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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纳征之礼
唐若瑾依旧住在采月阁, 过了两天才回到唐府。
宋逸成早就等不及了,小姑娘及笄当天就跑了,害得他想商量纳征的事都不成。
唐若瑾好笑地看着宋逸成,怎么就这么着急,哪里就差这两天了?
宋逸成很是不满,他倒是想多多的送聘礼过来,但是, 如果女方的嫁妆和聘礼相差太多,会惹得女方被人笑话, 所以, 他总得问问小姑娘的意思才好行事。
唐若瑾想了一下:“我从来没有问过唐府给我准备多少嫁妆, 不过, 多少我都不在意,我也不会去开口问的。逸成, 你就少少地来些聘礼好了, 就照着京都的行情,再少上些就行。” 讲究一些的人家,女儿的嫁妆是从小就攒起的, 尤其是家具, 要整齐的一套,好木头要早早就准备。她不想让自己难堪, 万一唐府根本就没有给她准备呢。
“怎么能往少里办呢?我不同意!”宋逸成很不认同,他的小姑娘这么好,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眼前, 怎么能用很少的聘礼来娶她呢?
唐若瑾笑着摸摸他的胳膊,“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逸成这么好,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就算逸成只出一个铜板的聘礼,我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听到了什么?!宋逸成惊呆了,他整个人都僵硬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小姑娘的表白!她说嫁给他是幸运!她说自己是最幸福的新娘!
他激动的有些发颤,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道:“若若,再说一遍!”
唐若瑾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劲腰,仰头在他坚毅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道:“逸成,我喜欢你。”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情意,从当初出于现实的考虑和她定亲,到现在的真心相对,她何其幸运,在这陌生的时空中,遇到他这样的男子。
“若若!”宋逸成急切地喊了一声,双臂用力。
唐若瑾觉得他力气大得好像要把自己揉到他的骨肉里去了,她闷闷地呻|吟了一声,“逸成,轻点,轻点。”
宋逸成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像是有一百只小奶猫毛茸茸的尾巴在他的心尖尖上扫过,他全身血气翻涌,一半冲到头顶,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已经殷红如血,一半却向下,朝着最危险的地方涌去。
唐若瑾被他用力地抱在怀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有。他能清晰地感受她玲珑有致的柔软起伏,她亦能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正强硬地抵在自己身上,剑拔弩张。
唐若瑾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想要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宋逸成闷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如今,她也是大姑娘了,也该了解一下她未来的夫君了。
“逸成~”唐若瑾脸红得快要滴血,低低地唤他。
宋逸成吸气又呼气,忍了再忍,终于还是压不下心头的火气,弯腰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唐若瑾刚想支起身子,他已经压了下来。
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
他有力的手臂支在她身侧,一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同时也困住她不许逃离。
他温热的嘴唇流连在那白净的额头、纤长的睫毛、挺翘的小鼻头,尤其那饱满红润的樱唇,反复的摩挲,舌尖一点一点地品尝着她的美味。
唐若瑾并不想躲避,她微微抬着下巴,承受着他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吻,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一手扶在他的背上。
宋逸成的唇越发火热,抿住她白玉一般的小耳垂吮吸一下,牙齿轻轻的研磨。
唐若瑾的喉咙里发出小猫一般的轻吟,搭在他肩头的手轻轻地推他。
宋逸成抬起头来,小姑娘的眼眸半阖,眼尾原本不经意的一点魅惑之色此时却完全显露出来,勾着他更进一步。
他的目光下移,发现她原本细白的脖颈泛起了一层粉色的光泽,无比诱人。他不客气地低头,修长的手指却悄悄地从她的衣襟探了进去。
唐若瑾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宋逸成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五指强硬地插在她的指间,与她掌心相对。另外一只手却毫不停顿,摩挲了片刻之后不满意隔着一层,又从她的小衣下面钻了进去,柔软滑腻的肌肤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唐若瑾又羞涩又紧张,脚趾都蜷缩起来,她的脚无意识地乱蹬了几下,踩在他的小腿上。
宋逸成觉得自己快要爆了,他心中正天人交战,一会儿想着适可而止,不能再继续了,一会儿又想着更过分一些,让她全身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唔。”唐若瑾哼了一声,他有些太用力了。
宋逸成猛地惊醒,不行,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和纵容。
“若若!”他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不舍和坚定。他撑起自己的身子,翻身从床上下来,大步进了她的净房。
唐若瑾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缓缓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她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也更能明白他维护尊重的心意。
宋逸成过了很久才从净房出来。
他把唐若瑾抱着送到床的最里侧,他自己则靠在床的最外侧,之间的距离足够再躺上两个人了。
唐若瑾有些好笑,朝着他眨眨眼睛。
宋逸成无奈,他不能离她太近了,最好是伸手够不着的距离,免得自己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唐若瑾不忍心他难受,试着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逸成,我去江府的时候,外祖母送了我一库房的礼物。”
“哦。”宋逸成闭着眼睛,声音还带着未消退的暗哑,他不在意地问道:“一库房?”
