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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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是有的，那不是，人家月娘节那日已经成婚了。”赵黛玉兰饼也不咬了，拿帕子捂着眼睛。“本公主轻伤难愈，实在是无心再找。忘三嫂能多给本公主些时日……”
她说着还抽泣了两声，看似当真是受过大伤的模样。
何穗猫着眼看她，压根不为所动。
“无妨。古人有云，忘却前人的最好法子，便是再找一个新的。”何穗一掌拍在桌子上，“待本宫明日进宫，一定先给小公主留意。”
赵黛咽了咽口水，发现承认曾思慕陆伯阳一事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黛：“难道三嫂就不好奇本公主如何思慕陆公子一事吗？还是说，三嫂压根就只要荣华富贵，从前种种，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此番话意在挑拨二人之间的感情。
直指何穗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看上赵煜的。
哪知他家三哥置若罔闻，腻过头开始饮茶。甚至有时间空出嘴来提醒她身侧人一句，“王妃厨艺甚好，但是下次这般难消食的，做些许就好。”
就是不搭理她。
赵黛暗中捏紧了拳头，深呼了一口气。
何穗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眼睛，“小公主此言差矣，本姑娘不仅图三郎的荣华富贵，还图他这天下一绝的容貌呢。”
“俗人爱财，女子爱美，何错之有。”
至于赵黛说她思慕陆伯阳一事，瞧她闹喜堂那日的动静，纵是喜欢也参了三分假。再者说，皇后娘娘也万不会让陆家再并入万家麾下。那她这一生的谋划，可都要泡汤了。
“二哥。”赵黛拧着赵珏的袖子，说不过何穗气呼呼地撇过头去，“我二哥比三哥还要年长，更别提上头还有个榆木脑袋的老大哥。怎么说亲也轮不到本公主先出嫁啊。既然三嫂执意如此，那也万不该厚此薄彼。若是大哥和二哥都要了好归宿，本公主就是无罪也愿意上虎头铡。”
“赵黛！”赵珏见赵黛直接将他推出去，不禁咬牙切齿。
何穗：“小公主这话说的，怎么跟三嫂要你命似的。”
她低头就着赵煜的手饮了一口茶，无视掉男人瞠目结舌的目光。
“要本妃明日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何穗道：“那日齐明寺之事，二皇子不妨如实相告。”
赵珏冷着鹰眼，心中有气，想着一进门就交给煜王府管家的那几箱银子，越发觉得不值。
但是吃人家嘴软，他已经连着好几日未好好进食了。
如今难消食且大腻的炸物下肚，他竟然也没觉得恶心。
赵珏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芋头汤，接过灵山递过来的青灰色帕子擦干净嘴角。
“本王那日，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本王自小蒙长公主庇佑，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她的事，本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信中说了什么？”何穗双掌撑在桌面上，着急地问。
赵珏偏过头去，目光不善地盯着天边冷月：“信中自然是谈坊间那些无中生有之事。那位自诩是少陉老母的人约本王在齐明寺相见，一块送来的……还有一件长公主的贴身衣物。”
何穗猛地瞪大了眼睛。
少陉老母明明在齐明寺告别那日将那件贴身小短衣给了她，怎么连长公主的贴身衣物都有成套作信物的？
“本王如何能受得了此等愚妇辱我皇姐。”赵珏捏紧了拳头，突然又松开了。“可是那日本王前去齐明寺赴约，并未见到此妇人。此事灵山也可以作证。但想必王妃疑心过重，不见得会信本王。”
何穗在心中暗暗打了个响指。
他还真猜对了。
再未有实证证实赵珏无辜前，他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的那只狈、貉。
何穗：“二皇子的意思是说，少陉老母在那一日并未出现在齐明寺，对吗？”
“当是如此。”赵珏侧着头，仍是满身不屑与煜王府的人同流合污。“本王的人那日就在山下守着，少陉老母本王的人也并非不识。第二日下了山，本王正欲去长公主府上同皇姐商议此事，才知……那婆婆前两日入了公主府当家丁，早从齐明寺离开了。”
也就是说，那日在天王巷见到少陉老母之后，她并没有前去齐明寺。
何穗：“二皇子此番话，妾身不疑有他。只是有一事本妃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二皇子无辜，已逝的崔医正又在帮二皇子隐瞒什么？”
“你！”赵珏鹰眼恶狠狠地盯着何穗，“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本王。既然如此，还有何好问。天地良心，你不信也罢。北镇抚司始终压南镇抚司一头，就是你想审讯本王，也得问这朝廷百官同不同意。”
朝廷百官大多是万党，就是不服的，也得循着万家绕道而行。
谁敢站出来说赵珏一句不是。
何穗：“二哥莫要生气。本妃这也不是有心疑你。只是这事情早一日了解，也好早一日还王爷清白是不是。”
“二皇子不妨说说，崔九命要帮你隐瞒的，究竟所为何事。”
赵珏的鹰钩鼻在月光下越发冷酷。
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局势对自己并不利。
众人都是皇后一派和母妃一派不和已久，若是由三弟帮他洗清冤屈，必能服众。
如若他想假意迎合，暗中给他使绊子，那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赵珏想清楚了，便朝何穗开口道：“因为当日晚，本王确实见了齐明寺住持——北山大师。”
“但并非是本王主动约见的他，而是他主动相邀的本王。”
何穗没忍住一拳头捶向桌子，身后的赵煜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闹出过大的动静。
“也就是说，崔九命确实是在替你隐瞒。北山大师腿脚不便，天黑路滑，他约你这么晚见面做什么？为何不去主寺？他若是想要见你，为何不直接贸然上禅房拜访？”
四人来找赵煜时，几近山巅的禅房也爬上来了。
赵珏是皇嗣，若非二人相熟或有要事相告需要掩人耳目，不然哪有请君主出面相见的道理。
“本王也是疑虑。”赵珏道：“北山大师来时，道是本王手下的人在睡梦中将他喊醒，要他在外头相见。刻不容缓，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喊醒其他三位师兄弟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