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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泪珠子不停落着,仍是不说话。
秋龄再一巴掌:“嘴还硬,非得我帮你说吗?”
翠儿正要说,只觉得被扇了一巴掌的脸疼得抽动了一下,秋龄只当臭丫头骨头硬,又是清脆地一巴掌:“说吧,和哪家的小厮鬼混上了?”
这次真的把翠儿吓住了,这是哪跟哪啊!“姑娘,我没有。”
“哼,那你倒是说说你昨晚在哪过的夜啊?”
无数谎言从翠儿脑子里闪过,她闭上眼,说道:“在春红姑娘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几个念头:
一、虽然是裸更但一定要坚持日更,虽然时间不太确定。
二、虽然越来越把控不住疯狂的剧情走向,可能到最后会发现书名、文案,甚至书籍分类都是错误的,但一定要完结。
三、写得烂就不怪没人看,要反思,再反思,加油!!!
☆、春秋
“你去她那儿干嘛?”秋龄右手握成了拳头,打量着翠儿殷红的脸。
翠儿起身,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道:“听说春红姑娘偷偷从院后门放了吴公子进来,太太明令禁止接客,奴婢昨儿个去守了一夜,想趁吴公子离开时抓个现行。”
秋龄细窄的小眼睛瞪得溜圆:“结果如何了?”
翠儿丧着脸摇摇头。
秋龄兴奋地站起来伸出指甲被凤仙花汁染得通红的手指捏了捏翠儿的脸蛋,把翠儿疼得五官拧在一起,“姑娘饶命,是翠儿没用。”
“小祖宗,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秋龄尽力克制住想狂笑的心,拉起翠儿就走:“你刚回来,那位吴公子和春红缠绵了一夜肯定还睡着,你去春红院里守着,我这就去请妈妈,留神别让人跑了。”
翠儿乖巧地答应着,目送秋龄风风火火地奔往鸨母院里。
“妈妈。”
才走到院门秋龄就嚷起来,正在打扫院里落叶的环儿忙上前拦住秋龄:“太太这几日忙坏了,昨夜又睡得晚,还没醒呢,姑娘若有事可先告诉我,等太太醒了替您转告。”
“十万火急的事,误了时辰环姑娘可担不起责任。”秋龄眉尾一挑,高昂着头绕过环儿直接推门进了房。“妈妈。”
鸨母年纪大了睡眠浅,秋龄在院里叫嚷时就被吵醒了,未曾睁眼原想等环儿打发她走可以接着再睡会儿,没想到臭丫头铁了心不让她有一天舒坦日子。
“妈妈,妈妈,出大事啦!”秋龄径直走到床前。
鸨母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静等着看秋龄又闹什么夭蛾子。
“春红姑娘不把妈妈放眼里,昨夜竟私自放吴公子进来过夜。”
鸨母这才起身,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秋龄有些得意。
“你怎么知道的?”鸨母还是信春红多过秋龄,春红那丫头老实,如此不知轻重的出格事做不出来。
“我房里的丫头翠儿昨夜路过春红院门瞧见的。”
鸨母仍是不信:“昨夜的事怎捱到今日才来报?”
“怕扰了妈妈休息,也怕看走眼误会了春红姑娘。”秋龄语气不似刚才那样兴奋了,鸨母问不完的问题摆明了是怀疑她无中生有,“您若不信随我去看看便知。”
“去吧!”鸨母披了衣裳来不及梳洗匆匆出了门,路上对秋龄训斥道:“你要真有心怕扰了我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了。”秋龄跟在身后不敢言语。
鸨母也想知道事情真相,若春红真做了糊涂事她必要重罚以立规矩,若是秋龄有意陷害,这爱生事的小蹄子她是不想留了。惹不尽的麻烦,理不完的糟心事,太折寿。
春红刚睡下就被浩浩荡荡闯进房间的人们吵醒。
“妈妈,出什么事了?”春红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鸨母,赶忙起身请安。
“环儿,珠儿,看看去。”鸨母边说边环顾着房间。
春红疑惑地看着环儿珠儿翻箱倒柜,连床底下屏风后都不放过,小心地问鸨母:“妈妈找什么呢?”
