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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喝完,水眸转向荀澈,小声喃喃,“多谢澈哥哥,静南已经好了。”挣着身子便想从荀澈膝上起来。
荀澈将茶盏放到一边,把昔昔从膝头轻柔扶着站起来,薄唇带笑,看着少女道,“昔昔要不要随着澈哥哥去前面高阁?看着朕怎么收拾荀沥那斯如何?”
男人面上是询问女孩的意思,可是手却紧紧抓住昔昔的皓腕,不容她动,明显告诉昔昔,你就算不想去朕也会想办法让你去。
昔昔面色显露出焦急的神情,这时才想到母亲和外祖母去了女眷观赏的阁台灵云台,荀澈要带自己去哪,毫无疑问,当今天子专用的那所最高的阁宇———落星阁。
荀澈看着昔昔颇为焦虑的神态,不言不语。
男人凤眸微微挑起,他刚才没有主动在众人面前,透露自己要亲自教训荀沥,自然也把太皇太后和长懿也算计在内,不把两人支开到另一处阁台,他怎么来亲近女孩。
荀澈也清楚长懿和太皇太后有替女孩相看未来夫婿的意思。
老太后母女两人的举动让男人觉得自己今天晚宴前,最好不能轻易让昔昔脱离自己视线之外。
荀澈可是想着,除了自己以外,他还真的不想女孩看到任何不相干的男人。
昔昔沉附思量一下,懂得自己不去也不行,和荀澈接触几回,男人的霸道专横的性情,女孩亲身领教过几次了。
少女羽睫轻扇了两下,樱唇微启,“静南跟着澈哥哥,去落星阁观看,”又加了一句,特意提醒荀澈,“陛下要有………要有天子气度的样子。”警告荀澈不能再动手动脚。
荀澈听闻坦然自若,面不改色道,“昔昔只管放心,你一会看澈哥哥怎么教训人就够了。”
话落,男人不待女孩反应过来,在少女惊叫的呼声中,直接双臂拦膝把昔昔抱在怀中,动作快速流畅。
荀澈用黑色斗篷顺带把女孩一裹,直接挪步到落星阁去了。
…………
荀沥这边带着他早就备好的河州子弟们,在一处房间内,听着侍从的禀报,摆手让人上前,低语,
“让你做的手脚都妥当了吗?这次本世子非赢不可,不容有一点失误差错,要不然你懂我的手段。”
侍从回道,“世子爷放心,仆趁着安王松懈,已经将那不易察觉的药粉偷偷洒进去了。世子爷所求必然如愿以偿。”
荀沥做手脚也不敢动到马匹上,打马球用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得来的,性情温顺威猛。
真的不小心赛马发疯起来,因此有人丢了命,恐怕相当于□□裸的把柄送到荀澈手中,毕竟比赛的都是权贵世家公子。
他心里折中一下,想着不如把手伸到打马球所用面具当中,偷偷摸摸的撒落致人昏迷的药粉,无痕无迹,吸入口鼻当中,直接睡着,借口也好掩盖,累极了才会如此。
荀沥觉得荀澈应该不知道自己求旨何用,他虽然不知道荀澈心中到底有没有女人惦记。
但荀沥也清楚荀澈从来几乎不近女色,平时清淡的像个和尚一般,想着他也不可能把心思动到长懿之女身上,哪怕静南郡主确实姝色动人。
荀沥觉得万事俱备,只差一步东风了,就向河州带来的子弟们道,“沥希望各位兄弟能助我一把了,让盛京那些人也领教各位的厉害。”
“世子客气了,属下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输给天子脚下的勋贵世家。”众人异口同声回复。
昔昔一直被荀澈抱在怀中,被男人摁住头依附在胸膛上不能动,感觉眼前黑了一片,她只能耐住,忍着看不见的躁意。
女孩身子颠颠簸簸由荀澈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眼前的黑色斗篷被掀开,纤躯被荀澈放躺在贵妃踏上,迷怔了好一会儿,玉手揉了揉眼睛,才缓缓睁开。
荀澈立在旁边,身子由光打下来的阴影将贵妃踏上的昔昔的完完全全掩盖住,弯下腰来,说道,
“昔昔不用担忧,落星阁常人无人敢近,此台除了你和朕并无他人,门外守着禁军,并无隐患。”
男人相当于告诉少女,不要想着一会儿趁他离开就想溜走,门外守着禁军,戒备森严重重。
昔昔看荀澈这时还不忘警告自己,无可奈何的点头,表意,“静南懂澈哥哥的意思,不会随意离开落星阁。”
昔昔不知道荀澈有意还是无意,把凡月她们都全部带走不留一个,男强女弱的境界下,昔昔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荀澈闻言,唇边淡勾起醉人的笑意,抬手轻轻捏了捏女孩的粉颊一下,转身便从阁台下去了。
男人下面自然想要亲自出马教训荀沥,让他把不该有的心思全收起来,至于为什么暗地,他还不想把昔昔暴露在众人面前,现在真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荀澈偷偷溜进鞠球球场小憩处的偏房,看到守在此处的戚岚,转了转玉扳指,问道,
“人手备好了吗?把朕的疾风带出来,一会儿朕亲自上场,和荀沥较量。切记不要透露出去。”
戚岚拱手,“陛下,都准备就绪,就是安王那边怎么交待?”
