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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娇娇一看她的表情就就知道和什么事有关了,她问道:“怎么?要定亲了?”
孙依依虽然害羞,却没之前那么放不开,她道:“还没呢,只是两家人约好了这几日挑个好日子相看相看。”
曹娇娇道:“你至今为止还未见过他?”
大周还算开放,而且孙家人也很疼爱孙依依,婚事大概还是会遵从孙依依的意思的,所以曹娇娇以为,孙依依定是看好了人,她父母才会与对方父母来往。
孙依依回道:“真人我没见过,不过画像是见过的,人看着温文尔雅,反正相貌是过的去的,听闻人品也是极好的,孝顺忠诚,虽然是贫寒子弟,我爹娘说是值得依靠的人。”
曹娇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孝顺忠诚风评也好,相貌也行,算是良配。
孙依依道:“也许就这两日的事了,我娘说我若是看好了,便将亲事定下来,等我嫂子进门了,我就能……能出嫁了。”
曹娇娇暗笑,看来孙依依对于还未谋面的准夫婿还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的,希望真人也不会叫她失望才好!
曹娇娇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
曹娇娇宽慰道:“既然你终身大事就在这几日了,我也不好强迫你陪我玩了,今日咱们两个好好聊聊,等到你定亲的事有了眉目了,我再给你备份厚礼。”
孙依依嘻嘻笑着,沉浸在少女的喜悦之中,她想起画像上那人的眉眼,心里甜蜜蜜的,只是不晓得那人见了她,会不会不满意。
孙依依走后曹娇娇去了曹工的书房里,曹工正在书房里忙公务,他本就少与外头的人周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曹娇娇有事找他商议也是极容易的。
曹工知道曹娇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所以停下了手中的事,趁空喝了口水,曹娇娇调侃道:“爹,女儿不来,你连水都不喝了,还不晓得这背后你怎么苛待自己呢。”
曹工指了指曹娇娇,笑道:“小丫头嘴巴像刀子,爹苛待你都不会苛待自己。”
曹娇娇哪里信,曹工疼她是京城内外都知道的事。
曹娇娇坐下道:“今日依依来了一趟,听她说定亲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曹工道:“这么快?”
曹娇娇说:“可不就是,我还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是没及笄的小姑娘呢,一小子就……”
曹娇娇越说越感叹流光容易把人抛。
曹工奇怪道:“你醒来的时候?什么时候?”
曹娇娇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她赶紧补全了话道:“女儿意思是说这日子过的太快,眨眼什么都变了,物旧了,人也旧了。”
曹工“哦”一声,道:“嗯,是这个理。对了,你来是为了依依那丫头的事?”
曹娇娇道:“不晓得薛瑄那人爹爹你查过没有,那人底细如何?”
曹工道:“薛瑄那个年轻人我和孙立聊过,十八岁中的举人,是个有文采的人,听说他在乡间人品也不错,要说我,就是出身低了些,不过出身也算不得什么,若是两人能成好事,爹也是喜闻乐见。”
曹娇娇道:“爹有画像么?”
曹工反问道:“你要画像做什么?我这儿哪里有他的画像,又不是我找女婿。”
曹娇娇嗔道:“爹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想替依依看看那人怎么样罢了。”
曹工不以为意道:“画像能看出什么,相貌都是不重要的东西,贵在人品。”
曹娇娇偏偏举例道:“若是歪瓜裂枣,爹也觉得可以?”
曹工“呵呵”两声,笑的极为憨厚,道:“你这性子,我还怕你找歪瓜裂枣?”
曹娇娇道:“哎呀怎么又扯到女儿身上了,不是在说依依么?”
曹工见曹娇娇有些害臊了,便道:“好好好,说依依,就算是依依,她父母自会疼爱她的,相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你着急个什么。”
曹娇娇再不好多说什么了,其实她就是想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她听过,却记不起来是谁了。
她好歹是重生过的,总能为孙依依参考个一二,也好避免日后不幸的发生。
曹娇娇见曹工这里打听不出什么就离开了,她才想起她还有一个依靠呢,曹娇娇跟院子里的人打了招呼之后便只身去了虞府。
曹娇娇兴冲冲的走到虞破焰的府里,因为接待的人都是聋哑人,所以说不出什么,只能领着曹娇娇去虞破焰的书房。
曹娇娇到了他书房门口之后,见房门紧闭,墨可正守在外头,她招招手,将墨可唤了过来,她问:“里头有什么人么?”
墨可心道曹娇娇真是聪慧,嘴上答道:“齐国公在里头。”
曹娇娇的眉头立马皱起来了,她疑惑道:“他来做什么?破焰何时与他有了来往?”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墨可低头,没看曹娇娇的眼睛,道:“可能是因为孟小公子的事吧。”
曹娇娇这才想起来,道:“原来是这事,齐国公进去多久了?”
墨可道:“有一会儿了。”
“那好,我便在外头等着吧,你不必去禀报了。”
愿执子之手(四)
墨可便依言邀曹娇娇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他吩咐了下人倒了热茶、放置了一些热腾腾的糕点。
曹娇娇调侃道:“墨可也学会照顾人了?”
