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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依依不舍地往后退去,行到一半,她突然甜甜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早知道你护着的那个女人,是为了我,那天我就不那么难过了!”
说着脚尖轻轻地点了点水面,像影子一样的,一闪即散。郁廷均倏的转身,她却已经不见,远远地,还传来她开心的笑声。
郁廷均再回过身来,我只听得那只壁虎惊叫了一声,“奶奶的,他心情不好,我要闪了,你要将责任都担下来,说那画是你自己取的,不要提到我!”说着就从洞顶的一个细缝里钻了出去。
心情不好?
我一抬眼,就见他从洞门口走了进来。
进门就像知道里面有画似的,径直转过去,将画从石壁上拿下来卷好。一边卷一边无声地看着我。
我也抬眼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第一百二十章 好事多磨
半晌,我听到自己傻傻地开口:“不是我要看的,画是壁虎取来的。”
话音未落,听得啪嗒一声响,那只壁虎从洞顶石缝里又掉了下来。
“奶奶的,你个小人……”它还没有骂完。看到郁廷均走近,四脚连甩,往里面飞转了过去。
郁廷均也不理它,拿着画轴走到我身边,将画轴往旁边一放,
他挨着我在榻上坐下来,大手往我腰上一搂,让我靠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轻轻地托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了起来。
我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心里微微有些慌。如果不是刚刚那段插曲,此时我应该完全是另一个心情,唯有甜美。可是此时,心里却总是有一种抹不去的隐隐的心慌。
或者是我的眼神,让他读懂了我的心思,他微微地勾着唇。眸光在我的眼睛与唇上来加的流连,最后俯首轻轻地在我的唇角边碰了一下,柔声说道:“在想什么?”
声音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刻意的暧昧。
我浑身一紧,心剧烈地跳动了两下,伸手抓住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扯下来,然后将头往后一仰,想要与他拉一点距离。壁虎说他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为什么是这种表现?
必须要好好谈谈。
谁知我往后仰的时候。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竟然一松,然后上身趁势往前一倾……我就被他压在了榻上。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两边,身形高大的他完全将我罩在了他的身下,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清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也开始收紧,大脑几乎要转不过来,除了上方他那张俊美的脸,那对晶亮的眸子,我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郁,郁廷均……”我心慌地叫着他,刚见完他师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说会儿话?他想干什么?
他的目光从的脸到唇,到脖子一路扫下去,半天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字:“嗯?”
“我……”我刚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他像是故意的两手一松,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在我的身上。我唔地闷哼一声,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呼:“噢,天啊,奶奶的,太不要脸了,郁廷均你禽兽啊,她这么弱你也下手……”
郁廷均的身体猛地一僵,蓦然翻身,向着声音的来源处一扬手,接着就听到“吱……”的一声惨呼,但声音已经很远了,估计是那只壁虎跑得不够快,还是中招了。
我趁着他翻身下去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刚爬起来的时候,被他长手在肩膀上一搂。又倒下去,枕在他的手臂上。随即他另一只手往我腰间一扣,我便紧紧地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这么弱……”我用壁虎的话说着,仰面看着他。他脸上并没有因为壁虎的打岔而留下怒气。听了我的话,甚至嘴角弯了弯。
“你这么弱怎么了?”他轻笑着,“我不能下手?”
我被他近在耳边的轻笑引得心里阵阵轻颤,却又硬着头皮点点头。
“可是你离变强的日子似乎还很远,我怎么办?饿着?”他一对凤眸斜乜着我。
我压下心底的悸动,低声道:“你不是都饿了几百年了嘛。”
“不对。”他的大掌轻轻在地我的腰上摩挲:“以前不知道饿。现在是真饿了。”
我心里一软。
心里防线一松……不对,对他没有防线,他是早就住进我心房里的人。
我刚刚伸出不停抖着的手,想要主动地去帮他解开胸前的扣子……这是我梦了几百遍的,最渴望亲手去做的事情。
可这时他身体一顿,伸出左掌看了看,眉间现出隐隐的怒气。以厅医号。
他起身坐了起来,一只手依然将我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挥手将旁边的画往壁上一甩,那画又变成了门一样的挂在了壁上。然后他对着那画沉声道:“不知广王深夜前来,有何见教?”
我怔怔地盯着那画面,看着画面上那戴着王冠穿着王袍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众人,却看不清身影。
“一路道长,不出来见一面么?”那个广王朗声应道。
郁廷均懒懒地回道:“很晚了,我已经休息了,不见客。”说着他的大手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
“一路道长说笑了,一路道长是得道升仙之人,乾坤哪里还分日夜早晚呢?”广王说着手里突然多了一卷白色的像画轴一样的东西。“本王不是来取你所护人的命的。刚刚也看了她的阳气竟然在此生用之不尽,这个让本王很为难,为避免惊动天庭,特地来跟一路道长做个交易。”
我感到郁廷均放在我腰上的手猛地一僵,然后他就起身站了起来。
“卢苇,等我。”
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愤怒,语气竟然有些急。
我爬了起来,站在榻上,总算跟他一般高了。我帮他理了理衣领,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走的时候,对那画看了一眼,那画面便静止了下来,只剩下了一纸的月光。
他临走时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安。一直淡然如他,怎么会有那样急促的语气。走的步伐也略显匆忙,那个戴古王冠的男人,到底跟他要做什么交易?而且说的,好像与我有关。
我怔怔的看着那张已经静止的画,心里有些忡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爆笑声。不用回头就知道还是那只打不死的壁虎。
“哈哈哈,奶奶的,郁廷均,叫你欺负我,上天都看不过去了,让你好事多磨憋死你!”那只壁虎大笑着来到了榻边,抬头瞪着对圆眼睛戏谑地看着我。
“郁廷均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我不计较地问道。
“他只要不下杀手破魂,就永远不会有危险。”壁虎摇了摇尾巴,“能上天入地的人,能从东华帝君手里取回阳丹的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担心就担心你自己吧,外面的人是地俯的人,上次来过,要取你的命。这次来的是第一殿的阎君秦广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个承诺
原来是阎王爷。
阎王跑来和郁廷均谈交易,是怎么个情况!