荀澈思付开口,“直接把人弄昏好了,朕和他身形走相差无几,替他一回罢了,另外就对外说疾风先赐给安王打马球用的。”
戚岚听了这种安排,低头眼角抽搐了两下,不知道心底该可怜一会就要倒霉的珉王世子,还是该同情被自己皇兄不留情面,下令命人直接打晕的安王。
荀澈又慢悠悠加了一句,“等荀湛醒啦别忘了告诉他,说你查到是荀沥派人暗地动的手,朕才派他人替领头打马球,就不计较他的罪过了。”
戚岚闻言,脸皮都颤个不止,自家主子一环扣一环,算计毫无侧漏之处。
想着陛下下令打晕安王未免不是有吃醋的心思吧。
谁让荀湛给天子找不痛快,非要想着往静南郡主面前湊上去。陛下直接把锅安在荀沥头上,荀湛下次能不跟荀沥对起来才怪。
戚岚止住思绪,正好神色,开口,“臣这去安排好一切,那珉王世子暗动的手脚,臣也毫不隐瞒,如数告诉安王殿下。”
荀澈听到,凤眸略扬,合掌轻拍两下,赞许道,“戚岚,你真是越来越懂朕的心思了。”
戚岚拱手,暗道跟着陛下伺候久了,弯弯肠子不多才怪,步步都在算计,可怜静南郡主,恐怕脱不了这位魔星的手心了。
荀澈眸光微闪,想着一会儿打马球场上,怎么狠狠收拾荀沥,不露声色,让他哑口无言,吃下闷亏。
第17章
荀澈也不推脱了,赶紧去准备好。他要好好整治荀沥,杀杀自己心底的这口郁气。
荀澈带着戚岚就去,清点人马,直接上场。
荀澈这么大胆来,因为打马球双方都是带着面罩,自己身形和荀湛相差无几,他不怕荀沥认出自己来。
鞠球场外,荀沥带着人马等候多时,才看到安王带人姗姗来迟。
荀沥上前迈了一步,看着负手不语带着面罩的身影,感觉眼皮子上下跳个不停,垂下眼帘,“湛堂弟一会儿上场,不要手下留情,只要别让沥输的太难看就可。”
荀澈点头,后面的长指轻动了两下,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自是怎么狠怎么来。
荀沥能起那么多心思,无非是精力旺盛,闲的发慌罢了。
灵云台上,太皇太后看着底下对立的两对人马,看的津津有味,对身边的长懿说,
“不知道湛儿行不行呀,这荀沥可不要暗地耍什么阴招,如果是澈儿哀家倒不用如此担心。”
长懿大长公主给老太后递过去自己剥的葡萄,语气略显不解,“女儿现在还想不明白荀沥,为何一定求圣旨做彩头?他想做什么用处?”
