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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俞放松着呢,肯定也得照顾她叫她放轻松,斗地主,叫她拿两家牌,把把叫她动脑,把把也叫她赢,让银河取得短暂的欢愉。
一人进来,“祁醉来了。”
一听,雪银河丢了牌就跑去落地窗边,
心俞依旧坐那儿拿起她丢下的牌帮她出,“这玻璃外头也看不进来,你把窗帘掀开了看也无妨。”
雪银河暗自嘟嘴,她这确实偷偷摸摸拎开一个角偷看样儿,但也绝不会听他的真把窗帘全掀开,鬼知道他骗没骗她,
果然,后头传来心俞的低笑,“哟,真不上当,要不参长仰头一望上头的新娘,估计得当场发疯。”
雪银河回头,“你闭嘴行么!”
心俞还那么不紧不慢出牌,“行,你慢慢看。”
蒋心俞说了,他老子百分百不同意这门亲,就算勉强让步同意订婚,今儿这订婚宴本来也不会来参加……全为了祁醉。祁醉要来,他老子敢不来?所以今儿他们这订婚宴“圆圆满满”“父母双全”,还真得多谢祁醉。……又说,祁醉今天肯定会来,但是,绝不是为他老子,是为你!银河听他自言自语,才不理他,但是他这一说,又好奇上。心俞瞟她一眼,“他对你,还真上了心。尽管让了这半年的步,可也不想你在蒋家受欺负,今天他不来,我老子就不来,你想想后头这半年,你出入蒋家,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好脸色看么。他来了,我老子不得不跟来,这就是‘肯定你’的态度……”
听了,雪银河心上的迷惘又霍霍上来了,她和祁醉,到底这算怎么回事嘛……
他在下头一拨一拨上去“谄媚”的人,他始终带着微笑,王者气度,接受众人对他的膜拜……雪银河放下窗帘角,她也沉定沉定了下心:现在当务之急只做好一件事,搞清楚姐姐的真相!其余一切庞杂,能不想就不想,且得过且过吧……
“过来打牌呀,”那头,恶痞姐夫又在招呼她,雪银河瞄他一眼又合眼,他也不想理了。心俞倒也没打搅她,一对儿新人,一个坐这头似冥想打盹儿,一个无聊地“一人三家”斗地主……
祁醉终于见到新人了,
刺他的眼,刺他的心呐……
银河今天真的好漂亮,
雪白及脚踝的公主裙,并不繁复的蕾丝纱,但腰掐得那样好,样式简洁贵气纯洁……她及肩发扎着公主头,白嫩的颈项,锁骨——仔细看,锁骨下再一点点有点淤红,却是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
祁醉心头暗暗发紧,
那是他的吻痕,
这几日他折腾得她好凶,
就昨晚,他还要大大咬她的颈项,被她叫住“不行不行!明天我还要穿礼服!”你晓得,六子那气,更汹涌,她死命往被子里躲,有点哭泣了“你不想叫我明天见人是吧,”六子只有沿着她锁骨下往下咬,口口都是恨呐……
“谢谢参长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心俞笑着有礼相迎,
“是订婚礼吧,”六子微笑着,声音有点沉,
“哦,是的,那将来婚礼也一定请您来参加,对了,不知是否有幸邀请您担当我们的主婚人……”心俞这绝对是龙头上捻须!
“心俞!”老蒋赶紧制止了,倒不是老蒋晓得这里头真正的内情,而是他自己都反对这门亲,同意订婚半年实属跟这混账儿子的“缓兵之计”,哪里还真能到“结婚”!他这番“胡言乱语”是老蒋自己听不下去了!
始终,雪银河都显得漫不经心。她稍望着别处,似乎眼里根本没眼前这些个男人,这些个凡俗……也是了,特别是老蒋出现,戳着她的痛处!真的,这也是她除了前头几次“旁敲侧击”见到他,第一回 ,他面对面出现在她面前。老蒋才是蒋家的“主心骨”,掌门人!银河觉得她姐在蒋家的一切“悲惨境地”说到底,老蒋才是根源,他管不住儿子,任蒋家人怠慢金禾,死后,又那样轻慢对待她对姐姐的追思……银河甚至心头升起一抹恨意,想,是不是要趁着这半年,把从前的委屈全讨回来?
第91章 91
“蒋伯伯,回到家里,我想去瞧瞧我姐养得那对儿黑孔雀,可以么,”银河笑得好漂亮哦,眉毛弯弯。
这声突如其来简直叫在场男人各个心思突变!因为谁也没想到她会此时张嘴说话。
蒋心俞心态最好,甚至一抬眉,看向他的“小新娘”:哟,确实是个不省油的灯!这声“蒋伯伯”这声“回到家里”这声“我姐养的”,哪个不戳老蒋的面门!
不过,心俞觉得这货还是“留了情面”的,蒋伯伯,她要直接喊声“父亲”,估计更轰老蒋!