鸨母顶着蓬乱的发,一脸严肃,“秋龄,告诉春红。”
秋龄卖关子道:“春红姑娘别装糊涂,马上就知道了。”
鸨母白了秋龄一眼:“我让你告诉她。”
秋龄这才说道:“翠儿看到你带吴公子回房过夜了,还不承认么?”
春红望了眼人群里面无表情的翠儿,更糊涂了。
忙活了半天的环儿珠儿来报:“太太,找遍了,没有。”
鸨母转身冰冰冰地望着秋龄:“大家伙一大早觉不能睡,事不能做地跟你过来,总得给个交待吧。”
“妈妈,吴公子一定是趁我去找你的功夫逃掉了。”秋龄冲进人群中将翠儿拉到人前:“翠儿可以作证,她亲眼所见。”
“翠儿,你说。”鸨母看着一脸惊慌失措模样的翠儿:“说实话不必害怕,更不许撒谎护着你家姑娘。”
翠儿扑通跪下,抱着鸨母的裙摆哭诉道:“太太,都是秋龄姑娘教我的,她害春红姑娘一次不成又生一计,奴婢不愿意撒谎陷害她就扇我。”翠儿可怜巴巴地用手捂着脸。
鸨母用手抬起翠儿的脸,果然有几道淡红的未褪尽的血印。“起来吧,让你跟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主子是我对不住你,打今儿起你不必跟着她了,去华韶姑娘院里做事吧,那边正好缺个年纪大些的丫头。”
又抬手一巴掌打向秋龄,秋龄跌跌撞撞差点摔到地上。“把这黑了心的小蹄子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允许不准送吃的。”鸨母将秋龄丢给下人婆子,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了春红的房间。
秋龄想骂翠儿,可是被人用抹布堵住了口,因愤怒而通红的眼一直望着翠儿,这个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丫头居然最想害她,最熟悉你的人带来的伤害也更为致命。
鸨母回屋继续躺下,合上眼试着再睡会儿,可被秋龄一扰,心总是静不下来。
“环儿,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珠儿闻声赶来,问道:“太太方才说什么?”
鸨母见是珠儿,不悦地问道:“环儿呢?”
“环儿姐姐在院子里浇水。”
“你是断了手脚吗?这种粗活晚进院的不去做,倒心安理得地呆在屋里子犯懒。”
珠儿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跑去院里接过环儿手里的水壶。
“眼睛怎么红了?”环儿关切地问道。
珠儿摇摇头,挂着泪珠子对环儿说:“太太在找姐姐。”
鸨母看着珠儿跑着离开的背影骂道:“说你几句不爱听就跑,退下也不知道行礼,没半点规矩。”
环儿急急忙忙进来用帕子擦了手,替鸨母捶着背劝道:“太太忙不完的事,和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置什么气,听珠儿说您有事找我?”
鸨母待气顺了些,才想起来之前想问环儿的事:“秋龄那丫头,你看该怎么处置?”
“捧出个姑娘不容易,秋龄姑娘虽爱搬弄事非,毕竟不至于像喜鹊姑娘那样狠心。太太惩罚一下,再宽慰宽慰春红姑娘便罢了吧。”环儿替鸨母按了按双肩:“太太该仔细些身体,最近听您说身上疼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放过她?”鸨母有些犹豫:“若饶了她这次再生事怎么办?别的姑娘们看秋龄陷害自家姐妹却平安无事争相效仿又怎么办?这一大院子的女人我还要不要管?”鸨母叹了口气,满心无奈。
“罢了。关她几日待开业就放出来吧!这些日子姑娘少了好些,禁不住再少了。”鸨母摁住环儿替她捏肩的手:“别按了,忙了一大早也歇会儿吧。”
“我没事的。”环儿笑着拿开鸨母的手:“最辛苦的是太太。”
众人散去后,翠儿仍在春红屋里。
“怎么回事?”春红小声问道:“你怎么同秋龄说我让吴公子留宿。”
翠儿掏出手绢擦了下快要干掉的泪痕,笑道:“误会罢了。只是春红姑娘昨夜的东西可就白给啦,想来我告诉您的那些事是用不上了。”
春红也不知自己是开心更多还是担忧更多,“她不会有事吧?”
