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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他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又不是拉皮条的,还管自己下属的婚姻大事。
方寒云长得清秀,倒是很适合她身上那件杏花图案的晚装,也不知道谢允绍以前是怎么想的,放
任打扮不够得体的秘书跟他一起出席各种会场。
“其实我之前跟安秘书打赌,她说你的未婚妻会生气,我说不会,结果是什么?”
卓琰闻言笑问:“你们赌了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不管赌了什么,你肯定比安雅占优势,毕竟你跟湘南早就认识。”
“对,”方寒云侧过脸,“所以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生气。她根本不是那种胡思乱想又会乱折腾的人。”
“前半句不错,后半句不敢苟同。”卓琰简直心有戚戚,她要是叫不会折腾,那还有谁敢自称会折腾。
方寒云微微笑了。
卓琰复又拿出手机,只见阮湘南回复了两条短信过来,第一条是:“哦的意思就是不否定。”接着是第二条:“不过我又想了一下,就算你另有新欢,应该也还发展不出什么实质关系……”
她说话一直都喜欢说一半藏一半故弄玄虚,等着他发问。既然如此,他就偏不追问下文。卓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去大厅里跟人应酬。
落地窗外面的花园里,正聚拢在一起大声谈笑的都是年轻人。隔着一道玻璃,他却在一直都在这里跟那些叔叔伯伯辈的人商谈寒暄,虽然对方一般都会夸他少年老成持重、做事漂亮,可是类似的话听多了,早就麻木得没什么感觉。
酒会结束,他让司机先送方寒云回去,想了想,又道:“等下送我到阮小姐工作的医院,你就可以回去了,明早再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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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南趴在桌子上补眠,晚上的急诊不是特殊情况,其实一点都不忙。只是隔三差五会有一两个病人,她只能一直在瞌睡和清醒间回荡。
第三次勉强清醒时,她看见卓琰正坐在桌子边上,把急诊的挂号单和病历本放在她面前。
阮湘南先是一惊,随即不动声色,平静地问:“什么问题?”
卓琰微微一笑:“全身都不舒服,你说是什么问题?”
阮湘南翻开病历本,在空白页上写上日期和具体时间,她写在病历上的字迹十分清晰秀气,跟一般医生的比起来,一眼就能看懂。她写完第一行,忽然道:“其实你是想知道我那条短信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吧?”
卓琰看着她又是一笑:“你后面那半句话是什么?”
阮湘南放下笔,支着下巴跟他面对着面:“说什么因为信任你的人品所以知道你不会在外面偷腥之类的话太主观。实际情况就是一周七天,你起码有五天跟我在一起,你哪还有精力对付别人?也就是拍那种片子才会出现超越人体生理极限的现象吧?”她顿了顿,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要相信科学。”
卓琰失笑:“那我倒宁可你是相信我的人品。”
阮湘南站起身:“来,你不是要全身检查吗?”她走到急症室靠墙的检查床边,拉开帘子,示意他躺上去。
卓琰照办了。阮湘南随便给他做了个腹部触诊,还是阑尾那一套,最后表示:“病人你身体健壮,值得鼓励,继续保持。”
卓琰撑起身子,又按住她的手:“不担心我又喝得胃出血?”
“胃出血哪有你这么好的脸色?”
“我现在都不敢多喝,”卓琰拉住她的手,“不是怕你啰嗦,就是觉得……以后跟你耗下去的日子这么长,总不能真让你照顾我。”
隔了一会儿,阮湘南轻轻推开他:“你先躺着睡一会儿,等我急诊班结束。”她把帘子拉开,把检查床遮得严严实实。
她知道卓琰也许根本不会跟她说那三个字,他这样的性格,直接露骨的表白简直就像是要了他的命这么艰难。
——
急诊班结束,阮湘南脱掉白大褂去洗漱了,回来叫醒卓琰。检查床都是比较狭窄,对于他这样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跟舒适肯定无缘,躺着也是缩手缩脚,就只是对付一晚,很是辛苦。可是他却睡着了,就算她轻轻撩开帘子,他都还没醒过来。
阮湘南把帘子勾起,原本想直接在他肩上推一把的,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伸手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卓琰?”
