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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啰嗦了,快走,去青州!”云深话音刚落,便连人带琴都消失不见了。
忘尘和秋兰见此神奇场景,不由得大惊失色。待再抬头时,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掠过,转瞬间就在北方的天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琴内部没什么陈设,除了玉珍、琴弦和几根木梁,空空如也。辽远怕她们闷死,只给开了一扇窗户。
高空里风大,云深倒没有不习惯。
林征有了上次在宛江上空飞行的经验,也没什么事。
倒是分飞显然是吓坏了,“娘娘,咱们飞得这么高,万一掉下去···岂不是要摔成肉饼了?”
“所以你抓紧那根琴弦啊,别掉下去。”云深正在想事情,不经意地看了分飞一眼。
小姑娘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干呕着想吐,比她还像个孕妇。
这样直接去青州战场上找韩望真到底好还是不好?云深犹豫着。
且不说她行动不便,会不会连累到前方的战事,再说那里兵荒马乱的,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有了个主意,便拍了拍一旁的玉轸道,“辽远,咱们去西原道,许州城的齐王府。”
“噌噌!”两声清脆的琴音响起。
辽远表示明白,它也不想去什么北境战场,刀剑分飞的万一把自己给劈了。
西原道首府许州城,城中有个鸳鸯湖,湖边坐落着一座广阔清雅的王府。
一个寻常夏夜,月朗星稀,虫声幽幽。
夜深了,府里的人们大都正在梦乡中。
“轰隆隆···”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最先看到那个黑影的,是府里一个值夜的小厮。
紧接着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屋舍的灯火就陆陆续续点亮了。
“啪嗒啪嗒~”
一个小丫鬟冲到主人的卧房门口,慌慌张张地通传道,“王爷,王妃!不好了,咱们府里来了个怪物!”
小丫鬟拍了一阵门,见没反应,又加大力度猛拍起来。
“吵什么?!”黑暗中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公子坐了起来,揉揉睡眼问道,“谁这么大胆子,吵本王睡觉?!”
齐王这几年过得悠哉悠哉,心无旁骛,脸上略略有些发福。
“王爷,王妃,是有个怪物落到了咱们园子里···”
“胡说!”齐王有起床气,隔着门怒道。
“是真的!王爷,你快起来看看吧!”
“那怪物把咱们王府的花园都给砸烂了!王爷,王妃!”
门口又来了几个小黄门,也帮着那小丫鬟一起拍起门来。
齐王和谢婉瑜这才急忙穿好了衣服,将信将疑地跟着几个下人匆匆向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眼下虽然是夏季,但西原道天气干燥偏冷,王府花园内本就没种什么花,多是些翠绿的冬青和灌木,平时修理得疏密有致,倒也相映成趣。
只是到了花园入口,借着灯笼的光晕一看,哪里有什么怪物,只有一地狼藉的草木枝叶,好像龙卷来过一般。
辽远早已恢复了原状,又被云深收入袖中。
“韩望玉!”
一个冷冽如刀锋般的女子声音传来。
齐王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最近也没招惹什么女人啊?
“云深?”还是谢婉瑜眼力好,看见了那个站在一颗倒塌松树后面的女子。
云深与谢婉瑜多年不见,此刻她挺着个肚子,头发也被风吹乱了,没想到谢婉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大姐!”她领着分飞和林征,从黑影里走出来。
“谢云深?你···你不是应该在雁京吗?”齐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段时间听说太子妃有孕了,可她不在东宫里好好养胎,跑到自家的花园里来干什么?
“齐王殿下,雁京出事了。”林征对着齐王拱手行了个礼。
“林···林将军,你也来了?”齐王定了定神,认出她身后的人是曾经的西原道大将林征。
“西妃窜通禁军统领贺守,软禁了圣上和皇后娘娘,消息估计过几日就会传来。”林征继续说道。
“啊?父皇母后被软禁了?”齐王惊讶地后退半步,又指着云深问道,“可是···你这是搞什么鬼啊?大晚上的跑到我家花园里干嘛?”
“当然是因为你了,韩望玉!”谢云深蛾眉一挑,上前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齐王这个人,性子软弱易变。她决定要先吓唬住他,之后再要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我?”齐王后退半步,做了一个纳闷的表情。
“数月前的太子遇刺案,你知道吗?”云深抚着肚子,装出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
谢婉瑜连忙命人取了张凳子来,“云深,你坐下说。”
“望真遇刺,我知道啊!那不是你舅舅陈吉干的吗?怎么扯到本王?”齐王果然好像被唬住了,一本正经看着她。
云深在凳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道,“陈吉招认,他是受人指使,而那指使他的人,就是齐王你身边的一个小黄门。”
“胡说!他这是···胡乱攀咬!”齐王的脑门上现出细密的汗珠。
之前在河东道,他参与谋害太子,韩望真念在兄弟之情,放了他一马,只贬他出京。
若是这次的太子遇刺案再扯上自己,只怕是没这么容易活命了。
“可他有一封伪造的灵鸟飞书为证。”云深似乎胸有成竹地理了理鬓发。
“云深,这次···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谢婉瑜也帮腔道。
云深瞥了齐王夫妇一眼。
他二人都神情紧张,虽不像是说谎,却也有所隐瞒的样子。
“所以望真按下了此事,并未继续追查,却派我来···暗地里查查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她捋了捋头发,就开始信口胡诌了。
“查!必须查!”齐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竟敢诬陷本王!”
“云深,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吧。”谢婉瑜说完,就拉起云深的手,“你如今身体不便,不要太过操劳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查吧。”
“好。”云深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谢婉瑜的好意。
她本来就是避难来的,只想找个安稳舒适的地方住着,等韩望真平乱回来。
谢婉瑜领着他们几人到了一间空置的院中,又吩咐好伺候的下人,便准备离去。
“大姐,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云深说着,就支走了分飞和林征,拉着谢婉瑜到寝房里,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