“嗯,一库房。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当年给我娘准备的嫁妆,现在全给了我。”
嫁妆?宋逸成这才反应过来,江阁老当年给掌上明珠准备的嫁妆,那肯定不会简薄。他激动地睁开眼,“若若,你有这些嫁妆,那我的聘礼不就可以准备得丰厚些了?”
唐若瑾有些犹疑,“可这是外祖家给的,又不能算是唐府的嫁妆。”
“不管是谁准备的,只要是若若带进庆国公府的,都算是若若的嫁妆,都要记在册子上的。”按道理女方的嫁妆是她自己的私财,婆家是不能动用的,将来可以传给她的儿女,所以,嫁妆必须明白地记录在册子上,如果没登记在册,那被婆家吞了,都没处说理去。
宋逸成想拉她的手,胳膊一伸没有够着,缩回手,忍住了。“若若要是担心唐府白占了江府的便宜,那我把这风声放出去就可以了。”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她的嫁妆哪些是唐府的,哪些是江府的,不就行了。
“啊,这太招摇了吧?”
“这算什么招摇。”宋逸成不以为然,“娶亲的时候,女方的嫁妆要抬着从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进男方的门,嫁妆有多少抬,每抬里面都是什么,都要故意显摆出来。像是陪嫁庄子这样没法显摆的,就要用一块砖来代替一个庄子。这些都是京都的习俗。”
唐若瑾无语,“那要是穷人家,就这么给大家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宋逸成笑道:“那就把嫁妆装的松些,疼女儿的恨不得把嫁妆塞得手都插不进去,没办法的就装得松松的,外面反正也看不出来。”
“那我跟母亲说一声,免得你送的聘礼太丰厚,让她发愁。”
宋逸成得了唐若瑾的允诺,想着终于不用简薄地迎娶他的小姑娘了,兴奋地盘算起要送那些聘礼过来。
唐若瑾一早就去了陈氏议事的花厅,等着她把府里的事都处理完,这才把聘礼的事告诉她。“不管世子送多少聘礼,我有江府送的嫁妆相对应,咱们唐府不用勉强,有心意就够了。”她不想问唐府给自己准备多少嫁妆,也不会勉强陈氏,她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操办呢,要不是担心宋逸成的聘礼让陈氏为难,她是不会主动提起这回事的。
陈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既不小气,又不会死要面子,笑道;“你的嫁妆也早就准备了。放心,若是宋世子的聘礼太过豪奢,我也会量力而行的,不会勉强。”
幸亏唐若瑾提前和陈氏通了气,她才能镇定自若地拿着厚厚的聘礼清单,看着宋逸成送来的大大小小上百个箱子,听着庆国公府的管事一板一眼地核对着嫁妆和册子。
唐府的下人们可就没有那么镇定了,悄悄地议论着。
“天啊,这聘礼也太多了吧,咱们太太可该给多少嫁妆合适啊?”
“这把唐府搬空了也凑不齐相应的嫁妆吧?”