其二,这可戳得不留情了。
金禾着实曾经养过一对儿黑孔雀,
这也是金禾死后,蒋家至今唯一留下来的一点关于她的痕迹了,
确实因为黑孔雀难得,老蒋也十分喜爱,不舍得“赶尽杀绝”……
但是,此刻心态最不好的还不是老蒋,虽然体面被戳,可大场面当下,又在祁醉跟前,心中不快、尴尬,也不会影响太深。
心态最不好的,肯定是六子了,
回到家里,
我姐养的黑孔雀,
她这是幸亏没一句叫绝喊爸爸,要不六子当场得憋会儿气去!
假的!都是假的不是吗!你跟他家就这般亲热了?!
还“回家里”去,你就我和你的“两个家”知不知道!
所以银河问得这声“可以吗”自是当时得不到答案,参长虽“礼节离开”似“接见”也结束了,老蒋自然跟随,两位大人物开始谈的都是大事了,但,参长还是掩不住一手放进裤子口袋里握紧了拳头,因为隐约还是听见身后,小蒋“开心”地安抚“小娇妻”:“这有什么不可以,那对黑孔雀养得可好了……”
银河晓得小蒋这“答应”有做戏成分,但是,本来确实是想拿话“戳一下老蒋”的,结果,这一得到应允,心中真期盼一二了!
到了私下,
银河变得真实戚切起来,“我真能见到它们?”
蒋心俞看了会儿她,“你想现在就去看?”银河点点头,
“好,”他竟然答应了!
还是银河又觉得“想当然”了些,毕竟订婚宴正在举行,再假,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办的,一对儿主角现在离场,实在也说不过去……她又拦住他,“算了,再找时间吧。”
他却牵握起她的手,“情不情愿的,今天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日子,你是绝对的女主人,我都在其次,应该的,你想做什么我都该满足你。”
“可这边……”
他笑笑“你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又这么婆妈,得改。”说着还是牵着她往另一套房间里走,“别担心,咱们又不是逃婚,再说我会打好招呼。”到了一间房门跟前,变成推着她肩头往里“里面有准备好的便服,去换上。我在外头等你。”
银河还回头望着他,他个鬼,这会儿使劲儿一推,“别婆妈!快点!”
银河进来,里面衣柜开着,确实挂着几套便服。她挑了一套裤装,换上,真合身。
脸上的妆也洗了,还好头发扎得简单不需要多捯饬,戴上顶帽子出来了。
他在门口等着,也利落,礼服也换下来了。
一路上他跟她讲了好多这对儿黑孔雀的事,叫银河一下就放松下来,听到有趣时露出真心快乐的笑容……
金禾跟她不同,从小就喜欢小动物,说起这对黑孔雀,还是她毕业旅行那年去斯里兰卡的路上捡到的。
黑孔雀是野生蓝孔雀的变异品种,数量极其稀少,栖息于2000米以下的开阔稀疏草原或有灌木丛、竹丛的开阔地带。它们喜欢吃梨等果实,也吃稻谷、芽苗、草籽,此外还食用一些昆虫如蟋蟀、蝗虫和一些小型爬行动物,甚至幼年眼镜蛇。黑孔雀是多配偶的鸟,自然选择配偶,每只雄鸟与三到五只雌鸟生活在一起,家庭式活动。它们的繁殖期从四月至八月,期间雄鸟非常凶,甚至在斗殴时也常常伤及雌鸟,雄孔雀也有求偶行为——“开屏”……
这些,心俞说得跟当年姐姐和她说的一样“丰富”,不过更生动有趣,他还告诉了她为什么“黑孔雀”如此稀有:一,基因突变本身具有低频性。再,黑孔雀有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雌雄孔雀近亲交配的产物,本身具有致死基因,因此抵抗疾病等外界不利因素的能力很弱,尤其在幼鸟时期,死亡率极高。三就是黑孔雀全身羽毛主要为黑色,颜色单调,对于雌鸟来说缺乏吸引力,难以吸引异性交配,导致其留下后代的机会较少……
有了这些细致的讲述,待银河再看到姐姐留下的这对儿黑孔雀……你晓得,如果没有之前他这些“丰富活泼”的讲解,类似科普,银河再看到这对儿鸟,只怕更多的是“触景伤情”。可经过这么一“铺垫”,加上两只鸟养得确实好,心俞也真能玩儿,他一逗,那只雄鸟竟然真“开屏”,银河都被惊喜美呆了!哪还有“悲伤多想”的,他甚至教银河怎么逗雄鸟开屏……这下好,雪银河“阴错阳差”一个本以为“无聊的订婚宴”,倒开开心心度过了……
六子站在黑乎乎的窗边,
看着楼下,她从车里副驾下来,
站外头又和车里驾驶位的人说了“好半天”话……其实,或许只是一个招呼,但是没有立即走进来,六子都觉得那是“好半天”!
她走进门栋了,
楼下送她回来的车还停了“好久”……这又是六子的感觉,或许人家只是看她走进去看不见了就走了,但他就觉得“够久”!
六子呼出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就是心定不下来啊!
