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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神色一凛,得,你他妈今天要打,老子陪你打!
祁凌好不容易站稳,立马提膝撞上狄初的后腿弯。狄初一个踉跄,妈的,这一下小腿有点酸。
“操。”狄初骂了一句,回身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两人本是点到为止地发泄心中的不快,不料打到现在两人都有点红眼的意思,不把对方打趴下,这事儿他妈还真就完不了。
“哎哎,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打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完全忘了他们身后还跟着祁迟。
祁迟见形势不妙,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观望,还有人貌似在拿手机拍。
“要打你俩回家打成吗?关起门在客厅打,我给你们当裁判!”祁迟冲上去把两只疯狗拉开,下句话还没说出口,猛然觉得自己脖子一紧。
“我日……”祁迟目瞪口呆地看着揪在他衣领上的两只手。
“回家他妈的就揍你!”
“信不信老子现在揍你!”
狄初和祁凌怒发冲冠,管你他妈爱谁谁,谁现在冲枪口上来,谁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祁迟扯嗓子带着哭腔,在大街上怒吼:“你他妈,我他妈,我—不—活—了—啊!!”
没想到祁迟这一吼,狄初和祁凌忽然松了手。
祁迟一愣。
狄初拍拍手,从包里摸出烟,递给祁凌一根:“舒畅多了,你下手够狠。”
“操,没你狠,”祁凌接过烟点上,“那砖头再准点,这根烟老子是别想抽了。”
“回家。”
“老子都饿成丧尸了。”
祁迟僵在原地,下意识地凭空摸了摸自己碎成粉末的玻璃心。
日,这下连粉末都在空中飘散了。
祁迟掏出手机,给罗智发了个消息
—傻逼,帮老子打听打听墓地多少钱一平。
狄初进门的时候,依旧是下意识闭了闭眼,这红艳艳的门,看着就烦。
甚至还有点心悸。
心悸个屁,这是被祁迟的画风吓得心肌梗塞。
“哥,我们点外卖吧……”祁迟这句话说得相当没底气,毕竟狄初就站在他面前。
祁凌很想说好,上次那菜的味道简直在他脑子里竖起了里程碑,从来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
跟那一比,屎都……算了,还是菜好些。
狄初看了他们一眼,忽地笑起来:“在家吃。”
仅仅三个字。
令祁凌和祁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妈的,又要玩命了。
“那啥,”祁凌走到沙发边坐下,“学习了一上午,这么累你休息休息。”
“说什么呢,”狄初依然在笑,笑得瘆人,“我们不睡了一早上吗,现在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玩儿我们的命啊操。
“我觉得吧……”祁迟刚开口。
“你,过来百度。”狄初不再跟他们废话,转身朝厨房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威胁地用手点了点祁迟。
祁迟莫名想哭:“哥……”
祁凌没由来地乐了,狄初这人就是别扭。
妈的火气还没消,无非是想换个方式折磨人。
“得,打你的游戏去,”祁凌站起来,把烟戳灭往厨房走。“度娘就交给我。”
狄初刚好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摆在流理台上,挨着挨着清洗后装在空盘里等着切。
祁凌伫在门口想,看这架势像个大厨,做出来的东西跟生化武器似的。
端一桌菜出来,能把丧尸吃得怀疑人生。
“怎么是你。”狄初用余光瞄到祁凌的身影。
祁凌耸肩,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身边:“别折磨祁迟了,再这么下去他得神经衰弱不可。”
“嘁,”狄初冷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真不会痛。”
祁凌点点头,语气欠操:“巧了,我就没那东西。”
“哦。”狄初没理他,把菜板放好,“你想吃什么。”
“我还有得选?”祁凌指了指洗好的菜,“你他妈别逗我。”
“我就随口一说。”狄初笑笑,“那你切菜吧。”
祁凌想说我他妈前十几年就没碰过菜刀,水果都不削,从来只吃现成的人,你让我切菜?