卓琰睁开眼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地坐起身来。
阮湘南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递过去给他:“将就点先用我的吧。”
卓琰接过去,连半点犹豫纠结都没有,直接在牙刷上挤上牙膏,开始刷牙。阮湘南收拾好桌面,跟人交接班,交接的医生笑着调侃她:“要不要这么秀恩爱,连论急诊班都不放过机会?”
阮湘南微微一笑,没接话。
“叶医生真的蛮可怜的,这下连标配都没有了。”
她跟叶徵从大学里就一直是一个导师,又前后脚进了同一家医院,经常会被大家调侃他们两人就是标配。她都听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现在变成了当着卓琰的面被调侃,情形就有点不妙:“大家调侃惯了,就随口说说。”
卓琰沉吟片刻,问:“你们经常一起轮值班?”
“我的话,大概平均每五天轮一次班,叶徵要七天。”按照最小公倍数计算,他们要三十五天才能碰在一起。
卓琰明显宽心了:“那就好。”
☆、第042章
阮湘南原本以为值完急诊就可以回去休息,结果又被卓琰抓去公司。她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想拗他的意,便提醒道:“要是卓叔叔看到了,恐怕会不高兴的吧?”
卓琰看了一眼右边的车后视镜,漫不经心道:“嗯,你别惹他生气就好。”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有,沙发借你睡。”
阮湘南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多危险……”
卓琰顺口接道:“是啊,我真怕你偷袭我,害我清白不保。”
阮湘南被他逗笑了:“你早就没有清白了。”
他们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中途在一楼停靠时呼啦上来一片人,直接把电梯挤满。挤进来的看见卓琰,还要以高难度的扭曲姿势打招呼:“卓总早。”
他们到了楼层,卓琰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领到玻璃移门前,对照虹膜后,门禁开启。外面的秘书室已经有员工陆陆续续到位了,看见他们走进来都是一愣。
卓琰指着办公室里那张三人位沙发:“毯子在墙后盥洗室外的柜子里,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
阮湘南也不客气,拿了毛毯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天大地大,也比不上睡眠不足这件事大。她睡得迷迷糊糊,也听见卓琰的办公室里有人进来,还不止一两个,他说的话少,多半是听人说,最后在做决定时暗示一个大方向。再后来,那些声音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杂乱,渐渐淹没在意识当中。
她就算是做梦也是梦见自己要上手术台,一遍一遍用消毒型洗手液洗手,又细致而认真地戴上橡胶手套,一层不够,又戴上第二层,简直把职业病演绎了透彻,等她睁开眼的时候,连视线都还有些模糊。
短暂失焦的情形很快消失,她眨了眨眼,就见卓琰坐在茶几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阮湘南撑起身,笑道:“你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卓琰忽然倾下身去,直接堵住她的嘴唇,手也绕到她身后,固定住她的后脑。阮湘南噗得笑出来,边笑边含含糊糊地说话:“你别这样,万一被人看到……”
“谁敢随便进我的办公室?”
当然还有一个人是可以随时出入他的办公室的。
阮湘南很快就听见安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卓董,你下来找卓总有事?”她在心里默默地称赞安雅随即应变的能力,这样一句话既可以拖时间又能做出提醒。
卓琰不得不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上去:“爸爸。”
阮湘南也从沙发上落地,跟着叫了声:“卓叔叔。”
卓显扬的眼神在他们周围打转了一圈,微微一笑:“湘南,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她其实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只能含糊过去:“卓叔叔,我在这里不会是给卓琰添麻烦吧?”