太皇太后听到,“不懂就留心往下等着,澈儿的圣旨哪有那么容易求得,就算荀沥赢了,澈儿不想许给荀沥,量他也无可奈何。”
长懿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只能按住心里的不解之意,看下方哪方会赢有佳绩。
荀沥看着安王牵来的竟是天子御骑疾风,此马是大滇进贡的宝马,日行千里,高大神骏,马色全身雪白,只蹄下乌黑,性情凌冽桀骜,被元景帝整整用了半年才驯服。
荀沥望着疾风,面色微微凌然,“湛堂弟倒是受陛下信任。能把御座赐于你用。”
荀沥明白他也不可大意起来,真的轻看了荀湛,看来他在荀澈这个天子眼中有点份量。
荀澈直接做个请的手势,身手矫捷,大手一撩下摆,抬脚登上了马背,手一持马鞭,直接带众人飞驰到被油泼满的野地中。
荀沥也不耽误,带另一队人马随其身后。
两队人马唯一差别就在于面罩了,荀沥这方用的是额角有角的黑面夜叉,荀澈此方戴的是额间有红点的白面罗刹。
鼓声渐渐敲起,示意赛场马上开始。
荀沥先声夺人,率先一个侧身挥动球仗将球击传出。
荀澈慢条斯理的驭马拐弯,薄唇轻嗤一下,低不可闻,长臂直接挥仗,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截球,暗用巧力,马球好像会听话一般,七拐八弯,河州子弟马上都纷纷扬扬去挥仗,竟然都截不住它,这球咕噜噜滚到了洞内。
荀沥看第一个球就出师不利,他跟不信邪一样,直接摆手示意,让人直接去拦截荀澈,带人去夺球。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两对人马飞驰交战,场面热烈奔腾,尘土飞扬,阁台之人观的眼花缭乱,看不清赛况。
荀澈看河州子弟都往自己这边来截,唇勾起危险的冷笑,他正愁找不到人下手呢,荀沥把人送上门来,正好解气。
荀澈手中球仗好像长了眼睛一般,马球所到之处,河州子弟去拦,哪个角度都受到阻碍。
荀澈下手狠辣,暗地里借助球仗,直接带了内劲,座下指挥着疾风,用球仗,或斜刺,或偏挑,或下勾,或侧滑,所到之处,心知所打的地方,骨头折断算是轻的了。
河州子弟暗惊不已,他们感觉被球仗打到的骨头好像裂开碎了一般,都疼的满头大汗,身子被痛楚折磨痉挛不止,握不住缰绳。
心中怕这安王功夫不浅,下手之毒辣无匹,专攻人弱处打,让人苦不堪言,河州子弟心中被安王的架势吓怕,竟然直接驭马离场,弃荀沥而逃。
荀沥看的场上人走的越来越多,不由目瞪口呆,他本等着荀湛这帮人倒下来的,可是个个精神奕奕,哪有中了迷药的迹象,暗道不好,看来被荀湛发现了。
荀澈徐徐抬手示意人退在身后,骑着疾风上前。
荀沥看着自己被团团围住,不明白荀湛何时有了这般精深的功夫,竟然能伤人于无形。
荀澈也不语,他把荀沥手下的小喽啰都伤的不轻,下面自然想着怎么下手,让荀沥把心思收个严实。
灵云台看到下台胜负分明的状况,众人好像看不见一样,都装聋作哑,心知珉王世子敢提出来如此请求,被安王代陛下教训一顿算是轻的。
元景帝性情强势,不容人忤逆分毫,荀沥动念头动到圣旨头上,不是找死是什么。
要怪就怪珉王世子为质时,做了不少让人不耻的事,不太得盛京权贵的心而已。
这也是荀沥性情大变所在的缘由,被珉王狠狠的给掰过来的,儿子的荒唐事实在太多。
荀澈抬手扬鞭,丝毫不顾荀沥脸色苍白,就往荀沥直接挥去,荀沥赶紧躲避,谁知荀澈要打的是他身下的马匹,马儿被重鞭一拍,惊了直立起来。
荀沥控制不住,直接跌下马来,就算有轻甲护身,荀沥也被狠狠的摔的不轻,感觉骨头散架似的。
荀澈让身边人围的更紧起来,挡住阁台上众人的视线。
男人直接驭起疾风,马儿黑蹄就向荀沥胸上踏去,在荀沥惊骇的神色中,他感觉胸骨被压碎了一般,胸口痛彻心扉,随即喉咙一股痒意涌上来,手不由一捂嘴,才发现有鲜血流出。
荀沥被痛折磨的不轻,神台清明起来,咳血喊道,手指着马上的荀澈,
“你不是荀湛!你是何人,竟敢胆大包天,冒充安王。”
戚岚直接揭开面具,球仗敲了敲地面道,
“世子爷要比也就算了,不光明正大的,暗地非要动手脚,安王气不过,自然要找个高手来吧,您都下了阴招了,安王他找人替代也不算过分,不是吗?”
戚岚面上说的淡定不已,实际上他觉得有点心虚,虚张声势这种东西,他玩不好。
荀澈好像觉得荀沥太过废话,又驭马抬蹄,这一次是荀沥的下肢,在荀沥惨白的面色中,直接压折了荀沥的腿骨,荀沥痛的当及昏过去。
戚岚看到眼前一切,感觉脊背发凉不已,大声开口向内侍道,
“珉王世子不小心跌下马,腿好像受伤了,世子爷气性太大,输不起,哎呀!竟然气的吐血了,快喊御医来!”
场内纷乱起来,没想到陛下寿辰竟然有了血光之灾,赶紧派人让人将昏迷的珉王世子送到房内,叫御医前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