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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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了解晏和。
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陈越出国这件事被陈父陈母安排在明天。
他出国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池濂,很好笑,陈越的母亲认为池濂深深喜欢着陈越。并且认为这份喜欢耽误了陈越的锦绣前程,所以送陈越出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倒大可不必。
黎斯见池濂沉思着,表情一变再变,由迷惑到烦乱到坦然。
他有些好笑地抬手敲了下池濂的额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池濂微抬下巴:你怎么知道的?
黎斯:知道什么?
池濂:知道我不接电话就会错过。
黎斯偏过头哑然笑了下:猜的。
池濂:
当然会知道,小说里就是这么说的,白月光不出国晏和就不会被当作替身。
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黎斯笑着屈起手指弹了下池濂的脑门:走吧,回包厢。
池濂撇撇嘴摸摸额头:别弄我。
两人并肩着往包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
我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住口。
池濂偏头望着黎斯,黎斯也挑眉看着池濂。
怎么了?黎斯问。
你要说什么?池濂抿唇。
我想说,黎斯拖了拖音调,你下周末有空么?
做什么?池濂问。
带你去玩好玩的,黎斯微微弯下腰和他平视,那双桃花眼里此刻只有黎斯自己的身影,去不去?
池濂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下:有什么不能去的。
他转回头:到时候你联系我吧。
嗯。黎斯笑了笑。
陈越出国这事是个转机,按剧情接下来池濂该追求他了,然后他俩再开始谈恋爱,最后是他被甩。
啧。
小K又开始玩消失了,忙得整天不见个影儿,以往还会在他脑海里绘声绘色地朗读《人类最惨烈的爱之暗恋》,泫泫欲泣,感天动地。
但现在它已经是一串成熟的数据了,有了自己的盘算,整天在主系统里穿梭,忙这忙那。
黎斯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和它商量。
两人走得不算慢,不出一会儿就到了包厢门口。池濂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我不想进去了,你进去吧。池濂闷闷地开口,我要回家了。
不再玩会么?黎斯问。
你说周末带我玩,我在期待那一次。池濂仰起头打趣道。
黎斯笑道:行,我们进去和他们说一声,道个别就出来。
池濂点点头。
回到家里后黎斯见到了两个早早等候在客厅的人晏父晏母。
回来啦?阿晏。晏母一听到钥匙扭动的声音就坐不住了,直直地站起身,手有些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裙子,然后又一下一下地抚平,仿佛在抚平内心的焦躁。
他们夫妻二人与晏和的关系并比不上寻常家庭里父母和孩子,原因无他,他们两个太忙了,忙于事业,忙到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自己的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大概是晏和中考时考了全市第一这个消息是他们隔了好些时候才从学校老师那里得知的吧。
不知不觉间小晏和长大了,不会再和他们做父母的分享了,不论是寻常小事还是人生大事。
晏母很心疼,也很心酸。她觉得自己对待儿子缺乏一位母亲应该具有的亲密与柔和,她想弥补,却不知从何处补起。
晏和很聪明,聪明到不再需要他们夫妻二人的保驾护航。
他们在渐渐失去做父母的作用。
爸,妈。黎斯收好钥匙,冲客厅里一站立一端坐的二人打了声招呼。
诶,晏母急忙应了声,阿晏吃点什么?
不用黎斯的话被晏母瞬间灰落下去的眼神堵了回去,他顿了顿,重新开口道:水果可以么?