墨可立在一旁岿然不动,道:“是主子吩咐的,小姐的喜好,主子记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齐宣便从里头出来了,虞破焰听力惊人,其实他早已感觉到外头有人来了,只是墨可没有禀报,所以他没想到是曹娇娇。
要不是来客人了,虞破焰也不会送齐宣出来,所以三个人正好在院子里相见了。
虞破焰见到自然是常态,两人几乎是朝夕相处,就差没有同枕而眠了,所以虞破焰见到曹娇娇一脸平静,只是眼里含着欢喜。
齐宣就百感交集了,今日他来就是为了感谢虞破焰孟虎之事,所以他对曹娇娇是愧疚、想念、自责等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齐宣像是台上戏子,表情丰富,而曹娇娇当真是戏园子里过路的人一样,她对齐宣的所有的情绪视而不见。
她径直走到虞破焰身边,等着虞破焰送走齐宣,然后和她一起进书房。
齐宣见曹娇娇来到了他身边,他咽了口气,道:“曹小姐,我……”
曹娇娇这才注意到齐宣身上来,她道:“怎么?齐国公有何事?”
齐宣酝酿了半天才道:“舍弟还在修养,已经好了许多,渐渐能认些人了。”
曹娇娇淡淡“哦”了一声,再没别的话了,反正虞破焰都会告诉她,那么她没必要从齐宣嘴里知道。
齐宣如此被忽视,心里自然是十分不悦的,只是许多事都是他错在先,他没有资格去责怪曹娇娇,所以他道:“曹小姐……以前的事,真是十分抱歉,齐宣再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曹娇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现在才给她道歉?不觉得晚了些么?
曹娇娇凝望着虞破焰回答齐宣的问题道:“不必致歉,事情已经发生了。”
齐宣理解是,事情已经过去了。
而曹娇娇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她的伤害也是实实在在的,不能消灭的。
齐宣咬了咬牙,不久之后,曹娇娇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齐宣沉了沉气息,道:“虞皇子,告辞了曹小姐……告辞。”
齐宣心如刀割,他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想追也追不到。
不过他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他要一鼓作气,让曹娇娇和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虞破焰看着齐宣赌气的背影,心里哀叹一声:曹娇娇岂会喜欢这种幼稚冲动的男子。
等到齐宣落寞的背影消失之后,曹娇娇挽着虞破焰进了书房。
虞破焰问墨可道:“我的吩咐你忘了么?”
墨可惊吓的跪下,道:“属下不敢忘。”
曹娇娇道:“是我叫他不许告诉你的,怎么?我想办贤良淑德的姑娘都不许了?”
虞破焰挥退了墨可,严肃对曹娇娇道:“娇娇,你记着,从今往后,只要是在我这里,无论大小事,我要你皆以自己为先,听见没有?”
曹娇娇有些莫名其妙道:“做什么这样严肃?不过小事一桩而已。”
虞破焰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他抱着曹娇娇道:“娇娇,我能留在你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日后我立足东宫之后必会尽量了结我俩的事,到了大虞,我不敢说让你一生一世无忧无虑,但是我保证我给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能应付的了的,所以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任何事都以自己为先,即使是一杯茶的小事,我也不许你委屈了自己。”
曹娇娇此时才开始感知到即将分别的惆怅,只不过那是必须面对的境况,只有分别才能换来长久的相伴。
曹娇娇重重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日后我必定会照顾好自己,在你的面前,我事事以我自己为先。不过到时你可别嫌我自私了。”
曹娇娇说罢吐了吐舌头,虞破焰将她的丁香小舌含在嘴里,而后又在曹娇娇软软的粉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道:“你只要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
曹娇娇捶他一下道:“说的好像前方有狼有虎似的。”
虞破焰圈着曹娇娇的腰道:“比虎狼还可怕的是人心,我知道你一向不爱同那些人纠缠,只是虎有伤人心,必要的时候,你的聪明完全可以派上用场。”
曹娇娇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嗯!派的上用场的!”
曹娇娇明白了虞破焰的意思,所以日后她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因为这样就是给虞破焰省了麻烦,这样就能叫虞破焰少操心她,多专注于朝堂之事,他们日后也就更顺风顺水了。
曹娇娇勾着虞破焰的脖子,几乎是吊在他的身上,一方面是因为虞破焰的脖子暖和,她的手掌放在那里舒服多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吊在他身上省力气。
曹娇娇道:“将才齐宣来说什么了?”
虞破焰抱起曹娇娇,放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道:“大虞的神医早来了,现在已经为孟虎治疗许久了,听齐宣说现在孟虎好了许多,只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休养。神医说孟虎适宜到安静的地方养病,齐宣告诉我孟虎父母还不知此事,他也不打算瞒下去了,他准备把孟虎送回去养病,听闻孟虎双亲年后经常来信,齐宣说他不知如何答复,怕是孟虎双亲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曹娇娇觉得齐宣只要遇到家人的事就十分延宕,孟虎溺水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瞒着孟虎的双亲,曹娇娇不知他是体贴还是懦弱。
“齐宣现在知道这件事孟柔所为吧?”
虞破焰替曹娇娇理了理发丝,道:“孟虎虽记不起那日的事,但是齐宣早就知道真相了。”
“怎么说?”
虞破焰将他给齐宣出主意诱孟柔杀人的事说了一遍。
曹娇娇手上的力气变大了,她恨恨道:“孟柔好狠的心!齐宣算是有点良心,要是他冲进去的晚,孟虎又得遭罪。”
虞破焰轻声道:“良心……不知是福是祸。”
曹娇娇明白虞破焰的意思,齐宣如此护短,对亲人珍若性命,确实不知将来是福是祸。
虞破焰酸溜溜的问道:“齐宣喜欢你,你可感觉到了?”
虞破焰说的这样直白,曹娇娇忍不住笑出声,道:“吃醋了?”
虞破焰眸子里有说不清的意味,他凑在曹娇娇耳边道:“你说呢……”
曹娇娇笑的璀璨,他点着虞破焰的额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的,跟你说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