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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路迪,锦歌是她亲姐姐。也许,他认为,长得像,就是亲的姐妹吧。事实也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会长的相似呢?更加巧合的是,她们俩,都姓莫,好像真的是亲姐妹一般。莫忆苍心里在一霎那也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旋即又被对锦歌姑娘的担心给替代了,时间,剩下的不多了,明日再找不到,她就要回去烨城了。
“忆苍姐,你怎么了?”路迪觉察到莫忆苍的不对劲,不由得担忧地问她。
“没什么,在想,若是她没来,我便要回城去找她了。”莫忆苍确实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既然锦歌姑娘没有经过柳叶镇,这说明,她还在烨城!
“那,忆苍姐,你要回去了么?”路迪眼里闪过一丝不舍,旋即又被清明代替,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说实话,他已经开始舍不得这个姐姐了。
“嗯。路迪,我要走了。”莫忆苍说完了这句话,心里竟然依依不舍起来,一股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地方,她待不过一日而已,竟然这般舍不得离去了。
“那……”路迪话已经说不完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是挽留她?还是去送她?还是问她,还会不会来?这些,会不会太莽撞了。
“等我找到了她,我就带娘亲一起来柳叶镇看你!”莫忆苍是聪颖的姑娘,她自然是猜得到这个少年在想些什么。她摸了摸路迪的头,笑着对她说。
“那好,一言为定哦!”路迪暗淡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回来,他顺着忆苍的手,往她的手心里蹭了蹭,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嗯,一言为定!”莫忆苍眼眶温热,缓缓松开了盖在路迪头上的手,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重重地吐出一句话。虽然她知道路迪看不见她说了什么,但是,她相信他能感受到。
莫忆苍留下了家里的地址,与路迪挥别。因为路迪告诉她,如果他遇见了她要找的人,就把她带回去。
莫忆苍想,也许路迪根本就带不回她,但是也没关系,只要锦歌姑娘路过柳叶镇,路迪绝对会知道的,那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放心的缩小范围了。
再回头望一眼,那茂密的树林里,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有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斑驳地洒在莫忆苍白皙的脸上,她是笑着的,长长的睫毛隐着眼眸,一闪而过的晶莹中带着些许不舍。
不知不觉,烨城已经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眼前,莫忆苍低头望去,脚在地上摩挲着细细的沙石,又回到了这里了。
昨日经过的地方。她在这里画下了那张烨城的简图,现在,那些灰黄色的泥土沙石还似乎还保持着昨天被她擦去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不像昨天那般沉重了。
如今,已经确定了锦歌姑娘还在城里,那么,现在……
莫忆苍愣愣地出神,路迪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说,如果有一天他离家出走了,他还是会舍不得亲人的,他不会走远,只会在熟悉的地方徘徊。
莫忆苍细细地想着,自己一直都认为锦歌姑娘不会再愿意见到了她与泽轩师傅了,但是,若是将自己换成锦歌换位思考,那自己会不会也舍不得离开呢?不管怎样,还是去看一看吧。
打定了主意,莫忆苍却始终跨不开步子,她犹豫了,且不说现在泽轩师傅还在不在烨城,就算在,他可愿意再见她?
可是莫忆苍再转念一想,路迪的话也非不无道理,毕竟锦歌姑娘在这世间上无依无靠,泽轩师傅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再怎么决裂,她也还是无法割舍的。整个烨城她都已经找过了,没有锦歌姑娘的身影,那回去泽轩师傅家还是有可能的吧。
想想自己,以前小时候不懂事,与母亲闹了矛盾,最终她不也还是会回家的么?
今天,是第三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去试一试吧。
经过思想上的矛盾,她最终鼓起了勇气,莫忆苍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前往她熟悉不过的那个地方,曾经那个有桃花开遍的府邸。
桃花的花期不长,现在都已经快到夏季了,花朵自然是谢掉了。
莫忆苍一路都在想,若是泽轩师傅没有在家的话,那府外的桃林没人打理,应该是乱糟糟的了,可是当她到了之后,却是没有想象中的凌乱的。
第七十七章 彻底消失了
花没了,花瓣落了一地,腐朽为花泥,只能隐约能见那丝丝的桃粉颜色,桃树上,桃叶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温家宅子也想从前一样,隐在那片嫩绿与深绿深处,细细看去,那门竟是微微开着着的,露出一条长长的缝隙,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踌躇着,莫忆苍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锦歌姑娘……”莫忆苍明显的底气不足,她探头探脑地轻声唤着的,不是泽轩师傅,而是锦歌姑娘,尽管她明明知道,这是泽轩师傅的家。
宅子里什么都没变,依旧和以前一样,清新淡雅的白色纱幔迎风扬起,仿佛是个仙境般的地方,那堂间的桌椅,书画,案台……
都没有变……
唯独变了的,是没有人了。
冷冷清清,一个人有没有,没有那些白衣的侍女,没有泽轩师傅,也没有,锦歌姑娘。
可是,大门没关,屋子里也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在的。
莫忆苍咽了咽口水,这再熟悉不过的宅子里却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大而空荡,却没有一个人,门又莫名的开着。
“锦歌姑娘……”莫忆苍大了些声音,又喊了一声,可是,回答她的仍旧只有风的声音。
慢慢地踱到堂中央,面对着的是窗外的那片绿色的桃林,以前那些光景时不时地浮现在眼前,莫忆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忆苍么……”身后响起的声音沙哑无力,惊得莫忆苍往后缩了一缩。
“谁?”莫忆苍转过了身,下意识的往后退着。谁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一袭白衣,斜斜地站着,隐在那纱幔之后,发丝未束,散乱在脸上,使得人看不清楚。他手里拿着瓷白色的酒壶,一步一晃地缓缓向她走来,兴许是醉了,酒水扫了一身,浸在白色衣裳上,显得衣服透明斑驳,也显得人的狼狈之极。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泽轩师傅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从前的那个谦谦君子,现在竟然变成了酒鬼一个。
尽管他变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没有一丝犹豫,她上前扶住了晃晃悠悠的温泽轩,有些关切的问道,“泽轩师傅,你怎么了?”可是话一开口她便后悔了,看着温泽轩不再清澈的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莫忆苍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抽上一嘴巴子,真是该死,一开口偏偏问了最不该问的问题。
温泽轩见莫忆苍神色不定,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声沙哑,笑的苦涩,抬手一仰头,咕噜咕噜又灌下了几口白酒。
莫忆苍看不过去,心里好像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在缓缓撕裂开来,丝丝痛楚让她邹起了眉,她试图夺下他握在手中的酒壶,却怎么也掰不下来。
“你别管我!过了今日,我便不会在堕落了?难道你这也要管?!”温泽轩一扬手,推开了莫忆苍的手,哑着声音朝她微吼道,神色痛苦。
莫忆苍被他推开,心里莫名的失落,手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酒水滑落,散着浓酒该有的味道,滴答滴答缓缓滴在地上。她垂手而立,不再上前,只是轻轻地说话,“泽轩师傅,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温泽轩再次仰头咽下几口白酒,眼神里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有些恨恨地开口,“我也不需要对不起。”
莫忆苍也不再开口,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问锦歌姑娘的下落,她问不出口,问泽轩师傅的近况,她也问不出口,只得局促地站着,想伸手扶他,却又不敢跨出一步。
他的声音哑了,他的衣服脏了,他的头发散乱了,眼神不再清明,连走路都是一晃一晃,说话也是毫无顾忌,他不再温文尔雅,不再与他谈笑风生,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躲在这屋子里喝了多少酒,醉生梦死,沉沦酒海。
都是因为莫忆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