可以可以!晏母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她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迈着小碎步进了厨房。
晏和,你到书房来,我和你谈谈。戴着金丝眼镜的晏父推了推挺直鼻梁上的镜脚,说道。
好。黎斯点头。
这次书房谈话持续了两个小时,谈话内容从晏和不久后就要进行的一模二模三模延伸到明年六月的高考和大学。
晏父是个很严谨的人,黎斯从这次书房谈话中很是清楚地感受到了。
晏母则是个温和些许敏感的小女人,黎斯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聚了会,对父母有了初步的了解,黎斯对今天一天的成果还算满意。
他带着这份满意进入了梦乡,在梦里见到了一个人。
看不清脸。
是那位安医生。
在梦里,他们在接吻。
第53章
梦里的他面无表情,而那个人,和他接吻的那个人,脸被模糊成了一团,身影也是,犹如一拢被稀释的黑雾,什么都看不清。
黎斯只能感觉到那个人很难过,因为在这场暧昧而极具挑逗的接吻过程里,自始自终沉迷的只有那个人一人而已。
黎斯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和那个人做着和情侣一样亲密的事,以一张冷漠的脸。
他想碰碰那个人,梦境却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坠入了更深的梦里。那里没有他自己,也没有安医生。
晏学神,周末搞定了几套卷子?方武双手压在大腿下面,以一种奇异而扭曲的姿势连人带椅子挪到了黎斯的身边。
黎斯放下手中正作辅助线的笔,冲他淡定地比了个手势0。
方武:
我不信!方武反手表演了个悟空瞰月,嘴皮翻飞:你一定是想虚晃一招,试图以装作不努力来欺骗对手使其放松懈怠,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黎斯:就,你戏挺多的。
李修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给了方武的背一巴掌,引出响亮的一声马鸣方武自称六中黑马。
嗷!方武健康麦色的手急忙往背后探,一个劲地叫唤:有病病啊?打我干嘛?!
你欠打。李修瞅了他一眼。
无几把语!方武的白眼快要翻破眼皮儿了。
黎斯看着打闹的二人笑了笑,声音从喉咙里闷出,低低的,有些喑哑。
李修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对方武的制裁,转而偏过头向黎斯问道:晏和,你周末去哪了?
黎斯眨了眨眼,想了想该如何用词,想了半天后他缓缓说道:和陈翠花一起在包厢里唱《死了都要爱》。
要素合集,确实没错来着。
李修不相信地眯眯眼睛:真的?
只有陈翠花?
还有池濂吧,陈翠花平时都和池濂黏在一起。
他一连说了三句不带歇气儿的。
方武才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又开始翻起了白眼:人晏和想跟谁聚就跟谁聚,干你屁事。
李修皱紧了眉头,忧思颇重的模样:我是担心你会被池濂带坏,他可算不上一个好家伙。
黎斯朝他客气地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李修努努嘴,不想在这个敏感问题上多耗费时间,也不愿拿他与晏和的友情来消磨,他选择转移话题:上周放假发的数学卷子做完了没?下节课数学课,上周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估计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方武也赶紧附和道:在这和平年代,高三二十六班却频频战火纷飞腥风血雨究竟为哪般?让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方武同学为你们揭开百年老校的神秘面纱!
李修:你够了。
陈翠花听见了这番方言方语,也乐滋滋地从自己的位置上朝黎斯这边溜了过来,一路上薅了许多男生艰难定好的发型,收获了一片骂声。
黎斯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陈翠花位置旁边的池濂,似乎正在给陈翠花讲题。
而傻乎乎的陈翠花同学拖着卷子就奔过来了,像一只猹奔向瓜田,万般的迫不及待。留下一脸黑线面对着试卷突然消失的空桌子的池濂在原地。
晏和,给我讲题!陈翠花将手中拎着的卷子往黎斯桌上一拍,嘴比动作还快,词快速地一个一个往外蹦。
然后他再一屁股挤走了方武,霸占了姓方的那枚凳子。
方武在他的凳子上刻了字,本来叫方美人,后来他权衡了一下,决定贴合实际,大刀一挥,改成了方美凳。
方美凳可是他的小老婆。
这会小老婆被人来了个强取豪夺,方武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双手合成攻击状,直奔陈翠花的死穴而去全班都知道,陈翠花的痒痒肉特能作,轻轻碰一下陈翠花都能笑得眼泪流一斤。
虽然说一斤眼泪还是夸张了些,但陈翠花这会也可以说是实在不好受。
他整个人都滚在地上扭成了一团,一边躲避方武三抓一戳的攻击,一边可怜兮兮地揩眼泪,嘴里还在哈哈大笑,然而表情却和笑声不合实在是太扭曲了,仿佛在哭丧。
池濂都看不下去了,摇摇头从远处陈翠花的位置旁站起,朝他们走来。
别弄他了。他弯下腰戳了戳方武的肩膀。
方武正聚精会神地发动攻击,这会被人打断,他不高兴得很,猛地一回头,正要开口训斥,却在触及到池濂那张脸后湮了声。
好吧,看在池濂的份上饶你一次。方武拍拍陈翠花的脑袋,瞪圆了眼睛,以后可别觊觎我家小老婆了,听见没!
