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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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捷，朝野之中自然是一片振奋。

消息在大明报上刊登出来之后，民间也是一片欢呼振奋。

国朝新立，正是人心动荡，求稳求安之时，这些西南土司的叛乱正好如一剂催化剂一般，让这种动荡更加严重起来，以至于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散播流言，惑乱人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大捷来的如此之快，消息传出之后，给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犹如当头一棒，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有人喜，有人惊。有人叹，自然也有人怒。

不过，黑冰台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在捷报到来之前，就已经盯上了目标，只等着上面一声令下就动手拿人。

捷报一到，上面立刻下达了抓捕的命令，京城内外一片鸡飞狗跳，诏狱之中很快人满为患，甚至就连顺天府的大牢里也都关了不少人。

大秦立国之后，锦衣卫正式退出历史舞台，黑冰台则全面继承了锦衣卫的架构，诏狱这个带有强烈的特务政治色彩的机构也被保留了下来。

虽然江川并不主张严刑酷法治国，但是在立国初期，天下尚不完全太平的情况下，他也不反对对某些别有用心之徒用酷刑以震慑。

进了诏狱，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的。历史上硬骨头的人不少，但是贪生怕死之徒更多，甚至是人类的常态。

这些人都是第一次臭名昭彰的诏狱，听那些黑冰台番子面目表情的介绍了一下那些酷刑的用法，许多人当即就崩溃投降，甚至大小便失禁。

审讯因此很顺利，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很快就被挖了出来。

名单报上去，江川一瞅，全都是前朝旧臣，而且大多数还都是一些宗室和勋贵。

对于这些人，江川本打算采用温和手段逐渐收拾的，没想到他们自己主动蹦跶了出来，那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直接拿人抄家就是了。

于是，京城菜市口一连忙碌了十几天，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些人的家产自然全部重归国库所有，让位钱发愁的江川大大松了一口气。

借着大捷的东风，又收拾了一批乱臣贼子，前朝旧臣顿时噤若寒蝉。

但是在朝廷刻意的控制和引导之下，民间舆论却是一片欢腾，吃瓜群众，吃饼群众等纷纷表示，对于这些前朝余孽下场表示大快人心，喜大普奔，死有余辜。

江川在很多人看来是个暴君，但是这也只是针对的上层，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认为他是个仁爱之君。

说白了，江川无论是从得国的底气，还是说现在的统治基础都并不多么依靠这些上层人士，而更多的是依靠要塞基地和民心。

他心中很清楚，若是不能从一开始就镇住这些人，这些人就不能为己所用。

现在的所有手段的最终目的不外乎都是杀鸡儆猴，调教现有的官僚阶层，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碰，一碰就死。

毕竟大秦立国时日尚短，要想让这些前朝旧臣彻底断了念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所以，目前江川的办法还是用刀子说话，同时大力选拔擢升新人来替换这些人，从而彻底控制朝野。

这些人若是老老实实，自己也不一定要用刀子，不妨给他们一个做田舍翁的机会。若是不老实，那就只能抄家灭族，万事皆休了。

当然，最根本的方法，还是要让国内和周边的局势都稳定平安，无风不起浪，这些人也就没有机会生事了。

对于做皇帝，虽然江川也是头一次，经验不足，但是好歹一方面有刘基，胡宗宪，苏秦等千古名臣辅佐，另一方面得益于前世信息时代获得的各种信息，虽然零散不成体系，但是好歹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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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下的比往年早了足足有半个多月。

十月二十九日一大早就开始飘飘扬扬的，而且越来越大，各处宫殿顶上，青石地面上，宫墙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层白。

此刻，皇后寝宫坤宁宫却是一片匆忙景象，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都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要临盆了。

白锦绣半夜三更时分开始阵痛，早有准备的宫女立刻通知了江川。

江川带着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几名太医都已经严阵以待了。

事先找好的稳婆早已经在里面伺候着，热水，用开水煮过的棉布，甚至就连军队上使用的止血绷带都应有尽有的备着。

这些事物早早就备好了，算算日子皇后也该是在这几日间要生的。

饶是如此，江川也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里面白锦绣呼喊叫痛的声音完全盖过了稳婆喊着加油用力快出来了的声音，听在江川耳中更是让他焦心不已。

受制于这年头的医疗水平，产妇的死亡率和婴儿的夭折率实在不低。饶是白锦绣贵为皇后，也依然有这个风险。

“李院长呢？李院长在哪里？快快去请！”在李自成几十万大军面前都没有变色的皇帝陛下此时脸色阴沉的吓人，语气焦躁，犹如一只在发狂边缘的猛虎一般，让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噤若寒蝉。

“陛下，李院长早已经在里面守着呢。”身旁的祁萱轻声道。

江川一愣，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啊，竟然都没有发现李时珍就在里面。

“萱萱，你说皇后她不会有事的，对吧，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康健，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江川不自觉的便捏住了祁萱的手，都没注意到因为自己用力过大，祁萱的手都被他捏的发白。

祁萱前几日被他已经纳入了后宫，封了一个贵人。

“陛下且宽心，皇后和小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祁萱轻握着江川的手，忍着痛柔声安慰道。

“吉人天相，吉人天相，但愿老天保佑，让我妻儿母子平安。”江川喃喃自语道。

“陛下，您看这瑞雪一来，皇后就要临盆，这是吉兆啊，说明上苍庇佑。”祁萱又道。

被祁萱这么一提醒，江川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站在坤宁宫的院子里，双手合十，闭目低声喃喃自语。

不多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龙袍常服的皇帝身上头发很快落上了一层白雪。

江川身后的常随太监张海要上前去为江川披上大氅，却被祁萱给挡住了。

“陛下正在为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向上天祈福，这时候就不要打扰了。”

张海知道这位祁贵人很受皇帝信重，不敢多言，急忙退到了一旁。

若是有人此时靠近的话，定能听到皇帝嘴里喃喃自语的内容：

“皇天后土，请保佑我妻儿母子平安。若母子平安，朕宁愿舍掉十年寿元。”

在穿越之前，他是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穿越之后，他就没有那么坚定了，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鬼神什么的也不要太奇怪。

只不过他还是一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此刻妻子临盆之时，两世为人却是初次为人夫，即将为人父的他也是慌了手脚，竟然开始祈求上天来了。

一个面色凝重的老者匆匆从寝宫里面走出来，正是太医院院正，也是如今的国防军总医院的院长李时珍。

“李院长，皇后娘娘怎样了？”祁萱急忙迎上去焦急问道。

李时珍面色凝重，欲言又止，这让祁萱心中咯噔一下，面色瞬间苍白。

“李院长，锦绣如何了？”江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两眼紧紧盯着李时珍问道。

“陛下，请恕老臣直言。皇后娘娘看情形是难产，还需要陛下早做决断。”李时珍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江川身形一晃，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