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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沅儿是我亲手从商琬手中接过来的,我答应她要把沅儿养大,哪能干出转头就把她丢给别人的事,咱老夏家可干不出那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的事,”
“就是,那钱可以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宁子的,她当时可没反对,拿了钱不想办事,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这样三五不时地作一番,还不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真当我们老夏家稀罕啊,”
音量有些高了,夏鹤宁不悦,皱眉说,“姐,你这么激动干嘛,把沅儿吵醒了怎么办,”
“你不稀罕,我稀罕,不管怎么说那是咱老夏家的种,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们也得给我消停点,”
夏奶奶瞪了女儿一眼,威胁道。
原来装睡神马的,真能听到秘辛,其实夏沅也没想装睡,只是一场发泄让她虚弱的‘灵魂’有些透支,想缓缓再跟老爸和奶奶再续尘世之缘,就这么一缓一歇,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夏鹤宁的怀抱是温暖,有实体的,耳蜗处,是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夏鹤宁搂抱在怀里,就是夏鹤宁有一米八以上,也不可能将1.65的她像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她虽然没法睁眼,但是可以透过虚眯的眼缝看到自己的手,这真是一双小手手,目测只能出现在几岁的孩童身上,又回忆起爸爸和奶奶的穿着,那是未走出国门的穿衣风格啊,真够土的……
就算天堂流行怀旧风格,那大姑呢?
她死的时候大姑可还活的好好的。
若这个时候她还没发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真愧对她混迹文学网多年的资深潜水党称号了。?
☆、猫宝(捉虫)
? 重生?
夏沅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她的灵魂在掐着腰仰天大笑,嚯嚯嚯嚯……就说了,她是好人,上辈子上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死而复生!
重生了,你想干什么?铁粉曾经问她。
你呢?你想干什么?她反问。
铁粉是个小话痨,balabala说了一大通,她给总结一下,就是赚钱,赚多多的钱,做个白富美,找个高富帅,然后生两娃,最好是一男一女!
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对她来说即使不重生,也是so easy!
重生?对别人来说,是重头来过,是仗着先知从平民走向豪富,从女配or男配逆袭女主or男主,从女屌丝or男屌丝华丽丽变身女神or男神……从做梦到将梦想实现的过程!
对她来说就显的有点鸡肋,所以她的回答是:既然能成功重生我就试试能不能再穿越——
若是穿越的话,她可以先试试宅斗,然后再去挑战宫斗,贤妻良母没意思,一定要惑乱后宫当妖姬,做不了妲己第二,也要做妺喜、褒姒一流。
铁粉:……
你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想要弥补的么?
她想想说,这个可以有!
重生了的话,先把当初欺负过她的小伙伴欺负一遍,然后反过来将几个爱逗她哭的哥哥都调戏一遍,cosplay一下预言家把每次自然灾害的日期和影响范围公布出去,谁爱信谁信!
如果能回到六岁,就晚上扮鬼吓唬陈淑香,在她必经的路上撒上珠子、泼上蜡油,让那个丑丫头夏阮阮连出来见阳光的机会都没有,看她还给点阳光就灿烂不?一次流不掉就多吓几次!
现在真的重生,以上说的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只有一个愿望,让爸爸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
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养女也是女儿,这辈子,她要做夏鹤宁一辈子的女儿,谁都别想阻止!
这么一想,她只觉一股极为精纯的温和气息缓缓钻入了她的体内,绕着周天经脉开始快速的转圈,最后汇集到从眉心一点,形成一股暖流冲击她位于百会穴之下的一点,她觉得有点疼,想叫出来,却发现自己的五感被封闭,她叫不出声,就算叫出声了,别人也帮不了什么,好在这个疼她可以忍受,她默念亲妈教给她的口诀,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能让她强身健体永葆青春的养生之法!
上世将近三十年的每日一诵,让她不用刻意去背就能脱口而出,不同于以前那细细的如雨丝般可以忽略不计涌入身体的精纯之气,今天的气流有点像微风,打着旋儿进入她的身体,自动自发地绕着周天经脉开始转圈,然后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似乎成了一个无底洞,吸收着空气里那看不见摸不着但实实在在存在的生气。
然后她发现她被封闭的五感居然可以内视,而她的身体就像一副全息解剖图,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管、骨骼、神经、脉络,同时,也能“看到”那浅绿色的精纯气息如血液一般在身体各处循环流动,并沁入她的每一个细胞,冲刷着她坏死和病变的细胞,这股暖流每转动一圈,她的体内就多了一分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最后这股精纯都汇集在眉心处,凝聚成一点冲击着百会穴之下的一点,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啵的一声,她冲破了那点,进入了一个灰灰暗暗的地方,然后她看到在这灰茫茫的世界里有一点绿意,这点绿意散发着让她觉得十分舒服又亲切的气息,勾引着她走过去。
这是一颗非常漂亮的小草,或者叫幼苗更合适,若不是它身上散发着属于草木生机的清香,她还以为这是个用碧玉雕成的赏玩之物,碧绿晶莹,光华内蕴,一点都不像一颗树。
这颗幼苗给夏沅带来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气息连同,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她甚至听到它弱弱的自我介绍,不用是嘴巴,而是用意识,“你说你是本源树?”