池濂来了这片地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他找了个黎斯前面的空位置坐下,然后将凳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黎斯,背对着黑板。
干嘛?黎斯挑挑眉,看着他。
不干嘛,池濂垂着眼睫,在做题?
没有,在下飞行棋。黎斯说。
骗人,你这明明就是在做题。池濂皱眉,趴在黎斯的桌上,手指屈起在那张画了一半辅助线的卷子上点了点。
这不就成了,明知故问。黎斯笑道,我还以为你看不清呢。
池濂:
数学卷子写了没?池濂依旧没直起腰,趴在黎斯桌上懒懒地问了句。
你要抄?黎斯笑问。
我会抄你的?池濂抬眼,做梦吧你。
咱俩可是竞争对手。池濂说。
竞争谁啊?黎斯托着腮,轻轻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缠了缠池濂的头发,似乎找到了好玩之处,缠了半天都不肯停下来。
池濂也懒得阻止他。
当然是竞争第一的宝座。池濂抬眼道。
哦,那我把这个宝座让给你。黎斯勾了下唇角。
不行。池濂皱眉,公平竞争。
非要争这个啊?黎斯垂眸问了句。
嗯,池濂不明所以,废话。
那这样,我们商量一下。黎斯压低了声音,偏头凑近池濂的耳边,他们本就是相对的姿势,隔着一张单薄的桌子,两人的气息几乎快要交缠相融到一起。
商量什么?池濂眯了下眼,由于黎斯实在挨得太近,他的耳根微红。
嗯商量一下我得这个第一的宝座,黎斯笑了笑,眼眸里藏了几分难见的恶劣,然后你得到我,这样你不就是赚了双倍么,收获双倍的快乐。
池濂:???
快乐你妈。
操。
他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谁知由于动作太迅速和出人意料,黎斯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他的头磕到了下巴。
嘶
嘶
两人的痛呼还挺和谐。
周边几人齐齐发射来探究与好奇的目光:你们这是咋啦?
我操,池濂皱着一张俊脸,捂住头,痛成了一副蒙娜丽莎的哭泣。
黎斯就比较能忍了,虽然他感觉自己嘴里充盈了一股子血腥味,但只要他不开口,他就没受伤,只要他足够忽视,被咬到的舌头就不是他的。
精神转移法治疗伤痛有奇效。
卧槽!方武惊呼,晏和你这嘴角有血啊!你以为不开口就看不到了吗!卧槽卧槽卧槽!
他连发几声卧槽以表示他无以伦比的惊讶。
黎斯手指碰了碰唇角,果然有一丝血迹,啧,他皱眉,没包住。
伪装技术还需要锻炼,有待提高。
池濂这会也没捂着脑袋了,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凑近黎斯,顺道扒拉了一下黎斯捂住嘴的手,说道:让我看看。
怎么,你还要回味一下光荣战绩?
池濂:你他妈舌头都伤了还呛人呢??
他直接把黎斯的手扯了下来,然后皱着眉头冷声道:张嘴。
不好吧。黎斯舌头伤了不好说话,含含糊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