我看向那副画,可惜那副画不知道怎么被郁廷均弄了一下,便就像电脑死机一样的,卡在那里不动了。
正在这时,壁虎突然大喝一声:“谁?竟然敢闯地灵洞?!”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刮过来,我听到壁虎惨叫一声,猛地抬头,只见壁虎四肢张开,背贴在石壁上,而它有脖子上,抵着一把剑尖。
那把暗红色的剑,看着眼熟,转过眼来,就看到了那个青衣道士。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拿剑抵着壁虎的喉咙,而眼睛,却看着我。
“奶奶的,郁廷均的地方你也敢闯,你好大的胆子!”
壁虎虽然被他用剑尖抵着。却依然大声指责着他,但随即又惨叫一声,似乎剑尖已经划破了它的喉咙。
我盯着那个青衣道士,怒声问:“李正清,你想做什么?”
李正清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你忘记了我说过的事情吗?我要救你。还有,李正清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你上次封住了我的本命穴,将我差点就害死了,竟然还说要救我?鬼才信你。你快走吧。不要欺负郁廷均现在不能杀人。”
我心里是怕他的。他有时那种狠戾的眼神让我生寒。
他盯着我的脸,久久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我为了让他死心,接着说道:“你说得对。我是想赌郁廷均对我有心,而且就算是他对我无心,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我愿意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话。”
他连连冷笑了几声,“你以为他帮你补了些阳气就是对你有心了?我说过,他是会尽力的护着你,但却不是因为要护你而护你。他有他的最终目的。”
我紧紧地捏着拳头,说:“你就是说断了舌头,我也不会听的。而且我也说了,就算他的目的是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尽管他讲过的故事,都一一被证明是真的,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了防备。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跟我讲的一样,在他和郁廷均之间,哪怕事实的真相是他想救我,郁廷均想害我,我都愿意留在郁廷均的身边,而不是去给他当什么弟子。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收回抵在壁虎喉咙上的剑,背在身后,嘴角带了一丝嘲笑,说:“每一个接触过郁廷均的女人,都会痴迷于他,何况是他用心来哄的你。”
说着他慢慢地围着榻走了一圈。
我浑身都紧张成一团,生怕他已经被我激怒,会一剑劈了我。但是他却慢慢地来回地走着,并未下手。我看向壁虎,他的剑虽然收回来了,但是壁虎犹自在那里四肢发抖地翻着白眼。
我又看了看画。心里着急郁廷均为何不回来。看这青衣道士气定神闲的样子,本事似乎很大,我知道郁廷均的洞俯一定是设了什么屏障的,一般人不敢进来也进不来,但他却如此轻松地进来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瞟了那画一眼,突然笑了。像知道我的心事一样的,说:“郁廷均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已经不在这洞外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说着双目如炬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我正奇怪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突然向着那画一指,说了句:“启!”
那画面便突然再动了起来。
画面不停地旋转,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看不出来是些什么鬼画面,等最后画面终于定格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疼得我几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我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画面里的郁廷均正躺在一张竹榻上,他的榻边坐着一个美人,正是恶灵谷谷主冷清玉。
他……不是去见阎君秦广王了吗?他怎么去见他的师姐去了?
我心里就像刀绞似的难受,但是却无法将目光从画面上离开。
郁廷均似乎很累,仰面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像在假寐着。他双眸轻阖,唇瓣紧抿,安静休憩的他像极了一幅轻描淡写却美得惊人的水墨画。
冷清玉坐在他的旁边,痴痴地看着他。她跟我之前见的样子不一样,虽然一样的绝色面容,但此时的她却明显的要更加的明媚动人,整个人都显得灵气十足,生气十足。
“师弟……”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温柔而深情。
郁廷均没有应声。
她又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郁廷均的手。
我咬着唇,心里一阵抽痛,郁廷均竟然没有拒绝,竟然就那样任她握着他的手。不是说他不爱她吗?不是说他们反目成仇了吗?他心里……其实有她。
当冷清玉终于缓缓地趴到郁廷均的胸上,将她的唇凑近郁廷均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却布满了咸腥的味道,唇已经被我咬破了,我却还在用力地咬着。
因为只有这样,好像才能分散一点心里的痛。
泪水几乎是一冲而出,一泻而下,可是我的眼睛却死死地瞪着他们,目光无法移开。
正在这时,李正清突然挥剑将那轴画给拦腰划破。
转身,他看着我,好半天,眼中那种狠狠的戾气才慢慢地转化成一抹嘲讽,“看到了?相信了?”
我低头,嘴角的血流下来,我用手指头地擦掉,却越擦越多,最后身上的白纱衣上滴了好几滴,鲜红鲜红的,看上去有些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