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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打开冰箱,把那两罐泥螺拿出来,顺便叮嘱:“这两罐是我昨天才腌上的,你回去最好放在冰箱里过三天再开罐,味道会更好。”
傅白舟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冰箱门上贴着的便签纸上,纸上密密麻麻,记录得都是他在美食节目里做过的菜谱。
傅白舟取下一张,放在眼前看:“看不出,你还挺好学的?”
纸张上的字工整流畅,傅白舟自幼长在国外,虽说得一口比中国人还地道流利的中文,但是字却不太会写,写起来一笔一竖规规矩矩,是六年级小学生的水平。乍看林鸢行云流水般的连笔字,就觉得很有艺术感,很好看。
“……顺手记下的,我还没做过。”
“可以送我一张吗?”
傅白舟眨着眼睛,盈盈脉脉地看着她,带着期求。
林鸢发现她对他这种偶尔散发出的小狗似的眼神,没有什么抵抗力,一边心道卖萌可耻,一边撇开目光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要这个做什么?”
傅白舟很自觉地将手里的纸放进裤子口袋里,若有其事道:“因为节目时长和为了方便观众理解,这些菜谱都是简化过的版本,我回头发一份更完善的给你。”
“哦……”林鸢有点懵地点点头。
“所以……”
“所以?”林鸢不解地回问。
“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傅白舟极认真地看着她,完全没有问女孩子要联系方式时的窘迫和紧张,好像是真的只是为了发给她菜谱,再无任何不纯目的。
从林鸢的单元楼出来时,傅白舟左右手各抱着两大罐泥螺,裤子口袋的纸张正面是工整的菜谱,反面是林鸢的电话号码。傅白舟只道今天运气爆棚,在电视台大楼下苦等半个多小时,总算有所回报。
哼着小曲解锁了车门,把两罐泥螺宝贝似地放在了副驾驶,引擎启动,他再次转头看了眼林鸢家所在的楼号,免得下回不记得了路。
把傅白舟打发走后,林鸢终于有独处的机会,换掉不方便的小裙子,穿上背心短裤,准备前往空间渔场检验换了新船后的出海成果。
心念一动,周遭场景瞬间切换,晴日当空,海面平静,无风无浪,一艘白色三角帆船稳稳地停靠在岸边。
林鸢踏着柔软的沙滩,飞奔到帆船前。膝盖没进海水中,双手用力一撑,身子就翻进了船身里。层叠的渔网下鼓鼓囊囊,看起来收货颇丰。
林鸢坐在船甲板上,开始一点点分剥困在渔网中的猎物。
林鸢刚拿起渔网,一眼就看见了一只被渔网缠住了前螯的梭子蟹,蟹壳不大,却沉甸甸地压手,林鸢估摸着得有两斤重,膏满黄满的家伙。
林鸢很开心,以后终于有海蟹可以吃了!
紧接着渔网之下是一连串活蹦乱跳的梭鱼,细条的青灰色的身子,不死心地摆动着尾巴,想要挣脱林鸢的魔爪。梭鱼价格低廉,肉质甘嫩,是海鲜市场里常见的经济鱼类。梭鱼喜欢成群结队的出动,所以一捕,就捕到了一群。
捕到的这群梭鱼里最大的有将近一米长,最小的比手掌长一点。
现在的季节,市场上的梭鱼还不肥,但空间渔场里捕到的这些梭鱼膘肥体壮,明天就可以直接拿到店里去卖了。
忽然间,林鸢感觉自己的脚趾被什么尖刺的东西蛰了一下,低头一看,已经冒了一点血珠,连忙在脚周围的渔网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扎她的罪魁祸首。
林鸢捻住它的尾巴把它倒拎了起来,三角形的脑袋上长着粗壮的触角,脑袋下方几节蜈蚣似的步足频频摆动,冲林鸢龇牙咧嘴、耀武扬威,乃是海鲜界里不好好长肉、跑去当表情包的网红:皮皮虾!
皮皮虾看起来弱不禁风,事实上性情凶猛,一双有力的大颚可以轻易地打碎贝壳、螃蟹、海胆的壳儿,吃其里的肉,林鸢不觉得自己的脚趾头比海胆壳硬,只扎了个小口子,算她幸运。
脚趾头疼的同时,林鸢也感动得快哭了,所谓“鱼虾贝蟹”,她的渔场里总算是全乎了。
虽然这虾属于外围虾,不是正经的虾。
总共剥离出近百斤的梭鱼,渔网逐渐地缩水、瘫软下来。只剩下最后几节渔网,林鸢开始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然而惊喜或者是惊吓总留在最后,最后一节渔网下无声无息地藏匿着一只让林鸢意想不到的生物。
看到它的瞬间,林鸢被激出了一后背的冷汗,第一次体会到做这行的危险性。
刚刚蛰到她的若不是皮皮虾,而是这家伙,只怕她现在半条命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鸢:皮皮虾,我们走!左手巨龙趸,右手黄唇鱼,再带上小泥螺,我们去称霸海域!
