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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舟情绪没什么起伏,冷静陈述事实的语气里存着些冷漠的嘲讽,“是她,不是你们。”
宴臣多少有点尴尬了。感情还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槐星站在离他几米远的距离,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直觉告诉她,江从舟好像不是很高兴。
她软声低语:“我和他们一起打车。”
江从舟扯起嘴角,“我刚才是问你吗?”
槐星抬起透白的小脸,愣愣看向他,没有搞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樱唇微张,表情也有点怔。
傻里傻气的模样,也是很可爱的。
江从舟上前强硬握住她的手腕,“我是在通知你。”
大庭广众之下,江从舟拉着小姑娘往外走,他的手指掐的很用力,没有给她留任何的空隙。
槐星感觉他都快要把她的腕骨捏碎了,她脚步踉跄勉强跟上男人的脚步,抬眸就能看清楚他的侧脸。
棱角分明,线条冷硬。
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很冷。
槐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严重。
风送来的雪花拍打在两人的脸上,冻的人有些瑟缩。
江从舟忽然停下脚步,板着张冷脸一言不发脱掉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帮她拢紧了围巾,才又继续抓着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槐星感觉衣服上都是他的气息,她边走边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其实上午江从舟问过她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槐星当然说的没有,骗了她自己要完成实践作业。
江从舟没说话。
江从舟其实没多生气,被她骗也不止一次两次,真要因为这种小事跟她算账,一时半会算都算不过来。
他气恼的是,看见她其他男人毫无距离相处的一面。
她和其他人。倒是走的很近。对他,连条消息都不肯回。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江从舟决定和她好好聊一聊,他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躲着我?”
槐星垂眸,装傻充愣:“我没有啊。”
江从舟轻轻掰了她的下颌,让她抬起脸,“你摸着你良心说你有没有在躲我。”
槐星目光闪躲,“我太忙了。”
她又小声的说了句:“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走得那么近。”
离婚后,难道不该划清界限吗?
江从舟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他沉着一张脸,“离婚了,我在你这里就是死人了吗?”
槐星:“……”
江从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之前哥哥长哥哥短,今天怎么就没必要走的太近了。”
槐星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江从舟松开了手指,“以前哥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良心呢?”
他自认已经拿出最好的耐心,所有事情都慢慢来,循序渐进,就怕吓着她。
槐星死不承认,“是你太敏感了。”
江从舟意味深长哦了声,没再和她计较。
槐星还是搞不懂江从舟怎么就逮着她不放了呢?充当长辈上了瘾?思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
大雪天,路上车少。
江从舟开得很慢,等红绿灯的时候,槐星的眼睛一直路边的奶茶店,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有点馋了。
“想喝奶茶?”
“没有。”
经过路口,江从舟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下车前还叮嘱她不要乱跑。
雨雪天,店里人不是很多。
槐星隔着车窗看向排着队的男人,眼神逐渐有些飘忽,傻乎乎的发呆。
江从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奶茶。
青稞燕麦奶茶,热的,七分甜。
槐星习惯性咬了咬习惯,喝了一大口,满足了口欲后忍不住翘起了脚。
这一路江从舟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处理公事。
槐星这点还是佩服他的,但是也有点无法理解他过于严苛的自我要求,和远超别人的事业心:“你已经很有钱了,不用这么努力。”
江从舟轻笑了声,说:“这不是还有个小糖罐子要养吗?”
槐星就是对号入座了。毫无疑问,这个小糖罐子八成指的就是她。
可能是车里的空调开的太高,槐星感觉自己脸上被热气熏的要烧了起来,滚烫的掌心冒着热汗。
第39章 告白了吗?
槐星觉得她很冤枉, 吸管好像都要被她给咬烂了,她小声反驳:“我不用你养。”
江从舟沉思了半晌,随后慵懒说了句:“我也不能让你白叫这声哥哥。”
槐星捏紧手指, 粉嫩的指甲盖深深陷入掌心,轻微的刺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她忍不住说:“那我以后不喊了。”
和自己那么喜欢过的人划清界限是件很难的事情。
硬生生将他从心上连根拔起。
这些刻意保持距离的称谓,不过是逐渐远离淡漠的办法之一。
江从舟沉默了好一阵, 嘴角轻扯,淡淡说了两个字:“也行。”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叫老公。
反正他也不爱听她叫他哥哥,怎么听都刺耳。
江从舟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外面的雪还下个不停, 积雪已经快要到脚踝的位置。
槐星下车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雪花落在她的脸颊, 很快就被融化。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接纷纷雪絮, 飘落在掌心冰冰凉凉。
她今天傍晚出门穿的多,里面是件米色高领羊绒毛衣,外面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 远远看着是有些臃肿。
路灯炽黄的光线, 照着纷飞大雪,小区里几乎没有人。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丝毫没有察觉, 反而蹲在地上攥起了小雪人,她的掌心已经被冰雪的温度冻得通红。
槐星刚做完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 就被男人清瘦的身影遮挡住眼前的视线,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跟前,他低垂眼眸, 伸手帮她羽绒服的拉链拉至最顶端,又多管闲事帮她戴上了帽子:“我送你到家门口。”
槐星摆摆手,“不用。”
江从舟手里拿了伞,他撑开黑色的伞,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走吧。”
槐星拗不过他,垂头丧气跟着他往前走,冰天雪地里留下了两人的脚印。快要走到单元楼门口的,她说:“电梯好像坏了,我自己走上去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她家住八楼,爬个楼梯也不轻松。
江从舟嗯了声。
槐星不解,“你听见了吗?”
江从舟轻轻帮她拍掉衣服上的雪花,漫不经心地说:“听见了。”停顿两秒,他说的更清楚明白,“也知道了。”
槐星埋头继续往前走。
江从舟忽然间问她:“冷不冷?”
槐星摇头:“不冷。”
江从舟垂眸扫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气色确实不错,他面不改色道:“你的脸都被冻成这样,还说不冷。”
槐星表情凝重拧起眉头,“ 我这是被闷红的。”
江从舟貌似不太相信她说的话,眼尾轻轻扫过她的手指,“手也是红的。”
槐星觉得江从舟好没常识,“我刚才堆了个雪人。”
江从舟好像没怎么认真听,默不作声握住了她的手,十指贴合,紧紧扣在一起。
槐星挣了两下,他的手指反而越收越紧,她无奈解释:“我真的不冷。”
江从舟偏过脸低眸望向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是我嫌热。”
槐星愣了愣,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江从舟穿的很少,轻薄黑色打底毛衣,和一件单薄的黑色大衣,但他掌心的温度确实滚烫。
槐星很喜欢下雪天。
这座城市并不是每年都能幸运的遇见下雪的日子,见到这种连绵大雪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
好像上一个下雪天,还停留在她高中的时期,就是她临时起意匆忙赶去江边看烟花的那次。她见过躺在雪地里放肆大笑的江从舟,见过他幼稚的和人打雪仗,无论做什么,他好像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少年。
十六七岁,耀眼又遥远的江从舟,是属于别人的。
槐星轻轻叹了口气,她心底那点惆怅好像随着风雪被送到了远处。
江从舟低头安安静静望着她的侧脸,精致秀气的轮廓,漂亮的眉眼,但却似乎萦绕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悲伤。
他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事,忽然间就这么的难过。
江从舟不由得捏紧她的手,他问她:“还要堆雪人吗?”
槐星摇摇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