卓显扬笑道:“是不是添麻烦,你应该问卓琰啊,问我的话,我该怎么回答你?”他转过身,把手上的签字文件压在办公桌的案头:“你要的签字,我已经签掉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卓琰明显有些高兴:“谢谢,后面的事我会去落实的。”
卓显扬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道:“既然湘南在,不如等下一起去吃个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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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阮湘南也吃不准卓琰父亲的意思。虽然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否定,可是却又限定了订婚到结婚之间至少需要一年的磨合时间,这又是在暗示他并不看好他们的感情的稳定性。
像卓显扬这样深沉的人的想法,她还真的一点都摸不准。
她跟着卓琰进了包厢,卓显扬已经让服务生把多余的餐具和椅子撤走,她选了三个位置中离门最近的那个座次。服务生站在卓显扬的右后侧,低声跟他介绍:“厨房里有最新鲜的帝王蟹,卓先生需不需要尝试一下我们大厨的新菜单?”
卓显扬微笑着侧过脸问:“湘南,你喜欢什么做法?芦笋蒸蟹钳好吗?”
阮湘南还没回答,卓琰却替她接上话:“蟹粉凉皮当前菜也不错,你想配什么酒?”
阮湘南看了卓琰一眼,想起他前几日硬灌给她的酒经,便答道:“蟹粉凉皮的话,应该搭配粉红色克鲁格。”
卓显扬低声笑了笑,示意服务员按照他们说的来点。
卓琰接过菜单,又点了几个菜,便作罢:“中午休息时间也不长,就随便点几个,能填饱肚子就行。”
卓显扬转过头看着阮湘南:“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你现在跟卓琰在一起,有些起居上的小事,还要你多照顾他一些。我的这个儿子大事上没犯过错,小错常常都有,两个人的相处之道,其实并不在于同化,而是包容。”
阮湘南认真地答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跟你说话就特别轻松。”
“其实我也不够聪明的,”阮湘南道,“也许有的时候会错意了,做错些什么,希望卓叔叔也不要放在心上。”
“好,挺好。”卓显扬点点头。
卓琰插话进来,直接把他们正在进行着的对话中断:“关于那个地产决议的事,我看过股东名册,除了我们卓家之外,其实还有位褚伯伯当年也是大股东。他身故之后,股份继承权就到子女
手中。”
“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但是我个人觉得也是下策,已经不愿意参合进来的人,你是劝不动的。再者逝者已矣,这样贸贸然去骚扰对方的子女,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卓琰垂下眼:“嗯,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
下午卓琰去开会,就剩下她一个人无聊透顶。
阮湘南捧着杯子去倒水,回来的时候撞见方寒云,便也笑着打招呼:“你现在忙不忙?”
方寒云推推眼镜,也回以一笑:“卓总去开董事局例会议,我看你是闷坏了吧?要不到我这边来坐一会儿?”
阮湘南欣然答应,卓琰不在,秘书们也纷纷抓紧时间偷懒,看见她们走过来还在交头接耳。方寒云关上办公室的门,忽然笑道:“想不想知道她们对你的评价?”
阮湘南玩笑道:“先说好,我不接受任何负面评价。”
“放心,真没有负面的。”方寒云像背书一样道,“准太子妃来视察了,卓总就被管手管脚、连看都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虽然卓董有位姨太,不过就算着急生下来,甚至把怀胎十月的功夫都去掉,也撼动不了太子的位置,准太子妃扶正也是很快的——大致就是这样的。”
阮湘南笑:“准太子妃?我的级别何时有这么高了?”
“基本上大家就觉得你地位稳固,没什么可能会被翻盘了。”
阮湘南低了低头,又抬起眼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呢?”
“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
“卓总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有时候我觉得他的大男子主义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方寒云道,“别辜负他。”
“我是占尽天时地利,如果跟你公平竞争,我倒未必能赢你。”
“你突然这么说,”方寒云假装做出害怕的样子,“我会误会你把我当做假想敌的,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一个人手里去抢另一个人,没有人值得我这么做。”