祁凌抬头看了看狄初的脸色,沉默地低下头。
得,谁脸色更难看,谁老大。
不就切个菜?老子怕过谁!
祁迟经过厨房的时候,侧头往里面瞥了一眼,吓得没把手机从窗户扔出去。
此时厨房内的画风相当诡异。
祁凌站在案板前,右手拿刀,左手拿菜,切得一板一眼。
每一刀下去,“哐!”,这跟切仇人似的。
祁迟把自己幻想成祁凌手下的蔬菜,打了个寒颤,摸摸脖子。
视线移向盘子里,卧槽?那是土豆丝?
谁家里的土豆丝有钢管那么粗?
再看看狄初,一脸冷静地站在旁边划着手机,神色严肃念念有词。
“用清水将切好的土豆丝泡去淀粉……放油……放土豆丝……两分钟……”
祁迟已经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这他妈哪里是在做饭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搞学术研究,还是一个不对立马就能摔锅干架那种。
“卧槽!”
正沉浸在念步骤里的狄初被祁凌一声惨叫给唤回了魂儿。
操,故意叫这么惨给谁演。
狄初不耐烦地抬头:“能不能别叫得跟被强暴一样,什么毛病……”
祁凌装作可怜兮兮地把手举到狄初面前,一股鲜红的血水顺着祁凌的手指往下流。
伤口挺深的,那血看着吓人。
一时间,狄初都分不清祁凌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疼。
至少,操,看起来真他妈的疼。
“你……”狄出刚想损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闷。
想说什么来着……好大一滩血……怎么这么多血……
不,不对,祁凌就割破了手指而已,哪会有那么多血……这龟儿子又欠操了……胸口怎么这么闷。
狄初站在那里,拿着手机有一瞬间失去力气。怎么后背突然冒冷汗,四肢厥冷……
祁凌原本刚要扬起的坏笑蓦地僵在脸上,狄初眼神不对,脸色有些苍白,定定地看着祁凌的手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操,狄初你怎么了?”祁凌没来得及擦手,想上去扶他。
狄初突然一阵恶心,猛然推开祁凌,踉跄几步趴在水槽边,一阵干呕。
什么都没吐出来。
好多血……怎么那么多血……是谁在叫,四周是谁在尖叫!
是谁是谁是谁!叫你妈啊叫!
狄初耳边似有万人在一同惊叫着,男声女声,高声低声。混着血迹,眼前发黑。
“操。狄初!狄初!”祁凌从后面揽住他的腰,“你他妈怎么回事,你说句话!”
狄初咬牙,慌忙伸手打开水龙头,要冷静……要冷静……水,冷水冲一下。
结果一股热流从头顶倒灌而下,同他体内升腾而起的寒意在头上兵刃相见。狄初下意识抖了一下,眼前恢复了点清明。
意识在慢慢回转,血……好大一滩血……逐渐变成祁凌那张二五缺一样的脸。
“我日,你再这样老子打120了!”祁凌见狄初眼中的神智渐渐汇聚起来,像是清醒了些。
“打你妈个钢管舞……”狄初挺直后背,左手撑着头摇了摇。
祁凌一哂,这人他妈的……无奈道:“哎哎,你要对钢管舞的成见这么大,咱们不跳了成不?”
狄初像是终于找回了思绪,伸手关上水龙头,胸闷还在,恶心感好多了。
“不好意思啊。”狄初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祁凌没回过味儿,往窗外看了看,太阳没变成绿色,这狄初怎么还就不正常了。
“脑子坏了?”祁凌说,“你在这儿跟我不好意思个毛线啊,又不是我一副要死的样子。”
“哦。”狄初面色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眼神一直盯着水龙头,祁凌觉得水龙头快直起来了。
“我回房间休息会儿,你们点外卖吧。”狄初用挂在墙上的帕子擦擦手,转身出了厨房,“我的免了。”
祁凌站在原地,抿抿唇,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