幼苗摆摆光秃秃的枝桠,似在点头应和她!
夏沅觉得自己继重生之后又被玄幻了,“那是什么?”
从来没听过!
不过,这颗叫本源树的小幼苗太虚弱了,虚弱到没法替她解惑。
她看到丝丝缕缕的精纯之气涌进小幼苗的根须之处,苗儿渐渐有了精神,不过还没好到能回答她的问题,“这儿是哪里,我怎么才能回去?”
她有种感觉,这苗儿有能让我出去的办法,然后就见苗儿用她的枝桠拍了她一下,她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就见她爸夏鹤宁一脸胡子茬地喊道,“大夫,我闺女醒了,”
那嗓门大的将一脸迷惘的夏沅吓了一跳,“你吓着猫儿了,”
“噢噢噢,摸摸毛,吓不着……”夏鹤宁摸着夏沅的脑袋,一连说了三遍。
夏沅:o(╯□╰)o
她这一呆不要紧,把夏鹤宁吓坏了,“娘,你看沅儿咋了,”
“惊着魂了吧,猫儿,回来吧,猫儿,回来吧,猫儿回来吧,”
这真是在叫魂,用四个字来形容夏沅,囧囧有神!
“娘,沅儿不喜欢听人家叫她猫儿,你叫沅儿试试,”
夏奶奶收养夏沅时就说了,这孩子长的太漂亮了,恐压不住福气,就给起了个贱命,村里孩子都起贱命压福气,夏沅的贱名就叫猫儿。
猫有九条命,可夏沅上学后知道好孬话了,嫌猫儿不是名字,没有她的名字好听,不愿让别人叫这个,谁叫都不搭理,装没听见,几回之后,大家就被逼着改叫沅儿了,只有夏沣逗她时,会叫这个!
夏奶奶瞪了他一眼,“就是你,惯孩子,贱名养人,之前叫猫儿,没病没灾的长这么大,这才改了沅儿,就出事了,要想孩子以后健健康康的,趁早都给我改叫猫儿,”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改了名,重新叫魂,“沅儿,回来吧,沅儿,回来吧,沅儿,回来吧,”
夏沅只觉脑门一排乌鸦呱呱飞过,呱……
“奶奶,爸爸,”再不出声,两人就把全儿科大夫的魂给招来了。
“娘,沅儿回神了,”
“……”
“沅……猫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猫宝?夏沅:……
这都是啥名啊!
还不如直接叫猫儿呢?
“头疼,”她娇娇地说,其实不怎么疼,她就是想撒个娇,既然重生了,她就得适应做小孩子的生活,这个技艺她有点生疏,得多练练。
“爸爸给宝贝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夏鹤宁坐到床上,将夏沅半抱在怀中,对着伤口处呼呼地吹着。
大夫进来,给夏沅做检查,“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谢谢啊,大夫,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们了,”夏鹤宁一脸感激。
陈淑香挺着大肚子被她大嫂张芳扶了进来,听到医生的话,忙问道,“大夫,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鉴于前天有病情反复情况,建议你们再住上几天观察观察,”
“还要住,不能开点药回家养吗?”陈淑香挺挺自己硕大的肚子,一脸为难,“你看我这样也不方便,孩她爸成日成夜地在医院守着,我一个人在家也怪心慌的,这要是有啥事,两个送我进医院的都没有,”
她这话不单是说给大夫听得,还有夏奶奶和夏鹤宁,她肚子里的可是夏家亲骨肉,你们掂量着看看是哪个更重要!
“这个,你们家属自己商量吧,”丢下这句话,医生就走了。
“你来干嘛?”夏鹤宁一脸黑沉,陈淑香当着医生的面拿肚子威胁他,是个男人都会起火,这是把脸丢到医院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把医院当家了,”陈淑香口气也有点冲,不过磕个头,破了点皮,就在医院里住了两天。
夏鹤宁更是请假在医院里守了两天,两天工资加住院费,这都是钱啊!
“沅儿这样是谁害的,我还没找你呢,你跑这咋呼啥,”
“这关我什么事,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磕了碰了,这不是常有的事,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总不能时时看着她们吧,”
说到这个,陈淑香就想起他瞒着自己偷偷给夏沅买洋娃娃的事,外头猪肉才一块二一斤,一个破布娃娃要三百,这得买多少猪肉啊,想到她娘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猪肉,夏鹤宁居然花三百块钱买那不当吃不当处穿的玩意,那天怎么没把夏沅直接摔死!