第28章 被跟踪
扁平且全是软骨的菱形状身子, 头顶上有对称的小眼睛和喷气孔, 纯黑的皮肤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长长似鞭子的细尾, 尾巴的边缘带着数根锯齿状的毒刺。
林鸢望着这个躺着船底、微微张着肚皮下的嘴、丑萌丑萌的生物, 无法辨认出它到底是魟鱼还是鰩鱼,因为两者实在长得太像了。
点开养殖分类, 翻了下新获得的拓展海产,林鸢才确定是鰩鱼。
鳐鱼的平时影藏在沙子里, 一般不会去主动攻击人类, 尾巴上的毒刺可致人身亡。
这家伙跟鲨鱼是近亲, 没有肾脏和膀胱,全靠皮肤来排泄废物,也就是说它的皮肤里存在着尿素。而发酵过的鰩鱼被誉为是世界第二臭的食物(第一臭是鲱鱼罐头), 散发着一股氨气(公厕)的味道。
腥臭粗糙的肉质,和呆萌(?)的外表, 让它避免了成为盘中餐,近些年里反而成了水族馆里的宠儿。
林鸢想了想,小心翼翼抬起它软乎乎的身体,将这条鰩鱼放生了,她还没有挑战公厕的勇气, 海鲜市场里也有卖鰩鱼的, 只是极少,反正新的海产一经获得就已经化为了可养殖的拓展海产,单单一条鱼也不能给她创造什么经济价值, 看在它刚刚没有攻击自己的份上,也就放它一条生路吧……
鳐鱼重新获得自由,欢快地围着船身绕了两圈,随即摇摆着身体深入海中,消失不见。
正好有几块沿岸渔场都成熟了,林鸢收获后连同刚刚捕上来的梭鱼放进了海鲜仓库,种下了皮皮虾和梭子蟹。想到三天后就有自家产的虾蟹可以吃了,林鸢的心情就大好。
从空间渔场里出来,林鸢洗了个澡,换上柔软的睡衣,刚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发现十分钟以前收到了一条短信。
【最泥罗(错别字)吃完了还能问你要吗?】
“……”
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发来的,林鸢有种和幼稚园儿童对话的错觉,她深深怀疑雅阙里从诗经篇名中取来的极富诗意的包厢名,绝不是出自他手,这家伙明显连唐诗都认不全吧!
林鸢默默把他的号码存下来,然后回:“还没吃完就想着要新的了,我的菜谱呢?”
过了几秒,收到新短信:【菜谱我需要思考改进一下,明天发给你。】
【好,录节目辛苦,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末尾还加了一个苹果手机里自带的微笑表情——本来是表达愉悦,现在已经被用户们广泛应用为和“呵呵”同等嘲讽意义的表情。
林鸢看着那个暖黄色的微笑脸,唇角勾了勾,锁上手机屏,莫名地觉得有点可爱。
***
第二天,林鸢开着小货车来到海鲜市场,把今天的货搬了出来,将新鲜梭鱼摆在店铺门口,挂上了“今日特价,梭鱼18元/斤”的牌子。
刚把各色的货品陈列好,之前在她这订了三十箱乌贼的大佬、那个做干货生意的蔡老板又上门了。
这位蔡老板名叫蔡东,是位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南方人,永远穿着一件土灰色的破旧夹克,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鱼腥味,若走在路边,多数人都会把他当做是不起眼的农民工,事实上他经营干货生意多年,已经是位身价过千万的土豪了。
这位蔡老板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林鸢要很费力才能听得明白,这位蔡老板比外表憨厚实则满嘴跑火车、爱占便宜的赵时茂,看起来不止呆板了多少,然而前者有做大生意的胸襟,后者也就只能勉力维持一间店铺了。
所以对于海鲜生意刚起步的林鸢来说,挑好客户最重要。
开了店铺后,林鸢似乎就再没跟赵时茂打过交道,他的店铺在东区,林鸢在西区,横跨了整个海鲜市场,这些天连偶遇都不曾有。
蔡老板这次来是要订购一千五百斤的带壳扇贝,要加工成扇贝丁。林鸢和他谈拢了价格,蔡东看到了梭鱼的特价牌子,忽然想起来道:“我跟我的朋友最近合资想开家罐头厂,需要大量的金枪鱼、沙丁鱼和鳗鱼,不知你这里能不能提供?”
林鸢摇头,不好意思道:“您要的这两样,我这暂时还都没有。”
金枪鱼、沙丁鱼倒罢了,尤其是鳗鱼,属于深海鱼类,以渔场现在的等级没法肖想的。
说起罐头,林鸢脑海里闪过一种被她遗忘了很久的新手鱼,问蔡东:“加工罐头的话,你们应该也需要鲭鱼吧?”