今天,他可没像上次,给她做一桌饭,又是热汤的,
六子终究还是这口气憋在心里,又一再受刺激!……多少年过去,六子再回头看这一晚,多少是有些后悔的,特别是之后银河有坦白“曾在这之前对他有迷惘不知所措,也叫心软吧”,六子更是连连叹气,就这会儿,还是没憋住气,“大度到底”,结果,愣是把银河的“心软”给又撕裂了……
第92章 92
银河进来,手里捧着东西,边走向阳台边说“快来看,多好的孔雀竹竿,”
老蒋看来是真喜欢这对儿黑孔雀,养它们的园子里又种了许多“孔雀竹竿”,
“孔雀竹竿”这种绿植可能没多少人听说过,它是常绿的草本植物,一年四季都是绿绿葱葱的样子,叶子外形非常漂亮,而且它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地方,就是叶子白天会展开,夜间会闭合,形象孔雀,名字由此得来。
走时,心俞捞起一盆给她带回来养,银河也欣然接受。
她蹲那儿,高兴着呢,“它这个花盆好是好,可是我不喜欢,明天去换一个,看看怎么保养啊……”边嘀咕边扒开根茎看……完全没留意身后祁神早已绷不住的神色,
刚回头,“帮我弄点水来……”突然一只胳膊被他重重拽起,他也不说话,拽着她就往客厅走!由于忽然拽起的力度太猛,银河也没防备,连带着原本手里精心呵护的孔雀竹竿也“砰”地掀翻在地,土溅出来,银河第一件儿就是心疼,自己胳膊被拽起疼都不顾,另一手伸前,“诶,我的孔雀竹竿!”
祁神低狠地声音传来,“什么你的,你都是我的!蒋家都是我的!”
银河哪来不气,慢慢回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世上,凡说‘谁是谁的’最怕打脸……唔!”祁神激愤地咬上她的嘴,怎么就这么可恶!她这模样,她这口气,不就在打他的脸,她什么时候是他的了?永远不可能!就这个意思……
银河这个时候倒安静,他这一口把她的嘴都咬出血了,含着多大的愤慨呀,疼得银河钻心,但,就是一股子拗劲儿,肯定心里也是哭的,她今天好好的,连蒋心俞都晓得说“无论如何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是女主人,该让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加忍让呢,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快,我不也抱回了孔雀竹竿想跟你一起养,叫你稍微开心一下……银河也是委屈啊!
也就是这样愈委屈愈犟,直到把已经怒红了眼的祁神彻底惹出离理智,他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重重压下,毫不留情地撕裂,银河最痛苦的时候掰起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眼,“你搞清楚,你就是我的!我叫怎样你就得怎样,今儿,我能叫蒋家接了你半年,叫你开心;明儿,我也能叫他蒋家一家子除名,叫你一辈子见不到他们。”他甚至眯笑起来,当然是虐笑,摸着她脸蛋儿,“我宠你,叫你一时晕头转向了?”他狠咚一下,银河痛得咬唇,他看来不为所动,看来誓要这会儿把气都撒了,“这半年在蒋家,你好好儿给我把他家盯紧了,别老想着‘回他家回他家’,弄清楚,你家到底在哪儿!”
所以说,祁醉的“气质不定”,有他心绪掌控的问题,但是由此你也能看出来,这毕竟是个天生冷酷透了的男人,好容易被捂热,一旦降温,那就是急剧回“天生”,本性泄露无疑……怎不可能把银河也好容易捂软和些的心撕碎又添强硬呢,她仿佛又看透了一回,他与她,根本没有温情,所有的所有,不过“王与棋子”的利益轮回罢了。
着实,这么关系回归“简单粗暴”些,银河心里负担还小些,从另一方面而言,她松了口气,也轻松不少。身体上的痛一下子也没那么难过了,任他凶狠折腾,银河望着天花板,为自己曾经的心软感到悲哀……
他走前,跟从前没两样,
给她洗了澡,弄得舒服软和的被窝,甚至把她的衣裳都洗了,晾晒了。
给她做了几个可口小菜,热了汤,
连阳台打翻的孔雀竹竿都换了盆,栽种得完美无瑕,
可在银河眼里,这已然是两样……
愈往后,六子会越发现,伤她一分,实际对他自己而言,更是自损十分!
但是,人都是得不断经历才会有领悟不是么,这个时候的祁神,哎,前头已经说了,无法言说。
他接见室里坐着一个人,
也就一天间,他对这人的态度也随之有了改变。
昨天,在参加蒋家的订婚宴时,这人作为雪银河的“娘家人”跟他见了一面。
“参长,您好,”他恭敬向他伸出了手,
本来,参长的注意力更在雪袁戚身上,毕竟他是银河的亲叔父,现今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人他肯定也认识,雪情影,现京都州的副知事,作为京城父母官,参长肯定也有交道,至于他的来头,雪家嫡脉,自是也是知晓。
雪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已经不大了,只是作为望族,它在“联姻”这条道上的名气只怕还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