成,当楚王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不成?”

“总要试试才知道行或者不行吧。”罗绬嚷嚷。

沈明婳满脸堆笑,“外祖父,这是娘的意思,虽然仔细想想似乎有不可行之处,不过,她也是一片爱女之心,您就原谅她吧。外祖父,我虽体谅我娘的心思,却也觉得这件事太艰难了,正如外祖父所说,陛下和太后英明睿智,可不是好糊弄的呢。”

罗绬见沈明婳不帮着她,着急了,“婳儿,你怎么跟我打起擂台来了?”

沈明婳无奈,小声告诉她,“娘,您说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要想。”罗绬瞪起眼睛,“怎么不可能?只要你外祖父乐意帮咱们,怎么会没可能?”沈明婳苦笑,“陛下和太后一向喜欢阿沁,若是没定下来还算了,现在都已经定了,哪里是说换人就换人的?”罗绬不服气的尖声嚷嚷,“怎么不可能?你外祖父是西北军的统帅,他手中握有兵权……”

晋江侯和沈雍同时变了脸。

晋江侯抬起胳膊,一记耳光沉重抽在罗绬脸颊上,“住口!”一股大力袭来,罗绬站立不稳,往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脸上一团火热,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屁股又摔得生疼,罗绬眼中金星直冒,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这眼泪不是伤心才流出来的,是疼出来的。

“爹,您打我?”钻心的疼痛过去了,罗绬才抬起头,不能置信的看着晋江侯。

沈雍沉着脸,“该打!罗绬,你扯别的还算了,提到什么兵权不兵权的,不打你打谁?”

沈明婳倒是同情罗绬,可她眼下最要紧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便不肯过去扶罗绬,柔声道:“娘,您确实不应该提到兵权,这个话请您以后一定不要再说了。”

晋江侯冷冷对沈雍说道:“你若不想为沈家招祸,就别给罗绬再说这种话的机会。”沈雍本就不喜罗绬,只是碍于晋江侯的脸面,才不得不处处让着她,这会儿有了晋江侯的话,底气便足了,恭敬的长揖,“是,岳父。”答应着晋江侯,沈雍心中盘算,是不是把罗绬送到山里去比较好?深山之中,她可以静静心,说不定便不会烦燥生事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把罗绬送走,自己耳根是清静了,可是两个女儿怎么办?算了,还是留她在沈家吧,不过,要把她看严实了才行,不能再让她胡言乱语,给沈家招祸。

沈雍这个人并不笨,他把仙居殿发生的事打听清楚之后便知道,如果不是卢氏、镇国公夫人、罗绬和郑氏等人,楚王便不会当众向林沁求婚。如果楚王没有当众向林沁求婚,他这婚事还有的磨呢,说不定沈明婤还有机会。说到底就是罗绬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罗绬不出昏招,沈明婤现在不会这样躺在床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罗绬,你以后别想再害人了。”沈雍暗暗下了决心。

罗绬被晋江侯打了,沈雍和沈明婳又不帮她,她觉得自己太凄惨了,父亲、丈夫、女儿没有一个向着她的,全都抛弃她了,忍不住大放悲声,“我真是命苦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沈明婤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下来,摇摇摆摆走到她身边,“娘,我陪着你。”罗绬一把抱住她,母女二人哭成了一团。

晋江侯又觉可怜,又觉嫌恶,脸沉了沉,转身要往外走。

沈明婳弱弱的伸出手,“外祖父,别走。您看着婤儿这样不心疼么?您就替婤儿说说好话吧,让阿沁大度些,把婤儿也接过去,表姐妹二人也不必分大小了,和美度日……”

晋江侯定定看着她,“婳儿,你怀着身孕,外祖父便不打你了。”

沈明婳脸白了白。

晋江侯的意思分明是说,如果她没有怀孕,会和罗绬一样,也挨一记重重的、无情的耳光。

“外祖父始终是更偏心大姨母一家人的。”沈明婳幽幽道。

晋江侯直视着她,“阿沁见了我总是开开心心的,她不光自己开心,还要逗我开心,不许我皱眉头,不许我管太多事,要我颐养天年。婳儿,你呢?”

沈明婳被问得怔了怔。

她每回找晋江侯好像都是有事,要外祖父帮忙……

晋江侯深深看了沈雍、罗绬等人几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罗绬和沈明婤还在抱头痛哭,沈雍满脸羞惭,就连沈明婳也觉得没脸再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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