“也不能搬空啊,唐府还有小少爷和二小姐呢。”
“对呀,还有个表小姐呢。”
第70章 郡主出嫁
唐思文回来之后, 听说了纳征之事,沉默着没有说话,当年江府为什么没有把准备好的嫁妆送给婉儿,他自然心知肚明。
纳征之后就是请期。宋逸成是一点都不肯耽搁,过了没两天,就来商量婚期的事情。
唐思文是不想让唐若瑾嫁的得早,这个女儿自幼不在他身边, 这才刚回来还不到一年,就要安排嫁人的时间了。嫁人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就算都在京都, 也不能经常见面的。他对她是既愧疚又喜爱, 还想把她在身边多留些日子。
宋逸成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 只想着早日把小姑娘娶回家,两人你来我往, 都不想让步, 媒人和陈氏来回调解,终于将婚期定在金秋十月。这个结果两人都不太满意,也都能勉强接受。
纳征请期之礼都结束了, 唐思文想起好几日没有去芙蓉苑看看了, 也不知道外甥女好些了没有。
经过这几日的汤药不断,柳映雪刚刚恢复些, 虽然面色蜡黄,好歹人是缓过来了。只是她整个人都很阴沉,坐在屋里不肯出门, 连寿安堂也不去了。
院子里的小丫鬟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柳映雪以为她们在说自己的坏话,悄悄走到窗下,竖着耳朵细听。
“哎呀,庆国公世子真是大手笔,聘礼大大小小地送来了上百个箱子。”
“是呀,那天我偷偷溜过去看了一眼,正赶上他们清点,几个箱子开着,光华灿烂的,好像都是稀世珍宝。”
“你怎么不叫我,我也想去看啊。这样的盛况,京都都没有几次。”
“听说江阁老给大小姐准备了一整套嫁妆,还有紫檀木的家具呢。”
“大小姐可真是有福气,要是我在海棠苑伺候就好了。”
“对呀,大小姐脾气还特别好,听说从来不随便打骂人,还经常有赏呢。”
“唉,可惜大小姐十月就出嫁了,现在海棠苑肯定不会进人了。”
唐若瑾的聘礼竟然有上百个箱子?唐若瑾十月份就要嫁入国公府了?
柳映雪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凭什么?她不过是庄子上长大的野丫头,没有教养,女红刺绣不会,琴棋书画不通,凭什么能嫁给那个身份尊贵长相俊美的男子?自己才是在唐府正经娇养长大的小姐,委身给那个肥猪一样的萧玉荣已经很委屈了,没想到他还死了。本是寻常的落胎,竟然还弄得自己绝子了。
柳映雪越想越不甘。
“老爷来了。”院子里的丫鬟高声通报。
片刻,唐思文不紧不慢地进了屋,他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喜色,是为了唐若瑾高兴吗?自己都这样了,他竟然还高兴得起来?柳映雪心中愤恨,低着头给唐思文见礼。
“映雪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柳映雪轻轻摇头,“多谢舅舅挂念,只是这些天都睡得不好。”
“睡得不好?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开些安神汤?”唐思文有些着急。
“不要了。”柳映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床睡得不舒服。我那天瞅见库房里有个黄梨木的拔步床,很是喜欢,就是……”
“这样啊,那我跟你舅母说一声,让她把床给你换了就是。”这样的小事,唐思文毫不在意。从小到大,府里的东西从来都是随她挑的。
柳映雪有些迟疑,“舅母会不会嫌我太挑剔多事?”
“不会的,你太多虑了。”唐思文有些心疼,经过那样的事,这个外甥女好像胆小畏缩了些,以前她看中什么都是直接跟他或者老太太说的。
唐思文想着既然外甥女顾虑,还是自己亲自和陈氏说一声吧,他信步来了陈氏的住处。
陈氏很是诧异,他们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丈夫从来都是每个月的初一来自己的院子,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唐思文也不想多待,直接说道:“映雪最近睡得不好,库房里有个黄梨木的拔步床,她很喜欢,你给她安排着换了吧。”
“不行!”陈氏想也没想,“府里的床都随她挑,只有那个床不行。”
唐思文很是诧异,这个妻子他虽然不亲密,但是还算了解她,不是个小气的人。“怎么,那个床很特殊吗?”
“那黄梨木是妾身自从掌管府里中馈以来攒下的,预备着给女儿的。自从若瑾从庄子上回来,妾身就请人打造成一整套家具,慢功细活,最近才做好的,那是给若瑾的嫁妆。”
她果然是个合格的主母,女儿家嫁妆用的木头是要早早准备的。唐思文赞赏地点头,又想起什么,“不是江府给若瑾有一整套嫁妆吗,里面听说有一套紫檀木的家具?”
陈氏面上挂着温和适宜的笑,心里恨不得把丈夫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构造,“江府是若瑾的外祖家,无论他们给若瑾准备了多少嫁妆,跟咱们也没有关系,唐府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那黄梨木是一整套,要是少了一张床,用别的凑数,看起来就是七拼八凑,到时候唐府一定会沦为笑柄的,就是若瑾,去了庆国公府也会被人嘲笑。”
她说的有道理。唐思文也不再纠缠,转身走了。
陈氏屈膝送他,轻轻嘀咕一句,“拔步床不都一样,哪个能更舒服,睡得更好?表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非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