“她可日夜盼着春红姑娘您有事呢!”翠儿笑着替春红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姑娘多担心自己吧,玉香院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昨晚我告诉您的事儿也不过冰山一角。”
“什么意思?”春红回忆着翠儿昨夜说的话,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姑娘自己知道就好,我得去华韶姑娘院里请安了。”翠儿躬身道辞。
院子里青石板上有星星点点的雨渍,翠儿也不急,由着雨落在身上,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淋湿了全身。有听到雨声起床开门的姑娘惊呼道:“姐妹们快看,下雨啦!”
大家被许久未至的雨天感染着,坐在廊前屋后赏着雨,雨落在青瓦红墙上,落在池塘的新荷上,落在抽了新芽的老树上,雨洗净了大地,连姑娘们觉得早已脏掉的身心也干净起来了。
雨季到了。春天也快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要感谢收藏给评的小伙伴们,被鼓励后整个人充满了力量。我会努力讲完一个完整的故事,尽全力学习进步给你们更好的阅读体验。谢谢你们~
☆、孤独
小菊粗短红润的小手像握笤帚那样握着墨条,往砚台里加水时没控制好力气,溅起的墨汁弄脏了衣服。华韶忙搁下手里正在写信的笔掏出丝绢替她擦,小菊往后躲着道:“小姐,衣服脏了擦不干净的,反倒把你的丝绢弄脏可不行。”
“我说自己可以磨墨你非得帮忙,倒是越帮越忙了,赶紧回房换身衣服吧!”华韶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笨手笨脚的小胖丫头。
小菊看了看不大起眼的墨点,也笑了:“不碍事,雨越下越大,还得把花搬到廊下呢!”
翠儿站在华韶院里像刚从湖里捞起来似的,垂着的长发像湿海带挂在脸上,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身体,露出少女未成熟的曲线。不停下着的雨迷了眼,她看不清屋里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吵到华韶,不想给未来主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跟着秋龄时已经与别院的姑娘丫头们生疏了许多。
“姑娘,你看那是谁?”小菊透过微开的窗看到院里树下站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影。
华韶走到窗前细看后道:“小菊,快去拿把伞,是秋龄姑娘院里的翠儿。”
华韶的院子在玉香院的最里处,平日里外间或别院出了什么事她总是知道得最晚的,春红与秋龄的事动静虽大却是速战速决,外面刀光剑影,院子里的人们还是一片详和。
“怎不进屋,淋坏了可怎么办?”华韶用巾子替翠儿擦干脸上的雨水:“都打湿了,先去里间换件我的衣服再说话吧,再冻下去要生病了。小菊,带你翠儿姐姐去。”
翠儿呆立着由着小菊帮她把衣服穿上,她觉得华韶的衣服贴着肌肤的感觉很陌生,那种轻薄冰凉又能隔绝寒意的奇怪又舒服的触感她从未感受过,金贵的东西果然是好的。小菊替她穿好衣服,牵着她到桌前坐下,华韶已经倒好了茶水,“刚沏的茶,趁热喝点。”
见翠儿身子缓和些了,华韶才问道:“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翠儿摇摇头:“太太指我来姑娘院里做事。”
华韶不解:“你过来?那秋龄姑娘怎么办?”跟了秋龄好些年的丫头,知道主子的喜好,也知道主子所有的秘密,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秋龄姑娘出事了。”翠儿缓缓道完缘由,“太太生了气,已经传令将秋龄姑娘关进柴房等候处置了。”
小菊插嘴道:“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和姑娘竟然不知道。”
翠儿很讨厌小丫头片子不懂规矩,主子听人回话时也敢插嘴,又不敢发作,只得回道:“事出突然。”
华韶有些犹豫,鸨母指派丫头时一般会同接手的姑娘商量,小菊虽说笨了点,但心肠好又忠心,翠儿的为人她不放心,就算以前的所作所为是被秋龄逼的,逼了这么些年,也多少沾染了秋龄的脾气秉□□。
“我院里事少,有小菊一个也够了。”华韶说出口方觉得话说得太直,又说道:“你跟着秋龄姑娘多年,是个能干的,倒不如去太太屋里,最近妈妈忙着玉香院的各种事也太辛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