心里这么想,面上的恨意就带了出来,看向夏沅的目光,凶光乍现。
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陈淑香都是她的梦魇,“夏沅,鹤宁是你害死的,他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灾星、祸星,你怎么不去死,死的怎么不是你……”
这个眼神同上一世的重合,夏沅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叫了声,“爸爸,”
夏鹤宁也看到了陈淑香眼里的恶意,胸口的怒火就有点压不住了,怒意脱口而出,“陈淑香……”
“宁子……”夏奶奶大叫一声,上前一把将老儿子拉住,“淑香,你们先回去吧,沅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才醒过来,咱听医生的话再住两天观察观察吧,”
“昏迷一天一夜?婶唬我们玩呢吧,就磕破一点皮,还昏迷一天一夜,谁信?”
夏沅也是一愣,昏迷一天一夜?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着了,小苗是她在做梦,这么看,小苗不是梦,她真的离魂去了别的地方,只是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重生外挂空间?
不可能吧,那里可是除了小苗以外,啥都没有!
“信不信的,沅儿也要再住两天,”夏鹤宁说。
“再住两天,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一天一天的都是钱啊,回家照医嘱给她养着就是,”陈淑香捂着肚子直皱眉。
“就是,我家二妞上次打翻开水瓶,半条腿都烫出血泡了,也才住了两天医院,之后都是开了烫伤药回家养的,沅儿这孩子就额头上破了那么一点皮,放在乡下,抓把土按按,几天就好了,哪个因这点小伤往医院跑了,婶,宁子,疼孩子也不是你们这个疼法,有那住院的钱给孩子买点吃的不行,干嘛往医院里丢,这不是糟蹋钱嘛,”张芳双手一拍,“是了,你们在她身上糟蹋的钱还少吗?三百块钱的布娃娃,那是用金线逢的吧,沅,回头也让舅妈开开眼,舅妈还没见过这么烧钱的玩意呢……”
秀水镇名虽叫秀水,但当地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是家常便饭,重男轻女思想十分严重,为了生儿子哪家都是三四个孩子,甚至五六个的也不在少数,谁家要是没个男孩,跟人吵架都能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家断子绝孙,为了生男娃,房子都被计生办扒了,一家人挤在草窝棚里也还是要生,卖女求儿的也大有人在。
什么少生孩子多种树,对他们来说就是放屁,没儿子种那么多树给谁盖房娶媳妇?一切奋斗的基础都在有儿子上。
优生优育?把一女娃娃育到天了,也还是别人家的,因此,女娃儿在当地都是赔钱货。
这张芳也是个命不好的,八年内生了四个姑娘,三年前怀上第五胎,终于追了个男娃,还是龙凤胎,这双胞胎搁别人家那是稀罕物,可再算上之前的四个丫头,家里就六个娃了,咋养的起啊,整好张淑香嫁进夏家三年未孕,就想着要把老四给夏家当养女,一来给自己家减少负担,二来也起个引弟的作用。
当时夏鹤宁还在部队,管吃管住还有津贴,陈淑香跟他结婚后,夏奶奶就托了关系让她在镇高中图书馆当管理员,两人工资养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不吃力,就算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碍事,夏鹤宁是军人,他们只能要一个孩子,收养的不作数,张淑香自是愿意的,一个孩子太孤,两个孩子正好,反正是自己的亲侄女,没便宜旁人!
姑嫂两商量的倒好,可夏小香不愿意,一个陈淑香已经让他们甩不掉陈家这一串硕鼠了,再领养他们家的孩子,就等着陈淑香将夏家搬空吧,再者那四丫长的也真不好看,站夏沅跟前,跟厨房烧火丫头似的,又黑又瘦,还馋的很,底子不好,就是给她喝琼浆玉液也养不成仙女儿,费心费力养大,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再养出一只白眼狼出来!
于是就拉着小妹夏小兰支持夏鹤宁收养夏沅,所以张芳对抢了她女儿地位的夏沅是膈应的不行,再看到夏家对夏沅那宠劲,就恨的咬牙切齿。
没少在陈淑香面前阴阳怪气、煽风点火,挑拨她跟夏沅夏家的关系,夏沅倒不怕她挑拨,反正陈淑香也不喜欢她,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关系,上世怕夏鹤宁夹在两人之间难做,很多时候能忍就忍了,结果倒是放纵的她们贪欲之心,越发的不要脸起来。
重生一回,她可不愿委屈自己,“爸爸,头疼,你再给我呼呼,”她扶着头,娇气气地说。
“好,爸爸给宝贝呼呼,”
夏沅扬着小下巴,细白的小脸上,秀气的弯眉,黑亮的星眸,娇嫩的粉唇,明明是孩子似的娇憨精致,却让陈淑香从这张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夏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