蔡东挠挠头发:“我之前看好了一家主卖鲭鱼的,倒还没决定。”
“既然没决定,我这里有鲭鱼的样货,您要不看一下?”
蔡东点头,看看也无妨。
林鸢在冰冻区里翻找了一番,从箱底扒拉出几条冻在冰块里的鲭鱼,递给蔡老板。
冰块里嵌着的鲭鱼足有四指宽,四十厘米长,一条鱼就大概快有一斤重了,鲭鱼罐头最主要的是吃肉,用越大的鱼做越能给他剩下不少成本。蔡东眼睛一亮:“这样的鲭鱼,你这里是什么价格?”
林鸢想了想,笑说:“您是回头客了,大批量买的话,算您五块一斤。”
蔡东放下冰冻鱼块:“等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你个准信儿。扇贝是肯定要的,不会让我像上回一样等十天吧?”
林鸢在心里估算了下,因为扇贝是热销海鲜,她的二十块沿岸渔场里,至少有三块是一直养殖扇贝的,空间的保鲜仓库里还有不少存货,临时把所有沿岸渔场都种上扇贝,收一波大概就能凑够数了,便道:“用不了那么久,不过还是需要给渔场那边打个招呼,得三天左右吧。”
“好,三天后我来拿货,先付给你定金。”蔡老板很爽快道。
林鸢回店里账台下面取来pos机,蔡老板掏出卡,直接刷了2万块的定金。
翌日上午,蔡老板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说鲭鱼确定要了,大概要两千斤左右。
林鸢没想到他一次性要这么多的鲭鱼,鲭鱼也是沿岸渔场出产的,怎么也得把扇贝搞定了之后,再去养殖鲭鱼。
林鸢跟他说鲭鱼可能要晚些才能供应上,蔡东则说不着急,反正罐头厂还没开始正式运作,半个月、二十天也是等得起的。
鲭鱼的利润微薄,两千斤的鲭鱼价值也不过一万块,花心思和时间去养殖,是因为林鸢想在经营店铺之余,走量产的路子,在蔡东这里把路子打开。
三天后,林鸢亲自开车给蔡东的厂子里送去了扇贝,蔡东随便打开了一箱,深褐色扇贝埋在晶莹的冰块中,个个都有手掌大小,扒开来,里面的肉柱比瓶盖还大一圈,做成扇贝干的话,质量也是顶优质的。
蔡东让工人们把货物搬进去,对林鸢笑着说:“林小姐,不是我说场面话夸你,在你这订的货到底是比别家的好,没有缺斤少两的烦心事不说,最重要的还是货好,从不滥竽充数。”
林鸢客气地回道:“蔡老板抬举了,做生意要讲诚信,这是应该的。”
谢绝了蔡东邀请她在厂内四处逛逛的好意,林鸢拿到了剩余两万五的尾款,从蔡东的海鲜加工厂出来。
正逢红灯,林鸢把车窗打开透了透气,胳膊撑着窗沿,正琢磨着是回店铺还是直接回家,不经意地看了眼后视镜。
她的后方是一辆黑色桑塔纳,车主不像是个爱洁的人,前几天下雨,车身上溅得泥点子都未擦干净。
林鸢也未在意,等绿灯亮了,径直启动货车,开远了。
现在时间还不到四点半,回家也没事干,林鸢决定还是去店里兜一圈。经过四五个红绿灯,到了海鲜市场的西门,林鸢将货车停在临时停车区域。下了车,林鸢关车门时,再次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影。
林鸢的眉头微微皱起,从蔡东的加工厂到海鲜市场经过了五个十字路口,岔路很多,这辆车牌后缀为771的黑色桑塔纳明显是在尾随着自己。见她停车,那辆桑塔纳也躲在一处隐蔽的树荫下停了下来。
林鸢用余光冷冷扫过,车的前座似乎坐着两个男人,车内有零星的烟头明灭闪烁。
看到林鸢进海鲜市场后,车里的人谨慎地在车里等着。只见没过几分钟,林鸢又空着手出来了,重新发动了货车。
主驾驶的人摸不到头脑,副驾驶的男人冷静地说:“继续跟。”
离开了海鲜市场,驶上了公路,小货车在前,桑塔纳在后,怕林鸢发觉,一直匀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鸢慢悠悠地开着车,不时地扫向后视镜,到了转弯的时候,不见他们的车跟上,还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他们跟上。
沿着大路开了约十五分钟后,车上的人辨认出这似乎是去码头的方向,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蓝色的小货车直楞楞地一往无前,驶进了码头的区域,却见她车头一转,没有按照后面人的想法下车,而是拐进了码头最大的一家冷库仓储有限公司。
黑色的桑塔纳在原地逗留了一会,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咬着货车的屁股,跟进了冷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